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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乱入南宋-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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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汝愚笑道:“这便是我让正则亲自过来的原因了,若是信上说,汝安能信耶?”

    “是你?”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疑惑的声音。

    还在堂上攀谈的两人转头往来,叶适脸色一变,喝道:“好你个狂妄后生,今日某定要好好教导教导你!”

    赵汝愚见到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样子,笑容也止住了,问道:“大郎,正则,你们二人……认识?”

    “赵相公,他……是李家大郎?”

    赵汝愚点头道:“大郎,还不拜见水心先生。”

    “水心先生?”他喵的又来一个先生?怎么的,这都上永州来骗吃骗喝来了?蹭叔,还真是个人物?

    叶适一副满肚子委屈的样子,向赵汝愚倒苦水,“赵相,此人品性实在顽劣,某从苏州搭了他的船过来,一路上受尽屈辱,这到了永州,还将某扔在荒郊野外,真是太皮了!”

    李伯言朝赵汝愚一拜,笑呵呵地说道:“先生,你见过四十文钱,从苏州一路蹭到永州,还厚着脸皮,硬是要人载到城里的人么?喏,这位叶先生便是这样的人。”

    叶适老脸一红,没想到捡个便宜,还碰上熟人了,便支支吾吾地说道:“你那是拉货的船,某给多了钱,你能不好意思要,对吧?”

    “四十文,水心先生也好意思给?”

    赵汝愚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便咳了咳嗓子,说道:“大郎,不得无礼。你知道我将正则请来,是来做什么的?正则乃永嘉学派集大成者,要立新学,还仰仗正则,你就莫要为一些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了。”

    “学生并不计较这些。”李伯言忽然想了起来,对啊,怎么就把这位给忘了?

    若说南宋三大学派,朱门理学跟张栻的湖湘之学外,还能称得名号的就是吕祖谦的吕学,不过淳熙三年,张栻逝世,次年吕祖谦也没了,一跃而上,与朱门理学并称的,便是陆氏心学以及这位水心先生的永嘉之学,三足鼎立。

    然而这蹭叔的永嘉学派,虽说有两把刷子,却还是难以跟老朱、老陆抗衡的,但是对于李伯言来说,这特么就是一股及时雨啊!

    去尼玛的朱大神,老子要踢你下车了!

0111章 蹭叔有两把刷子() 
李伯言之前为什么想要挖空心思将朱大神给请来,那是因为陆九龄、陆九渊一死,心学再无可以跟朱门理学抗衡之力,天下之大,学者成千上万,李伯言不可能为了立新学而周游全国,如果是朱大神这样,早已是儒学名宿之辈,将理学扶正,那样子后世也不会出现禁锢人思想的仁义道德之教条。

    然而朱大神不买账啊,即便是真的来了岳麓,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想要“一统江湖”的老气横秋之色,让李伯言赴岳麓,无非就是要教之以理。倘若真的要革新理学,早就跟赵汝愚回永州了。

    然而他这一来二去的,居然忘记了当世还有一股逆流而生的永嘉学派。

    叶适倡导的是什么?那是“功利之学”,主张的乃是“通商惠工,以国家之力扶持商贾,流通货币”,反对的就是传统“重本抑末”即只重农业、轻视工商的政策。

    这特么简直就是给李伯言的标配导师啊。

    大宋官场讲究资历辈分,学派之间,同样讲究这个。

    为什么朱大神被朝中之人群起而攻之,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朱门理学太过庞大了,若是不加以驱之,将来朝堂上,恐怕都是他老朱的人了。

    李伯言并不想封侯拜相,他这“大宋改革总设计师”,说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在商场上如鱼得水,但是面对朱大神这样的狠角色,终究还是不够资格,以至于即便是白吃他一顿两千贯的泡面,在赵汝愚、范念德看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现在有了蹭叔,这局势就变得不一样了。赵汝愚独木难支,但是叶适不一样啊,永嘉学派本就是传承好几十年的功利之学,只要稍加改造,完完全全就可以跟理学抗衡,那李伯言何必要费尽周折,去跟朱大神去较劲。

    于是乎,悲催的朱熹,还没想着要不要上车,已经被李伯言踢下车了。

    李伯言忽然恭敬地朝蹭叔叉手一拜。

    “你……你……你别……”面对李伯言突如其来的尊重,叶适显然有些不适应,退了两步,道:“别以为这样,某就能原谅你。”

    “水心先生之名,早就如雷贯耳。”

    赵汝愚脸皮抽动了两下,真是服了自己这个学生了,方才还一脸茫然的样子,立马就如雷贯耳了?这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心说,还是潘黑炭好糊弄,至少没那么多心眼儿。

    “别,不敢当!赵相公,你这个门生太过生猛,某真是吃不消。”

    赵汝愚笑道:“正则不必理会大郎,只是想让正则你看看,如今这个永州模式,如何?”

    叶适坐下来,瞥了一眼李伯言,问道:“敢问赵相公,这李家作坊是如何让数万人受益的?”

    “大郎,你跟水心先生说说,是如何做到的。”

    “慢着,那作坊,不会就是你的吧?”

    李伯言笑道:“正是,水心先生有何高见?”

    叶适瞠目结舌地道:“难以想象,真是难以想象。”

    “在下不过是高屋建瓴,看清了整个大宋的商业现状罢了。”

    叶适呵呵一笑,道:“如此狂妄,大宋的商贸都被你看清了?某怎么就不信呢?”

    “正则啊,你且听听大郎有什么意见。”

    李伯言看了眼赵汝愚,说道:“历朝历代,为何重农抑商?就是认为贾人窃民之财。如今我大宋商贾纵横四海,商业繁盛,只是依旧无法脱离土地这个关键之点,与民掠地,便是窃民之财,有利有弊,土地兼并更盛。”

    “有钱则买地,不错,这正是兼并之疾所在,以你之见,如何避之?”叶适虽说推行功利之学,但是面对这个问题,他束手无策,天下商贾之多,总不能说,商籍者,不可买卖田地吧。

    “叶先生,咱们不妨换一个思路想。如何从这些商贾手里,再把钱给套出来。”

    叶适眼前一亮,道:“这次问题甚好。不过某还是想知道,为何你这作坊,能够养民数万,有可盈利呢?”

    “先生若是答应新学之事,晚生可带您去看一看,究竟这永州模式为何物。”李伯言也怕自己这作坊如今遭人觊觎,若是能够成为大宋改革路上的旗帜,那么,试问谁还敢巧取豪夺?

    “好!就让某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个模式,能够惠及万人!”

    ……

    马车驶在李家的作坊之中,李伯言指着说道:“先生请看,这边是琉璃作坊。”

    “琉璃?你还会烧琉璃?这不是只有大寔国之人才会的吗?”

    赵汝愚笑道:“正则啊,大寔国的人也是人,伯言这酒瓶子,便是出自他们这个作坊之中。”

    “说起这个酒,对了,赵相公,这是何物酿成?为何如此醇厚回甘?”

    赵汝愚笑道:“果酒。”

    “真是果酒!?”叶适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边就是果酒再加工的作坊了。永州有大片山地,这些土地上,不利农作,如今种植果树,果农一来可出售果实,过剩的便可用来酿酒,果酒再卖到我这作坊,加工、包装后,再销往苏州、临安,所以先生别看这一瓶酒是从作坊出来,实际上,是经过果农、工匠、酒师、船工、伙计等等,数道工序加工而成,如此一来,中间受惠之利,便可分摊到每个人手中。”

    叶适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大宋的商贸,若是都按永州这样的发展模式来,那将是怎样一个局面?

    马车绕了庄子一圈,叶适终于恍然大悟,这岂止是作坊,简直就是一个很大的……作坊啊!

    “如今天下之商贾,所成作坊,少则三五人,多则数十人,大郎如此之举,便是将民力发挥到了极致,效率高出数倍,妙哉,妙哉!”

    李伯言眉头一挑,这蹭叔还真有两把刷子,能够将这个作坊的本质看得如此透彻,小农经济下的小作坊模式,怎么可能比得上李伯言这个堪比工厂的模式?这效率,自然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那水心先生言下之意,新学可以立之?”

    叶适摇了摇头,道:“不可。”

    赵汝愚眉头一皱,“为何不可?”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噗!

    李伯言一口茶喷在了车帘子上。

    蹭叔也是个狠人呐!

0112章 去特么的圣人() 
车厢内安静地可怕。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这话谁说的?那是老庄说的。

    什么意思?按老庄的意思就是:不要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胁迫别人,这种胁迫制造不和谐。不要只注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要多从人类的基本欲求出发理解他人,人都不是圣人也都不是恶人。没有绝对的圣人与恶人,不抢占道德至高点,也就没有邪恶轴心。

    然而叶适这个时候说这话,并非是在崇拜老庄所谓的道学,暗指什么,李伯言跟赵汝愚都明白。

    “正则此话的意思,若是立新学,要等晦翁百年之后?”

    叶适摇了摇头,说道:“非也。倘若要立学,就必然要将理学灭之。如今,就是最好的时机。朱门子弟因为党禁,意志不坚者已弃学,诸如蔡元定之流,尚在举大旗。

    将来晦翁百年归天,反倒是成就了一身功名,再要立学,那就是跟死人较高下,死者为大,试问你我之中,有谁能跟死人争辩?”

    “这……正则,就不能共处之?”赵汝愚嘴角都有些僵硬了,干啥啊,就要灭理学,老铁,能不能好好唠嗑了?

    叶适笑道:“以物用不以己用,性理空谈,于国于民,皆是笑话,糅合儒、佛、道三家之‘无极’、‘太极’更是谬论。理学,当废之!”

    牛!逼!

    李伯言终于是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了,这蹭叔说的,不就是他想做的吗?挺身而出,说道:“先生若敢为人先,晚生定从之。”

    赵汝愚一看,这俩货有些走火入魔了,忙劝道:“晦翁年事已高,以吾之见,还是不要再起争端了。大郎,你就莫要怂恿水心先生了。这理学跟陆氏心学,都能相互依存,为何唯独咱们新学,非要特立独行地灭理学呢?”

    这回,李伯言却是站在蹭叔这一头。如今,确实是打压理学最好的时机。

    只要干翻朱大神,朱门领袖倒了,那永嘉学派,或者说是新学才有出头之日,否则,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读书人,都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圣人。而朱大神的那套玩意儿,就是用来培养圣人的,这底下读书人,还不统统往那里靠?

    永嘉学派,讲究功利之学,主张的却是国家扶持商贾,商农并重,重典章、重经济、重致用,倡改革,这样的学说,无疑是让这些厌恶商人之利,铜臭味的读书人去接近商贾,认为其有意义的人自然就少了。

    总而言之,不将理学灭尽,新学便难立。

    “赵相公,您也知晓,当初晦翁指责永嘉学派乃非大成之学问,单凭这一点,新学若想立,就难如登天,不破难立也。”

    马车驶回到庄子前,叶适有些凝重地说道:“性理空谈,误国误民。如今大郎这个永州模式,恰恰就是最能打他们脸的,永州模式,就是国之利器,我倒要看看,晦翁还如何再舌若灿花!”

    李伯言说道:“先生,不如我等现在就去岳麓,跟晦翁拼上一拼?”

    “不可!”赵汝愚眼瞅着有些把控不住了,便道:“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先生,现在绝对不可过去!”

    叶适嘿嘿笑道:“现在确实不能去。”

    赵汝愚松了一口气,心说叶正则啊,还算是有些理智,不然真的就荒唐了。然而当听到叶适接下来的话时,立马脸都黑了。

    “我来的时候,听闻永州的其余商贾对你这永州模式可谓是怨声载道,什么时候你把这个处理好了,让永州的百姓,都受益于这样的方式后,咱们再跟他们干一场硬。我听闻当初晦翁知漳州的时候,因为经界一事,搞得焦头烂额,什么时候,全永州的佃户都不用缴纳丁户税了,咱们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给那些讲空头大话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正则你……”赵汝愚想说,身为读书人,怎可以如此功利,然而又一想,他叶适本来就主张功利之学,但也不能如此野蛮霸道吧?刚想劝上几句,发现李伯言已经和叶适下了车,正聊得趣味相投。

    “先生,下来喝口暖酒吧。”

    赵汝愚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将这个叶刺头给请来,如今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该如何是好?

    他只能默默地在心中,为朱熹朱晦翁默哀三息了。

    ……

    ……

    叶适能过来,其实赵汝愚还是很欣慰的。

    当初执宰之时,替宁宗挑老师,其实永嘉学派更适合如今南宋的局面,奈何叶适资历太浅,出于政治因素,还为了得到天下士子的支持,才将朱熹扶为焕章阁侍制兼侍讲,没想到最后棋差一招,看似最精妙的一步,反而成了宁宗猜忌他的致命伤。

    朱熹是什么人?那已经是天下理学士子之领袖,别说一呼百应,就是一呼万应都不为过,这样的人,站在他这边,赵扩能不猜忌?

    赵汝愚缓缓下了马车,瞅了眼偌大的庄子,或许,这里,将是大宋改革的摇篮吧。

    庄上儿童嬉戏,这些都是佃户家的顽童,赵汝愚扶住将要跌倒的顽童,笑道:“看着路。”

    “谢谢阿公。”

    他直起了腰,眺望东边,喃喃道:“昀儿不知过得好不好。”

    “赵相公,外头风大,屋里坐。”李康达乐呵呵地将这位李伯言的恩师请到屋里。

    “先生,依我之见,永嘉的格局确实还小了些,你看理学,存天理,灭人欲,这便是纲要,咱们也要有这样一个核心的思想,不单单只是扶植工商。”

    蹭叔喝着暖好的红酒,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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