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影传奇-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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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毫不掩饰，目光一闪溢满真诚说：“你想错了，我们俩根本不可能的。你拥有的学识、地位等等光环，我打心底十分佩服，但一点儿都不觉得羡慕。我只想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农家媳妇儿，心中早已有人了。不瞒你说，以我们女孩子的敏锐，感觉你早已有心上人了，只是……”忽然，我的心颤动了一下，好像朦朦胧胧中一个鸟窝在晃动。啊！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后来，菊真的嫁人了，生活中，我又遇到了一个女人。其实现实中任何人的内心免不了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空洞。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填补它都难以完美。时过境迁，杜鹃啊，你真的还那么在乎我吗？
倩倩喜鹊似的喳喳着，穿梭于婚宴的各个角落。刘总不时翘起大拇指夸女儿单纯可爱，说倩倩十九岁了，从来不知什么是烦恼，整天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
我不由趁机很想探究一下刘总和倩倩的来历。于是问了欣欣，说倩倩的长相及一举一动与杜鹃那么相似。她到底和杜鹃是什么关系？或者说她就是杜鹃的女儿吧。欣欣说他和刘总相识是在一次品酒会上，俩人对酒颇有研究，一见如故，后来他们就互相来来往往起来。还说刘总经营了一个很大的形象设计分公司等等。至于倩倩，他说，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也十分惊讶，还说倩倩是个很好的姑娘，往下他就把话岔开了，说来说去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知道他脾气执拗，信守自己做人的原则，从来不会随便猎奇别人私事，特别是别人的*，他总说那样是不道德的。于是我没有再往下问。
我和刘总干完礼桌上的活儿，俩人弄了一桌菜，几瓶杜康，就吆五喝六起来。新郎新娘来敬酒时，我们已经喝高了，满身酒气，胡语乱言。刘总对着新娘不停地说着：“倩倩，倩倩，干杯！干杯！”。新娘不说中，也不说不中。对这突如其来局面，新郎也不知所措，但始终笑容面对。我也迷糊得傻蛋似的，对着新娘不停地说着“杜鹃，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莫名其妙的话，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非给他们敬酒不可。新郎新娘还是一笑了之。
这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娶媳妇三天没大小”嘛。只见在场的大人小孩、男男女女仿佛一下子都变滑稽了，胡乱地侃着，无拘无束地疯笑，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各人的心底好像早已孕育了一座欢乐的火山，只等赶快爆发了。至此婚宴的喜庆气氛十分浓烈。加上酒宴即将散席，凑热闹的人渐渐多起来，一对新人及我们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铁桶似的想脱身都难。
第十四章 寻找兰花妈妈（）
突然，倩倩挤了进来，一脸嗔怪，说：“爸，叔叔。您们闹腾什么呢。新娘是我的姐姐，你们认错人了。来，我陪您们喝几杯吧。”我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干！干！干！”不一会儿，地上横七竖八乖乖躺下了许多空酒瓶。可是倩倩面不改色，心不跳说：“今天是我姐大喜的日子，我高兴，大家都高兴。既然有这么多人捧场，我就给大家唱几首歌吧……”倩倩嗓音甜润、清脆、宏亮，曲调婉转悠扬，顿时吸引了大家。于是新人和我们终于解围，接着婚礼请的戏班子也开演了。
下午只剩下一节尾巴了。我和刘总的酒清醒了许多，在一处无人的房间里，话儿软面条似的有一搭无一搭，东拉西扯起来。
“新娘子和倩倩长得可真像，原来她们是姐妹俩啊。你真够福气的，有这么一对双胞胎。”我有气无力的。
“什么？双胞胎？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刘总把腔调拉得老长。
“啊，倩倩不是你女儿嘛！”
“哦，干女儿，干女儿。”刘总连忙纠正说，“去年我到加拿大恰谈一项公司的业务，是关于人形象设计的创意问题。那边有个华人李老板给我介绍了倩倩，说她的创意非常优秀，甚至是世界一流的。我说眼下我公司正缺少这样的人才，便一口应允。后来才知道原来李老板就是倩倩的爸爸，她的妈妈兰花是出国打工才遇上李总成为一家人的，两人感情笃厚。后来兰花忽然察觉李老板外面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一气之下私下里蒸发了，一直下落不明。据各种信息估摸兰花回国了。
据我了解，倩倩认我为干爸，跟随我经常出入欣欣家，一来想通过各种渠道找到生母的下落，二来想真正实践博大精深的根文化，她虽然是国外出生的，但对中国古文化迷恋很深。至于她家里的一些细节之事，我一概不知情的。”说这话时，刘总好像完全清醒了。
“哦，原来这样。那么倩倩找到她生母没有啊？”我很好奇。
“是这样的，”刘总顿了一下说，“倩倩使用了各种各样的招儿，还在各大媒体登了寻人启示。内容我还记得：‘妈妈，我是您的影儿。妈妈，您很粗心啊！怎么忍心让影儿丢了呢？妈妈，没有您的日子，我的心里就像天上没了太阳和月亮，天空总是阴沉沉、湿漉漉的。妈妈，您是我的一棵大树，根在中国，我是您的一根树枝或叶子。我寻根来了，深深爱上了这里山、水、人文，再也不愿走了。期盼与母亲团聚。女儿倩倩。’”
听完，我把手拍得响亮说：“好啊！倩倩真行，真会说话。”
刘总饶有兴趣地说：“无巧不成书，不知兰花是否真的读到了那个启示怎么的。三天后，她神使鬼差突然出现在欣欣大酒楼附近，正好被倩倩撞了个正着。但她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相持了几分钟。倩倩分明感受到了母亲目光后面汹涌起伏的暗潮和粼粼波光，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心灵奇观。然而，还没等倩倩反应过来，兰花突然间又蒸发了。”
第十五章 影子过期（）
缓缓口气，刘总言犹未尽说：“那天我一听完倩倩的故事就开导，她可能思母心切，看到幻影了吧。但她坚定地说，不会的，绝对没错。她好像从来没有那样肯定过。”
刘总的话无意触到了我心底那根敏感的神经，只觉春风水一样悄然漫过心田，土壤涌涌动动的，多么令人惊喜的绿苗苗啊，颤颤悠悠的，要破土而出了。紧接着，我“啊呀！”歇斯底里大叫一声，差点儿跳起来，一拍大腿说：“是她！一定是她！——杜鹃！”这一惊一乍倒是把刘总弄了个愣怔，话音戛然而止。我的脑海又一闪：倩倩的母亲不是叫兰花吗？呀，看我这神经的。
“刘总别介意，别介意呀，继续往下说，继续！”我连忙圆场。然而刘总似乎故意放高了声音：“不说了，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了。”
又是一个夜晚，街灯漫天星星似的，诡秘诡秘地笑。将近12点了，我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从欣欣家出来。按说我的酒应该醒了，可是腿脚不知怎的还是不听使唤，走路东一脚，西一脚，浅一脚，深一脚的。欣欣执意不让我走，可我硬是不听，更不让人搀扶，还执拗地说自己清醒得很，非回家不可。
刚刚躺下，咣咣咣！有人敲门。我嘟嘟囔囔，含糊不清地应付着，并挪步门边。“谁……谁谁……谁谁……谁……谁呀？我这是在谁家啊？门呢？门怎么会丢呢？杜鹃吗？委屈一会儿啊！请我喝……喝酒呀？我上马……不……我马上就……就去……再喝十碗八碗的……”
一会儿，门吱嘎开了，一张盈盈的笑脸出现在门口。
“您好，先生，咱们又见面了。”声音甜润。
“你是？”我揉揉迷迷糊糊的双眼做梦似的。
“哦，先生。您忘性真大。我来过这儿一次的。您忘了？……”我自觉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骨碌碌快速转动，竭力搜索面前这位姑娘的信息——窈窕的身材，撷人心魄的笑，甜美的音质……
蓦然，我想起来了。“她不是曾经卖给我影子的那位姑娘吗？”
“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我自觉已经完全清醒了，吐字清晰，声音响亮。
“先生，是这样的，去年我们公司卖给您的影子即将过期了，明天就要收回。到时候，我们只要轻轻按下设置的回收按扭，你的影子就会自动被收回。先生，通过一年的使用，您对我们公司的产品及服务满意吗？如果愿意继续使用的话，必须重新付款，马上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服务功能。顾客是我们的上帝，请相信，我们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的。”
“刚买的时候，你们没有告诉我使用期限啊。”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先生，你的问题涉及到了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顾客是不能随便知道的。先生，请您如实回答我，经过一年的使用，您是否真正满意我们推荐的影子产品及服务？当面回答我。”姑娘目光跳跃。
第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事儿（）
“满意。”我不由自主回答。
“恭喜！您已经具备享受我们公司新产品的资格了。而且，我们影子公司的产品性能已经全面升级，现在再向您推荐一种更先进的影子产品。它不仅能帮助您填补人生的许多空虚，消除烦恼，颐养身心，而且能够帮您做到任何想做而办不到的事。”姑娘吐出的词语像掉在了地上的珠子，明晃晃，响当当的，充满诱惑。
“好吧。”我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似的，毫不犹豫掏出了一沓沓崭新的钞票……
嘿，还真管用。说着我的脑海里一阵儿轰轰隆隆的，平静之后，灵光一闪，我居然迅速找到了杜鹃的电话，迫不及待地拨通了。
“喂，杜鹃吗？”
“您是？”那边清脆的女人声音。
“我是司马健啊！”
“什么健不健的，我不认识，您打错了。”那边闪电挂了。
我的心潭蓦然像投入了一块石头，激起了一圈圈耐人寻味的涟漪。“这么多年了，难道杜鹃还在怪我？不，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我稳了稳情绪，心一横，又翘起食指摁下了那串数字。
“喂，您是？”那边清脆的女人声音。
“啊！杜鹃，你还记得否？我是司马健啊！”
“哦，我不姓杜也不叫鹃。请问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二十年前那件事情，你可能误会我了……”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积攒了多年的苦水一股脑儿道出。
“唉，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我所处的环境变了，名字改了，心也改了，如今完完全全一个新人。你何苦为一个现在并不了解的人自寻烦恼呢？我奉劝你还是现实点吧。”那边咔嚓又挂了。
倏然，一种久违的温馨涌遍我的全身，我低声自言自语说：“看来，她就是杜鹃，我真的没有打错。”说着，我马上又摁下了那串数字，宝贝似的抓紧了话筒，惟恐一下子断线，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鹃——你现在哪里？能告诉我吗？”
“咔嚓！”那边又撂下了电话。咔咔嚓嚓……那边连续足足挂断了百十次，我马不停蹄的摁啊摁，手都麻了，对方才又说话了，“你这个无赖，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么？我现在旅居美国。挂了啊！”
“别，别，千万别！”我拉长了嘶哑的嗓音。
“还想说？干脆点，我的耐心有限。”那边终于愿意继续听下去了。
“同学聚会那晚，你幽灵似的出现于欣欣大酒楼。我们痛痛快快地说，酣畅淋漓地喝，都怪我一时疏忽，表面冷冰冰的，没给你多说一句话，想起来后悔得要死。你知道么？其实我的心底一座火山似的想对你倾诉。不料，第二天就听说你出事失踪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能告诉我吗？”
“呵呵，怎么可能呢？二十年前那天，咱们赌气分手后，我一直就没有回国啊！”杜鹃的话真假难辨。
“这么多年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的声音不禁放高了些。
“你说呢？你太相信时间的疗效了吧？我们之间的事情真能那么容易就被时间一笔勾销了吗？实话实说了吧。你说的同学聚会那天夜里，我呆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出门，更不可能回国了。然而，夜里我躺在床上做了一个长长奇异的梦，梦镜几乎跟现实一模一样。不瞒你说，梦里那天我真的回去了。你、我、欣欣等等在新开张的欣欣大酒楼聚会。我们好像都喝了很多的酒，胡乱说了很多的话，感觉痛快淋漓的。印象中，我好像白天就登记住进了红牡丹宾馆。夜深酒散，我回宾馆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踉踉跄跄就晕倒了。也许酒场上灌得太多了吧，我以前并不会饮酒呀……
第十七章 你到底跟谁吆喝（）
我的意识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喊话，并动手扶我，感觉身上酸痛酸痛的。于是我想活动活动身体，舒展一下筋骨，可脚一蹬，梦醒了。事后，我有滋有味地回忆着梦境，心里多日淤积的烦恼和忧虑竟然一扫而光，心里特别充实、快乐。于是，我往往无聊之时就回味梦里的情景，觉得这件事还真有些意思，躯壳置身海外，心灵偶尔回家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啊！”
“惊人的巧合。”我心里默默感叹，脱口又问：“你认识兰花吗？还有倩倩？李总？”话一出口，我觉得有些冒昧，但又忍不住不问。
“哦，不瞒你说，他们我都认识。怎么啦？”
“你知道吗？我与倩倩、李总也都是朋友哩。”
“什么？你说什么？”杜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番穿越时空的交谈，我的心里十分开心而踏实，话也随意起来说：“你知道么？，倩倩不远万里来欣欣酒楼寻亲，腿几乎跑断，眼都盼红了，渴望与你团聚。嗐，神使鬼差的，你们终于邂逅了，怎么忍心一句话也不说就蒸发了呢？你真够狠心的！
倩倩是个很好的姑娘，因为你，她浸染了东方姑娘自豪的品质和丰富的内涵。她活泼、开朗、大方、自信，所有与她交往的人，只见一面都感到骄傲。她所到之处，好像一场春雨轻轻洒播人们的心田，唤醒人生的希冀和追求。杜鹃，不，兰花啊，多好的女儿！你怎么能够让她一直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