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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汉末沉浮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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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州羌骑乃天下骁锐,比之将近衰亡的黄巾蛾贼危害更大,若是大军在河北牵连日久,恐凉州贼乱无人可制,祸及三辅司隶诸州。于是同意了张温、朱雋的召降之请,与常山黄巾贼议和召降,并肯求常山黄巾同意输粮入九门城中。

    这又是一番长久的等待,在使者们相互来往的商讨之下,终于在半月后正式有了结果。朝庭正式任命天道将军为平难中郎将,领常山国国相,并永镇常山国。国中的一应事物,包括人事任命,全部交由天道将军处置。

    常山国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三人,并派遣计吏到雒阳去汇报一年的国情。常山国每年需要派出五千人的大军帮助朝庭征讨贼乱,以示对朝庭的屈服之意。

    大事终定,时间已到中平二年的二月了。被困于常山九门县中达四月之久的皇甫嵩,终于重见天日,因为中山上曲阳县杀俘一事,使得朝庭的十万精锐大军差点毁于一旦,自已也因此差点身死常山。

    即使是解困后,厄运依旧不消,朝庭将皇甫嵩之前所有的功绩全部抵消,并下狱论罪。这结果对他而言,不可谓不惨重之及。后得朱雋等人的求情,并有不少大臣为其募金赎罪。汉帝在看见万金之贿的情况下,终于饶恕了皇甫嵩,只将其贬为庶人了事。

    集聚巨鹿郡下曲阳的二十万大军,有近十五万疲累之军将被遣返回各州,余下的五万生力大军将跟随司空张温远赴凉州平叛。孙坚一军受朱雋所推,被张温特召跟随。至于韩易一军,则是在遣归之列。不过韩易本人则需要跟随朱雋前往雒阳城受赏。

    韩易终于见到了文丑时时念叨的大哥颜良了,颜良年约二十七八,白面长须,凤目挺鼻,好一副威风八面的大将形像,不负“颜良”之名。虽然被困九门县达数月之久,依然不减半分的豪迈之气。

    颜良说话细声细语,书卷之气颇浓,却不像外表这般的张扬。望见文丑,满面的欣赏之意溢于言表。文丑见到颜良之后,也顿时拜到于地,如同小弟见到大哥一般的老实依赖,不复与韩易相交时的憨直豪迈了。

    韩易暗暗感叹,“颜良文丑”,其名其形其意完全相反,然而二人却能相互吸引,大有同生共死之意。加上二人皆是豪勇绝伦之辈,在相互扶助之下,日后必定可以名扬河北,使“颜良文丑”之名显于天下。韩易万分宛惜文丑不能相助于自已成事,同时也在心中暗下决定,将官职快快的做到比颜良还高的位置,到时就把两人全部收归于麾下了。

    吕旷、吕翔兄弟如约离去,因为此次没有什么战事发生,吕氏兄弟白受重礼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拍胸保证,下次韩易有召,必定义不容辞的千里来助。

    至于高览,则嘟嘟囔囔的要随韩易前往雒阳城,见一见帝都雒阳有何英雄豪杰之士,可与他高君悦一战。

第七十九章 惊闻天道() 
韩易领着高览、陆平、邱功、王当、余化、周戈、尹离、楚护八人,及十数名自愿追随的护从前往京都雒阳,数千大军则交由车靖领回汝南。一路上韩易跟随鲍鸿一军行事,又识得不少南北二军的校尉、都尉、军司马。这些人又以曹操、淳于琼、傅燮、鲍信等人为优。

    这日大军行至魏郡时,各州郡兵马己散的差不多了。南北二军诸将见邺城还算繁华,未遭至黄巾贼乱的波及。加上来此避难的世家士族颇多,皆是有钱之人,反加强了邺城的繁华。于是相邀齐至青楼饮酒做乐,以洗被困数月的晦气。

    鲍鸿有心帮韩易多增加点人脉关系,把韩易也唤上了。韩易知晓此事不去不行,不好相辞,只得也跟去了。

    其中校尉、都尉二十余人,别部司马五十余人,将整个青楼挤得满满的。此处青楼妓者不够,还请了其他的青楼的妓者前来相陪。一时间浪荡之语满屋飘扬,男欢女笑好不开颜。韩易职位最底,坐在大门之旁好不尴尬。

    反正来者就有妓者相陪,韩易身侧也有一名长相平常的妓者为韩易斟酒取食。妓者相貌虽然平常,但柔声细语却颇为用心。只是韩易有些食不甘味,默默的随意吃些食物,将妓者置于一旁。

    诸将正欢乐开怀之时,其间的傅燮忽然长叹一声,抛岀酒樽不语。曹操笑问道:“南容为何长叹不语,可是嫌身边的美人不合心意?”

    傅燮叹息道:“我等是倒是逍遥自在了,只可惜了皇甫义真。去年半年间横行天下,纵横无敌,大破黄巾蛾贼不下百万。只因大意被困于九门一时难脱,又未折损太多兵马,却被贬庶人。将之前的功劳全部削掉,实在是可惜可叹。”

    曹操笑指着傅燮说道:“你这有什么好叹息的,皇甫义真若是有功无过的返回雒阳,还指不定朝庭难以酬赏其功,想法治其之罪呢。有此一败,反而对皇甫义真日后的前途更好,至少朝庭不用对其太过顾忌了。凭皇甫义真的人脉关系,重回朝堂不过数月年余之事,南容你实在没有叹息的必要。”

    傅燮一愣,摇头苦笑道:“确实,有十常侍在朝,良将立功太多,反而有些不妙,还是有大过的良将好使唤些。我确实是太过操心了。来喝酒,喝酒。”

    一杯饮尽,傅燮又道:“可恨的黄巾蛾贼,我等南北二军的精兵良将尽出,竟不能彻底的平乱,反而使其分疆裂土取去了常山一国。我等之困虽解,但此恨依旧难消。孟德,你说朝庭诸公不会真的就这么放过黄巾余党吧?”

    曹操饮了一樽酒,手足放开,斜依在妓者身上,笑言道:“怎会,今夜我见荀攸、郑泰、何顒三人到达邺城,进了冀州刺史王文祖的官邸之中,我料想必为解决常山黄巾蛾贼而来,所以南容大可不必太过忧心。”

    韩易一惊,黄巾蛾贼虽然是贼,但既然放过了皇甫嵩等十万征讨大军,降了朝庭。就说明常山黄巾再无叛意,一心求安了。虽然失去常山一国的治理权,但却能得到天下其他各地黄巾余贼的信服。不想朝庭如此不讲信用,又暗中设计起投降的常山黄巾。如此的无信,将来各地的黄巾蛾贼势必再起。天下纷乱之势难平了。

    傅燮大喜,说道:“此三人皆计谋之士,无故来到冀州,必有其因,我无忧也。”

    诸将哈哈大笑,一道共饮了一杯。曹操叹道:“黄巾蛾贼多庸将,不料却出了一名不亚淮阴的帅才,一群乌合之众,竟被其指挥的可比我等十万精兵强将。如此大才不能被朝庭所用,反被黄巾贼所得,实在是无奈之事啊。”

    一旁的鲍信怒道:“若非十常侍蒙蔽陛下,两次党锢之祸残害士人无数,岂有良才蒙怨,明珠暗投之事发生。”

    曹操摇摇头,举杯笑道:“今日乃玩乐之时,不谈朝中大事。允诚,难道你身边的美人,不能让你忘却世事么?你若不要,不如让与我好了。我今日要携双美玩乐,尽享齐人之福也。”

    淳于琼笑道:“孟德你若愿意支付今日之嫖金,就算是将我身边的美人让给你,也无不可。”

    诸将又是一阵大笑,曹操却尴尬的举杯饮酒,借故避开了此言。韩易大奇,在坐诸将都是薄有家财之人,听说曹氏之富位居诸将之首,其父曹腾更曾以亿万钱向汉帝求得太尉之职。此次嫖金大约在四、五十金上下,怎的曹操会如此的吝啬?

    韩易低低询问身旁的一员别部司马,那人轻笑着告诉韩易,曹操之父虽然有钱,但曹腾向来不喜曹操,所以曹操为官之后,根本得不到家族的半点钱帛支持。加上曹操平日里喜好美色,在青楼中花费向来大手大脚,每月很难有余钱留下。所以其虽然贵为骑都尉,却是以穷酸而闻名圈内。

    鲍信笑道:“孟德你若喜欢美人,大可一并收去了就是,待会我帮你出资好了。不过那什么天道将军所布之阵,你到底想明白没有?应该如何破法?”

    曹操一怔,将酒樽放下叹道:“阵法之道无外乎方阵、圆阵、锥行、雁行、钩行、玄襄、疏阵、数阵、火阵、水阵等十阵。自太公望以来,虽有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虽有孙武、吴起二位名将的改变增补,却也皆在此十阵以内。只是那天道将军所布之阵却不在此十阵之内,十分奇怪。我思索良久,唯有以阵破阵,或思法以乱击乱,也许可破去此阵。”

    说着将一个古怪的阵型在案几上用黄豆布下,边说边破,顿时引得诸将齐齐涌上前去,将曹操身侧挤得满满的,就连曹操身边的美人也给赶开了。

    韩易听了不禁大为好奇,听说那常山黄巾贼的天道将军,与皇甫嵩于真定交战时,前两战是以伏兵之策与乱战之策取胜的。虽然得胜,伤亡却重。第三战时却是以两万人的军阵硬破皇甫嵩的十万精锐,使得皇甫嵩被困于九门县数月难出。

    韩易未读兵书,不懂阵势之道。虽在梦中习得一些兵法,但多是聚散如常的单兵操练之法,与千人左右的方阵、圆阵的布阵之法,其他的阵法却是不懂了。虽然有心前去一观,但一来人数太多,二来职位太低,三来听不懂那曹操所说的一些名词语句,只好坐在席中发呆。

    好不容易等曹操说完,诸将意犹未尽的散开后,韩易这才借着敬酒的由头,到曹操的案几面前一观。只观一下,不由咦的一声呆住了。只见案几上的黄豆不是以密密麻麻的排列方式,而是以数个为一堆,前后左右的空隙不小,哪里是阵了?只是韩易隐隐的感觉此阵似曾相识,好像在何处见过。

    曹操见韩易盯着桌上的黄豆阵势发呆,不由奇怪的问道:“韩明远识得此阵。”

    韩易一惊,忙笑道:“不识不识,只是见此阵如此的混乱,也能战败你们,有些感到奇怪罢了。”

    鲍信笑道:“再古怪的阵法,孟德也思到了破法。只可惜,孟德你若是早数月思到破法,我等也不用被困数月之久了。”

    曹操摇头而笑,重新召回美人后,说道:“此阵古怪之极,我所思之法只是看似能破,全都属凭空想像罢了。真的能不能破,我也不知。只可惜不能与那天道将军一唔,好生的畅谈兵法,实在可惜之极。”

    鲍信满不在乎的说道:“再好的良才若不为朝庭所用,反而甘愿从贼,都是可杀之徒,孟德用不着可惜。来饮酒,饮酒。”

    曹操叹息的举杯相敬,韩易则乘机退下,心中却起了莫大的波澜来,韩易终于想起此阵在何处见过了。那是四年前汉中的邱庆亲姐亡故,韩易随着邱庆远去汉中奔丧时,在表兄付薪的房中无意见过一次。

    那是用竹签插在沙盘中所摆,韩易当时不明其意,只是随便瞧过一眼,与曹操此时用黄豆所摆有些不同,难怪一时没有想起。

    如此说来,那常山黄巾贼的天道将军,莫非就是邱庆派人久寻不见的表兄付薪不成?他不是在雒阳求官么?怎的来了河北,更加入了太平道的黄巾起事?他即有如此的大能,却为何在张角麾下一直默默无闻?直到张角逝后,方才领着数千残兵救出十余万俘虏,做出如此大的事来?

    韩易心内如同电闪雷鸣不断,不行,不行,虽不知付薪是因何故而成为天道将军的,但既然做了也就做了,凭他的家世成为常山之主也好,万不能被朝庭派人给暗害了。得派人前往常山告知他一声,小心防备才成。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韩易更加的食不甘味了,直盼诸将早早的散去。终于诸将酒足饭饱,各自拥有一个妓者入房胡混去了。韩易借故有事,急匆匆的逃离青楼,去寻陆平去了。陆平曾见过付薪一面,也只有他,方才可信,并帮助自已传信给付薪。

第八十章 汉都雒阳() 
韩易望着远去的陆平,心中不由松下一口气来。付薪是黄巾的天道将军,此事的干系甚大。听朝庭的意思,决不会就此轻易的放过常山黄巾贼。明的对付不了,那么就来阴的。若是被朝庭得知召陵的朱、邱二氏与自已跟天道将军有关,必是一场大祸事。所幸今日因故而知道了真情,不然一旦发作,还被蒙在鼓里呢。

    第二日,南北二军诸将神清气爽的上路了,韩易也面带微笑的挨个问侯。鲍鸿荡笑的问道:“昨夜突然不见了明远,是否在他处遇到了好货色,也不告知哥哥一声。”

    朝易笑道:“哪里有什么好货,只是心中有事,有些放不开罢了。”

    鲍鸿奇道:“哦?有何要事竟然放不开,就连美人都不能给你解烦?”

    韩易说道:“你们回京之后倒是龙入大海,春风得意的紧。小弟则是初次进京,却是一片茫茫然,也不知该如何去做才好。”

    鲍鸿大笑的拍胸说道:“我还以为是何事情,不是还有我这雒阳城的地头蛇嘛,包你在京中的一切妥妥旦旦的。勿需烦忧。”

    韩易问道:“小弟在汝南的功绩全都让与了先恩主龚文昭公,只有南阳宛城一战的些许微功,可以提及。北上常山可说是空跑一趟,实在不知自已前往雒阳城,能得何种封赏?既然无功求赏,不如不去为妙。”

    鲍鸿大笑,说道:“明远还真是个实诚人,为官谁说就一定需要功绩才行?你道朝堂上的诸公有何功绩在身,你汝南的汝阳袁家子弟有何功绩在身?特别是袁家的庶子袁本初,不到二十岁便已出任濮阳县长,有何功绩?不久后,就因母亲病故服丧,接着又补服父丧,前后共六年。之后,袁本初拒绝了朝廷数次辟召,隐居在雒阳城十数年。去年猛然间就骤然提拨到大将军掾的职位,不几年就可提拨到实职二千石高官,他又有何功绩在身?”

    鲍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所以说啊,功绩什么的都是假的,只有我等这般无甚家世的,才需要功绩来做咱们的依仗。但是这依仗也是最不可靠的,只要随便寻你个过错,你的功绩也就没有了。没有家世时,唯有攀对恩主才是最重要的。你若对朱公伟的经历有所了解,便知此言不虚了。”

    韩易知晓朱雋在少年时,父亲就去世了,他母亲曾经以贩买缯为家业,朱儁因孝养母亲而远近闻名。其为人好义轻财,乡里都很敬重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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