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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前路茫茫-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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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藤章火起来:“金师爷,你听不懂武某说话?武某说的是地道的支那话,武某决定取消比试,你们无权左右,你的明白?”

    金达哼一声,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瞪着他:“武藤先生忽然改变计划,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武藤章大为不快,回击说:“武某处事明智与否,无需他人教导,区区切磋技艺小事,何老金师爷如此劳心费神?”

    金达见他傲慢不逊。心想,本师爷不信你不服软。于是正颜厉色说:“武藤先生此言差矣,切磋技艺虽说平常,但事涉邦交。邦交往来从来无小事,何况武藤先生是声名显赫的人物,一言一行官府并非视而不见,可莫叫人怀疑其中别有文章,本师爷是为您着想。武藤先生好自为之。”

    武藤章毕竟心里有鬼,听他话里有话,心里没了底儿,自己与仓义川的交集,不知道中国官府究竟掌握了些什么。牵扯上间谍案可不是轻松的事儿,即便日本领事出面开脱,但日后恐难再在中国立足。心里琢磨:金达逼我完成比试,目的应在从风一方,从风私藏情报,官府自然不容。眼下情势我顺应他并无害处。坚持取消比试反倒会以为我心虚。于是把口气软下来,和颜悦色说:“金师爷言重了,武某受了些风寒,恐难正常发挥,两方竞技,看重的是输赢,既然师爷发了话,武某只好抱病上场。师爷是读书人爱做文章,艺人切磋技艺不知有何文章可做,这倒要请教师爷了。”

    金达心里冷笑。这倭贼怕吓,我这一招果然奏效,转而安慰说:“武藤先生能为民众带来乐趣,本身就是一篇好文章。何须在下冗笔?”

    武藤章说:“既然金师爷如此说,武某敢不遵命?明日的比试就当取乐,一定登台。”

    金达见他已经顺从,便不再赘言,起身往门外走。武藤章撵着屁股跟出来,之前的两张冷脸此时热情洋溢。金达抱拳告辞,武藤章挥手送别,融洽得亲家公似的。

    金达转身正要上轿,瞥见对面墙上贴着一份招贴,醒目的标题落在眼里:《戏法大师同台竞技》,愣了一下,近前细看,写着一篇狗屁不通的文字:

    诚邀:武藤章先生对阵从风先生,百年绝技盛大举行,主鳳茶樓全新修饰,面目全非,明日午时将比试神奇戏法。两虎争雄,双英联手,百年修得同船坐,千年修得共床睡,如此美事,走过路过,万万不可错过。

    主鳳茶樓敬启

    今年今月今日

    金达有些生气,秦矗不经同意张贴招贴,尤其是擅自决定比试时间,谁给他这个胆?但事已至此感觉拿那滚刀肉有点无可奈何,逼着自己只能就汤下面了。

    心里憋着火,命轿夫把轿子抬往主凤茶楼,怎么的也得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秦矗的招贴就像牛皮癣上敷着狗皮膏药,三街六巷肮脏的墙壁上都能觅到踪迹。

    一些戏法迷瞅见了,不知是什么样的百年绝技,忍不住好奇,跑去向沈万奎讨教。

    沈万奎感到好笑,什么人敢冒称百年绝技?于是跟随询问者去看招贴。一见上边写着比试的双方是从风和武藤章,心中顿起疑团:武藤章在保定跌了份儿,都成缩头乌龟了,怎么还敢和从风较量?这事儿有些蹊跷。记起前些日子邱持贵打听顶礼慈云的事儿,前思后想,暗里一惊:邱持贵突然提起顶礼慈云,莫非这场比试与顶礼慈云有关?武藤章偷看过《神仙戏术》,想用顶礼慈云对付从风?虽说比试只是较出技艺的高低,可倭贼心怀叵测,不知是否另有诡计。

    联想到比试的地点选在主凤茶楼,从风最近去秦府闹过事儿,秦矗和邱持贵都是心术不正之人,会不会和武藤章联手设个圈套让他去钻?上回总督府的堂会就是一个圈套,要不是从风冒险搭救,说不定自己和一帮同行如今还在牢里煎熬。这次的比试会是什么圈套?

    沈万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从风年纪轻轻身怀绝技,其师绝非常人,那么他师承何人?邱持贵打听顶礼慈云,十有**与从风有关,如果从风会顶礼慈云,会不会是夏福常的弟子?或许就是夏福常之后?果真如此,这事就大了,江湖上曾传说夏福常是袍哥中人,这场比试恐怕不在于较出技艺高低。

    如此一想,不禁心惊肉跳,自道:“从风对我等戏法艺人有救命之恩,我得给他提个醒,绝不能让他落入歹人的陷阱。”

    正要起身,去码头送客回来的徒弟宝琦慌忙跑过来,开口就说:“师父,我听说、我听说,昨儿黑更从风师傅的居所起火了。”

    沈万奎心里一咯噔,忙问:“从风师傅怎样了,该没事儿吧?”

    宝琦把头摇了一摇,说:“这个,我没问。”

    沈万奎瞪他一眼,让他看管摊子,自己匆忙奔从风住地来。(。)

第四十四章 孤屋火祸 (3)() 
昨天夜里,从风独自坐在灯下,捧着易婉月的手镯在想:就要去比试了,终于有机会见到娘了,我得把手镯带在身边,进了秦宅才好与娘相认。到时候避开茶楼的人跟娘单独说话,和娘约定怎么逃离秦宅,最好娘能从不被人发现的地方跑出来,让中隐大哥他们帮忙在外边接应。只要娘出了秦宅,就不能叫茶楼的人拦回去。

    从风也想到了这场比试不会轻松,不是赢不了武藤章,而是爹交代顶礼慈云不能露底,他不知道顶礼慈云露底以后会有什么结果。但现在为了使娘脱离秦宅,已经顾不上许多了。昨儿他把仓义川的情报托付给了郧中隐,以防万一有什么不测。

    他心里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焦躁,毫无睡意,一直就这么坐着,盼望快些天亮。

    二更将尽,万籁俱寂,冷不丁窗外传来一阵凄惨的啼叫,令人毛骨悚然。抬起头来朝窗外寻望,一双闪着幽光的蓝眼正直愣愣地瞪视他。他虽然对夜猫子并不陌生,但还是打了个寒颤,想起爹去让自己下山的前几天夜里,这种叫声时不时在洞口回荡,爹说:“娃子,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怕是爹要走了。”

    果然没过几天,爹就说要和自己分开了。离开爹的情景恍如眼前,心里惊怵而雠愤,抄起墙角的笤帚疙瘩,冲出门去驱赶。

    夜猫子扑棱着飞走了,但没飞多远,又在前面的树上哀鸣。

    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倩影紧着跟过来,回头一望,认出是庚妹。

    那天秦矗到码头来说比试的事儿,庚妹见从风不听大家阻劝,生气恼他。后来从风独自离开,毕竟放心不下,迟疑片时。还是起身去追。走到半途,被来喜和二黑拦住,说:“师父急着见你。”

    不容她分说,一人挽一只胳膊。一径拽到师父呆的那处暗屋。

    庚妹站定,冲那道墙洞喊:“师父,今儿没例钱孝敬您,欠着吧,下次补上。”

    师父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今儿不谈例钱。我让你办的事情。是不是早把它忘了?”

    “师父,我哪敢忘啊?只是这事儿压根儿就没个着落。”

    “是你没上心,师父心里明镜儿似的。可不能再耽搁了,叫你来,就是让你赶紧去办,限你三日之内拿到手,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庚妹别了师父,没再去追赶从风,在街头荡了一圈,寻个饭摊饱餐一顿。到晚回去,从风已经到家了,和郧中隐仨在争执。听了听,还是比试的事儿,因此时的心在师父交办的事情上,不想掺乎,独自回房思索如何是好。一边是师恩难忘,一边从风与自己相厚,不忍心盗他随身之物,一时两难。忽然想起师父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心下惊疑:师父的话啥意思?合着与从风比试的事情相干?转念又想,师父只图财,不会管别的闲事,是我多心了。但要去偷从风。实在难于下手。熬了一夜,也没什么主张,白昼则又没往心里去。再到天黑,想起师父的限期只有两天了,心中焦躁,折饼儿过了二更。动个往从风那边看看的念头,遂披衣出门。

    忽然听到夜猫子叫,虽然知道老枭是个昼伏夜出的习性,只因夜阑人静,也有几分畏怯。正朝老孙头那屋张望,只见呀一声门响,里面走出一个人,定睛一瞅,是从风,想起从风刚来天津被歹人骗走的情景,害怕噩梦重现,心里砰砰乱跳,风驰电掣撵上来。

    从风一门心思撵逐老枭,追了近一里地,见那讨厌的东西销声匿迹了,才停住步回问庚妹:“你也还没睡?”

    庚妹晓得不是被歹人引诱,一颗心落了地。心里想:有这机会,了了师父的心愿吧。忽然张臂抱住从风,说:“夜猫子好吓人。”

    从风拍了拍她后背,安慰说:“没事的,早跑了。”

    “说不定一会儿又回来了,我害怕,你抱紧我啊。”

    “被人瞧见了还以为怎么着呢。”

    “大半夜的谁瞧见?没见我在抖吗?你咋不懂心疼人呢。”

    从风没主张,只好把她揽入怀中抱住。

    庚妹伸一只手往他脖颈里摸索。从风有意无意往她耳根儿闻了闻,庚妹顿觉心里麻酥酥的,抽出手来,捧住他脑袋,把丹唇贴在他嘴上。

    从风没有拒绝她,两张嘴黏到了一块,身子紧贴着。

    庚妹如醍醐灌顶,把师父的嘱托忘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夜色骤然亮堂起来,两人像涸鲤暴露在沙滩上,初次相濡以沫,强光的映射被迫相忘于江湖。都把头扭过来寻望光源,只见不远处腾起团团火焰,直蹿夜空,半边天都红了。

    庚妹惊叫:“起火了,是你住的宅子!”

    从风顿时心惊肉跳,拽着庚妹撒丫子往回跑。跌跌撞撞的没离多远了,只听人声鼎沸,喊声震地,救火的人喧嚣一片。

    奔过去,郧中隐在慌神大叫:“从风呢?老马呢?都出来了吗?”

    从风急忙应声:“我在这儿。翼飞大哥在哪儿?翼飞大哥是不是没出来?”

    大火正熚熚剥剥吞噬着小院,火光中一个人影趔趄倒下,从风尖叫一声:“翼飞大哥——”

    一语未了,风掣雷行向屋内窜去。

    郧中隐见了,也直往火中冲。一根带火的房梁塌下来,压在从风身上,把郧中隐隔挡在门外。

    郧中隐后退一步,大嚷:“水!”

    全念坤把一桶水递给他,郧中隐劈头盖脑浇向从风,从风挣脱房梁,背出马翼飞来。

    郧中隐和全念坤慌忙接住,放置在旁边空地上。

    庚妹忙问从风:“伤着没?”

    从风不及应她,将一桶水淋在自己身上,又箭步扑向火中。

    庚妹追了几步,火焰燎得她浑身刺痛,急得哇哇嚎哭,回身对郧中隐喊:“中隐大哥,从风又进里边去了,快救他。”

    这边马翼飞还没知觉,郧中隐慌了手脚,此时火焰熊熊已看不清屋宇轮廓了,只有噼噼啪啪的垮塌声,正在焦急,只见从风背着老孙头从火中钻出来,栽倒在地。

    郧中隐搬开老孙头,庚妹和全念坤扶从风坐下。

    庚妹大吼:“不要命了你!”

    从风口喘粗气,抽泣着说:“晚了一步,老孙头没气了。”

    老孙头蜷缩一团,已烧得半焦。

    此时马翼飞已缓过神来,大家仔细验看,才瞅清他须发都焦了,身上也有几处灼伤,好在神志清醒。

    马翼飞对从风说:“我被火势惊醒,跑你房里,不见你人,把我急得。”

    从风把赶逐夜猫子的事告诉他,马翼飞方知原委,说:“你们先顾老孙头吧。”

    郧中隐说:“老孙头就这样了。”

    大家连连叹息。

    庚妹说:“也不知道他有不有亲人。”

    郧中隐吁叹说:“听说他是西南地方人,没见过有亲人来往,不想这老头遭此横祸。回头咱们买副棺木把他葬了,落土为安。”

    全念坤说:“上回我就提醒过他这屋子容易着火,一句话的事儿,他还说没事儿。”

    马翼飞在一旁说:“老孙头可不是个没搭煞的人,他老早就睡了,为啥半夜三更抽冷子起火,还真是摸不着脉。”

    大家都想着如何尽快处置老孙头,都没心思琢磨马翼飞话中的意疑。(。)

第四十四章 孤屋火祸 (4)() 
金达离开武藤章住所,直奔主凤茶楼。一落轿,就大喊大叫:“秦矗,你过来!”

    秦矗慌忙放下手中活计,拉着邱持贵趋前奉迎。

    金达板着脸,抛弃斯文用粗话训斥:“满大街贴招贴,狗屁不通,也不嫌丢人现眼。你就是一只凡鸟,凡鸟都不如,废物鸡!”

    秦矗把腰都快哈断了下了,受着他的脸色,表面上装出十二分的奴相,暗中反倒欢喜不迭,因为金达只指责招贴的不是,没提及比试时间有问题,说明他默认了。心里想:狗模人样的你再耍威风也翻不过我的手板心。明儿这台好戏唱定了,我倒要看夏从风长着几个脑袋。

    金达还不解气,瞥了一眼临时搭建的戏台,瞅着台楣上悬挂着红纸黑字横幅,又对“百年绝技∕二虎争雄”的提法发难,呵问秦矗:“这谁写的?”

    “一个秀……”

    秦矗“才”字未出口,金达把手一扬:“揭下来,重写。”

    写字的老秀才还没走,秦矗把他召到面前,请金达亲口吩咐。

    金达岔着指头的手高频率乱挥,秦矗不识相,说:“师爷,就是这位老先生写的,您不是说要重写吗?”

    金达怒呵:“有本师爷在,你没长眼?笔墨伺候!”

    邱持贵见秦矗受窘,暗中幸灾乐祸,借水推船给秦矗添堵,急忙搬来一张方桌摆到金达跟前,文房四宝一齐奉上,殷勤伺候金师爷。

    秦矗没奈何,只好奉承说:“师爷,您写,您写一样。”

    “什么一样,你是不是不耐烦我写?”金达把他吼到一边,想了一下,提起了笔。

    金达的翰墨不算差,只因为心绪不宁。写完一副揉成一团,揉完又写,折腾了半天,写出了十个大字:

    比百年绝技∕观二虎奇功。

    撂下笔。命令秦矗:“挂上去!”

    秦矗不敢违拗,只好命人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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