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冢-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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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此处,城墙南段,一千多新兵同样被叛军拖入了苦战,虽仗着装备精良少有伤亡,然杨家这帮经过洗脑的士兵却悍不畏死,竟生生用血肉阻塞了官军的前进之路。
城外不远处,望着城墙处的激战,许辰轻叹道:“终究人数太少,如此怕是等不到郑泰赶来了!”
言罢,许辰弯腰拾起长形木盒。
陆浩见后,犹豫道:“现在就用?”
许辰归来的那一日,终究抵不过少年们的好奇,曾示范过枪的威力,按陆浩想来,此等神器自没有轻易现世的道理。
许辰取出枪,笑着回道:“既然大家伙儿都做出了选择,那都是自家兄弟,能少损失一个就少一个吧!”
许辰随手打开枪托处的灵石槽,这本是他的习惯使然,然而入目却竟是一堆石屑。
“咦?”
“怎么了?”眼见大哥神情一变,陆浩遂凑过来问道。
许辰眉头紧锁,疑惑不解道:“我那天新换的灵石,明明才只开了一枪,怎么会……”
不像最初在天工宗后山试枪时那般,许辰后来使用的子弹,一块灵石最少能发射五六次,可那天明明只开了一枪!
看见那落地的石屑,陆浩也明白了过来,遂皱眉道:“难道又是石头干的?”
惊愕过后的许辰沉思片刻后,微微摇头,回道:“未必!”
“我先试试看吧!”
说话间,许辰换了块新的灵石,取出一颗子弹填充进去,双手一举,透过瞄准镜望向城墙。
何云的身法太快,许辰只好将目标转向凌风。
轻动扳机,一声轻响。
如同当日马师兄的大招,空中不见一点光芒,只有一团灼灼的能量正朝着城墙激射而去。
“呯!”
似有所觉的凌风下意识的偏头,然而爆裂开来的能量依旧轻而易举的撕碎了凌风胸膛以上的部分。
鲜血与肉末漫天飞舞着,打在何云那呆滞的脸上,过了好一阵,那白胖的脸颊方才微微抽搐。
然而原本高大的同僚此刻却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斜斜的倒了下去。
没有叫喊声,心神大惊的何云只来得及远远的往许辰这瞧上一眼,鬼魅般的柴老便扑了过来。
“老大,小心!”
一直在一旁与少年们交战的韩涛才刚刚察觉对手给自己的一丝熟悉,混乱的战局中并没有看见凌风倒下的一幕,正回头,便瞧见呆立的何云直面敌人的进攻。
许是韩涛的声音起了作用,何云身形骤动,手臂上却依旧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韩涛大喝过后,领着几名亲卫扑了过来。
双方相向,片刻间竟赶在柴老之前相会。
心神已定的何云的立刻大喊:“枪盾兵断后,弓手侧应,其余人撤!”
凌风的副将尚在迎敌,乍一听何云的话,下意识的朝凌风处望去,然而入目却只有一具无头的碎尸,甲衣炸裂,鲜血混着碎肉渗进破碎的青石中,猩红一片。
副将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然而那无头尸首上的甲衣却让他的视线无法移动分毫。
“快撤退!”
何云再度大喊。
这一回,副将终于反应过来,正要开口大喊,一道黑光却轻易穿透了他的喉咙,声音留在腔内,只发出咿咿呀呀的细声。
却是柴老见何云已被亲卫护住,无法轻易得手,遂转身攻向这名副将。
激战中的叛军士兵被接连两道声嘶力竭的大喊惊醒,然而他们毕竟不是何云的人,虽说何云是他们名义上的第二长官,然而上层那点尔虞我诈,其实也不复杂,大头兵们最能分辨谁是自家真正的老大。
兵危战急下,何云的命令没有起到令行禁止的作用,反倒让原本激战中的叛军士兵陷入了短暂的茫然,纷纷抬眼寻找凌风以及那名副将。
战机稍纵即逝,宋清连忙大喝一声:“杀!”
少年们便操起大阵开始了酣畅淋漓的屠杀。
腾出手来的柴老开始游走四方,片刻间便有数名叛军头目倒下。
“该死!”何云愤愤道。
被数十名亲卫围在中央,韩涛劝道:“老大,走吧!”
何云懂韩涛话中未尽的意思,此刻凌风身死,败局已定,犯不着为了这些不是自己人的家伙留在这危险的地方。
然而终究是在一个阵营中的同僚,何云一时间狠不下心抛弃他们。
片刻后,随着叛军头目渐渐死去,这些悍不畏死的士兵们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刻,一名叛军士兵自东门疾驰而来,大声朝城门楼喊道:“东门遇袭!”
话音未落,东门处便传来一声轰鸣,伴着冲天而起的烟尘。
何云一惊,却瞬间恍然,于是大喊道:“福州城已被攻陷,想活命的随我向北门撤退!”
这一刻,城楼上的叛军士兵们终于溃乱,争先恐后的向着石阶扑去。
宋清挥手,放缓了攻击的步伐。
溃乱中的军队求生心切,许辰的目的只为占据福州城,无须杀伤敌军,此刻大局已定,自没有多增伤亡的必要。
在官军不急不缓的进攻下,叛军很快撤下城楼,沿着大街,慌乱朝城北退去。
宋清一把抓住正要冲下去的小石头,骂道:“干嘛去!”
小石头一愣,理所当然的说道:“追杀啊!”
宋清一巴掌拍在石磊头盔上,斥道:“咱们就这点人,还想跟人玩巷战?”
石磊眨巴眨巴大眼,呆萌呆萌的问道:“那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万一他们不跑咋办?”
宋清气急,强忍再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咬牙道:“先等郑泰他们过来,之后合兵一处,沿着大街梳理一遍,至于其他地方,那些城中大户们该出些力了!”
眼见打不成了,意犹未尽的石磊只能耷拉着脑袋,嘟嚷道:“真没劲,还没打过瘾呢……”
等到战局已定,城头变换大旗时,城外的许辰方才放下了手中的枪。
再度打开枪托处的灵石槽,只有一捧碎屑落下。
望着还残留了些许晶莹的石屑,许辰沉默良久后叹道:“环境果然对谁都是公平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明目张胆的忽悠()
漳州城内,太守衙门。○
朝廷平叛大军总管王忠嗣,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军报。
不是什么复杂的军情汇报,然而王忠嗣却足足看了三遍。
良久,方才抬眼望向身前单膝而跪的传信兵。
“武威军不是在葫芦关外吗?怎么跑到福州城去了?”
倒不是怀疑军报的真伪,上面的印信早已被韩稚勘验了多遍,自然不可能有假。
只是多日来寸功未建的官军,乍一听福州光复的消息,难免有些错愕,再一想武威军的人数,便增了一份震惊。
张天意抬起头来,平静的望着王忠嗣,来之前许辰早已为其备好了说辞。
“回禀大帅,我家将军与叛军在葫芦关相持数月,不得寸进,也是心急如焚,然而兵者,国之大事也,将军不敢兵行险招,惟有堂堂正正的迎敌。”
王忠嗣听完,嘴角一动,心道:“到底是个孩子!”
张天意是何等眼力?只一眼便心中暗喜:“成了,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然而,王忠嗣依旧面无表情的在问:“那本帅派遣去的信使,为何不见归来?”
张天意一愣,诧异道:“大帅派过信使吗?”
王忠嗣沉默的望着张天意,淡淡的威压扑面而来。
然而张天意好歹也是少年高手,只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王忠嗣。
对视好一会儿后,王忠嗣垂下眼睑,淡淡道:“周希宇呢?为何这请功的军报中没有他的名字?”
徐番既然要更换武威军的将领,自然要知会王忠嗣一声。
张天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遗憾,回道:“那一日,突然有从长安来的一行人来到营前,说是要接管武威军,将军才与其交接完毕,那周将军便领着大伙前去攻打葫芦关,哪知在攻城时大意着了敌将的道,竟被敌将一箭射死!”
“危急关头,眼看便要大败,我家将军只好挺身而出,暂时接管兵权,带着我们且战且退,伤亡不少后方才成功回到大营。然而,那位周将军的一干亲卫却接连战死。”
“待到隔日,探子来报,葫芦关上出现异常,将军亲自探查过后,随即果断下令,领着大伙儿攻上城头。这才发现,原来葫芦关的守军竟在一夜之间消失干净,不知去向。”
王忠嗣听完后,沉默不语,思量许久后,遂说道:“所以你们就出山了?”
张天意diǎn头回道:“因为弄不清叛军去向,我家将军不敢贸然在山中徘徊,将军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遂违背了大帅之前的命令,转而出山,向福州而去。”
王忠嗣再问:“为什么是福州城?”
张天意回道:“我家将军说,叛军貌似占据数郡之地,实则只是盘踞在几座大城内,自葫芦关向东,也唯有福州城内的叛军数量最多,若是一路攻打过去,且不说人手不足,若是打草惊蛇,让福州城的叛军有了防备,那便得不偿失了!”
“当然,我家将军之所以能一夜间赶到福州城,并且仅凭两千余人破城,却是因为我家将军麾下尚有一支水师!所以才能在闽江上……”
王忠嗣眼角一动,双目电射而来。
倒是一旁的韩稚已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张天意的叙述:“等会儿!你说水师?谁有水师?哪来的水师?”
张天意一愣,继而接着说道:“我家将军早在豫章的时候就编练了一支水师,且成功剿灭了盘踞在鄱阳湖长山岛上的水匪,这……大帅难道不知道吗?”
“可我家将军的老师,徐相爷也是知道的啊!”
长山岛剿匪这事发生的时候王忠嗣还在边关,再者,当初许辰本就淡化了自己在其中的作用,不过就是地方剿匪的小事,兵部的记载也只是例行公事,寥寥数语。
且之后南方大地上爆发了长达半年的金融风暴,夹杂在这等大事里,许辰这一支连编号都没有的水师,又怎么可能引人瞩目呢?
这本是许辰当初有意为之,然而接下来保持闽江水道的畅通至关重要,这支水师迟早是要曝光的,张天意此刻的装傻充愣也是为了让王忠嗣注意到这支水师的存在。
早已被叛军水师折腾的死去活来的韩稚顾不得去思量为何许辰麾下会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支水师来,只顾急吼吼的问道:“水师船只几何?兵员多少?战力如何?”
张天意斟酌着答道:“这个……福州城外的叛军水师只用了半天时间便被我军的水师击溃,虽然伤亡……”
韩稚一听,大喜,才懒得计较伤亡,转头冲王忠嗣兴奋道:“大帅!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有救了!”
王忠嗣沉默稍许,心中便有了计较,开口便问张天意:“福州城武威军能守住多久?”
张天意不假思索的回道:“我家将军说,武威军伤亡巨大,如今只有两千不到的人,但将军已经发动城中大户组建民团协防,如今叛军福州主将身死,群龙无首,怕是要等到叛军高层重新任命主将之后才会反攻而来,我家将军说他最多只能守住两个月!”
“当真?”王忠嗣皱眉,厉声道:“可知军中无戏言?”
张天意咬咬牙,diǎn头道:“我家将军是这么说的!”
王忠嗣沉吟良久,方才问道:“武威军的水师有多少艘船?一次能运多少兵马?”
“这……”张天意犹豫片刻,回道:“只有十余艘,但都是我家将军设计的独门战船,战力惊人,可却都是小型船只,运量不大……”
王忠嗣舒缓的眉头复又紧锁,心中飞快计算着得失。
一旁的韩稚知他所想,遂轻声唤道:“大帅,莫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啊!”
王忠嗣终于下定决心,下令道:“你回去之后让许辰将水师派来漳州,原地坚守待援!”
“什么?”张天意大惊,急忙问道:“那……那援军呢?若是没有援军,我家将军仅靠两千不到兵马怎么可能守得住福州城?”
王忠嗣下令之后便闭上双目不再开口,一旁的韩稚遂上前答道:“你家将军不是说能坚守两月吗?”
“可是……”张天意正要争辩。
韩稚挥手道:“别可是了!先把水师调来,等到漳州战事结束,大帅自会挥兵北上接应你家将军。要是水师的战力真像你说的那样,根本用不了两月,大帅便能大败叛军。”
“可若是没有援军,将士们心寒之下,未必能坚守两月!”
“守不住那就别守了!你家将军定然缴获了叛军不少的船只,若是福州城守不住了,就让他南撤好了,大帅不会治他的罪。”
……
张天意忿忿不平的退了下去。
屋内,王忠嗣轻叹道:“可惜了武威军这么一支好苗子啊!”
韩稚宽慰道:“大帅不必忧心,长安传来的消息说,徐相不知为何正与他的几名学生交恶,大帅即便真的牺牲许辰,徐相一时半会儿的也寻不到大帅头上来,而等大帅攻破叛军之后,徐相即便有气,也不敢拿有功之臣开刀。”
王忠嗣只是微微摇头,没有去分辨。
韩稚却依旧忧心道:“如今最关键的却是许辰这支水师到底有没有一战之力!”
王忠嗣淡淡道:“即便打不赢也没关系,只要能牵制叛军水师片刻,确保部队成功登岸就成!”
……
远去的张天意没有听到二人随后的议论,然而心中却无比的欢快。
按照许辰的设计,张天意成功完成了此行的目的。便也越发的惊叹许辰的谋划,同时对许辰接下来的大计划,充满了期待。
等到张天意拿到王忠嗣的军令,上了在海边接头少年的船,一路北上赶回福州城时,已经过去了一日一夜。
等到许辰拿到王忠嗣的军令后,遂轻笑道:“看来宰相师生不和的消息都已经传到漳州了!”
感慨一声后,许辰便冲一旁的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