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上[重生]-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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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事，下去吧。”萧炎开口说道。
看着苏志躬身退出御书房，萧炎脑海中念头一闪，忙开口叫住他道：“等等！”
苏志闻言忙停下脚步，侧身对着萧炎恭声问道：“皇上可是有何吩咐？”
“裕亲王今日可有进宫？”
“回皇上，裕亲王今日并未进宫。可要奴才请裕亲王进宫？”
皇上心情不好，原因为何苏志心里隐隐明白是什么原因，心中不由庆幸自己选择秦川真的是没看走眼。不过，秦川此时对唐振山下手显得有些太过着急了，这对于眼前这位年轻的皇帝来说不啻于一次挑衅，以他的这种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应该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此时秦川手中的筹码已经多于皇上，如果皇上继续蛰伏以后未尝没有机会反击。若是此时动手因为身份的原因可能会让秦川吃着苦头，但到最后皇上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不过这对他苏志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他只要作壁上观就好。
抬头再次瞄了一眼皇上的表情，苏志低头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
“不用了，等他明天来了再说吧。没事你也先下去吧。”
苏志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在门口看到端茶进来的杜公公，苏志笑着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
盛怒过后，萧炎慢慢冷静下来。他知道如果现在要对付秦川赢得把握并不大，只是以现在的局面来说，他再不对秦川采取措施，以后更会助长他们的气焰，而自己在天下众人的威严也会扫地，他已经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萧炎捏了捏抽痛的额角。听到耳畔脚步声响起，抬眸看了眼端着茶进门的杜公公没有开口，只是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放下出去。
萧炎自从小就是在杜公公的照顾下长大的，对他的感情自然也是不用说的。看到自家主子一脸憔悴，心里不由的有些心疼，想到罪魁祸首心中满是怨气。于是大着胆子开口道：“皇上，有句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闻言，萧炎松开手抬头看着一脸忐忑的杜公公，心中不禁有些讶异。“杜公公有话但讲无妨。”
“谢皇上，老奴知道你最近一直为北地的事情伤神，但是有句古话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见自家主子听到这话并没有什么反应，杜公公动了动身体继续说道：“皇上，您打小就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您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其中的艰辛没有人比老奴更清楚。老奴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奴年纪大了也没几天活头儿了，今天这些话就当老奴最后的遗言吧。”
杜公公见萧炎只是眉头轻蹙并没有阻止，挺直了俯跪在地上的身体，含泪说道：“皇上，老奴知道您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但是秦将军势力日益壮大，长此以往日后对您必定不利。秦将军对您以前是很好，可是人心都是会变得，宋太祖的例子不正明晃晃的摆在您面前么？如今秦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君命，以后让其他臣民还怎么信服与您？”
“皇上，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知道这帝王之路并不那么容易走的。历朝历代哪个帝王的宝座不是用血和白骨堆砌出来的？可是您既然做出了选择，不管您心中有再多的舍不得，都应该割舍……因为您要对得起您这么多年的艰辛，对得起不顾一切追随您的人，更要对得起萧家的列祖列宗。”
听着杜公公的话，回想起这么多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萧炎用力握紧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仰头让眼泪无法从眼眶中掉出来。
“老奴这条贱命已经活了几十年，早已经活够本儿了，此生只盼您能一生顺遂，万事无忧。老奴知道秦将军同您情分不一般，皇上，您若是真的下不了手，老奴可以替您去。无论之后如何，老奴一个人承担。”
“杜公公，朕知道你今日累了，下去吧。”萧炎弯腰将杜公公从地上搀扶起来。“今日这话朕放在心上了，你累了今日就不用你伺候了。”
听自家主子这么说，杜公公还想再说，哪知话还没说出口，萧炎便抬手止住了他将要说出口的话。见状，杜公公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垂头应了声喏双手颤抖着抱着自己的拂尘颤颤巍巍的离开了。
萧炎负手站在原地，看着杜公公已经有些佝偻的背影，抬起手抹掉脸上不知何时流出的眼泪长长的叹了口气。此时已近寒冬，热气呼出立刻变成了一股白雾，笼罩在萧炎的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既然秦川选择了背叛，那他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杜公公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事情到了今天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回到桌前，萧炎执笔写了一封信，待将信装进信封用火漆粘好之后，只见他拍了拍手，片刻之后一名身穿黑色劲装，身材消瘦的男子从屋檐下无声无息的翻入房中后单膝跪倒在萧炎面前。
萧炎将信递给面前的人，开口说道：“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的统领，告诉他见机行事。”
黑衣男子低头应了一声，随后翻窗而出，萧炎看了眼他离去的方向，转身回到了桌前开口唤了门外的小德子去请中书舍人孙思新进宫。
半个时辰后，孙思新进宫见驾。行礼之后便被萧炎召到了面前。“孙爱卿，替朕拟旨。”
望着脸色未变的孙思新，萧炎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既然秦川想要回北地，绝不可能！他想要把自己拉下王位，下辈子去吧！
第143章 晋江独家发表（）
孙思新跟秦川之间有联系； 这点萧炎一直是知道的。他既然让孙思新进宫拟旨，就是想把消息故意透露给秦川知道； 他就是想看看秦川收到消息后会有什么行动。
被他送去北地的唐振山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名声扫地，已经难以再担当北地的统帅。就算是北地那边沉默不发声，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 朝中那些顽固派也不会答应唐振山再继续统领镇北军和虎威军。但是让秦川回北地是绝对不可能的，而一时半会儿从朝中再选拔出一个可以替代唐振山的武将并非容易的事。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北地直接选出一个人来接替唐振山，而这个人选最好还是秦川手下之人，所以他就选择了在晋阳就同秦川认识的徐德柱。
此人除了家世不够显赫之外，论年龄和资历都要比别人要高，这个人萧炎是考虑了许久才定下的。像徐德柱这种平头出身； 对权利这东西并没有什么抵抗力； 而且权利最能让人上瘾； 一旦沾染就休想再放手。徐德柱尝过了权利的滋味儿必定不愿意再放手； 到时候让他和秦川因为镇北军和虎威军的兵权狗咬狗； 那他还是乐见其成的。
徐德柱跟了秦川那么多年； 对秦川的事情肯定知道的不少。日后两人若是翻脸绝对是一场旷世好戏； 到时候不用自己费心； 自然就有秦川的把柄送到他手上。届时秦川落到他手里； 搓圆还是捏扁可就全凭他心情好坏了。
想到此处，萧炎不由微微一笑； 将手心里已经捏碎的花瓣丢在地上，转身离开了御花园。
如他所愿，孙思新出宫之后； 回家立刻将圣旨上的内容写信秘密送去了定国侯府。秦川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不由一阵好笑，转手将手里的信交给了羲央。
“我以为重来一世一定会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他还是老样子，总是喜欢从对手的身边下手。虽然不能不承认有时候这种招数很有用，可是却也没想到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徐将军的为人我再了解不过，他不是那种可以用权利就能收买的人，萧炎这次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羲央看完整封信后，随即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看着火焰将整张纸都燃成灰烬这才将目光从火盆上收回来。“如果徐将军真的动了心呢？”
闻言，秦川回过身看着身旁的羲央笑道：“如果他真的会背叛我，你觉得以徐将军的城府能瞒得过侯六儿狄大哥他们么？到时候即便是我不开口，北地那些弟兄就不会放过他。所以这点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以前上过的当不会再重复第二次。”
见秦川这么说，羲央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了。握着秦川微凉的左手将头放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真希望这些事情都赶快过去，你我以后就可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侧头看着羲央如玉的侧脸，秦川抿唇笑了笑伸手替他将额角垂落的头发捋到耳后，望着窗外的天际叹了口气。“会的，很快一切都会过去的。”
……
任命徐德柱为两军统帅的圣旨很快就发往了北地，这次宣旨的人依旧是苏志。圣旨一下，立刻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而当事人的态度依旧如萧炎意料的沉默。
半月的时间，苏志快马加鞭终于赶去北地，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忍不住洋洋洒洒飘起了白雪，落雪之大没一会儿就覆盖了整个百川院，空气冷的几乎呵气成冰。秦川坐在书房内看着从北地发来的书信，不时伸手在面前的炭盆上烤下冰凉的手掌。
一旁的羲央用钎子拨弄着炭盆边沿的地瓜，看到秦川一脸微笑，忍不住开口问道：“信上说什么了你笑的这么开心？”
听到羲央的话，秦川放下手上的信，回答道：“没什么，今日天儿冷咱们等下去老太太那里吃羊肉涮锅吧？这种天气喝点热酒，吃着羊肉涮锅最好不过。”
秦川的提议羲央向来不会拒绝，点了点头就让一旁侍候的樱桃和小四子分别去厨房和老太太那里传话去了。
秦川已经好几日未曾同老太太和李氏一起吃饭了，听小四子来说晚上要一起吃涮锅儿，老太太忙吩咐琉璃去厨房准备秦川他们爱吃的菜。望着门外茫茫的白雪，想到几年前自己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
一旁侍候的张嬷嬷自小跟随老太太，见老太太表情沉痛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抬脚走到自家主子身边，张嬷嬷拿起一旁的美人锤轻轻的为老太太敲着肩膀，笑着说道：“老太太，好好的您叹什么气？可是小少爷来咱们院子里吃饭，您不高兴？不如等下小少爷来了，老奴就将他们轰出去。”
纵然秦川已经是定国侯，可是在背地里张嬷嬷还是喜欢像秦川小时候那般称呼他。
听到张嬷嬷的话，老太太不由笑道：“那成，等下你可要替我把门看紧咯，看秦川那泼猴子怎么闹你，到时候你可别向我求救。”
见老太太笑了，张嬷嬷担忧的心也就慢慢放下了，一主一仆坐在暖暖的屋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很是温馨。
因为雪下的大，到了酉时路上的雪下人都还没来得及清扫，秦川怕路滑担心李氏身体，便和羲央一起亲自去如玉院接她去老太太那里。
路上，李氏看着搀扶自己手臂的儿子脸上满是欣慰。摸了摸秦川稍凉的手背，李氏忙握着秦川的手将自己已经暖热的手焐子戴在他手上。“天气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知道戴个手炉？你风寒才刚好没几天，到时候再着凉了看看难受的是谁。”
“这不想着过来接母亲，一着急就给忘了嘛。下次儿子一定记得，不会再让母亲担心。再说了，母亲的手焐子儿子也是可以用的嘛。”说完，秦川抬起右手上带着的手焐子冲着李氏摆了摆。
看着自己儿子模样，李氏抬起手点了下他的额头，嗔骂道：“你呀，这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小孩子脾气，以后看哪家女孩儿能受得了你。”说到这里，李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
秦玉出嫁后，李氏原本想等秦川从北地回来就给他定下一门亲事，可是没成想秦勉竟然意外战死，秦川不得不要为秦勉守孝三年。秦川现在已经弱冠了，等孝期过后到时候秦川已经二十有二，还有哪家好姑娘愿意等呢。
“母亲怎么了？是不是儿子惹您不高兴了？”
失神中的李氏听到秦川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侧头看向儿子担忧的眼神，李氏忙停下脚步拍了下他的手臂。“没有，娘只是想到了以后。”
“以后？”秦川疑惑的问道。
“是呀，你今年也已经二十了，在平常人家早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父亲了。可是你现在孤身一人，身边一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娘实在是担心。”
听到李氏提到这个问题，秦川脸上的笑容不由一僵。瞄了一眼身侧的羲央，见他眉头紧皱，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也紧紧握在一起便知他心中定是紧张极了。
“看母亲说的，儿子好像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一样。”见李氏要开口说话，秦川忙继续说道：“如今儿子还在孝期，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而且现在我的生活起居羲央都打理得妥妥当当，母亲不必太过挂心。”
见秦川这么说，李氏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侧头看了眼羲央叹了口气便随着秦川一起去了荣华院。
等秦川到了荣华院之后，老太太已经在等着了。几人进屋之后便要行礼，老太太忙开口阻止了。“今日风雪大，地上寒气重，这里有没有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琉璃快端些热汤过来，让夫人和少爷暖暖身子。”
一旁的琉璃听到老夫人的吩咐蹲下身应了声是，随后便去外面帮秦川等人准备热汤去了。
荣华院自从秦川生病以后就没有再这么热闹过，加之秦川又懂得怎么逗老太太和李氏开心，所以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一顿饭吃饭初更之后才散场。
李氏亲自服侍老太太睡下，又细细吩咐了房间守夜的下人好好照顾老太太这才带着自己的随身丫头离开的房间。
此时，屋外的雪已经停了，被乌云遮住许久的月亮不知何时露出半张脸来。莹白色的月光照在满是积雪的大地上，映的整片大地都是白茫茫的如同白昼。
门口秦川和羲央各自穿着厚厚的披风正在说着话，见李氏从房里出来两人忙停止话题上前扶住李氏的手臂将她送回了如玉院。
而远在皇宫内的萧炎负手看着满地的白雪，呼了口气叹道：“雪停了，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