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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仙游缘-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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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恢复韧性。

    收好战利品,众人一派喜气洋洋。搏斗时只顾活命没想太多,现在宝物当前,小伙伴们才明白为何修仙前辈们不惜越级拼命都想猎杀异兽,自觉一夜间成熟不少——虽然这种得意很快被钟荇嗤之以鼻。

    当下,徐奕阳搀扶陆泊,程沐白背上王婧武,七个人欢快地走进通往出口的通道。

    钟荇是个穷人命,经过岔路窄洞时,还不忘进去转转,结果还真被他捡到几张蛇蜕和一些零落的法器,顿时就眉开眼笑的。

    快走到出口时,苏绒绒才看清楚,为他们挖开出口的云纹穿山甲居然有六七只,都乖乖听从被虫王寄生的小穿山甲的令,勤恳工作着。

    见他们走出来,一众穿山甲纷纷逃散,只留下三只最年迈的,竟然倒地自尽了。而那只被虫王寄生的小穿山甲,却邀功般摇头摆尾走过来,亲热地蹭苏绒绒。

    苏绒绒眼中惊讶,心里却琢磨着,大约是虫王使了什么手段,胁迫了这群穿山甲来帮忙,虫王记得门派任务需要抓捕云纹穿山甲,就干脆送上门来,免去了再度奔波。

    简直是二十四孝好灵宠有木有!

    苏绒绒心中感动,不过面对众人惊愕的目光,她便淡定地扯了个谎:“是这样的,我前日机缘巧合救了这只穿山甲一家,现在它们来报恩了。”修仙世界,机缘奇遇属于个人私密,就算有人不信也不好追问。

    演戏逼真,苏绒绒特地取了些兽灵丹交给小穿山甲,吩咐它回去后分给同族,算作报答。虫王就趁机离开穿山甲的身体,钻入苏绒绒的衣袖里。那小穿山甲一得自由,撒腿便跑得没了影子。

    如此一来,这回进山的事务就全部了结了。

    蛇洞的出口开在一个向阳的山坡,虽然地处山谷,却独得日光亲厚。

    此时约莫早晨十点左右,经历一场大雪后,阳光灿灿格外亲切,仿佛世界都因此柔和下来。

    从昨天傍晚进洞,经历九死一生,众多变故,到如今也不过十几个小时,却令人感慨万千。尤其是徐奕阳等几个初尝刺激的年轻人,一夜之间眼界都开阔了不少,不顾身体疲倦,兴奋地交流心得。

    苏绒绒因为有过被困傀儡虫洞的经历,此番不再激动,却另有一番感悟。

    在傀儡虫洞时,只有她与陆泊二人,一路跌跌撞撞,好几次走到绝路,其中辛酸一言难尽,回忆里充斥痛苦与烦躁不安;此次同样是困于洞穴,却因为有了团结一心的小伙伴们,还有钟荇这个人型攻略本,虽然也有危及性命的时刻,回忆起来却心中温暖,受益匪浅。

    这就是队友的力量啊。

    苏绒绒环顾说笑的众人,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

    “天气真好啊!”她尽情地撑开四肢,伸了个大懒腰,笑道,“日头这么好,晒得我想唱歌。”

    “好啊好啊,我还没听过绒绒你唱歌呢!”红绫也拍手笑道。

    “别说苏道友了,我进奕琅门内门十多年,都没听人唱过歌。”徐奕阳附和。

    “没办法,掌门说凡俗歌舞皆是靡靡之音,修仙世界本就是缺情少趣的。”程沐白也难得打趣。

    苏绒绒已经憋了很久没那么放松过了,当下就深呼吸咧开了嘴。

    陆泊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惜不待他阻止,苏绒绒中气十足的歌声已经悠扬盘桓于奕山上空: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歌声唱给我妹妹听啊,听到我歌声她笑呵呵——春天里那个百花鲜

    ,我和那妹妹啊把手牵,又到了山顶我走一遍啊,看到了满山的红牡鹃……”

第一零五章 瑞雪新年() 
毫不夸张地说,徐奕阳等几人当场就被震{''lā}

    好歹他们也是出身名家大派,这又是个讲究含蓄的时代,几时见过人当众唱这种豪放的民歌?

    倒是年已过百的钟荇走南闯北多年,听到此类民歌还蛮怀念的,跟着打起拍子来。陆泊则是一如既往地闭眼装死。

    苏绒绒沉浸在内心欢悦中,高昂喜庆的歌声连绵不绝:“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猛然间整个山谷一阵地动山摇。

    “成何体统!粗莽言行!贻笑大方!”一连串的怒喝声句赶句地压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来自高阶修仙者的威压,生动地显示出这人已经忍无可忍。

    这声音苏绒绒再熟悉不过了,从初见时的淡然机敏,再见时的友好试探,到后来收了她的谢礼便尽心着力,但被激怒就会脾气爆炸,清机子的形象鲜明又亲切。

    “清机子!前辈!我们在这里,你来接我们回去吗?”劫后见故人,苏绒绒兴高采烈地挥舞双手,招呼头顶掠过的一片飞舟。

    清机子本来又忧又急又气,见了苏绒绒一脸没事人的笑,当场就控制不住骂了过去:“接你个头!你不好好在奕琅门待着养病,凑热闹进什么山?进山就算了,怎么搞得连性命都不保?要不是我那徒儿王婧武身上的救命禁制触发,我还不知道你们准备死在哪里,不料你还有心情唱这么不知廉耻的歌!王婧武呢?”

    原来是循着亲徒儿气息来的啊。苏绒绒讪讪笑笑,退后让出还在昏迷的王婧武。

    她这一让,不仅现出了王婧武,陆泊的惨状也一览无余。

    清机子顿时气得胡须抖抖,飞舟一落地,就急忙催众人上船疗伤:“你们招惹了什么了?怎么陆小友也受伤了,还伤得那么重?你们搞清楚,你们是在奕琅门养病!我说了多少次,这三个月内绝对不能拼斗,不能吃丹药,不能伤了根基,否则老天都帮不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苏绒绒心虚,便主动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清机子听得直皱眉头,大叹老天仁慈,接着又为陆泊检查伤势与筋脉情况,半晌才叹气道:“陆小友心肺损伤严重,失血过多,真元损耗过度,伤了根基。不过好在他体魄强健,生命力强,撑过了最险恶的时候,加之体内的妖丹阴差阳错顺应了灵脉走向,反而成了吊命之本。”

    清机子又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回去后,我给陆小友一下疗养方子,且加大剂量,尽量不叫这一个月的疗养白费。不过最终成效如何,端看陆小友的资质了。至于妖丹,还是要逼出体外,以免妖气侵体;若是药材充足,我倒可以练成温补的丹药陆小友服下,以免冲撞了身体。”

    小伙伴们听到这里,都舒了一口气,击掌相庆。

    见状清机子又爆炸了:“都别高兴太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么不要命的人,就算加大药量也不是百分百见效,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你们再这么肆意妄为,就不要再进我奕琅门了!”

    “谨遵前辈教诲!”小伙伴们赶紧躬身行礼,低着头对视而笑。

    为期三天的门派任务之行落下帷幕。

    清机子受人托忠人事,回到奕琅门后多方周旋,好不容易压下此事,省却了苏绒绒等人许多麻烦。据说掌门一度惊动,传声质问,还是王婧武亲自上门认错劝慰,才没让掌门提前出关。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昔,不同的是,曾经共度生死的小伙伴们感情更好了。

    以往苏绒绒都挑着有课的日子去悟道堂,此事过后,即使是假日,红绫和徐奕阳也会带着各自的小伙伴团体来邀她同游。

    话说刚回到奕琅门那几日,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倒床瘫软了好一阵,只有钟荇雷打不动,翌日一早就去了论道堂听课,令众人又是一阵佩服。

    红绫和徐奕阳依旧是一碰面就拌嘴,程沐白忙着劝架,但这对峙中少了几许冷漠,多了一些调侃。当然,吵不过就动手的事情还是有的,方便苏绒绒观战,约架地点从门派的正规比武场,转移到了后山的废弃小广场。

    不过要说这个小团体最引人注目的变化,还是亲传弟子王婧武的加入。身为掌门嫡亲,向来用鼻子瞧人的王婧武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先前陆泊利用他而向他伸出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就成了人家的粉丝。可惜现在陆泊自己伤病未愈,被清机子勒令卧床休养,活动范围不离客房小院,王婧武就被他赶出来了。

    询问之下,大家才得知,以前所谓的跟着陆泊修行,也不过是早晨两人一同进山,然后陆泊自个修行跑得不见踪影,王婧武就如幼犬寻父一般四处翻山,到夕阳西下,也不知是谁找到谁,两人一起回宿舍,就算修行完了。现在陆泊跑不了了,又不耐烦看王婧武日日在跟前晃,干脆直接开口撵人了。

    王婧武没有朋友,以前跟清机子摆脸子多了,也不好再回去求人,想来想去,只有来找徐奕阳他们了。

    于是众人在对王婧武的身份保持客气之外,还多了一丝莫名的同情,友好地接纳了他的加入。

    话说回来,要说此次入山众人中最郁闷的一个,非陆泊莫属。

    这货做惯了杀手,喜欢独来独往,每日必定锻体练武,现在忽然被“软禁”了,三不五时有人来查看,还被禁止舞刀弄剑,他心里的烦闷和不安日渐旺盛,低气压如阴云般盘旋在客房上空,次次都把送饭小童吓得不轻。

    说起来也怪苏绒绒绝情,以往这种时候,这女人肯定天天来探望,不管是调笑还是犯傻,都不至于让他如此无聊。然而从奕山归来后,苏绒绒就一直躲着他,偶尔碰面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胡扯两句就落跑,他不明所以,于是更加烦躁了。

    其实苏绒绒自己也纠结不已,自从意识到与陆泊交往过密以后,她每次一看到陆泊的脸就尴尬。红绫的误会早已解开,苏绒绒也深知这种状态十分不利于组队气氛,但似乎总缺少一个契机与他和好。

    另一方面,苏绒绒对钟荇也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戒心。被困熊洞那晚,她失言说漏了太多东西,回到奕琅门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拥有前世记忆这事,本身就玄乎得很,即使在修仙界也是很少见的,更别提她还问了安魂木的事,那就很容易被联想到修仙界一大特色犯罪——夺舍了。说起来,夺舍与魂穿异曲同工,都是自己的灵魂占据别人的身体,只不过人家夺舍是主动犯罪,她苏绒绒却是被宿主强行拉来的,而且她本人还是异星来客,万一被围捕真要百口莫辩了,只能祈祷钟荇千万别多想。

    不过钟荇也确实没多想。回门以后,苏绒绒分散他的注意力,把从弈城陈老爷子那里搜刮来的实验器材大半都扔给了他,还跟他讲了一些地球的科学思维方式,引导他踏上发展夏洲科学之路。而钟荇果然受教,几乎是一头扎了进去,除了上课几乎没出过房门。

    就在几家欢喜几家纠结的时候,夏洲的新年悄然来到。

    除夕这日,久不见雨雪的奕琅门迎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平添许多年节喜庆。

    说起来,夏洲的修仙门派是不过春节的,因为纯粹的修仙者一方面讲究静心、忌讳大喜大悲,一方面也是寿命太长,时间如浮云聚散转瞬消逝,哪里有心思去什么凡人节庆?

    不过奕琅门是个例外。

    奕琅门处在仙凡交界处,是奕山地界唯一的修仙门派,附近多的是有仙根却资质不高的平民,无论出头还是糊口,每年都有许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门内挤,奕琅门也乐得收下杂役。可惜这些杂役多半没有建树,认清了现实,便干脆沿袭了凡人国度的生活习惯,每逢清明中秋春节,私下里还是很热衷的。

    但是奕琅门高层也不是真的避世仙子,精打细算得很,眼见冬天农作物收成大减,杂役赋闲,便以方便杂役回乡过年为由,早早就分批遣散了蹭饭的闲人,正好与弈城的打工者们结伴下山。苏绒绒从奕山归来之后,每天都有田里工作的杂役来跟她道别回乡。

    这么一来,奕琅门的新年不仅没有一丝喜庆气氛,反而格外的冷清。

    “真是不懂享受啊,瑞雪兆丰年,这么难得的欢乐时光却要虚度,简直浪费了老天的馈赠!”苏绒绒在雪地里欢快地跑来跑去,不时伸手接住下落的雪花,比较哪一片更美。虫王就飞在她的身侧,不时进雪地里滚两圈,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玩法。

    苏绒绒生长于祖国华南,从小难得见雪,虽然在北方上了四年大学,不至于粤犬吠雪,但是对下雪总有一种浓浓的期盼。

    苏绒绒的家庭十分和睦,她因此养成了恋家的性子,以往每年春节都要与亲朋好友团聚,轮流到各个亲戚家吃团圆饭。虽然每年都要吐槽春晚越来越无聊了,但还是乐此不疲地边看直播边与QQ聊天议论。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今年春节他们会不会想我呢?我没有回家,奶奶一定会很伤心吧。”苏绒绒倒在雪地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皑皑白雪里,“不对,说不定我穿越以后,地球上那个我的时间就停滞了呢。嗯,应该说必须要停滞吧,万一我成了植物人,那可太浪费钱了,哈哈……”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畔的雪地上传来,有语气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出门几个月,这么快就想家了?”

第一零六章 仙门说年()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苏绒绒差点一骨碌从雪地里跳起来,先前积累下的那点儿尴尬未解,手足无措之下,干脆全身僵硬地把脸又往雪地里埋了埋。

    陆泊这段时间见多了苏绒绒的逃避,瞧她这个反应,心中又泛起不悦,不由得嘴角溢出一丝嘲笑道:“苏小姐是打算闷死在雪里么?”

    “……并不。”苏绒绒沉默了一会,还是乖乖爬了起来,一抬头就看到陆泊长身而立,一张端方的脸庞风华大气,年轻人的特有的俊朗和不应属于十八岁少年的沉稳,糅合在他身上,更显出一种清冷诱人的气质。

    苏绒绒忍不住脸上发热,又不自在地低下头去,小小声腹诽:“还真是翩翩公子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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