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第6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薛擒虎也明知韩澈不满自己已久,鸟尽弓藏之心更甚,但在人前依然一副俯首听命之状。
韩冬随手所书那张纸条,就是一件打破两人之间平衡的道具。
这张纸条不管是被哪方势力截获,手下之人为防有变,都必然会有先下手为强之心,从而抢先有所举动。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虽然事情只是在这震原城被引发,看似不会决定魏国大势的走向。但衍变之下,只怕整个魏国都会被波及。
双方之间必需要尽快达成另一个平衡,这才能顾得上其他之事。而这种新的平衡只能通过战争来实现。这也是自有人类以来,就颠扑不破的真理。
而使魏国内乱,韩冬也算为越轩复国,减小了几分阻力。
到时候大幕开启,薛擒虎自然只能以此事为重,从而放松对韩冬的关注。
对韩冬来说,等两方准备好之后,再来发动此局,不如让双方在都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发动。这样的过程及结果,规模总是会小上一些,也会容易控制一些。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场漩涡虽以震原城为中心,但必然会将离此不远的两支商队,及韩江手下的军士,也一并波及进去。
身在其中的韩冬所做的,就是需要选择一个最好的切入点。或者说,需要选择在什么地方,迎接这场自己策划而来的战争。
但人本来就是一种矛盾的综合体。面对将要到来,甚至是自己引发的杀戮,韩冬依然有颗恻隐之心。
布下此番杀局,提前引发魏国必然会爆发的矛盾,流血必不可少。但韩冬内心却还是希望,能尽量减少伤亡。
所以韩冬才会考虑选择战场的问题。这才有韩冬主动要求与韩江一同前往方坡之举。韩冬最主要的目的也是想看看,哪里适不适合作为战场。
就在韩冬踌躇间,却发现了有比方坡更好的去处。仔细考虑一番之后,他还是将七杀营寨——血杀堡,这处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设为了战场。
韩冬从不小视旁人的智慧。韩澈与薛擒虎之间的矛盾,绝不会只有自己能够猜中。且他们双方手下之中,定然会有人知晓。
或许双方都在暗自积蓄力量,正各自有所算计。
正如韩江等人得知七杀马贼倾巢而出,还会有另外的猜测。但韩冬已然断定,自己手书哪张纸条,应是已被与铁骨箭一般,窥视韩江的七杀所截获。
而从长隆商队查出的内应可知,七杀是属于薛擒虎一系的人马。而七杀全力出击,正说明薛擒虎一方已开始有所行动,营雷应是迟了一步。
但韩冬更不会小看,身为十大名将、龙骧军总领营雷的能力。既然能与薛擒虎并列,那此人在自己的军营之中,哪怕就是被人算计突袭,胜算依然更大。
若是万一马失前蹄,营雷自身性命也应是无忧。那么此处就是韩冬帮其设立的接应之所。到时将会以此为根基,召集营雷分散各处的手下将士,卷土重来。
在韩冬看来,营雷在此经营五年,就是稍有挫折,只要此人不死,薛擒虎一方的势力,在震原城不可能一撮而就。
若是薛擒虎一方失利,以这一方与七杀之间的关系,不管情势如何变化,是遁往薛擒虎处与其汇合,还是留在震原城周围骚扰营雷。可以预知他们也定会借此地休整。
只需分析一下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可以得出方坡是双方必经之地,血杀堡则是双方争锋的焦点所在,这样的一个结论。
既然选择这里作为战场,那么在战场之上争胜的首要之事,就需要所有人等上下一心,同心同德。
将士及商队经过周大吴四的梳理,韩冬倒不太担心。但想要留在此地的金大师,却是变数之一。
韩冬就算利用绝对的实力,借助独特的情形,以自己强大无比的心神,在金大师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并且此刻好似已令此人心服口服,但韩冬依然不敢肯定金大师主动留在这里,并无其他心思。
而且韩冬折服此人,只为在救人之时,让对方阵营中有对自己心生亏欠之人,无关其他。
若是在大战之时,己方的阵型之中,突然有一名十大名将层次的高手,反戈一击。这种威胁实在太大,到时造成的伤亡,只怕并不能令人乐观。
虽说以韩冬强大的个人武力,或许并不需要顾忌此人太多。只是韩冬特意选择此处作为战场,本就是为了减少人员伤亡。
若是因此致使太多无辜之人伤亡,却是事与愿违。与韩冬的初衷背道而驰,反而不美。如果真如此行事,韩冬就成了完全只为一己之私的小人。
85、如局()
金大师也并非愚钝之人,虽然不知韩冬从何得出,这里将有一场血战的结论。
也不知到底会是何方军队前来。但对韩冬心中的顾虑也能猜测出一二。
并且有两点是绝对能够肯定。此战因韩冬而起!此战韩冬必将获胜!
能在所有人还未发觉任何端倪之时,韩冬就已在此布下战场。说是料敌先机,只怕也有些贬低了韩冬。
众所周知,韩冬在黑刀营时,近两百次血战,已铸下了无敌之名。只不过那是建立在他个人勇武之上。
此战却有不同,或许会更多显示其指挥之力。所以这一战,才算韩冬的第一战。
金大师从来不敢否认韩冬的出色,方才韩冬已展现了他在心灵修为上的强大。而现在韩冬又将展现自己强大的另一面。
这让金大师极为好奇的同时,也有一种无以言表的期待。而只有留在这里,才能见证这一切。
韩冬手扶着那柄巨大的黑刀,与金大师一前一后站立在城头之上,不再说话,仿佛两人眼前只有山路尽头,那片浓郁的夜色。
大黑见两人好久不动,仿佛石化一般,轻身退了几步,在城头中段卧了下来。
韩冬微一蹙眉,左手一动,好似就要发声。却见金大师也连退了几步,就在大黑不远处,随手用铁锤在城头上划了一个圆圈。
圆圈并不大,只有一步方圆,印迹也并不太深,却在灯火下异常清晰。
金大师迈了一步,在圆圈中央站定,再不动步。
“韩师弟!直到此战结束,我绝不跨出此圈半步。若是食言,你可斩我!”
韩冬听到金大师所言,依然没有回头。此时他心思,已飞到了离此五十里外的震原城中。
龙骧军总领府并不在城内最中心位置,而是位于震原城最西。按营雷的说法,若是有敌军攻城,我之帅府就会最先直面战场。
此时已是子时,大门前宽阔的点兵场上,灯火依然通明,十数杆旌旗迎风飞舞。数十名亲卫整齐排列站定在门前,尽显一军之帅驻跸的肃穆与威严。
秋风吹来几片黄叶,飘落在全身甲胄的亲卫头上,却无一人有一丝微动。
突然,夜色笼罩的长街之上,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正在押房中的值日星官营重,只一听到马蹄之声,已冲出押房到了府门外站定,望向马蹄声传来方向广场上一道刺目的红线,直直伸出了手臂。
随之在营重身后,如岩石雕刻般站定的亲卫,已霍然齐齐张开了长弓。
大帅府门前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御马而行,除非大帅亲卫,或是有紧急军务通传之人,方可骑马。如非此等情形,大帅亲卫可直接将其射杀当场。
一匹雄健骏马刚冲出长街,马上之人已抛身而下,人还在空中就放声高呼:
“报!骑军血刀营校尉韩江有紧急军情禀报!”
此人一身甲胄浑身血迹,翻身落脚之处,正紧靠红线旁边。所骑骏马却收蹄不住,越过了红线。
一阵细密的箭矢之声响过,先前还生机勃勃的骏马哀嚎一声,轰然栽倒在地。
营重这才收回手臂,指着来人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怎么连上报紧急军务的规矩也忘了吗”
这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水,应是为方才差点违反军律而后怕。声音有一丝受惊之后的颤抖。
“标下血刀营队正范响,奉韩校尉之命,有紧急军情需向大帅当面禀报。此处有韩校尉官凭为证,请营将军明验!”
营重乃大帅营雷族侄,担任亲军校尉已有三年,一向与韩江并称为营雷帐下双虎,在军中威望甚高。两人之间私交也算不错。
此时见这范响是韩江属下,又认识自己,本是有些恼怒的心情也平复了不少。警惕之心一松,随口轻“咦”一声,开口说道:
“你认识我韩将军现在何处,为何不见燕三前来”
营重也知道,韩江手下周大机智灵活,吴四刻板严谨,燕三办事周全稳妥,一般这种传令禀报之事,都是由燕三办理。见不是燕三前来,不免有此一问。
这范响面色一正,声音已恢复正常。
“营将军!标下先前已说得分明,需向大帅当面禀告!还请将军见谅!”
营重神情一肃,一指范响,说道:“官凭拿来!”
魏国官凭分为文武两种,由一种极为特别的金属铸成,外间不易假冒。
文官凭信以飞禽为形态,武官则为走兽之类,与官袍所绣一致。韩江身为武官四品,官凭正是一只猛虎。
营重扫了浑身带伤的范响一眼,见此人好似并无大碍。这才仔细验过官凭,又见并无不妥,点点头,让范响跟随自己进去。
大帅府邸并无太多花草、山石点缀,显得极为肃静简洁。行走在行廓回廊之间,隐约有无数带甲卫士闪动的身影。一军总领行辕之所,到底非比寻常,戒备森严。
有营重在前带路,倒也畅行无阻。两人直入内堂门前,方才停下。早有守卫在此的亲卫上前,不等亲卫开口,营重已轻声说道:
“血刀营韩校尉有紧急军情禀报,快去叫醒大帅!”
亲卫领命正要回身前去禀告,却听到内堂之内传出一道声音。
“营重!让他进来!”
随着这道浑厚无比的声音传出,内堂大门已倏然而开,堂内灯光投射之下,显露出一条雄壮以极的身影。
在营重示意之下,范响赶紧上前。却见内堂之上,一条年近四十的大汉静立当中,方额阔脸,一双大眼神光熠熠。
此人就是在静立之中,周身上下仿佛也有气流翻涌,一股凌厉如九天雷霆的气息喷勃欲出。
不等范响行礼,营雷已开口问道:
“韩江有何紧急军情,速速道来!”
见范响扫了周围亲卫及营重一眼欲言又止。营雷脸色一正,有些不耐的说道:
“本帅的性命都在这群亲卫手中,还有何事不能让他们知晓,速速说来!”
营雷话语之中特意加重语气,尤其最后两字有如雷声贯耳,让范响心中一惊,不由有些慌乱的说道:
“韩将军在距此四十里的方坡遇敌,正是久寻不到的七杀与铁骨箭这两伙马贼。敌方兵势汹汹,应是倾巢而动,韩将军只得尽力牵制敌军。”
“还恳请大帅赶紧发兵,借此良机将这群心腹之患予以铲除。韩将军令我火速禀报军情,曾再三叮嘱,军中应有马贼内应,定要将此事直接禀告大帅,不得有误”
营雷不置可否的轻“咦”一声,目光直射在这范响身上。见此人虽然目光不敢与自己对视,但并无太过惊慌之色。这才微一点头,开口喝道:
“营重!擂鼓聚将,命飞羽营火速在南门外集结待命”
站在门外的营重得令而去,营雷放缓语气,对有些忐忑的范响说道:
“想不到韩江帐下倒是有些人才,还真不愧练兵有方之名!你来说说,韩江此时情形如何,可能坚持到增援赶到!”
此时第一遍擂鼓之声已在前院响起,在宁静的夜晚,鼓声震天,好似要将整个震原城都唤醒一般。
“回禀大帅,韩将军虽然手下只有三百精骑,但贼兵到底是乌合之众,我临来之际,还可坚持。只是却须防贼兵见势不妙,分头逃窜!”
灯光下,范响见营雷和颜悦色,频频点头,一时大胆说道:
“大帅擂鼓聚将,虽是兴堂堂之师伐之,但也恐消息泄露,反而得不偿失”
营雷微一蹙眉,范响立时不敢再说,赶紧停下话头。却听营雷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兵贵神速不假,但也需防欲速则不达。不知谁给这伙马贼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直面我龙骧铁骑!我倒要亲自去见识一番!”
震原城虽是一座军镇,但日常驻兵并不太多。除了防御此城的两万步兵军士之外,还有大帅营雷的亲兵飞羽营,及城守府的一万捕快衙役。
另有两万骑军及三万步军在城外驻防,与震原城形成犄角之势。只是城外这两支大军,非有营雷帅令,不得入城。
营雷亲兵飞羽营,虽只有三千人马,但一向是龙骧军最为精锐的军队,战力也为各营之翘楚。
此时这支军队正阵列于南门之外,三千铁骑全身甲胄、弓刀齐备。所人将士掩隐在夜色之中,安静的令人心悸。
南门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城门口的灯光下,一道明晃如镜的身影已如风而至。
此人身后一袭鲜红如血的披风迎风而舞,一柄足有六尺的雪亮狭长战刀,斜插在这人背后。
不用多说,在震原城中,能有如此装扮的唯有大帅营雷一人而已。
马行甚急,一到城门,营雷伸手一挥,止住准备跟随自己出城的营重:
“你需帮我看好门户,可别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见营重锤胸受命,营雷看看伫立夜色中的三千将士,伸手前指:
“迎旗居中,风旗在左,刀旗在右,全速进发,目标方坡”
86、入局()
夜色下的官道,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就连两边延绵不绝的群山也难以看清。
四下望去,只觉到处是一些嶙峋乱石及树林的影子,显得异常阴森静谧。
突然震原城方向传来一阵马蹄之声。蹄行甚急,不一会,一名黑衣骑士已经出现在前方的大道之上。
到了这片乱石之处,骑士好似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