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归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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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现清醒，上一世一切似乎就像是一场梦，他背叛了父皇、误会了兄弟、疏远了母后、辜负了凌麒央……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他……
凌麒央死时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深深地刻他记忆里，那一滴眼泪是烙他心上朱砂痣，不能忘，也不想忘……
那些都不是梦，是他真实经历过，属于他一生。而现，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机会，他没有理由重蹈覆辙。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皇后和三皇子带着太医和侍从一拥而入。
“玹儿，你可算醒了。”皇后娘娘首当其冲地步跑过来，坐床边摸了摸君离玹脸。红肿眼睛和浓重黑眼圈都证实着为娘担心。
“皇娘，孩儿不孝。”再见到前世已经死去母后，想到前世自己对母后态度，君离玹心里也也忍不住发酸。
“傻孩子，皇娘能见你平平安安，就是大孝顺了。”皇后抱住君离玹，用帕子擦着又流出来眼泪。之前君离玹是碰都不愿让她碰，不想今天他居然没躲，皇后也不禁心慰，到底是自己孩子。
君离玹轻拍了拍自己皇娘，转头对站床边君离渊道：“三哥，让你担心了。”
见他已经清醒，且能坐起来，君离渊也放心不少，“我担心你是应当，倒是你，可得好好养着身子，点痊愈。”
君离玹点点头，又问道：“六哥呢？”
“今早父皇派他去办事，已经让人通知他了，估计后天晚上能赶回来。”君离渊道。
“让六哥别赶着，我已经没事了，回来再见便是。”他六哥可是不折不扣书生，马车赶着太颠簸怕也受不住。
“放心吧，老六有数。”君离渊一招手，候一旁太医便立即上前，跪地上给君离玹把脉。
片刻之后，方起身道：“回禀皇后娘娘、奕王爷，麟王爷退了热，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好。近日天寒，还请王爷勿要出门，以免感染风寒，影响伤势复原。”
“本王知道了。”君离玹点了头。
“有劳太医了。”皇后也放了心，让婢女跟着太医去开方子。
给君离玹掖了被角，皇后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儿臣已经睡得头疼了，还是晚上再睡吧。”他想多跟自己皇娘和三哥待一会儿，以此定下重生后仍有些恍惚心。
“也好。那皇娘跟你说件事。”皇后看着君离玹脸色，有些犹豫。
“您说，儿臣听着。”
“你知道当年皇娘请大师给你算过，说是要娶男妻才能保平安。你父皇一直很中意望阳伯儿子凌麒央，但你一直不愿意。他虽有心等你，但这样总不是办法，别人也会觉得皇家薄情。”
当年皇上派人拿着七皇子生辰八子和凌麒央去对，所以所有人都默认了凌麒央将会嫁给七皇子。但就一切准备妥当，皇上即将下旨之时，君离玹觐见，公然拒绝娶凌麒央。皇上大怒，但毕竟是自己嫡子，不得不估计皇后颜面，罚了他闭门思过。
原本以为这事不再提也就过去了，却不曾想凌麒央推了所有上门提亲人，一心等着君离玹。卿子思嫁，皇子无意。凌麒央很成了京中笑话，那些曾嫉妒他卿子、女子是嘲讽不断，背地里也没少骂他不要脸。
“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父皇和娘一直惦记着你婚事。前些日子你父皇同我说，若你不喜欢男子，望阳伯长女也不错，今年刚满十七，可以指给你为妃。”皇后抚了抚发鬓，有些无奈说道：“至于凌麒央那孩子，你父皇准备指给你六哥做男妃。他是个痴情孩子，总不能亏待了他。”
“什么？！”听到父皇欲要把凌麒央指给六哥，君离玹放被子中手徒然握紧，扯动了伤口让他疼得一皱眉。
“你这孩子这么激动做什么？”皇后轻拍着君离玹手，“这回满意不？若是同意，皇娘这就去跟你你父皇说。”
皇后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侍从高声报道：“皇上驾到！”
一身明黄色龙袍当今圣上延熙帝应声而入，接受了众人礼，摆手示意君离玹不必下床，“免了。说什么呢？玹儿刚醒，应好好休息。”
“和他说您看上了望阳伯女儿，想指给他。”皇后温和地笑道。
“嗯。”延熙帝点点头，坐到床边，问君离玹，“你战功归来，朕也是想赐婚于你作为奖赏。你意思呢？”
君离玹沉默片刻，随即不顾伤势，掀被下床，跪地上。皇后本想阻止，但见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随他去了。
“父皇，儿臣多谢父皇厚爱，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应做。儿臣不求赏赐，也不求名位。”
“我朝向来赏罚分明，你立了功，朕自是要给你应得。否则会让人轻看了你。”对于君离玹不求功名利禄，延熙帝是很满意。
“若父皇要赏，那请答允儿臣一个请求吧。”君离玹目光灼灼地看着皇上。
“说来听听。”延熙帝想不出自己这个向来无所欲求儿子会想让他允什么。
“儿臣恳请父皇，将凌麒央赐于儿臣为正妃。”说完，君离玹向皇上恭敬地磕了头，以示自己郑重和坚定。
君离玹要娶凌麒央？
君离渊惊了。
皇后娘娘惊了。
就连看世态延熙帝也惊了。
延熙帝深思了一会儿，问道：“之前让你娶，你宁愿不要麟王之位也不肯。害得凌麒央为你苦等三年。怎么这回又突然要娶了？”
知子莫若父，他自己儿子，自然知道即使逼着，君离玹也不会就范，除非是他自己真愿意。
君离玹直起上身，说道：“儿臣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每每见到父皇和母后、皇兄和皇嫂伉俪情深，琴瑟合鸣，心下羡慕。也愿得一钟情之人，白头偕老。这三年，儿臣与凌麒央也见过几面，但儿臣向来不喜束缚，总觉得凌麒央痴情是负担，所以总是冷漠疏离。”
“不瞒父皇，儿臣养伤这些日子，脑子里不知怎么，都是凌麒央脸。昏睡时做了这梦，方想起原来儿臣与他早有渊源。而且幼时救过他一命，这也许就是他对儿臣痴心原因。儿臣愚昧，竟到这时才忆起童年旧事，辜负了他这么多年。”
“求父皇看儿臣有心弥补过错，不愿再负。将凌麒央赐与儿臣。”君离玹一脸严肃说道。任谁都会觉得七皇子是真决心要娶凌麒央了。
延熙帝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说道：“你起来吧。你既然有心，朕成全你便是。”
“多谢父皇。”君离玹俯身拜谢。
好让君离玹娶望阳伯长女、六皇子娶凌麒央这个打算，皇上只是跟皇后及三皇子提过，算是家事，并无第四人知晓。所以改变主意也不是什么难事。关键是儿子找到了中意人，愿意一心待人家。而他这个皇帝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就足够了。
三日后，望阳伯府——
望阳伯带着自己庶子凌麒央及家眷跪接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望阳伯之子凌麒央，出身名门，谦恭有礼，德才兼备，人品出重。虽为庶子，但朕感其仁孝，念其专一，慰其才华。特将其指于麟王君离玹为正妃，于下月十八完婚。钦此。”
“谢皇上隆恩。”
凌麒央僵硬地接过圣旨，这道旨意对他来说太过突然。他知道自己应该欣喜，应该高兴，可为什么连露出点笑意都这么难呢？
第03章 情投为亲（）
收到君离玹醒来消息，六皇子君离澈也放了心。君离渊让人告诉他不用急着回来，君离澈便安心处理好父皇交待事，这才回到京中。一从御书房出来，就直奔君离玹养伤宫殿而去。
“六哥。”茗礼将君离澈请进来，君离玹放下手里书叫人。想到自己灵前失声痛哭兄长，君离玹眼里多了些感伤。前世他并不意别人感受，以至于错过很多兄弟间应有亲近，好现下已经有机会弥补。
“怎么看起书来了？你伤着要多休息，少费神。”君离澈温文尔雅地笑道。
“已经好了大半，过两天就可以回府里养着了。”这里没有外人，君离玹便直言道：“说实话，宫里虽好，但多少拘谨。还是王府自些。”
君离澈理解地点点头，“确，小时候还不觉得，等自己出宫建府了，再回宫里住着，确约束。不过宫里用药方便，你也别贪自，还是身体重要。”
“我知道。已经结痂了，无事。”
君离澈看着君离玹神色，良久之后点了点头，说道：“离玹，你这次醒来眉宇间戾色似乎淡了些许。”
“是吗？”君离璟这几日都没照镜子，自己也不清楚。
“嗯。你戾色战场上是威严，但放平日，确有些骇人。咱们兄弟三人天天一起，也习惯了。但你看看宫里和你府里侍从，哪个人见了你不是头低恨不得埋了自己。”
君离玹微微皱眉，想来确如此。府里除了茗礼这个从小跟着他，就没人敢多和他说一句话。他这戾色是天生，母后为此也颇为忧愁，有时候看到他也会惊得愣一下，这也是前世疏远母后原因。
现想来，皇娘其实并不是不喜欢他，也不是怕他，只是偶尔会被他戾色惊到而已。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是养深闺女子，胆子不如男子大也实属正常。
“好了，不说这个。”见气氛有些凝重，君离澈适时地换了话题，“我可听说有人转性子了，要娶凌麒央。”
说到凌麒央，君离玹一扫阴霾，表情柔和许多。想到前世十年辜负、死前亏欠以及今世三年等待，君离玹低声道：“想来，这些年也确是我欠了他。从始至终他都没做错什么。原以为他是皇贵妃人，才不想娶他。但我当年拒绝亲事，除了父皇大发雷霆外，皇贵妃是一句话也没有。想来让我娶凌麒央一事，应该是父皇自己意思。”
“他等了我三年，眼看着就要过了好年纪。其实我与他早有渊源，只是我自己忘了。近想起来，总有些怅然。他若对我不是真心，大可不必等。毕竟我当时已经说准了是不会娶他。”
君离澈点点头，“日久见人心，既然你已看到他真心，往后就好好待他吧。”
“嗯。”君离玹坐直上身，又道：“父皇原有打算让你娶他，是我求了父皇改了主意。”他这些兄弟里，除了他就剩下君离澈连个妾室都没有。
“我从未见过凌麒央，自然也不会有感情，所以他嫁你对我来说是无所谓。而且父皇想让我娶他，也只是个想法，并没有确定，未颁旨。何况他心里只有你，我娶他也是毁人一生。六哥也想找个一心人，白首相随。”君离澈笑道。若父皇下旨让他娶，他是不能拒绝，日后两人大约也只能相敬如宾，没什么温情可言了。
“不管怎样，弟弟谢六哥成人之美。”事关凌麒央，君离玹愿意将所有礼数都做得周全。
“谢就不用了，待哪日哥有了心上人，你替哥父皇面前美言几句，让父皇赐婚于我就是。”君离澈笑得洒脱。
“一定。”君离玹郑重点头。
为了下个月麟王婚事，宫里上下一片忙碌，谁也不敢怠慢。
大邺王朝女子数量仅占男子四分之一，孕育率又极低。
先祖下旨网罗天下能人医者，翻遍古籍，研制出一种能使男子孕育药。吃了这种药男子被称为卿子，只能嫁，不能娶。虽然卿子怀孕比女子还要难，很多卿子终生无子，但也是聊胜于无。也正是因为卿子出现，大邺开始承认男子与卿子亲事。除了皇上妃子必须全为女子外，其他上到亲王皇子，下至黎民百姓，都可与卿子成婚。
君离玹听闻男子变成卿子，要按要求服药三次，每次服药后，身体都会疼痛异常。而且服过一次，就必须要服用剩下两次，否则身子就算废了。所以即使大邺对卿子一向照顾，大部分男子也不愿意变成卿子。
回府养伤君离玹也没闲着，想到凌麒央前世前死前那件如红焰般翻滚嫁衣，君离玹就觉得凌麒央嫁自己，衣服一定要比那件华美。原本嫁衣这件事应由出嫁方来做，但君离玹担心望阳伯家亏待凌麒央，所以请母后出面去说，喜服由宫里准备。
内务府命人送了不少喜服样子给君离玹挑选，但君离玹都不甚满意，后索性自己画了起来，命针工局连夜赶制。
他们成亲时候正冷，翻飞嫁衣纵然大气华贵，也实不够保暖。君离玹思来想去，决定把里衣和中衣续棉，外衣还是用绸缎，这样即满足了他想要华贵，又兼顾了保暖。
十一月十九，三皇子作为兄长，带着喜婆嬷嬷去下聘。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你这孩子难得这么细心。”皇后摸着赶制出来喜服，心中很是安慰。看来自己儿子要娶凌麒央并不是敷衍她。
想到儿子即将成亲，做母亲总难免要念叨几句，“凌麒央虽为庶子，但上头兄长也是庶出，嫡出只有两个妹妹，所以你请封他为正妃也合情理。你也提点着府里人，勿要让那些侍从轻看了他。另外，子嗣事也要上心。虽说无子嗣也常见，但皇娘终归是希望你后继有人。”
“儿子明白。”他对子嗣并没有什么要求，但为了宽慰皇娘心，还是应了。
两个人八字是三年前就合过，所以有些步骤虽然按婚俗办得周全，但过程简化了许多。到了添妆那日，六皇子带着做好喜服和婚冠前去望阳伯府，皇上皇后也都给了赏，让凌麒央嫁妆也丰厚不少。
连着阴了两天，待到成亲之日天气一扫往日寒冷，阳光普照，万里晴空。
麟王爷大婚，这可是大邺大喜事，城中百姓吃完午饭，就早早地聚道路两旁，等着凑热闹。
申时一刻，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从麟王府出发，到望阳伯府接亲，打头阵是三皇子和六皇子。君离玹虽然心里急着想见凌麒央，但按大邺成婚规矩，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府里等。
接亲后，花轿绕着京城走了一圈，才转向麟王府方向，队伍后面丫鬟侍从每人提着一个篮子，给前来看热闹百姓发喜糖。
“王爷，到了！”茗礼笑嘻嘻地跑进来，对已经上座皇上皇后行了礼，又道：“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