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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术射-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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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老头口中已是一会儿“老弟”,一会儿“老兄”地叫个不停。

    几人好奇而问。

    原来继老头果然言出必行,不但帮老兄弟找回了场子,还把那对头每回杀得只剩一个光杆老将方才罢手。

    至此,侯志一家老小尽被他收买过去。

    宿平对这拣来的“同村”也是拜服得五体投地。

    姚山凤见他未带任何行李,便去邻店买了两套老人的衣裳。继老头冲洗出来之后,教众人眼前一亮,却又面露古怪。几人不方便询问这老头的年龄,却也知比侯老头相差不大,可这会儿看上去却要年轻许多,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扎了一个道髻。

    嫂嫂看着少年,问道:“老先生不是信佛的么?”

    宿平掩饰尴尬,轻声道:“许是老糊涂了。”

    哪知被继老头听了个正着,一个响栗到头。

    及至睡前,姚山凤询问继老头是否独间。老头晃着脑袋说要与少年同屋。宿平晚间除了有做“引体向上”的习惯,还要练习“十锣妙妙指”的指法,怕耽误他休息,于是劝阻,但他就是不依。

    客房内。

    宿平左手手指正飞快地换转着筷子,右手同时不厌其烦地解着一条密密麻麻系了长串死结的葛绳――筷子要比最早练习的铁棒要轻,而葛绳也要比麻绳略细。这一切都显现少年“十锣妙妙指”精进迅猛,若非如此,也不会有让法华赞叹的出箭速度,更不会有叫那“张二哥”败下阵来的赌技了。

    继老头躺在床头,将少年看在眼里,突然问道:“你这般辛苦,却是为了什么?”

    少年停下手中动作,笑道:“我不觉得辛苦啊。”

    “当真?”继老头盯着少年双目,“我不信。”

    宿平现在已对这顽童般的老头改观了不少,依稀竟还真有离家遇乡人的错觉,当下笑意更浓,道:“我的好爷爷,真的哩!”

    老头微微一愕,突地也笑了出来,勾起眉眼道:“我知了!定是练那赌钱的技法是不是?”

    宿平被他一语中的,也不掩藏,还夸道:“果然聪明!”

    “好也、好也!”老头开怀道,“好好练!练成了咱们爷俩再去捞一笔,嘿嘿,我的金花楠木棺材本,有着落了!”

    宿平见他动不动就提棺材,心中微酸,于是道:“继爷爷你力气那么大,怕是再过个二三十年,小鬼都拉不动你呢!”

    继老头哈哈大笑,忽又一拍脑门,失声道:“哎呀,今天忘记找佛祖说话了。”

    说罢,也不管宿平了,就挺身而坐,两手护抱垂于腹前,双目轻闭,便如入了定一般。

    少年心中却道,你还真信佛啊。却又不对!老人家扎个道髻也就罢了,居然还不敲木鱼也不捻珠诵经,再细看他的姿势,更觉有些眼熟,但愣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摇了摇头,继续自顾练起指法来。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同榻而眠。

    宿平因没了叶陌路的那十个连指套的铁球在身,故而也不怕身边之人如雷敢指那般无法入眠,是以安心睡下。

    这夜有梦。

    梦到了家中的父亲、母亲,还有灵儿。

    过了次日。

    又是一个次日。

    又是一年七月七。

    看着姚山凤一早便携上同街的女人,出门采集露水去了,宿平便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日子。那一日,他打了生平的第一架,也正是立志要考禁军的第一天。虽只一年,恍若隔世。

    继老头已经领教了宿平的箭法,还拿着几块木头于院子里抛来丢去,皆被少年一一射下,自是赞口不绝。

    侯大志也看得眼花缭乱,拍起小手,咿呀欢叫。

    但老头对宿平在高凳上来回乱蹦,练习“飞落花”的样子颇有微词,说像只猴儿,不过还好有侯老头救场,总不至于被他絮絮叨叨一天。

    侯老头也不出门了,买了一副象戏的棋盘回家,缠着老兄弟苦练棋艺,只等有一日东山再起,笑傲衡阳城大小街巷。

    只是这安闲的时光没过两天,就被人打破了平静。

    来者正是斧狼帮的东城堂主,蒙湿诗。

    皮革铺里,姚山凤一脸惘然地看着对面而站的两人。

    蒙湿诗问道:“小哥,这几日可好?”

    宿平不知他的企图,小心道:“多谢蒙爷关心,我很好。”

    “好便好!”蒙湿诗摇扇笑道,旋即又问,“小哥可记得咱们前日之约?”

    宿平茫然道:“什么‘前日之约’?”

    蒙湿诗大笑:“小哥真是贵人多忘事了,前日我邀你喝酒,你可答应我哩!”

    少年这才想起那日离开赌档之时,确有其事,不由望了姚山凤一眼,见嫂嫂眉头微皱,便回头道:“还是多谢蒙爷了,我不胜酒力。”

    “喝不了酒那便少喝,哪怕不喝也是无妨!”蒙湿诗笑颜不改,“在下只是想请小哥吃顿便饭而已,小哥不该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小子哪敢。”宿平忙摆双手,却终是猜不出他有什么目的,飞快地瞟一眼他左脸仍有淡存的淤青,心道,不会教他看穿了罢?

    “哈哈,那便走吧,天色已不早,莫要等酒菜都凉了。”蒙湿诗说着,就来挽宿平手臂。宿平正要回避,却听他似早有所料道,“小哥今日要不与我喝个痛快,我可天天来这里寻你哟!”

    少年闻言立时一震,怎会听不出他口中要挟之意,登时软了下来,叫蒙湿诗一手挽了过去。他总不能因自己给侯大哥家里惹来麻烦,又自恃若要逃走,凭对方几人未必拿得住自己,于是堆起笑脸,朝姚山凤道:“嫂嫂,那我今晚便不在家吃了。”

    姚山凤依旧不明所以,但也觉察出了蒙湿诗那话里头的弦外之音,焦急之刻,心中一动,嘱咐道:“你早去早回!休在外头胡混!明早若要见不到你人,我就去营里告诉你侯大哥,让他回来制你!”

    宿平知道嫂嫂这话是说给蒙湿诗听的,回道:“知道了、知道了!”

    蒙湿诗见他二人唱起双簧,却是面色不变,笑道:“凤娘子放宽心吧,我又不是吃人的大虫!”

    正要出门,突听内门一人连步赶来,叫道:“等等、等等!带上老头子!”

    宿平急道:“你跟来做甚!”

    继老头浑然不觉,还怪起了少年,吆道:“想撇了我独自出去喝酒,没门!”

    少年正要开口,蒙湿诗却道:“老人家既想喝酒,便一起来,左右一双筷子。”

0068 往事回首何堪,杯中诉仇情(一)() 
宿平终是没能劝阻脾气牛犟的继老头,只得捎他一起去了。

    有斧狼帮众开道,衡阳街上男女老少如遇瘟神,纷纷避让唯恐不及。

    不多时来到一处,却非少年心中所想的酒肆茶楼,乃是面门颇大的庭院,院门有匾,上落“蒙宅”二字。

    竟是到了蒙湿诗的家中。

    宿平正自心疑,已被蒙堂主一把拉了进去。

    这间庭院足有侯志家的五倍大小。少年才刚踏入,就觉一阵芬芳袭人,满园的花木分丛而置,时已近夜,绿枝不显,仍能见红白朵朵俏放,笑迎客来。宿平不是雅士,亦非文骚,但只要是个常人,皆有眼鼻,自能鉴美丽于恶丑,直是感怀如此令人心怡的地方,其主人竟然是个臭名在外的混蛋。

    继老头心中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连赞“好地方”。

    立秋将近,晚风清凉,蒙湿诗的筵桌就摆在园子中间的一个小亭,倒别是别具风味。

    更有风味的是那桌子的边上已然坐了一个女人,正是那日“百花楼”的“粉荷”,不过此刻自然穿了衣服。她一见蒙湿诗领人归来,便起身笑迎,口中叫道:“相公你可回来了。”却是挠首弄姿之间,把手搭向了宿平的胳膊,又道声:“啧啧,小爷长得可真俊。”

    继老头嘿嘿直笑。

    宿平慌忙把身子一撤,红着双颊,面带质疑地看着蒙湿诗。

    蒙堂主道:“小哥无须吃惊,这女人见谁都叫相公,便是我今日特地找来给你消遣的。”

    宿平诧道:“什么消遣?”

    蒙湿诗还未说话,就听那粉荷故作羞答答地呓语道:“就是陪小爷睡觉了。”

    眉目含春。

    宿平吓出一身激灵,双手连摆:“不用、不用!”顿了一顿,接道:“蒙爷若是这般,我只好转身回家了。”

    继老头离他最近,突然附耳过来,轻道一句:“你还走得动么?”说着,似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少年裆间。

    宿平耳根尽赤,尴尬无比地横了老头一眼。

    蒙湿诗哈哈一乐,调笑道:“小哥看来还未**哩?――既然如此,自是不能便宜了这娘们。――你便在一旁侍应着吧。”最后一句却是对粉荷说的。

    粉荷嗔道:“相公讨厌,奴家晓得啦。”说着,就去掌壶满上酒水。

    蒙湿诗挥退手下,只留两名几步外站定,与宿平、继老头对桌而坐,手举酒盏道:“这酒并非寻常烧春,而是花酿淡浆,清香甘洌,醉人却不泥人,老先生与小哥可不能错过哟。”

    继老头早已十指大动,捧起酒盏在鼻,只闻了一闻,便“滋”地唆了个干净,罢了舔嘴闭目,赞道:“好酒!”

    蒙堂主开怀陪饮。

    少年最后端了起来,先抿一口,果然与那风雷寨的水酒大为不同,去了烧喉烈肺的冲气,更有清甜入咽,于是也干了此杯。

    粉荷又替众人满上,只是斟酒之时那双勾魂的美目片刻不离宿平脸上,教他促狭不已。

    少年为掩窘态,岔开话题道:“蒙爷今日找我,不知何事?”

    蒙湿诗道:“不忙,不忙,我还未知小哥的名字呢。”

    少年明显顿了一顿,正犹豫间,突听继老头抢道:“他叫宿二毛,和我同村!――来来来,再喝一杯。”

    粉荷噗嗤娇笑,嗲声道:“好名字呢!”

    宿平举杯,无语而闷。

    第二杯下肚。

    蒙湿诗放下酒杯,哈哈道:“原来小哥叫做二毛,我也有个小名叫做三蛋,贱名好养活,来来来,为了咱们的名字,再干一杯。”

    三杯下肚,宿平再问此行缘由。

    蒙湿诗依旧顾左右而言他,点着桌上的菜色笑问:“二毛,你看我三蛋为你准备的酒菜如何?”

    宿平直言道:“二毛从未见过如此丰盛的饭菜。”说着,偷偷瞪了一眼正在大快哚颐的继老头。

    蒙湿诗再问:“你何故又从家中来到这衡阳城?”

    宿平早拟好了说辞,当即道:“自然是为了糊口饭吃。”

    蒙湿诗又问:“可找好了行当?”

    宿平道:“在表哥的皮革铺中帮个下手。”

    蒙湿诗笑道:“凤娘子可有月钱给你?”

    宿平摇头道:“兄嫂能收留我、教我手艺已是感恩,二毛哪敢再有非分之想?”

    蒙湿诗忽地又把手指向那精致菜肴中的一盘,道:“你可知这菜叫做什么名头?”

    继老头不管嘴里含着块鸡肉,又来抢话:“我方才尝了,不就是个青菜豆腐么,样儿倒是好看,味儿也鲜!”

    粉荷格格一笑:“老官人,这叫‘翡翠白玉”哩!”

    蒙湿诗未去看他二人,只对宿平道:“你可知这青菜豆腐,‘琼香楼’要卖多少钱?”

    “琼香楼”是衡阳城最好的酒楼,宿平也有耳闻,却还没那好命去消遣,只能摇头。

    “一百个铜板!”蒙湿诗比出一指道。

    宿平骇然,这可是侯志一家半月的伙食。

    继老头赶紧再舀一瓢,稀咕吞下,叫声:“果然好味!”

    蒙湿诗笑道:“老先生尽管放开肚子,这桌菜便是‘琼香楼’打来的。”接着,又看少年,“宿小哥可想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宿平也被他勾起了兴趣,点了点头,继老头一旁催促,粉荷却是眼中一黯。

    蒙堂主撑开折扇,目露遥思,缓缓而道:“八年之前,我住在衡阳城外的一个小村,那时还是一个落魄举子,村里更有一个尚未过门的妻子,日子清苦,倒也算能预见美满”

    少年见他言情意切,也被带起一丝暖笑。

    “我深恋那就要嫁入我家的女子,寒窗虽寒,却哪及得上我心中火热,暗中发誓要许给她一个安逸的将来,不再让她随我受累,于是废寝忘食,无时不刻不在埋头奋发,相约金榜题名之时,便是我俩百年好合之日第一年入京赶考,落榜而回,家人劝我先行婚娶,我见她似有不喜,当即按下此事不提,却更为发愤第二年复又入京,哪知依旧名落孙山,颓丧之间更是无颜与她相首而见,干脆咬牙书信一封,告知家中我意留守京城待得来年再考,免去舟车跋涉之劳此一年寻了家饭铺,日作夜读,第三年终于叫我一举拿下进士出身,肩披宫锦,欢欢喜喜胯马而归,谁料天意弄人,到了家中却是中了一记晴天霹雳!――宿小哥,你猜我遇上了什么变故?”

    宿平听得心酸,微微摇头。

    蒙湿诗厉芒露目,手指咄咄连戳桌面,恨声道:“我那日夜牵挂的女子,跟男人跑了!”

    “啊!”宿平低呼一声,追问道,“那是为何?”

    蒙湿诗看着满桌的酒菜,讥笑道:“还不是银子作祟!”

    宿平默然,片刻后才问:“那男子极有钱财?”

    “不但极有钱财,而且还是衡阳城里的一号狠脚色。”蒙湿诗继续他的故事,“据我娘说那女人难得进城一次,便被他看中,两人当即勾搭成双,不出几日,便上门邀亲,我爹讨要说法,给人打至吐血我闻知此事,宛若被人掏心卸肺,当夜便星火赶进衡阳城内找着了对方。可是找着又能如何?!连女人的面都没见到,却平添一身伤痛罢了!卧榻半月之时,心中凄苦无人知晓,本意一死了之,但一口恶气堵胸,如此下了阴曹徒遭阎王笑话,遂立下一志,誓报此恨!及待再能下床,衡阳城中四处打听,老天开眼,赐我柳暗花明之道,便连进士也不做了!”

    宿平听到这里,又“啊”了一声。

    “你道进士能有多少出息?像我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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