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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末日乐园-第497章

小说: 末日乐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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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四下来回乱转。

    “你受了伤?”通讯器那一头的人关切了起来,“严重吗?”

    卧鱼的目光顿在了一点上,明显是感到了羞愧。他被蓝光映亮的脸上,也能隐约地看出来一片粉红了;林三酒在手上加了几分力气,将他的骨头按得咯咯作响,他这才不情不愿地咳嗽了一声。

    “不严重,不过我没法回去了。”卧鱼僵着一张脸说——好在通讯器另一头的人看不见。“我……我腿脚受了伤,正藏在树林里,”他按照刚才林三酒教给他的说法,语气里带着几分勉强,声音逐渐低了下去:“我,我……担心目标随时会找回来。”

    “明白了,”那一头的人立刻答道,“你在原地呆着别动,把通讯定位开着。我们这就去接你。”

    卧鱼大概没想到他这么痛快,一时竟怔住了;他盯着那块蓝光屏幕半秒,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突然叫了一声:“汉达,你——”

    “啪”地一声,林三酒已经扣上了通讯器。

    她的手压在金属机身上,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卧鱼——不过半分钟的对话,已经叫他满脸都是红通通的汗光了。他显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看上去非常不舒服。

    “你们委员会的人脑子都有病,”林三酒轻声骂了一句,抄起通讯器,示意他站起来跟上自己。“你该感到庆幸,我一向不愿意和傻子多计较。”

    话一出口,忽然莫名地叫她生起了熟悉感;仔细一想,原来这句话是以前人偶师曾经对她说过的。

    卧鱼神情茫然地“啊”了一声,拎起床单,匆匆跟上了:“那个,你的意思是……”

    林三酒没有理会他,有点没好气地加快了步伐,朝树林的方向大步走去:“你快点!”

    在伪装屏障铺展出来的树林里,她选了一个地势高、视野好的斜坡,吩咐卧鱼打开了通讯器的定位。从这个位置往坡下看,正好能够用【意识力扫描】覆盖住一片十分广阔的荒原;不管卧鱼的朋友们从哪个方向来,只要想接近这一处山坡,就一定会先出现在她的扫描范围之中。

    她将卧鱼捆在树上,坐在树下静静地等待着。那几个防涨会的“委员”们,就算临时找夜行游女租用一架飞机,飞过来也要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她靠在树干上,从枝叶的空隙中望着月亮渐渐移下穹顶,夜色渐渐黑沉下来。

    黎明前的黑暗并不仅仅是一个比喻:这一段的夜,漆黑得仿佛被抽离了人间,沉入了深深的地底。月光与星芒都哑了下去,夜风吹散了天地间的微光,用黑暗铺满了人的视野。

    卧鱼似乎任命认得很快。在这种他无力改变情况的局面下,他干脆利落地贴着树睡着了,轻微的鼾声已经持续了有一个多小时;林三酒百无聊赖地坐了这么长时间,心里早就把这个神经病委员会给来回骂了无数遍。

    “等他们落入你手里,你打算怎么办?”意老师问道。

    “给他们一个教训吧,”林三酒也有点儿拿不定主意,“至少得保证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烦我。”

    意老师沉默了一会儿。

    正当林三酒以为她想到了一个什么办法的时候,意老师忽然轻轻地提示了一声:“好像有人来了。”

    “是那几个委员吗?”

    林三酒腾地直起身子,浑身血液一下子苏醒了过来。但是她凝神一看,却没有在自己的扫描范围里发现任何人影。

    昏暗的大地上吹来了温温凉凉的风;打开纯触,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以后,她慢慢爬起身,没有叫醒卧鱼。她将通讯器摆在年轻男人脚边,自己悄悄地绕到了一丛灌木后方。

    她的【意识力扫描】没有抓住对方的痕迹,说明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早已做好了掩藏行迹和战斗的准备了。

    看来,刚才卧鱼到底还是露出了马脚。

736 来进行援救的人们() 
绳子被解开后过了好几分钟,卧鱼轻微的鼾声才终于渐渐停了。

    他刚刚一觉睡醒,一边咂了咂嘴,一边低头看了看,随即有点儿疑惑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绳子顺着身体滑了下去,轻轻一声落在了地上。

    从林三酒的角度望过去,他显然是有些怔住了。

    通讯器静静地摆在前方,代表着定位功能的微弱绿光,正在黑夜里恒定地亮着,像是一只凝固了的萤火虫。

    “嗯?”他好像不太清楚自己怎么会独自坐在这儿,左右望了一圈,低声叫道:“那个……那个谁,你在哪里?”

    林三酒将身体伏得更低了一些,目光透过灌木丛,屏气凝神地盯着他。

    “你不在,我可走了啊?”

    年轻男人咕哝着说,双手抓起床单,窸窸窣窣地站了起来,没想到一脚踩上了他那条被林三酒扔下的裤子。他忙放下床单,匆匆忙忙套上了裤子;抓起通讯器正要往外走,猛地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地侧耳听了一会儿。

    好歹卧鱼也是一个进化者,看来他总算也发现了点儿什么——林三酒无声地吐了口气。

    她不知道那几个“委员”们都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像隐形了一样,始终没有被【意识力扫描】捕捉到任何一丝影子。她只能靠着纯触,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接近了这片山坡;当那一行人走进树林中时,林木就成了意识力的重重阻挡——她干脆关掉了【意识力扫描】,把卧鱼当成一个鱼饵给放了出去。

    在那几个委员发现他们同伴的时候,也是他们防范最松弛的时候;那将会成为林三酒一口气突袭几人的最佳机会。

    年轻男人抱着通讯器,立起两只耳朵,一步步朝着树林入口的方向走去。夜风不断从枝叶间吹过,天地间听起来只剩下一片悠远的沙沙声,像海浪一样模糊了一切异响,叫人很难确定自己到底听见的是什么。

    “汉,汉达?”

    卧鱼用气声低低叫了一句,“是你吗?”

    他等了一会儿,但一片漆黑之中没有传来回应,或许是因为他的声音实在太轻了。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干脆原地打开了通讯器;屏幕蓝光又一次亮了起来,传来了“嘟——”一声呼叫音。

    第一声刚落,远方的黑暗中立刻响起了一道极轻微的杂音——那声音又轻又远,听起来好像幻觉一般,甚至连到底是什么声音都难以听清,却叫卧鱼顿时松了口气。他忙一把合上了机器,四下张望一圈,好像担心林三酒仍在附近;他悄无声息地加快步伐,一闪身就没入了前方的林荫中。

    林三酒按兵不动地等了一会儿。

    现在还不是追上去的好时机。

    卧鱼才刚刚离开,正是提高了警戒心的时候;再说,既然能听见对方通讯器的应答声,想必他也跑不远了。她打开纯触状态,用全身心倾听着那个方向上的每一丝响动,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当她悄悄离开灌木丛时,她的脚步摩擦着草丛、枝叶,发出了一阵阵清晰的沙沙响声。但前方那一个属于卧鱼的背影,却连头也没有回一次,仍然矮着腰、碎着步子,匆匆忙忙往山坡下跑。

    在纯触的作用下,林三酒仿佛与这片山坡连为一体了。

    她能清楚地感到远方即将抚来的夜风,与千百片树叶接连摇摆起来时的姿态;她的脚步与风声一起拨开林叶,她所发出来的沙沙响也一起融在了天地间,随着风声起起停停——如果闭上眼睛,即使林三酒打从面前走过,恐怕也难以叫人分清到底哪一阵是她的脚步,哪一阵是夜风。

    卧鱼称得上十分谨慎了,一路上始终都在小心地提防着身边的黑夜;只不过他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走了几分钟以后,好像终于放心了,赶忙打开通讯器。

    这一次呼叫刚一接通,从咫尺之遥的树林里,立即传来了一阵清楚的机器震颤声。卧鱼顺着“嗡嗡”响的方向转过头,腾地站起身朝不远处挥了挥手;即使他压低了嗓子,也压不住他的兴奋:“汉达!我在这里!”

    第一个从林间走出来的男人,看起来几乎像是一棵会行走的大树——他个头儿远远超过了两米,一身匀实发达的肌肉,两条手臂露在蓝色野战背心之外,隐隐泛着一层起伏的汗光。

    林三酒微微探出目光,瞥了一眼他的手臂。那男人两条手臂上环绕着某种钢铁制的庞大器具,似乎重量惊人;钢铁在夜里沉沉地一片漆黑,看不清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来人应该不止一个——当她刚刚浮起这个念头时,只见那男人身后的林荫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条鲜红与一道雪白;雪白之后又旋转来了一片鲜红,红白不断交替,就像是把理发店门口的灯筒给做成了裙子一样。穿着这件伞状旋转裙的,是一个矮矮的女孩;她的脸太娇小了,好像马上要被头发淹没了似的,只有一个奇尖的雪白下巴,在暗夜中与她的裙子交相辉映。

    林三酒屏住了呼吸。

    她好像有点大意了。

    卧鱼的战力虽然不行,但这个委员会里的人显然却不一样——才露头走出来的这两个人,竟叫她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紧张。就像自然环境中的动物一样,进化者们在末日中挣扎求存的时日越长,他们对威胁的感觉也越灵敏:如果说卧鱼只能算个猫鼬的话,那么此时从树林里往外走的人,无疑属于鬃狗一级的野兽。

    鬃狗多了,即使是狮子也会头疼的。

    林三酒死死地盯着从那林荫中走出来的第三个人。他手里拎着一台与卧鱼一模一样的通讯器,通讯器上的绿光点与月光一起映在他的镜片上,明晃晃地发亮。眼镜架突兀地立在他的颧骨上,凹陷下去的双腮像是深坑一样。

    林三酒狠狠地咬住了牙关:这竟然还不是最后一人。

    第四个人同样穿着一件深蓝衣服,款式不知怎么有点儿眼熟;只是那衣服实在太肥大了,像个帐篷一样罩在那人身上,叫他看着简直像是一口钟。他一张脸用粉末涂得雪白,远远看去,仿佛是暗夜里漂浮着一张白森森的脸。

    委员会一共好像只来了这四个人,在卧鱼面前站定了脚。林三酒扫了一圈,发现那个叫“小青苔”的矮个子倒是没来——大概是因为他的战力不高,来了也帮不上忙吧。

    “这么几个人,可都不好对付啊,”意老师担忧起来,小声问道:“你一口气突袭这四个人的话,有把握吗?”

    她在心里回复了一句:“有点儿悬……不好说。”

    意老师顿了顿,突然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林三酒一愣,这才意识到从那几人聚头的不远处,此时正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咔嗒响声——她浑身紧绷起来的同时,却浮起一个感觉:她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认识这个声音。

    当卧鱼开口说话的时候,她蓦然一下明白了过来,浑身登时凉了。

    “你、你们是……是谁?”

    他的嗓音颤抖得几乎成了碎片,牙关不住打战,发出了那一阵又急又乱的“咔嗒”响声,好像马上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汉、汉达呢?你们……为、为什么有我们的……”

    卧鱼不认识他们。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不是“防涨会”的委员。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举起了通讯器,好像正在沉默地问卧鱼,指的是不是这个东西。当他歪过头时,他塌陷深瘪的面颊暴露在月光下,看起来尤其触目惊心,仿佛有人在他脸上开了一个深洞。

    “那、那是我们的,”卧鱼听起来仿佛被掐住了喉咙,声音突然尖细起来:“是我们委员会的!”

    “委员会,”不知是谁低低笑了一声。四个人笔直地将他包围在中央,形成了四条漆黑的影子。

    “不存在了。”

    卧鱼好像没有听懂这几个字。

    “他们正在来接我的路上,”在片刻的死寂之后,他突然不颤了,语速很快,像是要拼命反驳这几个人一样:“汉达跟我说了,立刻就来接我。他、他们可能马上就要到了,你们最好不要……”

    那个穿着旋转裙的女孩,用舌头顶着上颚发出了清脆响亮的一声。

    “废话少说几句吧,”她若无其事地一转身子,那大伞似的裙子顿时飞扬着旋转起来,红红白白地交错着叫人眼花缭乱。“没有人关心你怎么想啦。”

    卧鱼愣愣地闭上了嘴,不像是乖乖听了她的话,倒像是说着说着,舌头渐渐不好使了似的。

    “你被一个女人抓住了对吧。”

    裹在一件钟形衣服里的雪白脸,粗嘎着嗓子问道。他说话时除了嘴唇微微开合,脸上没有一块肌肉随之一起运动。

    “那个女人在哪里?”那个两米多高、肌肉结实的男人,沉声问道。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倒把他衬得最平凡了。

    过了半晌,卧鱼终于说话了。“我、我不知道……”年轻男人低着头说,“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我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朝林间指了一下。

    手臂还没有收回来,趁着几人微微一分神的这一瞬间,卧鱼突然拔腿就跑,冲回了来路——也就是林三酒藏身的方向。

737 一起签到吧!() 
卧鱼似乎拿出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速度,一头冲进了林木之间。甚至在与林三酒缠斗时,他也没有这样拼命过;沉重急促的呼吸声登时搅起了静夜,通讯器被脚步颠歪了、从他胳膊中摔了下去,咕咚咚地滚下了山坡。

    戴眼镜的男人低头看了一眼,一脚踩住了那台通讯器。当他捡起机器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了:另外三个同伴从原地消失了,而在数十步之遥外的林地上,他们投下的影子重新笼住了跌跌撞撞的卧鱼。

    三个人一起出动了,他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那个高大男人向卧鱼探出胳膊,犹如一棵巨树的阴影伸展出一根长长的枝条。在他即将一手按上猎物的时候,卧鱼仿佛也感觉到了危险,从喉咙里突然滑出了半声颤巍巍的惊叫,纵身一扑,就顺着坑洼不平的林地滚了出去。

    那个罩在钟形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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