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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军人机密-第50章

小说: 军人机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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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色迷迷地盯着乔乔:“你一哭,更招人。”

乔乔马上抹了一把泪,恨恨地说道:“给我也弄一套军装!”

二蛋一惊:“干什么?”

乔乔:“你别管!”

二蛋:“好好,反正你也走不了。不过,也得有个条件……你让我亲一口。”

舒乔瞪着眼睛,未开口。二蛋站起来,隔着桌子,朝前探着上身。那张龇着黄牙的嘴,离乔乔的脸越来越近……乔乔紧紧蹙着眉。一股口臭,熏得乔乔直闪,二蛋故意“嗯”了一声,乔乔只好不再扭脸。二蛋的嘴继续向前够着……他的鼻子刚刚碰到乔乔的鼻子,乔乔浑身一抖,突然站起来,捂着嘴,冲出办公室。

乔乔扶着墙,大声干呕着。当她再转过脸来时,已满面泪水。

一双美丽的泪眼屈辱地瞪着……

中篇

23

汽笛长鸣。

火车站,车门上,穿海军灰军装的大碾子、吴丁与站台上的大年、田妻话别。舒乔也穿着军装,站在车门一侧,却不语。

大年感叹道:“童童上午走,你们下午走,一下又全走了。”田妻紧紧拉着大碾子的手,一副欲言又止的复杂神情。大碾子则显得更为复杂。

车铃响。

田妻叫了一声:“孩子。”她期待着什么。大碾子咬了咬牙,仍不改称呼:“田,田婶,我会给你们来信的。”

火车开始移动。

丁丁:“再见,田婶、大年叔。”

大年夫妇招手、抹泪。

火车缓缓驶离人群后,舒乔突然跳下了车。大碾子惊呼:“乔乔!”

乔乔背着身,流着泪喊道:“你们走吧!我并没当兵,不装成这样,你们也不会走。”

丁丁喊:“乔乔,怎么回事?快上来!”

乔乔突然转身,跟着车跑:“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已经没有我这个女儿了,我也没脸叫舒乔了!我现在叫卫红,是那个马粪蛋副主任给起的!”

大碾子泪水迸流:“乔乔……”

乔乔:“解放,我们没有缘……”

火车渐快。

大碾子:“乔——乔——”丁丁扑在大碾子肩头,两人泣不成声。

舒乔孤零零地立在小站上,面如水洗,神若死灰。

列车飞奔……平原,山区,戈壁。

车站。周天品带着鹿儿走在站台上。周天品说着:“最好还是给你爸爸写封信。”

鹿儿冷冷地说:“我的事你别管。跟你走,我只是为我太爷、太奶和徐爷爷当兵。”

“……他终归是你父亲。”

鹿儿站住脚。周大品:“好,好,先不说这事。有一个省的新兵要在这个站会合,我带你去认一个人,从名单上发现的。”

鹿儿:“我姑什么时候进新疆?”

周天品看看鹿儿:“她说要为你妈妈做最后一件事,去找你的父亲。”鹿儿气得又立住脚,但,无可奈何。

司马童在排队领饭。

“司马童!”周天品喊着,远远地走过来。

司马童愣了愣,一喜:“周营长!”

组织开饭的军官纠正司马童:“团长,现在是团长。”

周天品握住司马童的手:“贺解放他们呢?”

司马童:“都当海军了。”

“可惜……哦,也好,也好。来,认一个小战友。”

司马童看看周天品背后的鹿儿:“好像哪见过。”鹿儿也觉眼熟。片刻,两人不约而同地叫道:“大串联!”都笑了。

“认识?”周天品问。

突然,有几个战士抬着一个人跑过。

周天品:“怎么回事?”一战士敬礼:“报告团长,火车煤厢里藏着一个人,连冻带饿,快不行了。”

司马童看着那个黑得几乎认不出模样的人,惊异地大叫:“田支前!”

周天品:“谁?这个你也认识?”’

司马童摇着小碾子喊:“碾子,碾子……”

小碾子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人渐渐清晰。他一把拉住周天品:“我要当兵!”说完,又昏了过去。

干校校部。石娥接待风尘仆仆的根儿。

石娥问:“你找贺子达?”根儿老老实实的样子:“是。”石娥出于女人的警惕:“……你,你是他的什么人?”

根儿有点儿慌:“不,不,我不是他的什么人,我是给他送儿子来了。”石娥睁大了眼睛:“你,你和他的儿子?”根儿脸红,并有些生气:“是他自己的儿子!你问那么细干什么?我要找贺司令说话。”

石娥有些歉意:“对不起。不过,你知道他已经不是司令了吗?”根儿点点头:“我先去的江海,人家说他犯错误了,在这儿劳动。”石娥:“那你还是要见他?”根儿坚定地说:“当然。”石娥想了想:“好吧,我带你去。”

椰林路上,根儿跟着一脸严肃的石娥,有些忐忑不安。她凭着直觉,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是贺司令的什么人?”石娥笑了:“你的报复心真强。”石娥故作神秘地拖了一会儿时间,才答,“我是这个干校的副校长。”

河边,牛在吃草,洗澡。

贺子达盖着草帽睡大觉,呼噜如雷。石娥与根儿走过来。

石娥站在贺子达身边,还是她那种如见尊神,怯怯的样子:“哎,哎……”贺子达没醒。石娥看看四周无人,蹲下身用手晃晃贺子达:“哎,哎……”根儿注意看着,嘴角流出一丝笑意。贺子达醒过来,见是石娥,一下坐起来,有些惊恐,张望他的牛:“是不是我的牛跑了?”

石娥含笑:“……你不能这样劳动。”

贺子达:“是,是。”

石娥:“有人找你。”

贺子达看见了根儿。

“你们谈吧。”石娥起身离开,但她并没走出多远,有意十分关注地听根儿要说什么。

根儿取出一张乡下照相馆照的相片——小贺子达。她很郑重地递给贺子达。贺子达接过看了一眼,脑海里立即闪现出大学地下室的那一幕。

贺子达惊喜地问根儿:“你是他的姑姑?”

根儿奇怪:“您怎么知道……”

贺子达激动万分地用哆嗦的手指着照片,语吃:“他……他……他……”

根儿咬了咬嘴唇,眼含泪珠:“您大概猜得出他是您的什么人。”

贺子达向前踉跄一步,紧紧抓住根儿的双臂:“我希望……我希望……我希望……”

根儿声轻而语重:“他是您儿子。”

贺子达的脸有些扭曲,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手上更加用力。根儿疼得一咧嘴。贺子达慌忙松开手。

根儿又取出一封信:“这是一个叫周天品的写给您的。”

贺子达颤抖、慌乱地展开信,速速看了一遍,两串泪珠直滚下来。贺子达猛然后退两步,连连深深地给根儿鞠躬……

根儿慌了手脚:“你,你,别,贺司令……”

“我岁数比你大,只好这样,让我替孩子……他妈妈……”贺子达连连鞠着躬。根儿泪如雨下。

石娥在一边也流着泪。稍后,她走了过来。根儿扑在石娥的怀里痛哭道:“我总算把这个孩子带出头了,二十多年呀……爷爷……奶奶……”

贺子达突然转身,一手举着信,一手举着鹿儿的照片,仰天而呼:“杨仪——我们的儿子还活着——杨仪——”贺子达捧着照片,涕泪倶下,泣不成声,“……好小子……好小子……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石娥与根儿泪眼汪汪地看着激动得浑身颤抖的贺子达……

海涛拍岸……

夜,贺子达在竹床上直挺挺地躺着,瞪着一双眼睛。往事一幕一幕浮现在眼前:当年楚风屏送来大碾子,姜佑生在幼儿园逗弄大碾子,以及他贺子达怀疑大碾子是姜佑生的,而姜佑生、楚风屏所受的种种委屈……

贺子达坐起身来。他举着煤油灯走进姜佑生的屋子,把灯放在姜佑生的竹枕边上。自己搬把凳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姜佑生的脸。姜佑生被灯晃得终于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清是贺子达,他满含怪异地把贺子达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姜佑生:“你出毛病了?”

贺子达的语调里并无热情:“告诉你一件事。”

姜佑生:“我们被解放了?”

贺子达摇摇头,说:“我儿子找到了。”姜佑生观察贺子达的神色,是不是对方真出了毛病。贺子达拿出鹿儿的照片。姜佑生怀疑地接到手里。

贺子达:“你看像不像我?”

姜佑生来回看了看。

贺了达:“你看像不像杨仪?”

姜佑生仔细地看照片。猛地,他“霍”地坐起来,生气地说:“贺子达,你哪弄来这么一张鬼照片,深更半夜地跑到我房里来装神弄鬼?!”贺子达平静得反常:“今天下午来了一位活菩萨,她是我老贺与杨仪天大的恩人!”

根儿香甜地睡在石娥家。石娥与盼盼躺在一张床上。母女俩都睁着眼睛。盼盼感叹:“她真好。”

石娥:“这样的女人是水晶刻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盼盼突然问道:“做女人都得像你们这样吗?”

石娥:“……妈妈不能和她比……”

又过了好一会儿,盼盼:“那个人真坏。”石娥扭脸,怯怯地看盼盼。

盼盼:“可命真好,有那么多好女人挂在他的命上。”

石娥轻轻地笑了一下,小心地问:“你,算不算一个呢?”

盼盼猛地侧身,冲墙。石娥叹息一声,依然直直睁着两只眼睛。

月色幽幽。椰林,海滩,十分宁静。

姜佑生两眼喰泪,盯着照片,口中喃喃着:“这孩子,这孩子……”贺子达从姜佑生手中抽回照片:“是啊,他差点儿把我和你弄成神经病。”

姜佑生伸着手,乞求贺:“让我再看看,让我再看看……”贺子达把照片递给姜。姜佑生看着,痴痴地:“像,像,像……”

贺子达冷酷地:“你总算少欠了一条人命。”

姜佑生呆住了,面色十分可怜。

贺子达又抽回照片:“小碾子可以改回姓姜了。”

姜佑生神情复杂,忧喜俱全。

贺子达似笑非笑:“姜佑生,你他妈弄得我好别扭。楚风屏这个女人,没说的,她伟大,在她面前,我贺子达简直是个心胸狭隘、自私自利的小男人!现在,我真恨不得让她捅我几刀。可刚才我在想,你姜佑生呢?天天眼瞅着自己唯一的亲骨肉在给别人当儿子,在管别人叫爸爸……我想承认,你也了不起……可,我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一个球结果:被人逼死了老婆的人成了小人,而逼死了人家老婆的人倒成了伟人……”

姜佑生的嘴唇乱抖着,半晌,吐出几个字:“你出去!”贺子达慢慢站起身,朝门外走。

姜佑生:“还有你的鬼灯!”

贺子达取回他的煤油灯。走到门口,贺子达突然回身深深鞠了一躬,冷冷地说道:“这是为了小碾子的事。”

姜佑生:“出去!”

贺子达出去了。姜佑生在黑暗中,绵软地靠在墙上。

第二天,河边。

贺子达放牛,姜佑生放鸭,两人隔了几十米,如同陌路之人。根儿一人走来,远远地招呼:“贺司令员。”路过姜佑生的鸭群时,姜重重地咳了一声,根儿侧脸注意他。姜佑生坐在那儿,看了根儿一阵,庄重地轻声说:“同志,谢谢你!”

根儿怀疑听错了,问道:“您说什么?”姜佑生一动不动,轻声重复:“谢谢你!”根儿这回听清了,但她以为遇上了神经病,快步往前走。

贺子达早已站起身,迎着根儿。根儿走到贺身前,仍心有余悸地回头看:“那人真怪,平白无故地说谢谢我。”贺子达朝远处看了一眼,故意说:“他说谢谢你,你就应该管他要钱,这时候,要多少他会给你多少。”

根儿:“真的?还有这样的病?”

贺子达:“坐吧。”

根儿在草坡上坐下来。贺子达摘下自己的草帽递向根儿。根儿不要,贺子达直接按在根儿的脑袋上。贺子达坐下后,犹豫再三,吞吞吐吐地说道:“有句话,不知,不知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贺司令员,您尽管说。”

贺子达干张了张嘴,也只冒出三个字:“谢谢你……”根儿笑了:“我是不是也可以跟您要钱了?”贺子达慌忙应道:“就是这个意思!”

根儿看贺。贺子达一脸严肃。根儿知道不是开玩笑,顿时止住笑,生气地把草帽还给贺子达,站起身就要走。贺子达忙拉住根儿:“谷根儿同志,谷根儿同志……”根儿挣着。贺子达紧紧拉住根儿,连连说:“算了,算了,就算没那个意思……”根儿复坐下来,仍气呼呼地说:“贺司令员,以后也不许提那个字。”

“是,是。”

远远地,姜佑生望着这里。

根儿看了一会儿吃草的牛群,小声问:“能问问您吗?您犯了什么错误?”贺子达苦笑:“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

停了一会儿,根儿说:“本来打算和您一起去新疆的。”贺子达直直地望着前方,眼里直冒火花,看得出他心里在翻腾着什么念头。突然,贺子达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打算明天走。”

“好,你赶最早的一班船,在码头等我!”

凌晨,贺子达悄悄地起床,从床底拖出一口箱子,先在床上铺开一条包裹,又找出一套新军装和一件毛衣放上去……上完厕所的姜佑生路过窗前,朝此望了一眼。

姜佑生回屋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安起来。他窜下床,趿上鞋,匆匆出门。姜佑生想进贺子达的门,但想了想,没进。

姜佑生急火火走在干校的路上……不一会儿,他敲响了石娥的门。开门的是盼盼。

“你妈妈呢?”

“她送客人去码头了,刚走。”

姜佑生着急万分。盼盼问:“有什么事吗?”姜一下想起什么,一把攥住盼盼:“你也成!快去劝劝那个疯子,他要跑!”

盼盼眨眨眼睛:“你说的,是他?”

姜佑生:“除了他还有谁?!这家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像个一脑袋稻草的新兵蛋子!”

盼盼:“跑就跑呗,现在又没人看着你们了。”

姜佑生:“盼盼,那也跑不得,这一跑就什么也说不清了。弄不好还要通缉的。这家伙的牛脾气一上来,再和追他的人斗狠,万一……多少老家伙已经不明不白地送了命……他可是,他可是你……”

盼盼甩手朝门外跑去……

盼盼奔进贺子达的小屋,发现屋内空无一人,她急得跺跺脚,朝门外奔。“咚”,和进门的贺子达撞了个满怀。

贺子达既惊又喜地望着盼盼:“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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