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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修真)玄天记事-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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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王听完郁羽陵那一席话,神色一僵,心里郁闷至极,暗暗咒骂和他作对的郁羽陵,想隐居就干脆隐居到死好了,偏偏要又从坟墓里爬出来和孤王作对,还是在孤王大业即将功成的时候,郁羽陵这家伙,不愧是皇兄留下专门来对付孤王的后手,当真是令人厌恶至极!

    诚然,他和郁羽陵曾经是挚友,但战场之上无父子,更无友人,为了自己的大业,他连自己的亲子都能够舍弃,别提郁羽陵这位昔年的“挚友”了。

    既然再说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达不到劝降的目的,说不定还会动摇自己这一方的军心,乾王也无心继续和郁羽陵纠缠,他立刻平复下心绪,冷声道,“既然君依旧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孤不顾我们昔日的情谊,今日,就让孤用郁羽陵你的尸骨,来成全孤王无上的霸业吧。”

    说完,他坚定一挥手,肃然道,“诸位,起阵!”

    随着乾王说出“起阵”这两个字,霎时间,环绕护卫着乾王的黑甲兵士们踏出的步伐愈发玄奥,他们周身的武气随之动荡,有神秘的淡蓝色光点从叛军兵士们身边显现弥漫,随后这些淡蓝色的光点互相吸引,逐渐联合在一起,把城墙下所有的叛军都笼罩在这淡蓝色的光芒之下。

    见前期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乾王从怀里掏出一张古朴黯淡的阵图,他划破手指,将鲜红色的血液滴落在这张阵图之上,神奇的是,乾王滴落的九滴鲜血竟然化作九滴血珠,在阵图上滚动,落下九点鲜血之后,乾王念起了一段极为拗口的咒语,随着咒语响起,乾王滴下的那九滴血珠渐渐镶嵌到了阵图之中。

    直到九颗血珠全部消失不见,乾王方才恭敬的放下阵图,令人更惊奇的是,随着乾王的放手,阵图压根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阵图稳稳当当的悬浮在了乾王面前。

    众人不识天机易变之道,自然看不出阵图的玄秘,只能看见从阵图的表面闪现出无数道蕴含玄奥道理的纹路,流光溢彩,迷惑人心,与此同时,阵图好像是在应和那些叛军一般,同样开始放射出淡蓝色的光芒,并且缓缓上升到乾王的头顶。

    阵图上升到一定距离之后,就停下了动作,但它放射出的淡蓝色光辉却和兵士们身边的淡蓝色光点相结合,颜色逐渐加深,直到深到近乎黑色,方才停止变色。

    叛军本就全都身穿黑色甲衣,此时此刻,日连等守城之人从城墙上往下看去,简直就像是一张黑色的天幕从天际落下,笼盖了半边战场,即使他们想要主动进攻,扳回一城,也根本找不到着力点。

    难怪战阵稀少珍贵,却还有无数人耗尽心力去解析它,实在是在一场战争中,阵图所能起到的作用太大了。

    正如当下,乾王的天一战阵一出,即使兵魂尚未出现,战阵也尚在演化完全,没有正式发威,只是个半成品。

    但仅仅是这样的半成品,假若乾王此刻发动进攻,凭着这座半成品战阵,乾王也定然能瞬间就扭转了攻守形式。

    因为在这座天一战阵的守卫护持之下,叛军兵士们所在之地,就会陷入一片黑暗,唯有组成战阵的兵士们,方能看清楚前路,这就相当于城墙上的大周兵士们对敌时,一个个全都成了睁眼瞎子,这样一来,北周朝廷一方哪里还有取胜的把握?

    亲眼目睹这样的情景,大周的兵士们全面露绝望之色,心神动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连作为守门主将的日连对着这天一战阵,也不禁忧虑重重,再三想要努力冷静下来都失败了。

    日连苦笑着喃喃自语道,“黑云压城,如今当真是城欲摧了。”

    但站在他身旁的郁羽陵反应却完全与之相异,只见郁羽陵目含欣赏之意,望着眼前乾王大军演化出来的天一战阵,面上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之色,他轻笑道,“早就听说过战阵的威力,没想到我郁羽陵还有亲身试阵的一天,看来老天爷当真是对我不薄啊!”

    “老天爷当然对你不薄,”见郁羽陵如此没心没肺的模样,自觉毫无生机的日连怒火高涨,联想到郁羽陵当初的隐居,他口下不留情的讽刺道,“有我们这一城兵士们陪你郁羽陵同死,这可是你天大的福分!”

    “死?”郁羽陵神情从容,懒懒回头看向日连,反问道,“谁说我们会死的?”

第87章 天地浩大() 
郁羽陵此言一出,日连神色一怔,急忙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在这座天一战阵之下,我们大周还有生机?”

    突然,日连灵机一动,想到方才在战阵未起之前,郁羽陵就能够一口叫破这座战阵的名字,何况,郁羽家族又传承久远,是北周有数的大族,郁羽陵作为郁羽家族当代家主,掌握了郁羽家族所有的资源,说不定真的有破阵之法。

    想到这里,日连原本有些灰暗的脸庞,也重新涌上了血色,就连和郁羽陵说话的口气,相比起之前,虽然还有些僵硬,却也着实和善了许多,“我的意思是,郁羽你难道有破解这座天一战阵的方法?”

    看着日连前倨后恭的表现,郁羽陵好心情的吹了一声口哨,然后拖长了语调怪声怪气的重复了一遍日连的问题,“方法啊?”

    “没错?破阵的方法!”日连顶着郁羽陵充满“要方法,还不是求我啊”的嘲笑目光,暗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忍气吞声,符合着郁羽陵的话语。

    “我当然没有!”迎着日连不可置信的表情,郁羽陵作死一样,又语气轻松的补上几句话,“战阵之珍贵,就在于其之灵动,聚合众多兵士的力量,可进可退,退可以之坑杀大宗师级高手,进又可以改变战争局势。”

    说着,他还像是称赞一般啧了两声,感慨道,“像战阵这种国家战略级大杀器,向来都是朝廷用来威慑四方的秘密武器,我们郁羽家族也供养不起,现在乾王用它来攻城,自然是无往而不利,即使我郁羽陵乃是传说中的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位列宗师级高手,对着这种大宗师也能搞死的东西,也当然没有什么破解的好办法。”

    既然没有破阵的方法,那你刚才装什么逼,还传说中的天纵奇才,天生蠢材还差不多,当年把你推上大都四杰位置的人全都是瞎了眼睛,大都四杰就你郁羽陵这副模样,大周哪里还有兴盛的机会!

    日连额头上的青筋蠢蠢欲动,只觉得喉咙口哽着一口血吐都吐不出来,要不是自己真的打不过郁羽陵,真想一巴掌把这人扇到天边。

    “你是不是很想打死我?”郁羽陵笑得贱兮兮,还故意把自己的脸凑到日连面前,一副有本事你来打的欠揍模样。

    日连握紧了拳头,提起又放下,反复再三,还是没有打下去,最后他灰败着脸色,语气虚弱,冷声道,“罢了,郁羽陵,不用再激怒我了,你走吧,你是宗师,想走,谁也拦不住你。”

    或许是人之将死,往事成空,日连也不愿再纠结昔日那些恩恩怨怨,他心头一空,只觉得方才和郁羽陵的争吵是那么毫无意义,如此拙劣的手段,不过是想要郁羽陵回到昔日那意气飞扬,指点江山的模样罢了。

    可这又有什么意义,时光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先帝已逝,即使郁羽陵不曾改变,大周中兴之势已断,他们这些死死抱着先帝怀念的人,再也回不到往昔。

    天下风云出我辈,先帝尚且在世之时,大周何其兴盛,朝堂上人才济济,君王励精图治,臣子才华横溢,同心协力,挥斥方遒,人人意气风发,锦绣江山,不胜多娇。

    到如今,王图霸业转头空,只能叹一句不胜人间一场醉,却也无人来听。

    想到这儿,日连笑了起来,仿佛是放下了心里的一切重担,眉眼明朗开阔,蓝色的眼珠犹如蔚蓝的海岸,笑容如同北周草原六月的夏风,清爽而温暖。

    他难得不含任何嘲讽之意,对着郁羽陵微笑着调侃道,“阿陵,听你日连大哥一句话,既然已经隐居了,就不要出来搅风搅雨了,我念着旧情可以手下留情,但你这样下去,真怕哪天被人打死在角落里。”

    “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在纠缠在大周了。”说到这里,日连自觉失言,止住话头,想起自己如今的主君,心中默念,否则即使你不死在这场战争中,也要放弃自己的骄傲,臣服于他人,最后也免不了为王前驱的下场。

    日连从来不是傻子,越瑾意来到大周的目的,他再清楚不过,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愿意投效于他,共同的利益,驱使着他前进,越瑾意想要掌控北周,他想要大周兴盛,这一点都不冲突,反而有着共同的利益诉求,既然如此,与其和那些庸碌之人合作,不如臣服于一个英明的主君,大周的好男儿永远追逐着强者,犹如人类仰慕着太阳的光辉,以前,他的太阳是先帝,现在,他的太阳是越瑾意。

    日连可以说是保皇党里难得的清醒之人,从来不做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美梦,除了对先帝的忠诚以外,是因为他知道,保皇党里没有人有这样的统领能力,能同时压服大周众多势力,只要一做,那就是众之矢之,难以善终。

    所以他选择投靠越瑾意,因为越瑾意惊才绝艳的表现让他相信,越瑾意,可以给大周带来新的不同的未来。

    只是他没有这样的能力才华,却并不代表郁羽陵没有,所谓王佐之才,正是对郁羽陵这个人最好不过的描写,他方才再三贬低嘲笑郁羽陵,也不过是想要激发他的斗志,让他回来大周而已。

    说实话,在刚才郁羽陵发出那番以家国为重的宣言时,他当真是十二万分的高兴,只要击败乾王,收服叛军,郁羽陵愿意回归大周,再加上自家那位出众卓然的主君,他又何愁大周不兴?

    但现在,他却改变了这个想法,不愿再把郁羽陵牵扯进大周这盘乱局之中。或许是面对死亡的威胁灵光突现,他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不再一昧畅想所谓的美好未来。

    一山难容二虎,表现的再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也改不了自家主君唯我独尊的霸道本性,越瑾意怎么可能容许郁羽陵这位过气的大都四杰,再把手伸进他的盘子里来。

    郁羽陵想要回归大周,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臣服于越瑾意,但郁羽陵与先帝一世知己,君臣相得,又怎么会愿意屈居于他人之下?他的畅想也只能是他的畅想。

    又或许是他心软了,不愿意再打扰郁羽陵隐居于乡野的理想,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活法,正如他愿意为大周而死一样,说不定厌倦了风风雨雨,波云诡异的朝堂,郁羽陵也只想平平淡淡度过一生,既然这样,不如全了郁羽陵的心愿,好歹,郁羽陵也曾经称呼他一声大哥。

    所以他让郁羽陵走,既然留不住,那就干脆利落的走,再不走,按照他那位主君的性子,郁羽陵除了臣服和死之外,别无他路。

    “我走,那你呢?”郁羽陵自是不知道日连脑海里的万千思绪,也不知道他难得的善心,只淡淡反问道。

    “我?”日连苦笑一声,“越大人把正德门交给我守卫,我自然是誓与城门共存亡。”

    见到日连这副模样,郁羽陵心底反而自觉无趣,日连那句大哥的自称,又让他想起了那些自己埋葬已久的往事,这让他又怀念,又痛恨!这好像是往事在他身上刻下的印记,令他郁羽陵一生都难以摆脱,提醒着他要为大周喜,为大周怒,即使是隐居山野,也不忘家国。

    他收了他那吊儿郎当的神情,懒懒散散的脊背挺直起来,眼皮掀开,郑重凝视着仿若大彻大悟的日连,再一次认真询问道,“你真的让我走,好歹我也是个宗师级高手,能派上不少用场,要知道,日连你这回让我走了,你可就死定了!”

    “而且你刚才一直借着嘲讽的话激怒我,不就是希望我一时冲动,打破誓言,回到大周吗?为什么现在你要死了,却又愿意放弃了?功亏一篑,不觉得可惜吗?”

    “你就当我觉悟了吧?”日连不耐烦的摆摆手,冷声道,“还不滚,你再拖拖拉拉下去,说不定我就后悔了!”

    “算了!”郁羽陵从来帅不过三秒,严肃的模样没维持三秒钟,就只见他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又耷拉下来,眼皮也懒懒垂下,恢复了原先懒懒散散的模样,他无所谓道,“不论你是故意还是真心要我走,爷我都不走了,爷我可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花娘,既然叫你日连一声大哥,这大周,爷我还就留定了!”

    见到郁羽陵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纨绔样子,日连当真是哭笑不得,但与此同时,对着郁羽陵这样的表现,日连又有些怀念,他既然自称是郁羽陵的大哥,那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在郁羽家族尚未离开大周之前,郁羽家族和日连的家族常有来往,郁羽陵年纪比他小,偏偏又极为聪明,但日连,白长了一身大块头,却没郁羽陵那么多心眼,常被人骗,而那个骗子,往往就是郁羽陵。

    那时候,郁羽陵年少轻狂,常常喜欢用恶作剧戏弄别人,每次被人追杀,就叫嚣着爷不怕爷不怕,而他日连,就时常是遭殃的对象,但每回被郁羽陵弄得心头火起的时候,只要郁羽陵回头乖乖叫他一声大哥,他作为兄长的责任感就会爆棚,忘记郁羽陵的可恶之处。

    可以说,郁羽陵方才话里自称的“爷”,寄托着日连和他少年时代充满温暖的回忆。

    但日连不知道的是,郁羽陵故意用这样的语气讲话,本就是为了借势激发出日连作为兄长,对自己的爱护之情。

    感情是需要维护的,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久不联系,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浓厚的感情,也会变得淡薄,郁羽陵知道,当初他的归隐,是日连难以忘怀的背叛,想要抹去这道耻辱的印记,但有什么,是比临危之际,不离不弃更好的呢?

    从一开始郁羽陵就在算计,郁羽陵的心机何其之深,怎么可能喜怒溢于言表,除非他又带上了他的那些性格面具,准备来算计人。

    说实话,郁羽陵的算盘当真是打得无比精明,简直让世上最狡猾的商人都望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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