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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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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牧脸色惨白,蹙眉点头。

    只是下一秒,阿牧便悄无声息的软在了李汝鱼怀中。

    和道姑之战,双方势均力敌。

    但阿牧一心牵挂李汝鱼,而道姑心无旁骛,两人所受的伤势,阿牧更重一些,浑身本就遍体鳞伤衣衫褴褛,又旧疾复发,哪还撑得下去。

    老镖师来后,阿牧不再担心,一口气提不上,晕在了李汝鱼怀中。

    宛若一对同命鸳鸯。

    老镖师愣了下,旋即恍然,也不担心,负手看着赵飒而笑,“以前总是放养小白,少不得被他气愤了不少,今夜啊,倒不好让这少年再气愤我这师公了。”

    最先出手的是黑衣持枪人,手中长枪枪身不似寻常的黑白银三色,而是不合常理的蓝色,这一刻枪出如龙,在长枪刺出的刹那之间,绽放出一片绚丽的蓝色光彩,映照着夜色里,宛若一片纯净苍穹。

    黑衣持枪人,便是从一片蓝色的苍穹里刺出了一枪。

    晚一步的赵飒目睹这一幕,笑了。

    是他。

    曾经搅弄过楚汉风云的英布!

    英布的枪就叫纯净苍穹,虽然不如霸王的枪,也不如龙且的刀,但既然是他,加上自己和那个刺客道姑,要击败老镖师并不太难,哪怕是面对夫子的大河之剑,自己三人也有胜算。

    谪仙终究不是仙。

    赵飒亦出枪,出枪的刹那不见枪,也不见人,只见一头狰狞白虎,呼啸连连扑向老镖师。

    至于身影早就消失不见,强如赵飒和黑衣持枪人也感受不到其一丁点气机的道姑是否出剑,无人可知,但依然有一剑出现。

    从山下而来!

    很普通的一剑,仿佛只是一个普通人刺出了普通的一剑,没有丝毫剑气剑意可言。

    但就是这一剑,让老镖师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是真正的即将攀至剑道巅峰的一剑:大道至简。

    这刺穿夜色的一剑,更在赵飒、英布长枪之上,亦在那道姑的剑道之上。

    剑未至,先有声落:“虎贲王越,请赐教!”

    四个人,楚汉战场的枭雄英布三箭定天山的白虎神将薛仁贵,一位诡异莫测的刺客道姑,以及虎贲王越。

    这样强势的组合,可战谪剑仙否?

    老镖师手中无剑,心中无剑,仅有剑气千万缕,悬空澜山如披新衣。

    缕缕皆如剑。

    雪白新衣无风而舞。

    满山雪白剑气,骤然暴肆,如水银泻地,又如半空下起了雪白暴雨,瀑流般尽数倾泄澜山之巅。

    我曾是大唐的金吾卫将军,我曾教导过一位剑仙,如今来到大凉,我爱过一位小娘子,她叫薛红线。

    但,我是大唐的剑圣!

    我姓裴,单名一个旻。

    剑气可舞人间。

    你们但来,我有何惧。

    ……

    ……

    安梨花一枪指向刘班昭,面容冷峻,透着沙场孕育出来的血腥杀气:“请。”

    生死之间,刘班昭已经无暇去想赵飒为何称呼安梨花为女儿的细节,苦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薛红线挥手。

    刹那之间,整个院子里遍布细线。

    薛红线捧剑,用的却是针线,针线就是薛红线的剑,亦如其名字。

    剑就是天衣无缝。

    安梨花蹙眉,显然也对薛红线的天衣无缝感到棘手,毕竟她虽然自诩不输父亲赵飒,甚至也不一定输给观渔城那位夫子,但此刻要想用枪瞬间破掉这座天衣无缝大阵,还是有些难度。

    毫无丝毫迟疑的长枪顿地,腰间秀戎刀出鞘。

    一道寒光。

    光寒了十四州!

    秀戎刀出鞘的安梨花,就如一轮白色的明月,照亮了整个院子,也在瞬间斩断了那数不尽的天衣无缝,强势得没有丝毫道理可言。

    一瞬间而已。

    仅仅是一瞬间,安梨花的秀戎刀就以无可阻挡之姿破开了天衣无缝,又以霸道绝伦的姿态,狂野的走中宫,欲要一刀将刘班昭斩成两断。

    安梨花的秀戎刀,和毛秋晴的绣春刀,皆是异曲同工的霸道。

    薛红线的天衣无缝被破,已经来不及再出手,只能无所畏惧的抢身拦在刘班昭面前,手中的针线再次飞舞,看不见的针线弥漫间,欲要再布一座小的天衣无缝。

    然而安梨花没有给薛红线机会。

    狂野绝伦的秀戎刀绽放出的寒光,如月光却炽热无比,薛红线手中那些看似脆弱实则能轻易切开人骨肉的针线,竟然如冰遇见阳光,消融得无影无踪。

    薛红线已是必死。

    薛红线死后,刘班昭也难逃一死。

    千钧一发间。

    薛红线身前忽然出现一个怀揣包裹的少年,少年沉默寡语不发一言。

    面对安梨花那霸气绝伦的一刀,少年掀开了包裹。

    轰!

    澜山之巅有剑气如雪而满山。

    澜山之下的摘星山庄里,黑夜之中升腾起了一轮烈日!

    一轮真正的烈日。

    烈日刺目。

    在这一刻,墨巨侠怀揣一轮烈日,又爆发出成千上万道光华,笼罩着整座院子,也笼罩了安梨花的身影。

    时光仿佛静止。

    一切都变得那么安静,看不见秀戎刀光,只能看见万千阳光。

    紧随而来护住王五的解郭一脸震惊。

    师弟怀中,竟然真的有一轮太阳?!

378章 收官() 
    黎明之前,澜山山巅山下,皆是一片寂静。

    山巅,依然雪白剑气悬满山,如披新衣。

    山下,烈日褪去,重归黑夜。

    山上山下都弥漫着血腥味。

    赵飒持枪而立,白色衣衫上鲜血点点,脸色略有苍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依然负手而立的老镖师,无可奈何的叹气。

    剑圣不可欺。

    黑衣持枪的英布脸色如常,只是手中的长枪纯净苍穹上,出现了数十道细痕,枪身终究不是钢铁所铸,难以再支持英布继续出枪。

    英布想的很多。

    老镖师是谁,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件事:老镖师的剑气不霸,但狂。

    这样的老镖师,也许真能和自己心中天下无敌的西楚霸王一战。

    从虚空之中跌落出来的道姑,虽然是一个刺客,但她自信必中的一剑没有刺中老镖师,而是被无数雪白剑气所阻。

    第一次,道姑觉得自己的剑道距离夫子的大河之剑还很远。

    路漫漫其修远兮。

    而在老镖师的对面,曾在黄鹿镇出现过一次,哪怕弟子史阿死在李汝鱼剑下也未出剑的虎贲王越,倒持长剑,肩上鲜血津津。

    然而王越脸色凝重。

    虽然一剑也近了老镖师的身,甚至在老镖师身上留下了一道剑痕,但自己也被雪白剑气所伤。

    老镖师站在那里,目光安宁。

    丝毫没有去管肋下那一道伤痕,也没去管王越那柄剑留在自己身体里的乱窜的剑意,只是缓缓陈述了一个事实:“你们杀不了我。”

    当然,我也杀不了你们。

    这是一个平局。

    老镖师纵然是夫子的恩师,纵然是人间谪剑仙,可对面四人也不差,尤其是最后出现的虎贲王越,其剑道造诣甚至不输自己多少。

    这大凉天下的妖孽终究太多。

    没有谁能真正的问无敌。

    而当山下那一轮烈日爆裂出现时,山巅上的人亦心头震撼,只不过没人知道,那一轮烈日的主人究竟是谁。

    唯有看热闹的算命汉子知晓,但他当然不会说。

    而在一旁,有个秀气青年一脸含笑的看着算命汉子,笑眯眯的却饱含杀机,让算命汉子一个头两个大,怒瞪秀气青年一眼,“来俊臣,你不去帮女帝之剑,盯着我作甚。”

    秀气青年哟嚯一声,“果然是高人,竟然知道我的真名,你到底是李淳风还是袁天罡?”

    算命汉子嘀咕了一句我谁也不是,就是个算命的江湖术士。

    秀气青年玩弄着手上的剔骨刀,“但是女帝陛下很感兴趣。”

    算命汉子翻了个眼白,“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就是想把我从澜山逼走,让澜山这片天地重归大凉天机俯视之下,如此也算是为李汝鱼解围罢。”

    秀气青年笑眯眯的,“你知道就好。”

    算命汉子哀叹一声,起身拿起只剩下“相面”两字的卦旗,“走咯走咯,再不走就要被北镇抚司的缇骑包饺子咯!”

    一阵风来。

    算命汉子已经消失不见,颖昌府外,算命汉子行走在黎明里,却忽然回首,不是看澜山之巅,而是望向临安方向,满脸讶然:“是谁?”

    旋即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看透天机里显示出来今夜的人间谪剑仙真是那少年!

    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青城山上,白发老道士亦吃惊的望向临安方向,眼神清明里透着迷惘,也在茫然这一刻究竟是谁在出手。

    倒是蜀中的黑衣文人神情淡然,对唐诗道:“天色不早,歇了罢。”

    是时候收官了。

    只可惜,收官的不是自己,也不是王琨,更不是赵愭,甚至也不是临安女帝,而是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高人。

    但收官的也不是这个高人。

    而是一个小女孩。

    真是讽刺。

    澜山这偌大的一盘棋局,最终输给了一个小女孩,而且输给了小女孩的一句话,一句话造就出了一位暂时跻身人间谪剑仙的高手,也是恐怖。

    天命呐。

    临安,监天房里,老监正看着浑天仪上的金龙骤然黯然了一分,顿时无语的紧,差点就要破了道心泼口大骂,说哪里来的不遵守规矩的道家高人,要破局收官便罢了,那小女孩出手也便罢了,还非得借走女帝一分龙气。

    这不是给大凉添乱么!

    老监正觉得天亮之后女帝知晓真相时必然脸色不好看。

    可一想到涉及到那个小女孩,估计女帝脸色不好看也就一阵子,事后说不准根本不会让钦天监的供奉去查那小女孩府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毕竟小女孩再强,也是李汝鱼的,而且这也让李汝鱼暂时跻身人间谪剑仙,破了澜山之局。

    而李汝鱼终究是女帝的剑……或者是人?

    看破了一些天机的老监正现在也不确定,女帝和李汝鱼的关系究竟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只是知道一件事:今夜临安女帝的龙气被借走一分,给了那少年,那么未来的天下大势里,少年一旦遇风云,便真的会大鱼化龙。

    只不知道这条龙和女帝那条金龙能否共处一片天下。

    局势乱啊。

    老监正第一次觉得,北镇抚司杀的异人不够多。

    ……

    ……

    阿牧受了伤,浑身都是伤。

    衣衫褴褛。

    破损的衣衫当然无法彻底阻拦春光,雪白肌肤上鲜血津津触目惊心,就这么软在李汝鱼怀中,肌肤相处,冰凉的细腻感越发刺激李汝鱼的春毒。

    欲疯未癫的李汝鱼在那一刻彻底被春毒摧毁。

    少年的意识里,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只有一个念想:想安放无处安放的心,以及想让无处安放的身体找一个温暖而滑腻的港湾。

    李汝鱼翻身坐起。

    眼里看不见老镖师,也看不见黑衣英布、看不见赵飒、看不见道姑,更看不见远处的秀气青年。

    李汝鱼只看见了阿牧。

    阿牧那衣衫褴褛的娇躯在李汝鱼眼中,成了天堂。

    李汝鱼伸手去抚摩阿牧的脸。

    五指颤抖。

    此刻的李汝鱼,彻底失去了清明。

    毫无疑问,只要李汝鱼的五指落在阿牧的脸上,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一刻被打破,就是老镖师也无法阻止这一切。

    若不解春毒,李汝鱼必然心智暴狂。

    就算不死,也会成为疯癫之人,永无清明之时。

    而此刻,算命汉子刚刚化作一阵清风下了澜山,出现在颖昌府外回首望临安,青城山的老道士正一脸迷惘,蜀中的黑衣文人起身欲歇,临安的老监正气急败坏。

    只因有人出手。

    临安吏部尚书谢琅府邸上,悬名豆蔻咏絮录榜首的谢家晚溪闺房院子里的瓦面上,周小小依然静坐暝心,月华洒落起身。

    其时,朝阳初升。

    日月同天,光华沐浴在小小身上,霞光熠然,宛若圣贤。

    小小的旁边,翘腿坐在瓦面上却仿佛坐在星空月牙上的女冠,笑眯眯的看着北方,小声嘀咕了原来是这样啊,今夜澜山的人间谪剑仙,原来是这样来的啊。

    又说了一句不能再迟了。

    于是女冠挥手。

    于是,临安监天房里的浑天仪上那条金龙黯然了一分。

    千里之外的澜山之巅。

    朝阳初升,阳光打在阿牧和李汝鱼身上,仿佛是希望的曦光却在这一刻,变成了春光,充斥着难以言形的暧昧。

    李汝鱼的手即将碰触到阿牧的脸。

    天地之间,忽有声响。

    很清脆的声音。

    声音中还游离着稚嫩,稚嫩中有挥斥着信任,那声音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响荡,和朝阳一起,在澜山之巅如惊雷响荡。

    很脆。

    “一念静心,花开遍世间。”

    ……

    ……

    李汝鱼的脑海里,亦响起了这道惊雷声,早已失去清明的意识,听着这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声音,宛若醍醐灌顶。

    又如大雪压头。

    少年的身体一颤。

    那五根即将触摸到阿牧脸颊的手指,在刹那之间停滞。

    少年眸子里血红一层层褪去。

    几个呼吸之间,那双被春毒所荼毒的彤红眸子,清明得像一汪秋水。

    一声长叹。

    少年的手依然落在阿牧的脸颊上。

    却不再有春意。

    少年轻声笑了笑,“阿牧别死啊。”

    也别着凉。

    少年脱下身上的衣衫,为阿牧盖在身上,缓缓起身。

    起身之时,阳光打在少年坚毅的脸上,落在他身上,所有人都生出一种错觉:起身不是少年,而是一条鱼,或者说,是一条生出了龙须的鱼。

    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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