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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乱入南宋-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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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伯言努了努嘴,笑道:“一窝蜂挤在一起踢一个球眼多没劲啊,这不,两边各一个球门,谁踢进去,看客们也能分辨的清楚不是?你们都是筑球行当出身,也别矫情了,哪两个队上场,咱们球场上在说规矩。”

    “成!”这些人看到李伯言给这么多丰厚的薪金上,二话不说,就上场了。

    “球头、跷球、正挟、头挟什么的咱也不细说了,就是不能越位,看到场上的白线没有,这些都是规矩,越位了就是犯规。至于怎么踢球,很简单踢进去对面那个门,就算谁得分。”

    “好嘞!”

    这些吃这碗饭的社员们也二话不说,就开始了站位,只是球场大了,这大宋的皮球踢不动,这下可尴尬了。

    宋人所用的皮鞠,是充气的空心球,以牛或猪的膀胱为球心,充气后,外面再包以牛皮,弹跳性很好。

    能弹跳的球对圆形的要求很高,唐人做的皮鞠,由八片外皮缝合而成,还不够浑圆。宋人则用十二瓣硝过的软牛皮来缝合,香皮十二,方形地而圆象天。香胞一套,子母合气归其中;熟硝黄革,实料轻裁,密砌缝成,不露线角,碎凑十分圆。

    现在也只能将就着踢了,十一人的赛制,场子又大了不少,对于球员的体力也是一种消耗。几个来回之后,总算是熟悉了这个场子,那人临门一脚,然而站在球门前,李伯言特意安排的守门员忽然用手拿住了球,这下就炸锅了。

    “嘿,这人谁啊,打哪儿来的,手都用上了,懂不懂规矩啊。”

    在一旁观战的李伯言笑道:“别,今后啊,两边守门的门将,都能用手,这是我这边的规矩。”

    “……”

    李伯言将写好的规则递给边上充当裁判的账房手上,笑道:“给他们读一读规则,然后各自训练,咱们瓦舍,半个月后开张!”

    账房拿着新出炉的蹴鞠规则,一脸地无语,这物流、卖场做得好好的,咋还干起这个来了,这瓦子抛进去了二十万贯,估计连个水漂都打不响吧,哪里有李氏如今的生意赚钱啊。

    然而李伯言乐此不疲。

    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瓦子什么时候生意爆棚了,他这个商业化的广告、冠名等等手段,自然就应运而生了。否则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大宋,靠吼靠喊,这还指望个屁啊!关键还有这么多目不识丁的百姓,发个传单当初都费了老大劲了。

    从瓦子出来,李伯言就看到了脸黑得一匹的赵汝愚,心说这下玩球了,老赵不是在江西白鹿洞么,怎给整这里来了?

    他哪里晓得,为了害怕李伯言再给捅出什么篓子来,韩侂胄派人连夜赶往江西,跑死了三匹马,终于将李伯言惹官司的消息告诉了赵汝愚,赶紧让老赵这个唐僧回来,治一治这只总爱惹事的孙猴子!

    再往边上一瞅,多出来俩货。范云跟范贱人?也是,岭南山高水远的,老范怎能让自己这俩宝贝儿子跟去吃苦。

    “老师不是在白鹿洞书院取经,怎这般快就回来了?”

    赵汝愚脸色阴沉地说道:“我若是不会来,你是不是得把临安的天给掀翻了?能耐了!居然还闹到了大理寺!”

    “哪个王八犊子告的刁状!”李伯言眼珠子一瞪,怒喝道。

    赵汝愚见到李伯言还有闲心跟他扯皮,看来没酿成什么大祸,便皱眉道:“行了。即日起,你跟范钦、范云还有潘超四人,就给我老老实实读书!书院没竣工前,哪儿都不能去!”

    范贱人脸色很难看,见到李伯言的时候更是耷拉着脸。

    “咋的啦?跟谁欠你似的。”

    范贱人不说话,一旁有些老实憨厚的范云憋不住了,哀求道:“大郎,救救我爹吧。”

0205章 悲催的老范() 
前岁范伯崇进龙图阁直学士,出知广州。这件事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老范走得太急,又正值那个敏感的时候,想要一跃入中枢,有些牵强了些。

    范贱人看着李伯言,冷冷道:“都是你种下的祸根!我爹不然怎么可能出知广州,如此恶山恶水之地,历来都是贬谪除放之地,就因为你的那句两湖两广大有可为,我爹才被那些奸人贬黜到广州的!”

    “呵,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破事都赖我头上,范贱人,你要脸么?”

    赵汝愚淡淡道:“好了,都给我安分点。”

    “历来判广州事,都是三年一任,父亲若是没有政绩,怕是要白白耗去这三年光阴了,大郎,你帮帮家父吧。”范云声音缓和道。

    李伯言道:“我?我一介平民,如何帮?”

    “你的东风呢?赚这么多钱,难道连这点忙都不愿意?”

    李伯言见到跟发狂犬病一样,见人就咬的范贱人,说道:“明白你现在的心情,我不跟你吵。”

    范钦一把抓着李伯言的衣领,红着眼怒道:“我不是要跟你吵!我是让你救我爹!”

    “钦弟,放下,快放下!”

    范钦攥着李伯言的衣襟,挣脱开范云的手,怔怔道:“没有我爹,永州能有如此光景?没有我爹,你李伯言现在还在败家卖地!现在,你居然连这点忙都不帮,李疯子,老子看错你了!”

    咔!

    李伯言膝盖顶在范钦的肚子上,瞬间将猝不及防的范钦给踹得窝在了地上,冷笑道:“抛开我能不能帮得上的问题,你爹私下跟晦翁,将老子最机密的东西都透露给了他,我呢!我当他是最可以信任的长辈,连老师我都没告诉,就告诉了他一人,可是他呢!当头来又换得了什么?范贱人,将心比心,永州可以没有他范伯崇,照样蒸蒸日上!佃户照样不用缴丁户税,没有我?你试试谁来兜这么大的烂摊子!”

    李伯言近乎发狂地嘶吼,顿时将一旁的人都给吸引了过来,围聚在四周看热闹。

    赵汝愚见到如此场面,便道:“议逊,范钦,都给我住嘴,回去再说。”

    “凭什么!今日就在这里说!”自从庆元三年末的那场升迁起,李伯言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范伯崇这种愚忠愚孝之人,居然为了入中枢替晦翁求情,可以什么都抛之不顾。不顾永州模式正在蜕变的前夕,好在来的赵秉辰是个中庸之人,若是真的将韩侂胄这样的狠人给派来,李伯言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哪能有今日之辉煌。

    更何况岳麓之会,朱元晦口中的秘密,试问除了范伯崇泄密,还能有谁?

    即便是这样,李伯言都隐忍不发,没有任何一丝埋怨,今日,就在今日,当范钦这样质问他的时候,心里积压已久的愤恨,一下子就爆发了。

    范钦捂着肚子,在地上蜷缩着,口中咽呜声不断。一边的潘超帮着范云将他扶到了马车上,范云面色失落地说道:“某知大郎今日是冲动之举,暂时这样吧,至于其他事,咱们改日再说。子直公,先告辞了。”

    “恩,看好范钦,别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大郎也不容易。”赵汝愚拍了拍范云的肩,“今岁的科试即将要开始了,你好生准备准备,别因为其他的事情影响了你的仕途,你爹的事,我会跟大郎商量的。”

    “那就多谢子直公了,告辞。”

    范氏兄弟告辞之后,赵汝愚带着李伯言跟潘超,也回到了别苑,嘱咐潘超去后边书房背书后,便让李伯言一道坐了下来,问道:“说说吧,伯崇到底怎么你了,这么大火气?”

    李伯言心想,如今这事都过去了,也就不瞒着赵汝愚了,便道:“先生可还记得当初我说与黄幹、陈淳等人文会时说的出米七石一事?”

    “真有此事?”

    李伯言点头道:“确实,但是那批稻种是有残缺的,第二年留种轮种,亩产就会直转而下。老师可还记得,当初永州大量客户涌入,各大豪门免丁户税一事?”

    “这……你布下的一个骗局?”赵汝愚惊讶道。

    李伯言点了点头。

    “这也太胆大包天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当初要解永州面临的困局,只得如此。去岁那一场大雨,不仅冲垮了晦翁的希望,同样也解了学生面临的问题。”

    赵汝愚眉头一挑,道:“那要是没有这场大雨,你准备如何处置?”

    “继续瞒着喽,等到永州东风真正无人可以撼动的时候,谁还会在乎这些?”

    “太大胆了!真是太大胆了!没想到伯崇跟你,居然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

    李伯言说道:“可是令人猝不及防的是,就在岳麓之会那晚,晦翁也知道了,您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咱们永嘉新学最引以为傲的实践成果,被出卖了。”

    赵汝愚看着李伯言脸上的气愤,也是不由一叹,倘若那回是叶正则直接出手,以当时的局面,新学最锋利的这柄剑,已经被人埋下了祸根,可想而知,若是败了,那真的就是前功尽弃了。

    “所以那晚晦翁并没有妥协革新,而是用这个要挟你?”

    李伯言点了点头,“只要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么新学永远都要被晦翁这双手给扼制住,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范公,您说,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些?”

    这个问题,赵汝愚没办法回答他。对于某些人来讲,儒学信仰,可能比起其他的事都要值得去守护。范念德自始至终,对于革新理学都是若即若离,徘徊在边缘的态度,之后晦翁隐居岳麓之后,更是坚定了理学的信仰,所以,才敢把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晦翁,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吧。

    “那就不管范伯崇了?”

    李伯言起身道:“老师让我如何管?永州能如此迅速崛起,那是前人之功,然而岭南,太落后了,没个十年八年的,如何说发展就发展的?即便是东风的船到的了珠江,没有购买力,没有人口,开过去了又有何用呢?”

0206章 大宋国足() 
任何质变,那都是靠量变引起的。

    永州便是如此,范伯崇只不过是赶上了好时候,之前几十年之功,又在李伯言的推波助澜之下,才得以一跃而起,然而岭南,还远远未达到质变的时候,李伯言就是将整个东风物流砸进去,也没有任何成效。只能是说,让范伯崇自求多福了。

    李家在临安的瓦舍,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质疑后,终于开张了。大宋新式国足,诞生了。为了让脚感更好,李伯言甚至乱入进来了一个贝克汉姆亲笔签名的足球。绿草之上,黑白相间的足球,则显得更加明显,有视觉效果。

    今日李家的球场是免费开放的,一听是免费,不少人都来凑热闹了。入座到一圈圈的连凳上,足足容纳了三千人,当之无愧的临安第一大瓦舍。

    赵汝愚被李伯言、潘超二人左哄右骗地落坐在了球场上,看着瓦舍之中热闹的场景,赵汝愚都大为震惊。

    “议逊啊,你这倒腾这么久,就是为了弄这个?踢个蹴鞠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

    李伯言嘿嘿一笑,道:“先生待会儿就知道了。”

    今日上场的,是李伯言精挑细选,两只旗鼓相当的球队——齐云社跟遏云社。

    “诶,大郎,这球场中间咋没有球网呢?”潘超抓着一把瓜子,乐呵呵地看着绿茵场地上,已经鱼贯而出的两只球队了。

    李伯言笑道:“看着就知道了。”

    四周准备好,用来活跃气氛的敲鼓队,也是卖力而又有节奏地敲打着。

    中场发球,比赛开始。

    赵汝愚眯缝着眼看着,起初也没太大的起伏,直到后来,视线渐渐地跟着球队移动起来。传球、截球,反攻……

    双方你来我往,场面之上的百姓也是看的津津有味,以往场子小,绝对没有这样的饕餮盛宴看得过瘾。

    齐云社的前锋带球过人,引来场外众人的欢呼。

    一脚射门!

    就连赵汝愚都仰着脖子,绕过前边那个站起来欢呼之人的身子,想看球进没进。

    结果被那守门员给挡住了。

    呼,太惊险了。

    “诶,太过分了,那厮怎能用手!这不是犯规吗?”那人有些气愤地说道。

    一旁之人嗑着瓜子,道:“淡定点,没听到刚才有人说了嘛,这是新规矩,守门的两个门将,能用手的。哎呦……”

    那人忽然一把瓜子扔在地上,惊讶地看着反扑过去的遏云社,一脚凌空抽射,直接是以迅雷不及之势打入了球门!

    球进啦!

    场上不少人欢呼雀跃,大呼过瘾。就连赵汝愚都嘴角挂着笑意,点头道:“妙哉,妙哉。”

    半个时辰的球赛,两边各有来回,还有裁判吹哨,替补上场等等,这些在临安百姓看来,都是多么的新鲜。当然,经过一场球,也让不少人认准了某些亮眼的号码牌。

    诸如齐云社的前锋、遏云社的门将等等,都是这场比赛亮眼的地方。之所以缩短时间,那是因为一个时辰,已经是这些没有受过耐力训练的社员们的体能极限了。

    比赛最后以三比二,齐云社反败为胜告终,裁判吹响终哨。

    让看到最后,都是提心吊胆的临安百姓大呼过瘾,好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看客们渐渐离场,李伯言笑问道:“先生,如何?没让您失望吧。”

    李伯言可是亲眼注意到,最后紧要关头,齐云社决定胜局的一次进攻,赵汝愚都是跟着边上百姓一起,摇手呐喊,一副热血方刚的样子。

    “太刺……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赵汝愚起身离去。

    潘超则是显得有些沮丧。早在遏云社的门将第一次飞扑,将球扑出球门后,他便成了遏云社的忠实铁粉,奈何遏云社的后卫太菜,才被连连破门进球。

    “大郎,我强烈要求,将那俩蹩脚货给撤换掉,浪费了遏云社这么好的门将跟前锋啊!”

    李伯言嘿嘿一笑,道:“没问题啊。”

    “真的?”

    “给钱,成了遏云社的赞助商,别说换后卫,就是你亲自上我也不拉着你。”

    潘黑炭连一黑,嘟囔着嘴,“那还是算了。”

    瓦舍里人散去,李伯言看着这片绿茵场,喃喃自语道:“你是算了,可有的人不会舍不得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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