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术射 >

第41章

术射-第41章

小说: 术射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方才跪到一半,突觉眼前一花,膝盖仿佛碰到一团棉花,却也是磕之不动、弹力骇人的棉花,转瞬又被弹将了回来,站直身体。再抬头之时,那老者已然到了自己对面。

    “弟子眼拙,拜见右玄老。”雷敢指声线微颤。

    “哈哈,孩子不必多礼。”老者展颜一笑,又道,“我对这些打来打去的不感兴趣,你倒是给我说说那个叫做宿平的小娃娃,他有些什么故事?”

    雷敢指一愣之下却不敢迟疑,忙将自己从宿平口中听来的半山沿说起,直到南岭路上所发生的一切,通通讲了一遍,听得老者连连点头。

    “这少年性情淳朴,又难得如此刻苦,当真不错。”舒秋清赞道。房内其余几个南岭之人也是这般想法。

    法华却是心中一动,又把少年推掉自己送他的镖师贿银和龙舟大会黄鹤杳的赏银、要返教自己拔箭的技巧――这两件事情不着痕迹地补插了几句。

    “原来那人就是他以前说的邱叔叔么?”舒云颜此刻方才醒悟过来。

    凌雨看了少女一眼,轻轻摇头一叹,这回却是没有拿话顶撞她。

    “这么说,他是去了衡阳?”老者捋须道。

    “应该是了。”雷敢指回道。

    “好极、好极”

    次日天亮,宿平与邱禁沿湘水南北跑了一个来回,又一起做了一趟俯卧撑。少年又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的那段日子。

    卯时一到,厢军动手拔营。

    原来昨晚赵都头所谓的“打道回营”,只是从湘水边的西岸虔州返回东岸衡州境内的临时营帐,并非真的就回到了厢军本营。

    衡州厢军马军都头赵其风看着正在一旁帮忙的宿平,对邱副都头笑道:“我说邱老弟,你自己不来我都下也就罢了,我看你的这个侄儿背着弓、挎着箭,看来小小年纪也是不凡!怎样?不如让给我得了?”

    “不给、不给,谁都不给。”邱禁笑道。

    “我说你这人!怎地跟那詹鸟人一个德性!吝啬的很!人家不放你,你也不放他!”赵其风气道。

    这赵都头大三十的年纪,看得出来确实十分喜欢邱禁。其实这次领命前来,上头只给了他一人密令,要他不管能抓住几个贼寇,但一定要放走一两个。赵都头也不管为何军中会下这个密令,也不管为何沈指挥使不派詹纳司这个正都头前来而派了个副都头,他也不把这话于自己都下的任何一人说漏,却只告诉了邱禁,让他帮忙出谋划策。真还别说!这邱禁果然是个“福星”。就在他为那贼寇太少、眼见无法放跑一个的焦头烂额之际,没想到却蹦出来个“侄儿”遭人挟持,轻轻巧巧地化解了这一难题。

    只是赵都头却是不知,邱禁听完这个密令,心里一片雪亮!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密令的源头――是因为袁州通判樊马良要报私仇,给衡州知府通了书信要求拦截贼寇,而衡州知府得了书信,尽管知道朝廷围剿风雷寨只是做个样子,却不得不照做,否则就会落下“不作为”的口实,少不得被樊马良参上一本,无奈只好令沈朗命人执行――但邱副都头明白,这之所以是个“密令”,是因成与不成,赵都头和他都将承受渎职之过:若是按着密令,拦下了贼寇却又放跑一两个,让那贼寇报信成功,沈朗便可耍赖拒认“密令”一事,赵都头与他必然受惩,若是贼寇凶猛、成功逃脱,厢军死伤不说,带军之人仍要领罚。此乃无解苦差,沈朗自然不会派出他的心腹詹纳司,而是让邱禁替罪。

    “詹鸟人?可是那大萝卜?”宿平那边听了赵都头的话,立马抬头问道。

    “你还认识詹纳司?却又为何叫他大萝卜?”赵都头奇道。

    “大萝卜么就是因为他长得白!”宿平如今机警得很,不待邱禁朝他使眼色,便已急忙改口。

    “詹纳司白么?不过‘大萝卜’这名字倒也有趣。”赵都头不疑有他,哈哈一笑。

    众厢军忙了一个时辰,终于收整好了行装,徐徐上路,朝着衡阳城进发。

    这一路上,宿平都是步行,倒有些想念起“大硬”来了。不过有邱叔叔在他一旁陪伴,却不寂寞。

    又是一天酉时日落。

    行人越见越多。

    前方出现了一堵城墙,城墙之下有城门,城门两侧有兵士,刀枪卫立。

    “邱叔叔,这便是衡阳城么?”

    “不错,咱们到了。”

    宿平望着这横捭雄壮的城墙,突然眼睛一亮:“这城楼好高!半山沿的那些屋子见了它,都变成泥草垛子了――邱叔叔,‘黄泥圬三尺,青岩砌十丈’,你说的‘青岩’,便是那一块块、叠成这城墙的大石头么?”

    邱禁微微一笑,只抬头目视前方缓缓而道:

    “衡阳城的城墙虽高,却只有五丈。”

0057 一年两地不相忘,尘埃方落风又乱(一)() 
进了衡阳城,天色已晚。

    厢军大营座在衡阳城西北面山脚,众人行了一路都已疲惫不堪,急着赶回去歇息了。

    邱禁却与赵其风告了个别,单独带着宿平离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靠在城东最外的一条街道上。

    这街道是条老街,却不是主街,是以也不甚繁华,路面宽才一丈半余,两边的店铺大多还未打烊,烛火红光,照在一条条青石路面,映出半城的岁月坑驳,倒也有不少人正在穿梭走动,都是些衣着朴实的百姓。

    宿平还是头一次进城,边走边瞧,什么成衣铺、酒米铺、顾绣铺、针线铺居然还有摆着花圈的棺木铺,叫他看了个目不暇接。不过眼下生意最为兴隆的当属那些酒肆饭庄。此处并非衡阳城的中心,因而门面都不甚大,那些酒饭摊子的桌凳儿直将半街揽了去,有人团团围坐、气氛热烈,也有人自斟自饮、形单影只。

    “民以食为天”,最是贴切。

    喜悲恩怨、天下江湖,有时就在一桌酒饭之中。

    宿平只是个少年,自然不会想得那般深远,东张西望,落眼皆是新奇。好一阵子,他终于收回目光,问道:“邱叔叔,我光顾着看了,却不知你带我来此处是为何?”

    “你若与我住在营里,与那詹纳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有些不妥,等会儿我带你见一个人,寻个安身之处,只等明年春季禁军选人。”邱禁一脸神秘。

    “那人是谁?我认得么?”宿平问。

    “去了便知。”邱禁笑道。

    又走了几步。

    “呀!邱叔叔,你说我日后会不会在这路上遇到那沈指挥使?”宿平突然想起一事。

    “沈指挥使?”邱禁不解。

    “我是射伤了张赐进的耳朵才跑出来的――邱叔叔你忘了?沈指挥使可是张赐进的师父!”宿平解释道。

    “哈――”邱禁失笑,“你道沈大人真把那张员外放在眼里?”

    宿平不明所以,便问:“难道他们毫无瓜葛?”

    邱禁摇头:“要说瓜葛,也就顶多是个‘吃人嘴短’,一对萍水师徒而已――你可知沈指挥使是何许人也?”

    “沈指挥使不是衡州厢军的营指挥使么?”宿平可是面对面受过上任袁州知府亲自嘉奖的人,就连禁军的都指挥使打过照面,眼下一个营指挥使于他来讲,倒也不是那般遥不可及的人物。

    “自然是的,不过他却有另一重身份――”邱禁顿了顿道,“他可是咱们衡州沈知府的亲外甥。”

    宿平讶然:“原来还有这层干系!难怪邱叔叔说他不把张员外放在眼里了――不过,这外甥和舅舅同一个姓,倒是罕见。”

    邱禁微微一笑:“营指挥使原来可该姓‘朗’,不过沈知府膝下只有一个千金,却是多年不得儿郎。后来他妹妹生了个儿子,沈知府让他外甥姓沈,便就姓沈了。”

    宿平这才释然:“好一个霸道知府!连自家的妹夫也要欺压。”

    两人边走边聊,又晃过了些许路程,邱禁突然转身停步。

    “到了。”

    宿平抬头一看,原来是家皮革铺。

    邱副都头招呼了少年一声,当先走了进去,嘴里嚷道:“老板在不在!快出来招呼生意啦!”

    “来了、来了!”就见那柜台后的转出一人。

    此人身材不高,很是精瘦,葵子脸上两眼微垂,目光却是极为有神,见了邱禁更是一亮,笑道:“诶呀!原来是邱大爷!稀客、稀客!”正走了两步,突地又脚下一停,愣愣地看着副都头的身后,一双招子都快瞪了出来:“这是”

    “侯大哥!”少年的声音也颇有些喜出望外,两脚并作、冲了上来。

    “等等!”侯志忽然把手望外一推、后撤两步,神色戒备道,“你――别过来!”

    邱禁与宿平愕然。

    却听侯志忿忿然道:“你小子不要靠近我三尺之内!诶,没天理啊没天理!才一年不见,就比我高了!”

    二人哑然失笑。

    “我偏要过来!”宿平嘿嘿两声,当即解下木弓一把丢到邱叔叔手中,伸开两臂就向侯志抱了过去。

    侯志怪叫一声,却不躲避,任由宿平抱了个正着。

    三人同声大笑。

    便是宿平自己,为何见到侯志竟会这般亲切,亦是难以名状。

    少年虽然道不明白,但这理儿却早有先人说清,皆因人生有“四喜”,“他乡遇故知”正是其一。

    再说,侯志的“黑龙翻云一点红”委实让他受益匪浅。

    “什么没天理?”又听一个女人的声音跑了出来,“呀――是邱大哥来了。”

    “爹爹要人抱抱,羞羞――”却是另一个男童的声音。

    宿平闻言放下侯志,转过头去,就见那里站了一个女子,二十多岁,头上随意地扎了一髻,插上一根木簪子,样貌清素,面容姣白,灰褐色的衣服前围了一块厚厚的麻布围裙,围裙上虽然污斑点点,却也盖不住这女子的一式利落。她身前的男娃,更是讨人欢喜,至多只有两岁年纪,仰着个小脑袋瓜子站在那里,正朝着侯志做鬼脸,面儿粉嫩粉嫩,眼珠儿乌黑乌黑,可爱至极。

    “这是你家嫂子!”侯志笑着来到那女子身边,接着又抱起了那个男孩,对愣神的宿平道,“――这是我家小子!”

    “什么你家嫂子,我家小子的!”女子嗔了他丈夫一眼,“这位小哥是”

    侯志打了个哈哈:“娘子大人,这就是相公常与你说起的,咱们的小徒弟――宿平!”

    “呀!原来是宿平。”女子对少年悦色一笑,“果真是个好少年!一看就跟我家这浑人搭不上半点边,还成天师父徒儿的叫呢。”

    宿平莞尔。

    侯志朝一旁无人处吹了个口哨,微讪间,拿手蹭了几把儿子的脑袋,惹得娃娃烦他,一阵左右躲闪。

    邱禁上前一步道:“弟妹,怕是这小子要叨扰你一些日子了。”

    蒙湿诗半身斜倚,手中洒金苏扇缓缓撩开旁侧遮起的窗纱。

    外头朦朦的,却也有光透了进来,房内昏黑不再,变成一屋暗沉的粉红,暗粉的垂帘,暗粉的台布,暗粉的罗帐,还有暗粉的轻衫、暗粉的亵衣散落一地。

    他口中吟道:“初日净金闺,先照床前暖。斜光入罗幕,稍稍亲丝管。云发不能梳,杨花更吹满。”1

    这里并不只他一人。

    那敞开的罗帐内,横着一条赤裸胴体,那双眼睛正看着举目窗外的蒙湿诗,只听她道:“相公,你这诗可是念给奴家的么?”

    蒙湿诗回头,目中尽是鄙夷:“贱人,别叫我相公!”

    女人非但没有恼怒,反笑得花枝乱颤:“相公,你莫不是没了那能耐?否则怎地每次过来,都只扒光了奴家的身子,却又不与我鱼水合欢?”

    蒙湿诗嘿嘿一笑,鄙夷更甚:“你那脏身子,还怕没人玩弄么?我手下五间妓院,就属这间最为破烂,最破烂的窑子装最破烂的女人,最破烂的女人便让给最饥渴的男人――只是这最饥渴的男人大多没几个铜板,想来却是让你受了委屈了。”

    女人又笑:“呵呵,相公今日的话可比往常多多了――不过奴家并不觉着委屈,反而欢乐得紧呢。”

    “不错,是多话了!谁不知你秋等果是这里最为放荡的婊子?”蒙湿诗说着,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房门走去。

    “相公,奴家如今可换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粉荷’呢――”女人的声音穿过纱帐传到门口。

    “嘭!”

    房门重重关上。

    ――――――――――――――――――――――――

    1王昌龄初日

0058 一年两地不相忘,尘埃方落风又乱(二)() 
下得楼来,大清晨的只有一个龟公扶把椅子守在门内。

    那龟公见是蒙湿诗,急忙到前迎来,口中谄道:“小的给蒙爷请早了。”

    蒙湿诗从怀中摸出一两银子扔给龟公:“那个叫‘粉荷’的,让她少接些客吧!”

    龟公收了银子,连连点头称是,边给他将门打开。

    蒙湿诗一脚踏出大门,顿了一顿,突然又回头道:“不过她每日至少得接两个!”

    龟公又是应诺,心中却道:“这他娘的也不少啊!”

    出门入街。

    蒙湿诗呼开折扇,看了看身后的阁楼,牌匾上书“百花楼”,狠狠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用力睁眨几下惺忪睡眼,摇头晃脑,大步向南迈出。

    才走了半条街,突然望见前头跑来一人。

    这人与他一般身高,跑动间显然极为敏捷精悍,转眼就又近了十几步。

    “莫不是仇家!眼下我可没带弟兄!”蒙湿诗心中一凛,就要回身躲避,但见对方朝他点头一笑。

    原来是个面容稚嫩的少年,满头大汗,却是神采奕奕。

    蒙湿诗这才定下心来,放声招呼道:“这是哪家的小哥?在下面生得紧呐!”

    少年依旧一脸笑面,却不答话,足不停步地从他身边掠了过去。

    蒙湿诗饶有兴致地转身望着他,没过多久,就见少年到了方才自己出门的“百花楼”南边,并未继续前行,回了个头,又朝他跑来。

    这回蒙湿诗可不能让他再走脱了,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