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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三国幼麟传-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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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解散之际,姜维忽叫住句扶,吩咐道:“秭归城小,军民混杂,还有蛮族兵将扎住,你且照看好弟兄们,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岔子。”

    句扶抱拳道:“末将省得。”

    姜维顿了顿,又道:“回去后你让兄弟们想一想这一个月来的得失缺漏,每个人都理上一理,晚上我等找个时间聚在一起商讨一番。”

    “遵命!”句扶已经对姜维已是绝对的服从,当下大声应答着领命离去。

    今日天气晴朗,天高云淡,不知不觉已到昨日约定的巳时。

    石斌正在关银屏的陪同下快步而至。

    他昨夜仔细揣摩了一夜,对樊阿当日之术大致有了些判断,只是对于自己亲自持刀一事,却是殊无把握,因此,行进间不免又有几分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等他行到伤病营近处,陡然看到眼前这焕然一新、生机勃勃的场面,登时大吃一惊,四处走动张望不止。

    他从医这么多年,何时见到过伤员能够得到这般重视的?军中将领袍泽未免沾上秽气,几乎很少愿意来伤病营,从来由得伤兵自生自灭,又哪里见过又供给肉糜热水、又帮着整理赃物,还帮着挖掘厕道的场面?

    环视一圈,他最终看见昨日那位挺拔英武的少年将军,此刻正端立门前,指挥若定。

    见此情状,石斌感慨的同时,不由得暗自自责:

    “他倒是真的关心这些伤员,绝非作伪……也罢,我身为医者,秉持一颗仁心,难道还会不如一个少年郎吗?”当下打定主意,一会儿无论如何都得尽上十二分的努力才是。

    姜维也见到两人,忙上前迎接见礼。

    石斌此时对他印象大好,言语间多了不少亲近;反而是平日一向活泼的关银屏却满脸绯红,臻首低垂,丝毫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剜肉祛脓() 
在石斌和姜维分头筹备施术所需物件之时,关兴笑容满面,带着一名汉子回转。

    “伯约,胆大心细的裁缝,我终是帮你寻来了!”

    姜维略一打量,只见那名汉子年约三旬,一身裋褐,面有菜色,垂首耸肩,瞧着十分拘谨,不由心道,这人瞧着唯唯诺诺,“心细”可能是有的,可怎么也和“胆大”搭不上边啊。

    关兴看出他的心思,笑道:“我阖城找了一圈,前后问了詹县长和陈县尉,这才帮你找来这位二皮匠。你可千万莫要小看于他!”

    姜维奇道:“何为二皮匠?”

    关兴一把将那汉子推前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自己说罢,叫什么,做得什么行当!”

    那汉子踉跄了两步方才站住,只盯着地面,垂手道:“回禀将军,小人名叫曾午,是城里缝尸的匠人……”

    “缝尸匠!”姜维闻言,双目登时放光,这人倒是极为对口了。

    汉朝的死刑大体与秦朝的类似,有弃市、腰斩、具五刑、夷三族等,但同时增加了“殊死”,即斩首之刑法。

    其实无论是腰斩还是斩首,犯人家属收敛尸体后,第一件事情便会找匠人将尸身缝合好,之后才会将完整的遗体予以安葬。

    故而缝尸匠这种行业也就应运而生,又因为他们处理的为两块皮肉,故而民间又以“二皮匠”称呼。

    关兴洋洋得意道:“你要缝制皮肉,又要胆大心细,我思来想去也就二皮匠最为合适!”

    姜维赞道:“不错,真可解我燃眉之急!”

    这厢石斌已经派人告知已经准备妥当,于是几人便齐步来到里间江尚病榻之前。

    也许是喝过肉糜粥的缘故,江尚虽然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模样,但气色稍缓。

    姜维握住他的手,沉声道:“一会儿石先生要为你割除烂肉,会很痛苦,但这是你活命唯一的机会。你若还想回去和父母团聚,就务必忍耐。”

    江尚咽了口口水,重重点头。

    石斌当下从药箱里取出一枚针身像剑,两面有刃的器物,介绍道:

    “这是《黄帝内经》所载的九针之一,唤作铍针,当日樊神医就是用此针为君候切破脓肿排脓。”他边说,边陆续取出精巧的刀子、剪子、针线等器械,一一放置于案上,又道:

    “樊神医走后,担心君候病情可能会有所反复,便将这一套器物皆赠予老朽。老朽今日便依照那日所见,为小兄弟施术吧。只是没有麻沸散,小兄弟还请忍耐。”

    姜维取了一块布条,塞到江尚手上,正色道:“忍不住就咬,莫要丢了我们羽林卫的脸面。”

    江尚毫不犹豫地将布条塞入嘴中,深吸一口气后紧闭双眼,似是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石斌先是将江尚腿上的细麻布褪下。

    众人望去,只见此处伤口约莫半寸长,创口四周的肉早已黑得发紫,想是烂了。烂肉腐化流脓,随着细麻布被解开,脓水顿时顺着大腿滴落在地。

    关银屏从未见过这等景象,“呕”地一声,直欲反胃,便是关兴看得也是皱眉不止。

    姜维将关银屏推倒门外,嘱托道:“去取笔墨来,这些都是十分紧要的经验,一会儿我说你记。”

    关银屏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当下点头应允而去。

    石斌将铍针置于油灯火焰上炙烤了一会儿,旋即往江尚大腿流脓处刺去。

    噗的一声闷响,脓包就此刺破,红白相间的脓水顿时迸裂,加速流出。

    江尚咬牙屏息,早就做好痛不欲生的打算,哪知这一下却并不算疼。只是,正当他暗自喘一口气之际,腿上旋即传来一阵剧痛,原来石斌已是开始为他剜除烂肉。

    这一下痛楚彻骨,江尚忍不住就要大声嘶喊起来,总算口中还有一把布条能供他攀咬,但双手双脚却是控制不住得要想要抽动逃离。

    姜维早就备着这一下,马上按住他大腿根部。他力气十分之大,全力按压之下,江尚竟然不能动弹分毫。

    石斌就此加速,将伤口四周的烂肉一一割除,直到伤口露处出白肉,再不见半点黑色和白脓,这才作罢。

    这厢,姜维命人用早已准备好的凉盐水不断冲淋洗刷伤口。

    对于江尚而言,方才剜肉已算是痛彻心扉了,但此时盐水一激,更觉有万箭穿心之痛,他面色苍白,斗大的汗珠如流水般渗将出来。

    总算盐水除了刺激伤口外,还有麻木伤口的作用。如是冲淋三遍后,痛楚方稍稍稍得减。

    姜维忙喝道:“曾午,还不速速缝合伤口,对了,针要先用火烤一会儿!”

    “唉!”

    曾午应了一声,旋即取出针线,用油灯火苗炙烤的同时,又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随后用双指从中夹出一根极细的黑线。

    姜维眼尖,奇道:“这是头发丝?”

    曾午“嗯”了一声,开始专心致志地将头发丝穿入针眼中。他许是觉得这样的回应很失礼,忙又补充道:

    “这是从初葵将至未至的女子头上拔下的,至阴至寒,小人听爹说,掉头之人用这个缝合身子后,到了下面,别人也是看不出的……”

    他说得有些疑神疑鬼,屋内众人顿觉寒冰彻骨。

    但姜维的注意力却在头发丝上,上一世,他确实听说过头发丝可以替代缝合线,当下点了点头,叫他抓紧缝合。

    曾午一回到本职工作,忽然变得极专注,他的手指十分灵巧,穿针引线,上下翻飞,便如同蹁跹的蝴蝶。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迷醉的表情,似乎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但这幅景象在旁人看来,却是十分之可怖。

    关兴但见针线入肉,血流汩汩,饶是他生死看淡,此时也只觉得毛骨悚然,心道:“倘若我也有这么一日,还不如死了为好……”

    他下意识去望妹妹关银屏,见她正心无旁骛、伏案疾书,当下不由一愣,又暗忖道:“与我自己而言,死了便是死了,但也不知父亲、兄长和妹妹会伤心成何等模样……”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救护营班底() 
正恍神间,耳边传来姜维的呼喊。

    “江尚,忍不住便喊!”

    “想想你父母还在家中等你,你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你说你还不曾娶妻生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此刻你若死了,便是最大的不孝……”

    “等你痊愈,我必帮你寻一个温婉美丽的妻子……”

    关兴立于姜维对面,正见他的手掌被江尚紧紧握住,隐隐有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想来江尚吃痛不过,用力抓握,指甲嵌入他手掌之故。

    望着着兀自专注宽慰江尚的姜维,他心中忽升起一股念头:

    “我之仁,在自己,在亲朋;而伯约之仁,在袍泽,在不相干之人……或许论武艺,我俩在伯仲之间;论果敢,我也不在他之下,但论及这份仁心,我确实输了不止一筹……”

    念及此处,他脑中蓦然响起父亲方才所说的“仁者爱人”。

    这句话并不陌生,他早在开蒙时就已念过;但也说不上熟悉,印象中始终只是竹简上冷冰冰的只字片语而已。

    但此时,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句话在他眼前生动呈现,心中竟然生出仰视之感。

    就在他沉思间,曾午已经将伤口缝合完毕。

    石斌取出早已捣好的草药,细细敷在伤口之上后,再用细麻布扎紧。

    姜维插问道:“敢问石先生,这草药配方如何?”

    石斌回道:“乌草根三两,白芷一两,鹿茸二分烧灰,当归一两,芎一两,干地黄一两切蒸焙,续断一两,上七味捣筛,令调着血出处即止。这是樊神医当日所留药方,老朽昨夜亲手调制而成。”

    姜维旋即侧身对关银屏道:“速速记下这个方子,日后当有大用。”

    关银屏应了一声,刷刷落笔。

    在姜维看来,纵然民间流传着华佗、张仲景这般神医悬壶济世的传说,那也是只是一行一业中的佼佼者,昙花一现而已。若不能将他们的经验总结并加以推广,便不算真正惠及到普罗大众。

    今日借治疗江尚之机会,将樊阿的金创药方记下,将来推而广之,便能使自家治疗刀剑创伤的水平更上一层楼,可以让冲杀在一线的将士大大得受益。

    江尚已经疼得晕了过去,这样反倒方便石斌放手施为。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第二次处理明显快了许多,不过半盏茶功夫就已清创、缝合、包扎完毕。

    许是施术期间过于聚精会神,石斌早已满头大汗,似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他一边收拾器具,一边擦汗道:“这等神术,自华神医以下,只怕只有其传人樊神医懂得,老朽本无把握,今日不过勉力一试而已,不想竟是如此费神。”

    姜维抱拳谢道:“今日着实辛苦石先生了,还请速回去更衣,免得受凉。”关兴、关银屏兄妹见状,也依样作揖。

    石斌看了看昏睡中的江尚,微微颔首,提着药箱,就此离去。

    送走他后,姜维转身对关银屏道:“烦请三小姐将今日所见所闻尽数记录在册。”

    关银屏自是点头称是。

    姜维又唤来向宠,道:“向兄弟也看到了,此地伤员数百,但看护之人不过十人,照应起来十分吃力。烦请向兄弟回去挑几位心灵手巧的弟兄,前来此地学些看护急救的本事。”

    其实在他的构想中,军中需要设立一营救护兵,专门用于战时战后的伤员急救,但兹事体大,必须经过汉中王刘备的首肯,不然便有僭越的嫌疑。

    但如论如何,在不涉及建制的前提下,单纯培养一些护理急救方面的人才,初步建立救护营的班底,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向宠有了挖掘厕道一事的,心中丝毫没有扭捏,颔首抱拳道:“能为大汉将士尽一份心力,宠深感荣幸。只是不知将军需要多少人手?”

    姜维略一沉吟,回道:“先点一百名吧。”

    向宠惊道:“此处也就三百伤员,如何需要那么多人看护?”

    姜维笑了笑,道:“这一百人不是为此间准备的……”他顿了顿,继续道:“技多不压身,你先照我说的去办便是。”

    向宠不疑有他,当即躬身而去。

    姜维又将曾午唤到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铜钱递了上前。

    曾午见状大吃一惊,对面的是将军,帮他做些小事还敢收人家的钱财?可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他本能就要推辞,姜维却不容分说塞到曾午手中,正色道:“榻上的是我军中将士,今日多亏你施术缝合伤口,他才有可能捡回一条命来,这是你应得的,千万莫要推辞!”

    曾午这才讪讪把钱收下。

    姜维笑了笑,问道:“曾兄弟这一门手艺师承何人?”

    “手艺是小人爷爷传给老父,老父再传于小人的。”

    许是多说了两句话,又收了钱财的缘故,曾午的胆子大了些,苦着脸又道:

    “如今这世道,人命最不值钱,百姓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怎么还会去关心旁人是否尸首分离?小人光靠着这门手艺,怕是连老父都要供养不起了。”

    姜维闻言一动,望着眼前这张老实巴交的脸,顿生出招揽之心:

    “你回去跟令尊商量一下,就说大汉伤病营能给你们一口饱饭吃,每个月还能领一笔例钱,问问他是否愿意来此做事……”

    ******

    整个白天,姜维都扑在伤病营,调度指挥向宠召集来的人手,制定必须严格执行的饮食、洒扫、清洗、通风等诸项规定,并定下了看护伤员时需要学习掌握的技术,一直忙到华灯初上时分,这才囫囵理出一个轮廓。

    用过晚饭,姜维记起跟句扶的约定,便往羽林郎所在房屋走去。

    一众羽林郎早前得了句扶的吩咐,早已恭候多时,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姜维抱拳团团转了一圈,笑道:“自出蜀中,辗转千里,历大小战事十余起,各位奋勇杀敌,周旋于魏吴强敌之间,终没教羽林卫这一名号蒙羞。”

    听他这么说,众人皆面有得色,回应道:

    “都是左丞指挥有方。”

    “第一次正是上阵就如此过瘾,全仗左丞指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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