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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质子为皇[重生]-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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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就算如此,四相在太后高氏要插手谢容英的后宫时,也是不能多言的。毕竟,谢容英虽然还年轻,但也已经二十几岁,后宫无子倒也不算甚么大事,只要能生,那么,迟早会生出一个小郎君来。

    可是,就怕谢容英不能生,或是再生出一个妖孽来。

    四相担心这些,高氏又何尝不担心?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压着人把后宫妃嫔都查了好几遍,还又选了几位家中子嗣颇丰的女子进宫,结果,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

    高氏无可奈何之下,只能让人进宫――查谢容英的身体。

    原本对于大庆朝的男子来说,因为家中妻妾不孕而让大夫给自己诊治的情形,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是,谢容英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换了衣裳,去了那几个宫外大夫等着的地方,让其诊治了。om

    高氏自然是不放心,自己也跟了过去,坐在屏风后面看着。

    那几个宫外的大夫虽不知道自己被人转圈似的带到了哪里,但是,单单是看着这副情形,心中就有数,知晓这户人家估计不但有权还有钱,因此也都默不作声的轮换着进房间为谢容英诊治。――如此情形下,三人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说真话,而不能再扯谎了。

    这个侧殿十分的简朴,谢容英又换了寻常衣裳,因这二年的颓废,谢容英身上的帝王气势也早已消失殆尽,他此刻就像是寻常的富家郎君,任由大夫诊脉,没有怨怼,更没有感激。

    三个大夫因知晓自己是要先后进去,互相不知晓自己诊脉的结果,因此为了防止被这家人给赖上,也就都打算好无论如何都要实话实说。

    于是,高氏与谢容英,就都知晓了谢容英的真正的身体情况。

    “郎君怕是从前误食了些甚么,是以身上其他到没甚不好,但是,于子嗣上怕是要艰难些。可惜郎君误食的时候太久,老夫虽对难孕难育这等病症有所擅长,如今,却也无可奈何。只是老夫观郎君年纪,想来膝下应当已经有儿女了,若是如此,倒也不必勉强,放下心结,随缘即可。如此,缘分若到了,说不得,郎君还能再次有自己的孩儿。”

    若是只有一个大夫如此说,高氏与谢容英还会有所怀疑,但是,三个大夫都这样说了,母子二人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

    他们也终于知道,那些太医院里的太医所说的“缘分未到”四个字究竟是甚么意思。

    怕是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早早就检查出了谢容英的身体情形,但他们混迹太医院数年,自然知晓这等事情既自己治不了,倒不如就不说清楚,换了个朦胧的说法,可不就蒙混过去了?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太医院的诸多太医也都依靠着这样的说法,哄骗了高氏与谢容英母子二人两年多的时间。

    高氏登时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神色恍惚了一下,立刻暴怒道:“混账大夫!定是为了银钱又来哄骗咱们!还不拖出去,杖毙!”

    高氏这几年的脾气一直都很不好,她身边的宫人也是换了好几遍,那些宫人闻言明知高氏不该对平民百姓出手,但还是瑟缩着不敢阻挠,只跪在地上发着抖。

    高氏气急,立刻就站起身,直接将身前的案几给猛地一踹,直接踹到了那宫人身上。

    宫人登时尖叫了一声。

    高氏这才有些回过神来,然而看着已经被案几和案几上的茶水茶壶砸了一头一脸的宫人,还有宫人额头上渗出的鲜红的血,心头的怒火再次升起。她只觉自己心头有巨。大的怒火要发泄出来,若是不发泄出来,最后憋闷坏的,只能是她自己。

    谢容英正沉浸在自己不能生育的消息之中,听得屏风里面的动静,这才惊得回过神来,原本就平静的眸子里,现下就像是装了两潭死水一般,绝望的毫无生气。

    “带出去,莫要伤着了。”谢容英对着那个瞪大眼睛的大夫一摆手,让人将其待下去,随即,才站起身,走到了屏风里面,静立不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氏。

    高氏见谢容英走了进来,盯着谢容英那双死寂的眸子看了半晌,忽然就将殿中的花瓶拿了起来,直接朝谢容英砸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你说,你活在这世上,究竟有甚用?你阿兄那么费劲心思让你做了皇帝,为了让你安心,为了让朝堂上的人安心,甚至他在死前连个子嗣都不敢留!可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你阿兄的?你阿兄留下的天下你看不住,你阿兄留下的母亲你不懂孝顺,你阿兄留下的那个原本只知愚忠的谢远你推得原来越远,你阿兄留下的一切,到了你的手里,你全都受不住,是不是?是不是?”

    谢容英沉默着不说话。

    高氏却还在怒骂:“这些就算了。自我生下你,就知你比起你阿兄,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你阿兄聪慧孝顺,行事有君子之风,自幼就有主见有主意,懂得承担,懂得驭人之术,十岁丧父之后,仍旧保住了皇太孙的位置,尔后还接替了你阿翁的皇位!比起你阿兄,你又算甚么?你又会甚么?没有主见没有本事还愚昧不堪,就连你阿兄留给你的忠臣愚臣你全都看不住!你阿兄能将那个谢远哄得跟傻子似的,只知道跟着你阿兄,效忠你阿兄,怎的你和那谢远也是自幼一起长大,你就只能将他推得越来越远,弄得他甚至都打算自立门户了?”

    高氏气急败坏的骂了一通,最后盯着谢容英,双目阴冷,道:“到了现下,你不但将你阿兄所有的心血都败坏了个干净,现下,你连生小郎君的本事都没有了!我要你何用?我要你何用!”高氏发泄一通后,忽然痛哭起来,“苍天无目!为何当初死的是我的含英,为何不是眼前这个只会生出妖孽,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没用的东西?苍天无目,苍天无目啊!”

    高氏径自悲伤和痛苦着。

    谢容英踉跄的后退了几步,才将将站住,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是啊,为甚死的那个人,是阿兄,而不是他呢?

    若是死的那个是他,是不是现下阿兄早就已经将天下都统一了,是不是远哥就会心甘情愿跟着阿兄,俯首称臣了,是不是上天就不会让他生出一个妖孽来,让史书之上,徒增一笔恶事了?

    谢容英浑浑噩噩的站了不知多久,才终于离开。

    尔后,就是一场大病。

    病中的谢容英有时会唤阿兄二字,更多的时候,他则是唤着大郎和儿郎――他的两个已经同一日死去的孩子。

    永平帝这一病,就病了半月之久。

    朝堂险些就乱了起来――永平帝之外,没有能够真正能够顶门立户之人,太后高氏更是又接连打死数个宫人,残暴之名名扬天下,四相也仅仅是勉强将朝堂稳住而已。

    四相心下着急,可是永平帝明显是得了心病,每日在病中都沉浸在各种痛苦和难堪之中,根本不愿意清醒过来。

    四相原本不知真相,后来在偶然间永平帝的梦话和那一日太后暴怒之中所说的话不知为何被传出后,心中只能越发的恨铁不成钢。

    没有儿子又如何?只要谢容英能自己支撑起来,尔后再从其他谢家皇室族人那里过继一个,不也就成了?而且,那大夫不也说了,缘分未到么,这说明谢容英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可能有孩子,只要谢容英好生调养一番身子,一年两年不成,三年五载不成,那么十年八年呢?说不得,谢容英也就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仅仅是因着这些,这位新帝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四相当真是恨铁不成钢,更狠那高氏糊涂,元朔帝怎会择了这么一位,给文睿帝做妻子,给先帝和新帝做母亲?有妻如此,文睿帝清醒果断,高氏彼时根本不敢妄为;有母如此,先帝独立而有主见,能完完全全压制着高氏,让其徒有一身“本事”,不得施展;可是,到了新帝这里呵,这位新帝,竟是直接被自己的这位母亲给骂的卧病不起,将国事家事天下事,俱都不负责任的抛之脑后!

    四相同情之余,只觉这位新帝真真是可悲。

    然而觉得谢容英可悲的,也就只有四相了。

    原本已经蛰伏已久的定王在知晓此事后,当机立断将守护在他的藩地门口的有些懈怠的十万人,直接或杀或掳或驱逐出他的藩地门口,随即,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周遭的两个州直接也变成了定王的自己的。

    南方的前朝皇室这两年也早已站稳了脚跟,并且还招募了不少人才,这一次,在知晓了这位新帝病重,朝廷无人支应后,更是再次出手,将自己的地盘也扩张了一些。

    而敬王那里敬王是当真想要和定王与那前朝皇室一样扩张一下地盘,奈何他的藩地往南,就是宁远侯江白――江白的确是极其有本事的人,哪怕这两年江白那里的将士数量越来越少,江白也一力将敬王拦了下来,敬王根本无法难侵。

    而敬王南面是江白,北面是突厥,他又要如何才能扩张自己的藩地?只得打落牙齿活血吞,一面看着他那个好儿子和突厥打仗,一面想方设法的想要挑拨朝廷,将江白赶紧调走。

    而谢远那里,一年半之年,他就已经将高丽真正纳入了自己的麾下,并开始想方设法的通过通婚、语言等同化高丽人;一年之前,就开始挑起了和突厥的战争。

    如今一年时间已过,谢远也如同他原本计划的那样,重创了突厥,且突厥可汗如今老迈重病,四位王子为争皇位也是使劲了手段,谢远倒是完全不介意开始放松些对突厥的功攻打,让突厥自己先乱上一乱,最好能如他所愿,分位东西突厥,如此,谢远这才真正没有了后顾之忧,也不会让自己在夺位的时候,大庆朝反而被外族所侵扰夺利。

    谢远正这般想着,走出军帐,就见已经两岁多的谢逸抱着一张小弓,蹬着小短腿朝他奔了过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如暖阳。

    “阿爹!阿爹!”

    谢远心下一软,正要上前,通草就先一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郎君,圣人身边的公公来了。”

    谢远随着通草的目光看去,就见一名宦官正手捧圣旨,并不看谢远,而是看向那个小小的谢逸,目光中露着慈爱之色。

    谢远眉心立时一蹙。

第113章 112。111。110。109。108。1() 
谢相被谢容英在病中苦心思索出的“计策”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哆哆嗦嗦了半晌,谢相瞪着丝毫都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谢容英看了良久,终于深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心头的怒火与恨铁不成钢全都压了下去,缓缓开口道:“先帝在时,我等糊涂,以为昭宁王乃是愚忠之人。既是愚忠之人,那么,我等无论如何苛待昭宁王,想来昭宁王都会继续愚忠下去,对先帝、对朝廷忠心。幸而我等糊涂,先帝却不糊涂,待昭宁王以至真至诚,二人又素来手足情深,这才使得昭宁王对先帝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谢容英怔怔的看着谢相,似是不明白谢相究竟在说些甚么。

    谢相见状闭了闭眼,心中暗自想着,这,就算是最后一次罢。若是真的能点醒这位帝王,说不得,这位新帝的天下还能保住,若是不能他终究是谢家辈分最高的人,还是谢家族长,至少,他自己嫡脉还有那些不参与夺。权的谢家人,还是能保下的。

    待谢相再次睁开眼时,已然有了决断。

    他深深地看着谢容英道:“先帝驾崩之前,曾拉着圣人与昭宁王的手,并未嘱咐昭宁王,反而是嘱咐圣人当有容人之量,当记得幼时情意,莫要辜负昭宁王,也莫要辜负先帝,圣人可还记得?”

    谢容英这次只怔楞了片刻,随即就反驳道:“可是,昭宁王负了朕!是颜相说,昭宁王处心积虑,心怀不轨,如此,朕才不得不与他虚与委蛇”

    谢相打断他道:“但是,若颜相彼此不这般欺瞒圣人,那么圣人那时,是不是连佯装对昭宁王好都做不到?是不是仍旧要任由太后折辱忠臣良将?是不是仍旧要想方设法将敬王世子留下,用作牵掣昭宁王?圣人,颜相彼时如此,却也是无奈之举。只是,我等都不曾料到的是,昭宁王从不曾愚忠,且其心性高傲,重情重义,如此情形下,圣人想要用昭宁王来保住江山社稷,就该更改策略,对其也报之以真心,将其看做真正的手足,若是心中仍旧做不到,至少也要在面子上敬重这位昭宁王,如此,才可拖延昭宁王甚至以天下大义,使昭宁王不得不为圣人所用。可是现在,昭宁王明明就因太后高氏和圣人的所作所为而心生芥蒂,圣人不去与昭宁王重修旧好就罢了,因何又要去强抢昭宁王如今的独子?莫非圣人不知,昭宁王比圣人还要年长两岁,府中却根本没有正妃侧妃,甚至有妾室之名的,也只有诞下昭宁王独子的一个妾室而已。若是如今昭宁王膝下有不止一个孩子,若是昭宁王如今已经正式娶妃,那么,圣人想要过继昭宁王的孩子,只需派亲近之人带着圣人的信件与昭宁王多商讨几次,想来昭宁王纵然看重亲情,只要圣人心意真诚,此举对昭宁王来说,又无太大伤害,待再过上几年,昭宁王许是就会应了。”

    说到此处,谢相颇有些痛心疾首的看向谢容英:“可是现下,昭宁王膝下仅仅有这一子,圣人又年轻,大夫又不曾说圣人将来完全不会有可能有亲生子,圣人这次又不曾直言过继一事,只是让昭宁王才两岁多的独子来长安侍奉太后。圣人啊,昭宁王如今有自己的藩地,有自己的兵,有天下皆知的大好的名声,还有各地的人才纷至沓来,为其效力,昭宁王本人更是允文允武,乃是天生的将才而圣人如今自顾不暇,且还要用这等手段威逼其为圣人效力这等情形下,若是换了圣人是昭宁王,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忍了这一口气?任由人将自己的独自带走为质,就为了安旁人的心?且那个人,还一直心胸不够开阔,根本就不信任自己,战场无常事,甚至若是一朝不慎,不小心被他人陷害,或是不意在战场上输了几次,是否自己为质的独子,就会被那小心眼的帝王直接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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