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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魔争-第2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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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扉又是一开,两个皂隶押着一个身材高大、披头散发的大汉进来,那大汉一进巡检司,就把额前成绺的脏兮兮乱发往左右一拨,大声嚷嚷道:“你们噶哈呢这是,要审俺不该去大堂么,这规矩俺懂,你们把俺带到这劳什子地方噶哈呢?”

    顾子杰“噗”地一声,一口茶水就喷了出去……

    顾子杰呆住了,魏知县比他呆的更加厉害。

    “怎么是男的?而且……这么高大、这么肮脏、这么丑陋,一口一个俺的,就算好男风的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啊,难怪……难怪王县丞要在家里偷偷摸摸挖个地窖把此人囚禁在里边,没想到王县丞口味这么重啊……”魏知县越想越是这么个理儿,想到王县丞抱着这么一条大汉,在一起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的模样,忍不住心中作呕,登时冒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顾子杰咽了口唾沫,低声问孙宇:“怎……怎么是个男的?”

    孙宇掩着口对顾子杰道:“顺道儿恶心恶心他!”

    顾子杰无语。

    魏知县仰望着那傻大个儿,退了两步,问道:“你……你被王县丞软禁了?”

    荆明强把牛眼一瞪:“昂!”

    魏知县道:“关在他家地窖里?”

    荆明强:“昂!”

    魏知县又问:“他……把你锁起来了?”

    荆明强道:“那可不咋的,你看看,你看看,俺这手腕子上,俺这脚脖子上,全是手铐脚镣的印啊,锁得可紧呢,俺想逃都逃不出去。哦,还别说,七年前俺逃出去过一回,又给逮回来了。”

    魏知县试探地问道:“都七年了啊,他……都对你做什么了?”

    荆明强道:“他都对俺……,那要说起来,可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啊!哎呀妈呀,俺都有点说不出口,那鳖犊子太狠了,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惨不忍睹啊!大哥,你要真想听,那俺就跟你好好逼扯逼扯。”

    魏知县赶紧摆手:“别别别,本官不屑入耳,啊!你不用说了,本官了解,本官明白,本官全懂了!”

    孙宇冲顾子杰得意地挑了挑眉,用口形道:“怎么样?”

    顾子杰向他挑了挑大拇哥儿。

    魏知县厌弃地又退两步,道:“快着快着,快把人带出去。”

    孙宇忙赶过去,对两个捕快道:“带他出去!”

    荆明强瞪着牛眼道:“俺还没说呢,咋就轰俺走呢?”

    孙宇还瞪回去,喝道:“出去!”

    孙宇领着经闵行区出了司属房,荆明强就迫不及待地道:“大人,您教俺的话俺可没来及得说,不是俺不说,是你没给俺机会说,你答应过的,只要俺听你的就放俺走,说话还算数不?”

    孙宇笑吟吟地点头:“算数,当然算数!你放心,此案一了,立即放你滚蛋!”

第348章 再行一步() 
司属房内只剩下了顾子杰和魏知县,魏知县道:“本官实在不明白,你身为地方巡检,说起来这巡检一职以后都是世袭官,祖祖辈辈,一直都会传承下去,你为什么要惹出这许多是非来?”

    顾子杰沉声道:“有所不为,亦将有所必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条线,没过那条线,我可以得过且过,我可以圆滑退让。过了那条线,就算是死,我也要争上一争!不争,也总有一死的,你说是不是?”

    魏知县定定地看着他,听着他的这番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我心里那条线在哪儿呢?什么时候,才会碰到我心里的那条线,让我就算是死,也要争上一争?”

    顾子杰道:“大人?”

    魏知县摇摇头,甩去心中杂念,长叹道:“本官拦不住你,由得你去了。不过,你不要忘记,他背后还站着刘威,你抓了王县丞,也就碰了刘威心里的那条线!”

    顾子杰坦然笑道:“碰了就碰了呗,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县尊大人,你不用老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似的,有时候这种感觉,仅仅是因为……你站歪了!”

    ……

    次日放晴,万里无云。大街上难得又热闹了起来,而让顾子杰惊讶的是,这一日城中的乞丐似乎又多了不少。

    现在顾子杰对这一件事极其忧心,刚走进县衙,就听外面“嗵嗵嗵”一阵鼓响。

    现在顾典使不在,签押房顾子杰全权代理,这时一个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见着而顾子杰赶紧道:“大人,刘……刘威来了。”

    顾子杰一怔。

    而此时三堂上,魏知县骤听鼓声也吓了一跳,他这几年做梦都盼着坐公堂、主政务,可是上次公堂之上令葫县上下大失所望后,他现在对升堂已经有些恐惧症了。魏知县心中忐忑,刚刚站起,就见一个衙役飞也似地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禀道:“大老爷,刘……刘威来了,刘威……正在击鼓鸣冤!”

    “啊?”

    魏知县听了这话不由大吃一惊,嘴巴张得急了点儿,“咔嚓”一声,下巴差点儿脱臼。

    顾子杰快步走了进来:“见过县尊大人,外面有人击鼓,大人何以不赶快升堂!”

    魏知县见着顾子杰,这才反应过来,惊道:“顾巡检,外面击鼓的……”

    顾子杰笑着道:“大人,为官者,为民,不管是谁,一视同仁。”

    魏知县闻言,心中登时天人交战。

    刘威这是要告谁?有谁是需要刘威告到衙门才能处理的?老天爷么!

    魏知县一肚子疑惑,却也不敢怠慢,赶紧穿戴起来,吩咐人升堂。

    顾子杰现在还不知道张广飞袭击刘威的事情,是以刘威来击鼓是在搞什么名堂。

    顾子杰一时想不透其中玄机,便也随着魏知县赶到大堂,知县升堂他不宜在场,但是若避在堂柱后面听审却也不难,自然没人会拦他这位本县官佐。

    刘威并没来,来的是他的一个管家。

    张广飞那一箭对齐木来说是有惊无险,这种伤势自然不打紧,拔去利箭,敷上金疮药,只不过是暂时说不了话、只能吃些流食而已,至于以后颊上会留下两个很难看的大酒窝,刘大爷又不是靠脸蛋儿吃饭的,当然不在乎。刘威裹好了伤,马上怒火万丈地向手下打手势,吩咐他们立即再来一次全城大搜捕,寻找那个阴魂不散的张广飞,等众打手领命而去,刘威转念一想,忽然想到了可以趁此反将顾子杰一军:“这个顾巡检不是口口声声要维护国法庄严么,那就让他为我效效力吧!”

    刘威当初隐瞒张广飞的存在,是想让王县丞利用此事绊顾子杰一个跟头,即便不能扳倒他,只要能让他暂时停职,不碍自己的手脚也好。却不想王县丞遇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顾子杰,不但没能把顾子杰扳倒,反而把自己栽了进去。如今正好利用此事将顾子杰一军,想到一心要对付自己的顾子杰不得不很郁闷地带着人到处去帮他缉拿凶手,刘威心中就一阵得意,于是,管家就秉承刘大爷的意志,来到了适量县县衙。

    “嗵!嗵!嗵!嗵……”

    刘管家一手背在身后,一只手举着鼓槌,用力地击着鼓,“嗵嗵嗵嗵”地敲了一阵,把鼓槌随手一扔,便傲然走上了大堂。

    魏知县慌慌张张地从屏风后边出来,一边正着官帽,一边迎向刘管家,刚要拱手,忽然发现来人不是刘威,不由一怔。

    刘管家道:“县太爷,我要告状!”

    魏知县愕然道:“不是说刘先生要来告状么?怎么……”

    刘管家慢条斯理地道:“本人是刘府管家,替我家主人来告状,不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

    魏知县赶紧走到公案后面,举起惊堂木正要喝令“升堂”,刘管家不耐烦地道:“县太爷,你就别升堂了,本人是来报案的,人犯还需你们官府去抓,没抓到人犯之前,你有什么好审的?”

    魏知县讪讪地放下惊堂木,道:“原来如此,那么……大管家要举告何人,还请仔细讲来!”

    刘管家咳嗽一声,道:“县太爷,我家老爷现已查明,当日暴死雨中的李明洋、王老三等人,是被一个名叫张广飞的少年所杀!”

    魏知县“啊”了一声,道:“竟有此事?如此说来,我县顾巡检可以脱去嫌疑了。”

    刘管家道:“这个张广飞,是张家成中一个猎户,性情乖张,生性暴戾,他曾因与李明洋、王老三等人发生争执。后来他的父母因为一桩意外去世,因而迁怒我刘府,杀害李明洋等人,就是他为了泄愤。这张广飞连害数条人命还不罢休,今日竟然埋伏在我刘府门外,趁我家主人外出时,用猎弓行刺……”

    魏知县一听大喜,迫不及待地问道:“刘威死了?”

    “呃……,刘先生无恙吧?”看到刘管家怪异的眼神,魏知县突然觉察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对劲儿,赶紧又扮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问道。

    刘管家沉着脸道:“承蒙县太爷动问,我家老爷安然无恙。”

    魏知县垮下脸来,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啊!如此……最好,呵呵,吉人自有天相啊!”

    刘管家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这张广飞屡次三番行凶杀人,罔顾王法,无视朝廷,本县士绅人人自危。我家主人希望县太爷能立即出动本县巡捕、民壮,再联络各里长、保正,在整个适量县布下天罗地网以搜捕凶手。此人极端危险,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魏知县打“太极拳”打惯了,而且他心里巴不得刘威早点死,所以又想故伎重施,推诿了事。魏知县道:“啊!这是自然,本县……本县牧守一方,理应保一方平安。这个……这个这个……,本县马上使人召集各房首领官、佐贰官,共同商议……”

    刘管家把眼一瞪,厉声喝道:“事急如火,县太爷还要召集各房长官共同商议?真是岂有此理!”

    顾子杰躲在堂柱后面,前面有栅栏挡着,栅栏前边还竖着一块肃静的牌子,所以刘管家看不到他,顾子杰站在堂柱后面听到张广飞刺杀刘威,而且先前李明洋等一班地痞也是被张广飞所杀的消息,心头不由一惊。

    这个张广飞,顾子杰自然也是见过的。

    顾子杰心中疑云陡起,听到刘管家质问魏知县的这番话后,顾子杰马上就接口道:“不错!事态紧急,为防凶手再度杀人,需要马上动用全县人手,全力以赴缉捕凶手才是。”

    刘管家霍然转向栅栏一方,厉声喝道:“什么人?”

    顾子杰从栅栏后面往前走,绕过栅栏来到刘管家身前,笑吟吟地道:“本官乃本县巡检!”

    刘管家的目光陡然一缩,他认得顾子杰。刘管家冷冷一笑,道:“好!巡检大人这番话,刘某记下了!如果凶手不能及时逮捕归案,让他再度做下杀人血案,到时候,我家老爷会联名本县所有士绅,向布政司和按察司弹劾你!”说罢,刘管家一甩袖子,拂然而去。

    顾子杰叹了口气,对魏知县道:“大人,你看看,刘家一个管事,在咱们衙门就这般威风,知道的他是一个脚夫出身的暴发户家的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宰相人家呢。”

    魏知县听到他的奚落,心中羞愧难当,臊得脸儿一红,赶紧转移视线道:“这张广飞既是山中一个猎户,怎会与刘威这样的人物结怨呢,其中恐怕大有蹊跷,你真要帮刘威抓人?

    顾子杰正色道:”县尊大人,刘威就算恶贯满盈,也该由官府将其法办,岂能任由百姓以暴制暴,若人人如此,天下还不乱了套,又置我朝廷于何地呢?所以,刘威要办,这种罔顾王法、肆意妄为的残暴歹徒,也一定要抓!只不过,这张广飞既然是猎户出身,想必是极其擅长匿迹藏踪的,要想抓他,非得动员全县力量才行,还请县尊大人下令,卑职责无旁贷,马上就亲自带队去搜捕凶手。”

第349章 全城告急() 
顾子杰这番话可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幸好魏知县不曾听到此前顾子杰对王县丞所说的那番小民们以暴制暴好过忍辱偷生的高论,否则还不知会作何想法。

    魏知县很痛快地道:“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本县马上就签署命令,命你全权负责缉捕杀人凶手张广飞一事。”

    魏知县除非不做事,真要做起事来倒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他在大堂之上就开了一道“牌票”,盖好大印交给顾子杰。

    现在顾典使、王县丞都不在,这司法部门,顾子杰当仁不让,捉拿张广飞必然是公事,但顾子杰可不这么想。

    而刘威也并没有什么大碍,这一次王县丞被顾子杰摆了一道的确是触动了他的底线,他自然也在策划。

    如今顾子杰与刘威就好像是在掰手腕,两人实力,虽然有着悬殊,但最后胜出者,还真是没一在。

    如今到了这副局面,要说顾子杰没有私心,那是假的。

    ……

    张广飞一击之后遁走,他自然也不是傻子,想要再让张广飞上当,自然也是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顾子杰不是给刘威比耐力,而是一旦抓住机会,便要直冲刘府。

    这也是一个机会,现在两方都认定张广飞还会再回来,的确,在张广飞眼中,杀父之仇,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这个机会并没有太久,也就在第三日,当孙宇跑来告诉顾子杰说张广飞已经被抓住的时候,张广飞其实还没有被抓住,而是被困住了。

    张广飞是个很优秀的猎人,精于山地丛林作战,机敏灵活、形同鬼魅,毫不夸张地说,一旦进入山地丛林,他就是掌控生死的神,即便是真正的技击高手,武力值高过他数倍乃至十数倍,也未必能在他层出不穷的狙击下全身而退。

    但,适量县虽然在大山之中,城池可不是在山中,城中里的人也不是山上的草。

    张广飞用猎人的经验和手段对刘威,一开始还算得心应手,但是等刘威发动了全部手下,又软硬兼施调动了巡检司的人开始满城缉捕他时,就感觉到有些吃力了。

    顾子杰通过官方所发动的力量虽然志在打击刘威,可是既然打着搜捕张广飞的幌子,自然不能只冲齐木的产业下手,这一来张广飞东躲西藏的就更是疲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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