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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一品仵作-第440章

小说: 一品仵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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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丝马迹,问讯巧施智计,有些案子就地重审,当日即结!

    三个月,众人跟随暮青办案,亲眼见识了何谓刑事侦查,何谓众证定罪。五听之法,搜证之要,问讯之道,犯罪现场的逻辑推理,地理环境与罪案之间的干系等等,断讼决狱需要大量的经验积累,暮青并不指望百日即能培养出一批专吏,只希望三个月的办案经历能给众官吏留下不灭的印象,问案之时不至于一头雾水、毫无章法。

    三个月来,百姓没等来一纸政令,倒听说神女殿下时常驾临民间,决久积之要案,闻黎庶之诉求,有些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神女殿下只需问个三言两语便能决断,甚至有人尚未开口,她便能知孰是孰非,百姓无不敬若神明。从前,莫说神官圣女,就是县祭大人的官靴都不沾民间的地,更别说沾一沾田间的泥了。而神女殿下常为了一桩民案带着洛都朝廷派来的官吏和一些学子到村庄查访,轻车简从,体察民情,中州百姓无不对神女爱戴有加,就连看朝廷官吏都顺眼了许多。

    三个月后,暮青任命了一批学子,命尹礼等人与朝廷官吏一同走马上任。

    随着新官的上任,政令终于下发到了四州,张榜于城门口。

    第一张榜文与其说是政令,不如说是案情公示。百姓对于案子的好奇心从无国界之分,百余桩命案审结的告示为四州百姓茶余饭后添了丰富的谈资,正当百姓热议之时,次日清晨,城门口又张贴出了一张榜文。

    第二张榜文上说,州庙、县庙乃敬神斋戒之清净宝地,不当受尘世俗事之扰,故而即日起,神庙专司侍奉祖神、斋戒净洗、祈愿祷告、占吉问凶诸事,婚丧嫁娶、田宅户籍、民间告诉、农经百事等俗务移交官衙理事。总而言之一句话,神庙不理俗事了,治事之权移交官府,以后要告官去衙门。

    大图从前也是如此,奈何百姓乐意向神问凶、求天罚恶,官府屡禁不止。如今,神权虽已收归朝廷,可分权理事的政令,百姓能听从吗?

    上至洛都朝廷,下至州县官吏,无不有此忧虑。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政令一发,要告状的百姓就涌向了衙门。原因无他,只因听说衙门里坐堂的官老爷跟随神女殿下断过案!

    这天,一夜未眠的州县官吏们听着衙门外的登闻鼓声,看着案前递满的状子,不由又喜又叹!

    四州官衙荒废已久,忽然重开,无论是因为旧习还是因为成见,百姓都必然依旧会上神庙告状,官府门前冷清,朝廷颜面尽失,都是可以预见的。上任前,朝廷以为神官会用重典,没想到众人一到神殿就被留下了,什么政务都未理,只是跟着神官决了三个月的狱事!这三个月,她决的看似是狱事,得的却是民心,不仅化解了百姓对朝廷官吏的成见,保住了朝廷的颜面,还使他们在断案之道上得益良多,可谓一举数得。

    人言英睿皇后雷厉风行,倒没想到她能使出如此不动声色的计策来。

    但暮青签发的政令并不都如此温和,紧接着,两道针对旧神权的政令发出,其中就透着血气刀光。

    一道是禁止神职官吏以行净法为名奸**子的政令,政令中说,诸祭司入庙修行侍奉祖神,化去肉身之前皆为圣者凡胎,有为信徒斋戒净洗之职责,无开圣目断人罪孽之神力。即日起,待嫁之女入庙斋戒,只可举火诵经,凡妄开圣目,言人罪孽者,以僭越渎神之罪论处,除其神籍,子孙后世永不入籍!

    另一道是裁撤神殿药作司的政令,即日起,严禁豢养蛊童,凡遗弃、贩卖、虐待乃至残杀孩童者,士庶不论,罪加一等!药作司中已在修炼的蛊童皆可作为最后一代鬼兵入神殿效力。

    令鄂族女子不再受斋戒之辱,令药作司再无蛊童,此乃轩辕圣女之志。当年,此志不为宗法所容,而今旧神权已败,时机到来,暮青不仅下令改革,还减免了四州多项苛捐重税,并下拨钱粮,令各州开设养济院,济老慈幼。

    政令下达的那日,民间有待嫁之女的人家无不遥拜神殿,而神殿之中,暮青望着古神庙的方向,遥遥一拜。

    外婆的遗体已经永远地留在了古神庙下的地缝深处,只有一座衣冠冢建在神庙下的墓室里,洛都朝廷下旨按圣女之礼厚葬外婆于神陵,而今陵园已在修建,功德碑也已在建造。对此,她没有反对,外婆之志在国在民,当年若不是发生那场政变,她会选择生属神殿、死归神陵,她与外公终究是情深缘浅,从今往后,一人魂在盛京,一人魂归中州,关山万里,只能求得来世再见了。

    而她自己与步惜欢……

    眼下已是九月时节,四月时她在洛都写的那封家书应该早就送入汴都了,可步惜欢至今没有回信。

    她担心他会像她自刎时那般自责过深,可又不知该以何言语来宽慰他,只好埋头理政,给他时间。

    神权之弊已成沉疴,政令虽下,治理却非一日之事,各州县的公文奏报堆在案头,越是尝着日理万机的滋味儿,暮青越常想起汴都。当初她在立政殿内提点刑狱,只是每日早朝后召见刑曹班子,复核卷宗,讨论案情,闲时读读医书,写写手札。步惜欢处置国事,究竟是怎么做到隔三差五的出宫去和学子们论政,时常陪她用膳,回寝宫后还有精力陪她谈笑的?看他处事总一副得心应手的样子,可直到她执四州之政的时候,才知道日理万机有多耗神。

    阿欢,已是季冬时节了,汴都临江,冬日湿寒,你在宫中可还安好?

    今年是大图复国的元年,新帝即位,神女降世,除夕和上元节皆要大庆,一进了腊月,长老院就拟定了礼庆的章程,暮青准了,只是越临近新年,越沉默寡言。

    按旧制,腊八这天,神殿会设宴慰劳殿前众臣,暮青以贫者之家尚无衣食为由,一改旧制,将往年腊八宴的耗费在民间施放腊八粥和御寒衣,民间一片欢庆气象,神殿内却寂寞冷清。

    瀛春殿是神官的寝殿,殿内华帐锦毯,画屏雕案,案上摆着一桌锦食。日暮时分,晚霞暗淡,窗影花影映入殿内,意趣热闹,却越发将案后那对食独坐的人显出几分落寞来。

    这桌子菜是洛都皇宫御膳房里一个专司江南风味菜肴的御厨做的,人是巫瑾差遣来的,怕暮青吃不惯中州的风味。暮青对吃食一贯不挑,今日看着桌上精致的御菜,却怀念起了在盛京的时候。那年除夕夜,步惜欢偷偷到都督府里陪她守岁,一碗香喷喷的五谷饭和一盅甘甜的梅酒,配上几碟杨氏做的小菜,听着大寒寺的钟声,那才是年味儿。

    不知不觉间,饭菜已冷,暮青没胃口,她起身走出大殿,正望着南兴的方向出神,忽闻脚步声穿庭而来。

    月杀脚步匆忙,一贯冷淡的眼底竟生着几分神采。

    “怎么了?”暮青问。

    月杀道:“主子,您看谁来了?”

    ------题外话------

    悲了个催的,我要哭诉!我的坚持啊……

    我本来坚持把三年的故事放到一章里,所以直到写完了才发,结果上传的时候才发现每章限制字数两万……以前潇湘后台是每章限五万字,前阵子潇湘后台和阅文后台合并,新后台的字数限制改了,我哭!因为我这章刚好写了两万一……于是,我不得不把一章拆成两章,强迫症表示简直难以忍受!

    所以,今天小伙伴们会看到两章,算是系统强行我双更吧……笑哭

第四十二章 遥寄相思() 
说话间,月杀侧身一让,庭前已传来了人声。

    “慢点儿!慢点儿!这些物什一路上翻山越岭的,可经不起磕碰了。”说话的是个妇人,语气带着股子泼辣劲儿,声音太过耳熟,耳熟到暮青以为听岔了。

    她怔在大殿门口,见殿值们鱼贯而出,手里捧着些盒子罐子,后头走出个壮实妇人和一个青年男子,妇人褐衣皂裙,精气爽朗,男子青衫疤面,神情激动。母子二人一入庭院便往大殿望去,见暮青孤零零地立在门口,妇人登时便红了眼,含泪叩拜道:“妾身杨氏叩见殿下!”

    男子也叩拜道:“草民崔远叩见殿下!”

    “……你们怎么来了?”暮青疾步下了殿阶,来到杨氏面前就将她扶了起来。

    杨氏眼中含泪,面儿上含笑,说道:“不止妾身,许多人都来了,殿下快看!”

    杨氏往身后看去,这时,殿值们已捧着东西让到了两旁,后头的人显了出来,当先见到的便是两个宫人,小安子和彩娥。

    二人见到暮青同样喜极而泣,急呼叩拜。

    这一拜,将后头站着的孩子显了出来,孩子穿着身藏蓝胡袍,小辫子上坠着珠络,长高了,也长俊了。

    孩子身旁跪着一对男女,正是血影和香儿。

    暮青看着呼延查烈,怔了半晌才问:“你怎么也来了?”

    她本就不善言辞,此刻更是言词匮乏到了极致,似乎只会问这一句了。

    呼延查烈把脸转开,晚霞穿过玉树枝头,照得彩珠五彩光耀,孩子的眉宇间却仿佛罩着层阴云。

    暮青来到呼延查烈面前蹲下,发现蹲着看他,已经需要仰着头了。她淡淡地笑了笑,说道:“长高了。”

    呼延查烈看向暮青,蓝眼睛里寒光似刀,嗤笑道:“你说要到南图走一趟,会尽早回来,本王也算长了见识,你们中原人管三年五载叫‘尽早’!”

    暮青这一趟南图之行整整耗了一年半,加上三年之约和回国路上的日子,可不要五年?

    “抱歉,是我食言了。”尽管暮青与巫瑾定下这三年之约是有内情的,可此乃机密,暮青不能说。不论出于什么原因,食言就是食言。

    “你食言的何止这一事?你答应要将公主嫁给本王的,等你回到汴都,本王都十岁了,何时才能迎娶公主?”呼延查烈一本正经地问,好像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暮青却足足愣了半晌,不明白刚刚见面,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公主上了?再说了,她有答应过这件事吗?

    暮青的神态把众人看乐了,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安子机灵地转开话题,笑着禀道:“启禀娘娘,陛下担心娘娘久居神殿寂寞,左右又没个称心的宫人,故而将奴才和彩娥姐姐差遣来服侍娘娘。”

    杨氏笑道:“陛下知道比起御菜,娘娘更爱家常吃食,于是就召妾身进宫,问妾身可愿来神殿服侍娘娘三年。妾身还真过不惯在那县衙里当老夫人的日子,能再服侍娘娘,妾身求之不得。”

    “……那你呢?你不在古水县当你的知县,怎么也跟来了?”暮青看向崔远,她没听漏,崔远刚刚自称草民而非微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崔远惭愧地道:“草民为官之后方知当官难,当一个好官更难。县政大到农事商事,小到家长里短,事务繁杂,却干系百姓对朝廷的民心。草民深感知县事之难,深感有负于圣上寄予的厚望,故而听闻娘亲要前来神殿服侍娘娘,便斗胆辞官,求圣上恩准微臣一同前来,跟随娘娘研习狱事,圣上准奏了。”

    暮青闻言默然良久,她没看错人,这崔远真有一身傲骨!古水县是她的娘家,知县一职乃是肥差,他人要抢破头,他竟说辞官就辞官。他任知县已有两年了,明年六月任满三年,若政声颇佳,朝廷就会将他升调,眼看着要升官了,这人竟把官给辞了。如今南兴已开设科举取士,他回到白身,再想当官就得科考了,那一耽误可就不是眼下这三两年。

    好志气!好风骨!

    暮青道:“志气可嘉,平身吧!本宫在神殿执政还有两年半,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崔远大喜,杨氏忙与儿子一同叩谢暮青。

    暮青问道:“崔灵崔秀呢?”

    杨氏道:“回娘娘,妾身本想带着她们两个,可陛下说她们到了学规矩的年纪,于是便托了老王妃帮忙照看两年。”

    老王妃说的是步惜晟的发妻高氏。

    暮青点了点头,汴都至中州有数千里之遥,大图尚未安定,崔家人的确不宜都来涉险,步惜欢如此安排是对的。

    了解了众人突然扎堆儿到来的缘由,暮青这才看向了殿值们捧着的东西。

    彩娥忙将锦盒一一打开,小安子禀道:“启禀娘娘,这些是娘娘在宫中常看的医书、手札,还有咱们朝廷刊行的《无冤录》,陛下知道您执政必治狱事,少不得此书,故而命奴才带来了。”

    “……”

    “这几坛子是宫酿的梅酒,陛下说娘娘虽不好饮酒,但这两年守岁时总会喝一盅,中州神殿里纵然有这梅酒,也定然和咱们宫里酿的风味不同,故而命奴才带了几坛子来。”

    “……”

    “这是四季衣裳各一十六套,陛下钦点的纹样,保准娘娘喜爱。”

    “……”

    “这是陛下写给娘娘的书信,望娘娘亲启。”小安子从殿值手中捧来一只明黄的锦盒,尚未呈稳,暮青就接了过去。

    这一封家书她等得太久,可家书甚薄,只有宫笺一张,诗句两行——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熟悉的字迹,运笔收锋却力道沉缓,他是在何种心境下写下这封家书的,她见信即知,故而许久未动。晚霞照着那字句,日月之辉竟有山海之重,让她执着信笺竟觉得沉甸甸的。

    “奴才等人出京时正逢雨季,官道泥泞,车马难行,故而走了近半年才到,娘娘久等了!”小安子说罢,率众再次叩拜。

    暮青看向庭院里这些熟悉的人,再将那些物件儿一一看过,许久过后才对殿值道:“命司膳房加菜,做些中州风味的膳食。”

    殿值闻旨鱼贯入殿,将膳案上已冷的菜食撤走,忙去传膳了。

    众人入殿后,香儿掌灯,彩娥归放四季衣裳,小安子将医书手札摆上案头,位置皆按照暮青在汴都宫中的习惯,一样未错。

    这夜,暮青为众人接风洗尘,不拘尊卑,尽皆赐坐。她命人开了一坛子梅酒,往年只在除夕夜里才饮一盅,今夜竟喝了不少。小安子和彩娥禀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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