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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修真)玄天记事-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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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爵点了点头,喉咙干涩,说出话语却直白坦然至极,“青云心悦女郎,心知此时人卑力微,不敢求伴女郎终身,惟愿此盏金鱼灯笼,能带给女郎些许幸运,吉祥长随女郎身侧,不离不弃。”

    他看着王雪儿的目光充满了忐忑不安之意,此时的吴爵,不是高台上那个胜负在心,风采翩然的俊美郎君,而只是一个痴心人罢了。

    王雪儿的心可比文素绣坚硬多了,吴爵直白坦然的告白虽然令她心生愉悦,可他话中那微妙的分寸,更令王雪儿感兴趣。

    此时?在心里琢磨着这两个字,暗叹一声吴爵的狡猾,他的姿态放得极低,好似一生仅有一次的钟情,这样的姿态,让她觉得拒绝都是一种罪过。

    何况不赞美她的容貌,不表达自己如海的深情,话语之中,只愿她吉祥永随身侧,这样的告白,很难不在她心中留下极深刻的印象。

    而吴爵话中“此时”那两个字,却又给自己留下了足够的余地,王雪儿经历了一回生死,看人再不是以往的纯粹,理智告诉她,眼前的郎君,骨子里透着勃勃的野心。

    若吴爵此回的目的是让她王雪儿记得他的话,那么他做的很成功,这样野心与痴情交织于一身的矛盾青年,哪怕回了建康,王雪儿也不可能把对此人的所有记忆扔在角落之中。

    “吉祥长随身侧,”王雪儿接过吴爵递来的金鱼灯笼,这也是她今夜第一回接受郎君的花灯,她重复了一遍吴爵对她的祝愿,唇边弯起一个轻笑,“雪儿也愿君如手中所提的那一盏鲤鱼灯,一跃龙门便化龙。”

    ………………

    七座高台,一下子就只余下五座,周从风素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自然不可能因为梁生和吴爵两人的离去,而生出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的神色清冷,连眼都未抬一下,只执着笔,写下自己所和之诗,笔生烟云。

    周从风于诗画一道的天赋,绝非世人夸口,灵性凝聚,生于他笔端。

    哪怕是于此匆忙时刻随手作出的诗作,念出的时候,也足以令万人息声仔细倾听,为其诗中才气而惊艳止声,不愿错过一字一句。

    倒是晏小楼,在见着梁生一跃而下的背影,以及吴爵谦恭有礼的一番辞去之言后,冷哼了一声,绮丽的容颜愈发艳丽,喃喃自语道,“一个随心所欲,一个虚伪至极,到不知道这两人,谁能分出个高下了。”

    说完这句话以后,晏小楼运笔如飞,将自己在心中酝酿好的诗作落于纸上,身后服侍笔墨的伙计上前大声细读,以便那儒雅中年人评断正确与否。

    于此同时,晏小楼搁下笔,望着下方拥挤的人群,在心中暗自忖度,梁生此人,见不到个最后的结果,定然不可能离去,哪怕如今看不到他的影子,他本人也一定隐藏在这人群当中。

    单单拿到那一盏莲花玉灯有什么意思,当着梁生的面,亲手摘起作为梁生失败象征的那盏莲花玉灯,事情才有意思!

    他要让梁生知道,他晏小楼,无论在天资,还是诗才之上,就是高他一等。

    晏小楼后发先至,第二个和出诗句,那中年人听完晏小楼所作的诗句,认为其作虽不如周从风之才,但依旧符合题意,他点了点头,扬声道了一个“过”字。

    随后剩下的奉亦与张宗秦两人的诗作,也同样得了一个过字,跨过了这第八十五道谜题。

    越石从来是最后一位答题的人,不过虽然速度不快,却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几位士子之后,到目前为止,不曾错过一道谜题。

    许多人在底下开了赌局,在见着两位士子连续下台以后,都认为赵石背后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痴情公子,恐怕就在停在这一步了。

    “唉,”有人在台下摇着头对陌生人摆出一张忧国忧民的愁脸,叹息道,“看这情势就知道,做人没那份实力,还是不能太心高气傲,这第八十五道谜题拦住了吴梁两位郎君,这赵石背后的公子怕是也得倒在这一道谜题上。”

    “啧啧,你说说,那公子要是在前两次挑灯的时候让赵石挑上一盏,也不至于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会儿两手空空,也不知他要拿什么讨好自己的心上人?”

第156章 姻缘一线() 
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 皆不看好赵石背后那位痴情公子; 认为他恐怕要在这第八十五道谜题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余下几座高台上的郎君们; 却不这样想。

    奉亦把玩着自己的折扇; 耐心等待着赵石背后之人的诗作出现; 晏小楼隔着高台; 望了他一眼; 嘴唇翕动,传音道,“怎么,奉公子难不成还认为那第七座高台的赵石; 能过得了这第八十五道谜题?”

    奉亦尚未回话; 赵石便仿佛得了自家公子的诗作一般,执笔开始回题; 他身后服侍笔墨的伙计上前,扬声将其诗作一字一句念出; 其诗虽不如周从风之作; 灵性天成,华彩耀目,但也算得上文采斐然之作。

    那儒雅中年人听得连连点头; 伙计的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他就迫不及待的说了一个“过”字。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奉亦悠悠然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扬眉对着晏小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晏小楼脸色一怔; 熊熊燃烧的雄心壮志势头略减,梁生与吴爵离开,但剩下的几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还不能掉以轻心。

    输,晏小楼不是不能接受,但当着梁生的面输得一塌糊涂,才是晏小楼最不能容忍的事。

    赵石背后的那位公子过了这一关,最激动的不是台上的几位郎君,更不是赵石本人,而是台下下了赌注的人们。

    有人喜有人悲,但总体上而言却是悲大于喜,不少人在底下连连哀叹,心疼着自己的银子,后悔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

    但轮到下一题的时候,又极少有人把银子压在第七座高台上,说到底还是第七座高台上的人名气不够,而大多数人却又是人云亦云之辈。

    这九十九道谜题的设置极有规律,一般而言都是五道题一个坎,在前面谜题简单的时候这个规律并不明显,但等到后面就成了大赌局开设的风向标。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道谜题一路上顺风顺水,转眼到了第九十道谜题。

    这一回,无论是台上的几位郎君,还是台下的观众,此刻都把自己的心提了起来,全神贯注,把目光投在了那儒雅中年人手中的卷轴上。

    那中年人尚未念出谜题内容,大额的押注就已经开始了,一锭锭雪白的银子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放置在赌桌,在赌徒的眼里,闪烁着比天上星辰还耀眼夺目的光辉。

    方才对着陌生人一副指点江山模样,忧国忧民为赵石背后的公子哀叹的的人,强自撑着面子,在接下来的八十六到八十九题的赌局中,都把注压在了第七座高台必然退场的选项上,可想而知,他输得有多惨。

    顶着他人异样的目光,他着实不甘心自己输得血本无归,一咬牙,干脆什么面子都不要了,把仅余的一锭银子压在了第七座高台越关升台上。

    “黄三,”旁边熟识的人嘲笑他道,“即使你方才输得那么惨,也可别自暴自弃啊!眼看这局势,第九十道谜题定然是前所未有的难度。”

    “第七座高台背后那位公子文才是有,不然也走不到这一步,但说他能顺利解开这第九十道谜题,那你就想得太简单了!”

    “咦——”半晌,不知道此人想起了什么,轻咦了一声,摸着脑袋疑惑问道,“黄三你今夜不是说要去观风街那头享受享受温香软玉的吗?怎么又跑到主街来了?”

    “宴席哪里有灯会来的有趣,”黄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听老人家说今年的洗墨节灯会肯定是安城多年来最热闹的一次,温香软玉天天都能享受,该怎么选傻子都知道!”

    “说的也有道理!”那人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没好气的拍了拍黄三的肩膀,“你这小子,还和兄弟我打马虎眼,不就是怕你家河东狮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们兄弟这么多年,兄弟我还会不顾兄弟情义,向你家河东狮透露你的行踪吗?”一边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一边向黄三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你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余钱都压上去,亏了哪里还有脸面回家,要不上兄弟我家躲一躲?”

    黄三虽然觉得此人说得极有道理,但面上强自撑着架子,嘴硬道,“谁怕家里的河东狮了,你也少小瞧人,赌局从来靠运势,所谓物极必反,我一路上压他输,结果输得我几近血本无归。”

    “说不定这一回压他胜,我反而能借着这东风赢上一回呢!”

    黄三,不,应该说是梁生,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好不容易启用自己唯一一颗成功埋进安城的暗棋身份,谁知道还能碰到这手暗棋的熟人。

    看来大衍算法再方便,也不能随便乱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坑到自己,狡兔三窟,以往做着算命这样得罪人生意的梁生,哪怕伪装身份设得再多,也觉得不安心。

    “随你吧!”那人看着冥顽不灵的黄三,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赌注压在了周从风身上,

    正在那人下注的时候,人群中挤进来一位妙龄女郎,只见她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豪气的望桌上一拍,全数压在了黄三那一锭银子的位置上。

    锦囊微微开了个口,从中滚出几粒圆灿灿的金珠,直叫一群赌徒看直了眼,那人叹了一声,“又是一个送钱给赌场的!”

    “有这么多金珠,赌在谁身上都能赚得盆满钵满,可偏偏放在最不可能赢的那人身上!”

    “这才叫有眼光!”黄三没好气的白了那人一眼,凑上前去和那女郎讨好的搭话,“还是小娘子目光长远,一眼就看中了真正有潜力的人!”

    陆晴压完注,回头瞥了自来熟的黄三一眼,本来不愿意搭理眼前这平平无奇的陌生人,但当她眉眼下压的时候,余光却猛然注意到黄三腰间那块印刻着“鹿”字的碧色玉佩。

    镌刻着“鹿”字的碧色玉佩材质平平,可看在出身顶级世族陆家,家主世代相继鹿鸣书院山长这一位置的陆家陆晴眼里,却是再明显不过的标识。

    鹿鸣书院藏书阁的通行玉佩,除却书院的先生学子之外,只有少量流落在外,这气质轻佻、平平无奇的男子,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何况,陆晴瞥了一眼赌桌上唯一和她压下相同对象的那锭银子,似乎就来自此人。

    她有信心是因为有着王雪儿的渠道,那此人,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逆流而上?

    除非眼前这副模样,并非此人的真容,而是他的伪装,想到这里,陆晴眼珠一转,看着有意接近她的黄三,心里有了主意。

    陆晴眼睛一眯,唇角一扬,嫣然一笑,谦逊道,“哪里哪里,兄台你的眼光也不差啊!

    各自心怀鬼胎的两人相视一笑,好一副郎情妾意图。

    ………………

    台下的观众热热闹闹的下注,为此还差点动起了手,但赌局真正的结果,还是取决于台上的郎君们。

    “第九十道谜题——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打一物,请诸位公子且以此物为题,赋诗一首。”

    听到这里,高台上的几位郎君脸上都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比之前面那些谜题,这一道着实算不上难。

    一眼便可看出答案,甚至高台上的任何一位郎君,无需费多少功夫便可和出一首符合要求的诗,如此简单,怎么可能起到淘汰的效果?

    那中年人抚着自己的长须,老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他顿了一下,看了诸位郎君疑惑的脸色,方才继续道,“当然,除此之外,这第九十道谜题,还附上了一个小小的条件”

    “——那就是,五首诗作,以其文采排序,而排在最后两位的郎君,则止于这第九十道谜题。”

    “不过诸位请放心,诸位既然俱是万里挑一的天下英才,诸君的诗作若是让我这文采平平之人来评断,也未免太过儿戏,诸位想必也不放心。”

    “所以,为了保证公平,也为了让诸君心服,这第九十道谜题诗作的评断之权不在于老夫,更不在观众,而是握在诸位自己手中,君等对一首诗作,各持一票,以最终票数高低,来排定诗作顺序。”

    那中年人的话音落下,高台上几位郎君便迅速理解了题中附加的要求,但他们的面色非但没有如他所愿变得难看,反而除了越石以外,一个个眼中都充满了跃跃欲试之意。

    奉亦扬眉一笑,英俊的脸上流露出兴致勃勃之色,他在心中暗道,这才有些意思,这第九十道谜题,最有趣的东西不在于诗作之上,更在于人心的微妙之上。

    灯会上小小的胜利他并不十分在意,可能一举压下自来安城就与他明争暗斗的几人,那才是他真正渴望得到的东西。

    晏小楼亮起的眼睛,张宗秦面上更深的笑意,无疑昭示着他们心中跃跃欲试的战意!

第157章 风之诗作() 
论到文采诗才; 高台上余下的几位郎君之中; 最出众的无疑是周从风,或许是心无旁骛的人; 总是更能专注于经史典籍之中。

    第九十道谜题并不难; 谜面更是简单得一眼即可知; 风花雪月从来是诗词歌赋中的常客; 而“风”之一字; 周从风在以往的诗宴中,不知多少次碰到过,可谓是耳熟能详。

    闭着眼睛,他都能随手挥毫; 做出十几首以“风”为题的诗篇。

    奉亦能知晓此题真意; 周从风心思清明,自然也清楚; 第九十道谜题的难度从不在诗上,而在之后的票选上。

    但无论是限于第九十道谜题本身附加的那个条件而言; 还是从周从风自身的骄傲来讲; 都意味着周从风决然不会随意敷衍。

    何况虽然明眼人都知晓,此题真意在于人心微妙之上,但周从风更清楚一个事实; 那就是无论何时,强大的实力才是最能让人哑口无言的东西。

    假若他能以一诗压得他们哑口无言,那么以高台上这些郎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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