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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女帝亦菱-第32章

小说: 女帝亦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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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公子?莫不是剑仙雪公子?”亦菱追问道。

    “是啊,”钟叔出神地望着那匾额,“这宅子曾经是剑仙雪公子的家宅。”

    亦菱闻言一脸惊异,这里曾经是雪公子的家宅?

    “那为何后来又成了容宅?”亦菱不禁又问。

    谁知钟叔闻言却是一怔,他看向亦菱,笑道:“姑娘大概不知道,这里一直都是容宅。剑仙雪公子即是容姓,名唤雪,容雪。”

    容雪?剑仙雪公子姓容?亦菱了然地点点头。

    史书上关于剑仙雪公子的记载是少之又少,关于他的身世、事迹,很多都是谜。不曾想今日自己却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钟叔,那容卿与剑仙雪公子是什么关系?”亦菱又问。

    “公子是雪公子的后人。”钟叔笑道。

    什么?亦菱满脸惊异。容卿竟是剑仙雪公子的后人?

    钟叔望着雪园中郁郁青青的竹林,喃喃道:“容雪公子当年救了我的祖上,我的祖上感恩不尽,执意要留下来,为容雪公子看守家宅。容家也一直于我钟家有恩,于是我们钟家便世代为容家看守这宅子,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六辈了。”

    原来如此。亦菱闻言点点头。难怪钟叔会知道这么多事呢,原来容家与钟家竟有如此渊源。

    “姑娘要进去看看么?”钟叔问。

    “哦,不用了。”亦菱笑道,她望着雪园中那望不到边的竹林,心中暗道,那容雪公子定是爱极了竹子。她忽然又记起第一次见到容卿的时候,他的房间中有一扇竹影疏斜的屏风。容卿许是也喜爱竹子吧。

    亦菱又与钟叔到容宅的其他地方走了走。容宅很大,亦菱还未完全看遍,便觉得有些累了。

    钟叔看到亦菱累了,便道:“姑娘累了吧,要不先回如雪轩歇着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晚饭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做好了。”

    “那容卿呢?”亦菱回身问钟叔。

    “公子应该快回来了,姑娘莫要担心。”钟叔笑道。

    亦菱脸一红。谁担心他了?我只不过是想问问要不要等他回来一起用晚饭。

    “他去哪里了?”亦菱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公子的事我们一向不过问的。”钟叔笑道。

    “那你们公子经常回来这里么?”亦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钟叔笑得更开心了,“公子倒是不经常回来,不过,若是姑娘住在这里,那公子一定经常回来,不,那公子一定不走了。”

    “钟叔!”亦菱叫了一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才不是钟叔说得那样呢。”

    钟叔闻言“哈哈哈”地笑了,半晌才停住,乐道:“姑娘,钟叔可是过来人,钟叔说得对不对,姑娘往后自然就知道啦。”

    亦菱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钟叔不说了。姑娘先回去歇着吧,公子这会儿也许已经回来了。”钟叔笑道。

    亦菱点点头。

    两人一同行至如雪轩门口,钟叔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亦菱推开院门,走进园子。她站在园子中间,细细地看着园中的一切。她记起那幅画上的红装女子和白衣男子,或许画得是女帝冷如雪和剑仙雪公子吧。她又记起许久前在怀远的沁心斋中洛沉碧说过的话。女帝冷如雪在夏都朝凤建忆雪园,恐怕并不只是为了纪念她的师父吧。她记起那幅画上的半阙词。女帝冷如雪和她的师父剑仙雪公子许是两情相悦,却终不能相守一生。

    亦菱思及此,不由地感到一阵凄凉。她抬头望了望那已经高过屋顶的古槐,向屋后走去。

    亦菱刚行至回廊转弯处,忽然听到屋后有人说话,便连忙停住脚步,闪身躲到一边。

    “公子。”一名男子恭敬的声音传来。

    “商都那边怎么样?”容卿的声音响起。

    容卿?他回来了?亦菱心中一喜。

    “商都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但尚未有所动作。”那男子又恭敬地道。

    “他必定已经有所动作了,只是已经开始防着我们,不让我们察觉而已。”容卿道。

    “公子,那……”

    “你们继续关注他们的动向,注意尽量不要让他们发觉。”

    “是,公子。”那男子道。

    亦菱轻轻地走到屋后,只见园子后,容卿正坐在一白石桌边,再无别人。方才与容卿说话的男子已经走了。

    容卿起身,走到亦菱身边,“菱儿,这几日接连赶路,累了么?”

    亦菱摇了摇头,笑道:“比在战场上好多了,打仗才累呢。”

    容卿笑了,“那我们晚上就走,好不好?”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愧疚,“等到了商都,一定让菱儿好好休息。”

    “嗯。”亦菱仰起脸,对容卿笑了。

    一阵风吹过,吹得两人头顶上茂密的槐树叶“哗啦哗啦”地响。

    亦菱仰头看着那高高的古槐,视线下移,隐隐约约间看到树干上刻着什么字。亦菱好奇地走上前,仔细一看,不禁怔住,那上面竟刻着三个字:雪,如雪。

    容卿走到亦菱身边,轻声道:“许是当年女帝和剑仙刻下的。”

    亦菱点点头。原来,女帝与剑仙两人是真心相爱。

    “菱儿饿了么?”容卿问道。

    被容卿这么一问,亦菱真的觉得自己饿了,她点点头。

    容卿微微一笑,牵起亦菱的手,两人向屋前走去。

    两人用了晚饭,便动身离开了容家古宅。

    天渐渐黑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亦菱在马上不禁打了个寒战,身后容卿察觉到,将她拥住。亦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度,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忽然,容卿拉紧了缰绳,白马停止了奔跑。

    亦菱疑惑地回身,仰起脸望着容卿。

    容卿示意亦菱不要出声。

    亦菱会意,微微点头,然后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容卿打马向道边的林子走去,同亦菱一道隐藏在林子中。

    不一会儿,几十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从容卿和亦菱刚刚停驻的道上经过,虽然他们打马跑得很快,但亦菱依然清楚地看到他们手中的剑尖上滴着鲜血。亦菱心中不由地一惊。难道他们……?

    那些黑衣人走远后,容卿打马从林中走出来,轻轻地搂住亦菱,白马载着两人又在道上奔跑起来。

    两人刚走了没一会儿,亦菱看到道上的景象差点儿叫出声来。

    一辆马车停在道路中间,马车周围,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倒地不起,他们骑得马还有拉马车的马也都倒地而亡,人和马皆是嘴边流着暗黑的血,死状极惨。

    容卿勒住马,跃下来,然后扶着亦菱跃下。

    亦菱这时才发觉马车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位年轻公子靠着马车,嘴角已经渗出血,却还吊着一口气。他旁边跪着一名家仆,一脸的惊恐与焦急。

    听到有人走来,那公子缓缓地转过脸来,那尚且清秀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视线落到容卿身上时,竟闪过一丝讶异。

    那家仆也抬起头,看到容卿、亦菱二人,两眼发亮,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样,他跳起身,跃到二人身边,扑通一下跪在两人脚边,砰砰地磕起头来,“公子,小姐,救救我家少爷吧,求求你们,行行好,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少爷,我家少爷不能死,老爷他就只有少爷这么一个儿子,少爷若是出事,这刘家的血脉就断了啊!”那家仆一边磕头,一边哭诉,涕泪齐下。

    亦菱实在不忍,她弯腰扶住那家仆,“好了好了,你别磕了,先让我们看看。”

    “谢谢小姐!谢谢公子!”那家仆闻言一喜,又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

    亦菱定睛仔细地看了看那些倒地身亡的家仆,又看了看那靠在马车边上,气若游丝的刘公子,不由地大惊。

    “化骨?”亦菱抬头望着身边的容卿,容卿微微颔首。

    亦菱焦急地问:“那怎么办啊?你有办法么?”若真是化骨,那刘公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容卿望着亦菱,开口道:“我有解药。”

    亦菱一喜,“真的?”她不由地伸手抓住容卿的衣袂,“那你救救他吧。”

    容卿微微一笑,“好。”他走到刘公子身边,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一个药丸,放入那刘公子的口中,然后运功使其服下。过了一会儿,那刘公子咳了起来,又突然吐出一口血,是暗黑色的,然后他止住了咳,脸上泛起了丝丝红色。

    那家仆见状大喜,跪在地上对着容卿、亦菱二人又磕起头来,口中不停地道:“谢谢小姐!谢谢公子!谢谢小姐!谢谢公子!”

    那刘公子也缓缓开口:“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景秀先在这里谢过公子和小姐了。”

    “你是刘景秀。”容卿道。

    “对。”刘景秀虚弱地一笑,“公子可是传闻中的六大公子之首——容倾天下容卿公子?”

    “是。”容卿道。

    “啊!公子原来就是、就是……”那家仆一脸惊奇地看着容卿,就像看到了天神下凡一样。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容卿问道。

    “小的方才去道边的林子里方便,待小的再出来时,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那家仆道。

    “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那刘景秀忽然开口道,“我坐在马车里,听到声响后,掀开帘子,却看到家仆和马匹都中毒倒地,而我不知怎么也中了毒。我只看到有几个黑衣人远去的背影,其中一个回身望了一眼,我看到他脸上戴着银色面具。”

    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若真是他们,那他们为何要杀这刘景秀呢?亦菱想不明白。

    容卿道:“天色已晚,我们还要赶路,还请刘公子路上多加小心。”

    刘景秀和那家仆笑道:“容公子和小姐慢走。”

    容卿和亦菱骑马离开,很快便看不到那辆马车了。

    亦菱回身,仰起脸望着容卿,开口问道:“容卿,上次你中毒,是假的化骨,对不对?”

    容卿看着亦菱,不置可否。

    亦菱又道:“上一次你中毒,并非是别人害你,而是你自己故意给自己下的毒,是不是?”

    容卿微微一笑,“没错,那天的毒是我自己服下的。那化骨之毒也是我改良过的,并不致命。”

    亦菱生气了,“好啊,容卿,你骗人,你干嘛自己服毒吓唬别人?”亦菱回身,握住拳头就要捶容卿。

    容卿忙伸手搂住亦菱,“当心摔下去!”

    “你!”亦菱声音中尤带着一丝愠怒。

    “因为我想见你。”容卿仙乐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那时我被你软禁在信步园,你不来我便见不到你,于是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亦菱闻言怔住,许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她才略带嗔怪地道:“那你也不能给自己下毒啊,万一出危险怎么办?”

    容卿笑而不语。

    亦菱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容卿,你怎么会有化骨的解药呢?又怎么会改良化骨呢?难道你有化骨的配方?这化骨可是沉香阁的名毒啊。”

    容卿顿了一下,道:“我曾师承沉香阁。”

    容卿师承沉香阁?曾?那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沉香阁的弟子了?亦菱心中暗自想,她刚才听出了容卿语气中的犹豫,便没有再问什么。许是他有什么难言的原因吧。

    又走了没一会儿,忽然天空中一道闪电劈过,整个道路瞬间被照得通亮,接着,“轰隆”一声雷鸣响起。

    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了,可是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呢?亦菱仰头看了看天,有些发愁。

    容卿却策马离开了大道,转而向林子中走去。

    不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座山前。容卿打马向山上走去。

    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周围的景象,枝叶繁密的树在闪电照亮的一瞬间,就像妖怪一样张牙舞爪地要扑过来似的。“轰隆——!”又一声雷鸣,震耳欲聋。

    亦菱不由自主地往容卿怀里靠了靠。

    “别怕,”容卿悠远醇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们到了。”

    亦菱一看,他们竟来到半山腰的一小片空地上,几步外正是一个山洞。容卿跳下马,亦菱紧随其后。

    两人走进了山洞。

    山洞中一片漆黑。亦菱武功不弱,夜视能力自是不差,她看到这山洞的洞口虽然很小,但是山洞里面却很大。而且洞口处有一处突出的石壁,像屏风一样遮住了人的视线,不知道的人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有一个山洞。

    容卿把白马牵到洞里,把缰绳拴在石壁上一个突起的石柱上。

    亦菱惊奇道:“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容卿走过来,“是几个月前宁国与巫里一战时经过这里,偶然发现的。”

    亦菱又道:“这里莫不就是宁国与巫里、吉丹交界处的那一片山地?”

    “没错。”容卿笑道。

    “轰隆——!”又一声雷鸣过后,山洞外,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容卿解下身上的披风,铺在地上,“菱儿,今夜就先委屈你在这里过一夜,我们明日再赶路,好不好?”

    “嗯,好。”亦菱点点头。

    容卿在披风上的一边躺下。

    亦菱犹豫了一下,终是走过去,在披风上的另一边躺下。

    山洞外,闪电与雷鸣渐渐退去,雨却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在树叶上,枝杈上,地上,山石上。丝丝凉意从外面透进来,亦菱打了个寒战。

    身边传来容卿均匀轻缓的呼吸声,还有他身上的温度。

    亦菱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在“男女授受不亲”和“不想今晚冻死在这里”两者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黑暗中,她一点一点地向他靠近,不着痕迹地贴近他,直到感受到他的体温透过两人单薄的夏衣传到自己的身上。亦菱微微一笑。

    暖暖的温度从身边传来,亦菱不再感觉到凉意,一阵阵困意袭来,她闭上眼,沉沉地睡去了。

    梦中,她仿佛置身于江南鸢飞草长的春天,置身于温暖柔和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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