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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重生之煮鹤-第56章

小说: 重生之煮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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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凤歌倏忽转过头来,脸色越发的黑了,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就不该让你来。”

    卫鹤鸣笑了笑,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楚凤歌对他,从来都没有什么原则。

    卫鹤鸣缓缓脱下了属于文人的素色宽袍,里面是绯色的箭袖,束着的墨色腰带让他的腰肢看起来清瘦有力。

    他站在苏和面前,就像站在一座赤红的肉山面前。

    仿佛苏和一用力,就可以将眼前这个眉眼清俊的少年折成两截。

    苏和微微上前一步,凑近了他的耳朵,嘟哝了一句胡语。

    卫鹤鸣虽然不通胡语,可这些天同黄掌柜同行也聊了几句。

    正巧这句话他是知道什么意思的。

    苏和说:“我会杀了你。”

    下一刻,苏和的右手就已经到了他的近前,他人比卫鹤鸣大上一倍有余,手脚也更长,就这一个动作,就逼得卫鹤鸣不得不倒退了三四步,才险险躲了过去。

    还没等松口气,苏和带着狞笑的脸就已经到了身边,呼啸而来的拳头仿佛要直接将他的头骨打烂。

    力量和体格的差距都不是一只手所能弥补的,卫鹤鸣在场上左支右绌,显得十分狼狈,耳边接连响起的,都是北胡人野兽般的叫好声。

    “制敌的招数,没有多余的讲究。”楚凤歌少年时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明明浑身都是阴冷的气息,可板着脸纠正他的动作时却显得异常耐心。“盯紧弱点,要一击致死。”

    “太慢了,声东击西,如果力量速度都不足以压倒对方,那就用骗。”楚凤歌重复了一次他的动作。“所有的花招都是为了这一个目的,那就是骗过对方,然后杀死对方。”

    少年的声音犹在耳畔。

    卫鹤鸣竟忍不住分神看了楚凤歌一眼,果然殿下长大了,就没有幼时可爱了。

    殿下年少时那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舍得撒开手去。

    就这一个分神,苏和的脚便落在了他的小腹上,随之而来的力量竟让他微微腾起,在地上滑出了「x」尺有余。

    腹部的剧痛让他产生了一瞬间的迷蒙。

    似乎耳边有着连绵不绝的胡人欢呼声,这种失去了理智、野兽般的狂欢,让他感到了一种反胃。

    没错,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当年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苏和大笑着走了过来,抬脚重重踩踏下来。

    他就地一个翻滚,转身从地上爬起来。

    “杀人没什么难的。”年少时楚凤歌的眼里隐隐浮现了血色。“只要看准了,别手软。”

    他一次又一次地示范着动作。

    直到卫鹤鸣按下他的手:“罢了罢了,我不是王爷这块料,图个强身健体便好。”

    楚凤歌眨了眨眼,不复方才的阴沉:“罢了,有我呢。”

    眼前的一切模糊复又清晰,卫鹤鸣盯紧了苏和的一举一动,趁着他抬腿时下盘不稳,足下猛地发力用力冲上前去,直击苏和下腹。

    苏和狰狞一笑,伸手就要抓住他的腿。

    卫鹤鸣却踩在了他的膝盖上,借力一跃而起,右手食指中指分开,直插苏和的双眼。

    苏和一惊,伸手来防,卫鹤鸣的左手借机扣住了他的脖子,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了那只手上。

    苏和本就没有站稳,在这一压之下,竟仰面倒了下去。

    这场搏斗结束,场中的胡人几乎都站了起来。

    卫鹤鸣死命扣着苏和的脖子,而苏和正用左手本能的抵抗着卫鹤鸣。

    楚凤歌连半秒钟都等不了,上前一个用力便将狼狈的卫鹤鸣拉了起来。

    这时的卫鹤鸣一身衣裳已经滚上了尘土,原本梳好的头发也蓬乱起来,形容狼狈,却越发笑的开心:“苏和首领,承让。”

    说好的只用一只手,苏和用上了另一只,就是输。

    苏和神色难看,还想动手,却被楚凤歌截下,冷笑一声:“现在我可不会让你两只手了。”

    胡王神色莫测:“卫大人好身手,竟然能与苏和有一战之力。”

    卫鹤鸣眨了眨眼,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略一拱手:“是苏和首领并没有拿出真本事来,否则我区区一书生,又怎么敢与苏和首领动手?”

    原本叫嚣着景朝羔羊的首领如今个个都沉寂下来了。

    若说一个楚凤歌还能让他们当作是特例,连一个文质彬彬的使臣都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在他们的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原本那些打上京师的话,如今看起来却有些可笑了。

    “在下此番前来,并非为了以武会友,而是为了议和而来。”卫鹤鸣继续朗声说道。“只是盛情难却,如今各位也瞧见了,若说北胡是狼,那我景朝,也绝不是羊。”

    “我景朝自古农耕,并无游牧习性,对草原更是毫无觑觎之心。而北胡若想打上京师,改朝换代,只怕也不甚可能,战争不过是让双方战士白白送命罢了。若是议和之后,两地来往贸易,对景朝来说,是化干戈为玉帛,对北胡来说,却是另一个契机。”

    “在下言尽于此,议和一事,还请各位首领多加思量。”

    说罢,卫鹤鸣便扯着楚凤歌的袖子,径直返回了坐席之上。

    那些子胡人这才复又开始喝酒吃肉叫嚣不已,只是再也没有先前的轻蔑和锐气了。

    卫鹤鸣也不顾自己形容狼狈,连饮了两盏下去,笑嘻嘻地同楚凤歌道:“这次多亏殿下襄助了。”甚至伸手将杯盏凑到楚凤歌的唇边,眼眸亮晶晶的,犹带着抹不去的笑意。

    楚凤歌就着他的手满饮了酒水,低声问:“你说景朝对草原并无觑觎之心,是哄他们的?”

    卫鹤鸣嘻嘻一笑:“自然,人的贪欲哪里有止境,别说是草原,哪怕是沙漠,只要帝王有想要,也是要派遣将士前去踏平的。哪怕今日不想要,来日未必也不想要。你瞧瞧那书里说的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才是上面那群人想要的。”

    只是如今的局势,内有易储大事,外有北胡长年以来的威慑,景朝暂时还生不出贪婪之心来。

    至于来日,那就不在卫鹤鸣忽悠的范畴之内了。

    楚凤歌见他话多,便知他心情大好:“你当真要进言与北胡开贸易?”

    “自然。”卫鹤鸣笑的活似偷了腥的猫。

    “我们倒要给他们好处?”

    “这你便外道了,”卫鹤鸣凑得离楚凤歌更近了些,“北胡这里的环境,你瞧着如何?”

    楚凤歌环伺一周,在那群首领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半晌:“不好。”

    卫鹤鸣道:“要的便是不好,他们过的越不好,我们越要对他们好,不但要贸易,还要帮扶,让他们见识见识,吃得饱穿得暖是什么样子,知道什么是美食美景美女,让他们识字做官。待百年之后,他们磨平了爪子,习惯了穿布衣拿毛笔,那时便与景朝的子民无二,就算有反意,那便也不是什么威胁了。与其拿着刀箭与狼搏斗,还不如把狼驯化成狗”

    说着,又略略思考了片刻:“只是具体实施,只怕回去还要商议一二。”

    楚凤歌听着这话,眸色却愈发深沉了起来,此时两人的距离极小,他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卫鹤鸣的颈项上,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卫鹤鸣,你是不是也在驯化我?”

    卫鹤鸣的欣悦凝固在了脸上。

    “说啊,”楚凤歌用牙齿轻轻磨蹭着他的颈项,态度缱绻狭昵:“你对我这样好,是不是也想将我从狼,训做一条狗?”

第八十八章 渡人() 
第八十八章驯化

    “不是!”卫鹤鸣仿佛被触到了某根神经,不自觉的否认,忽得又想到了什么,渐渐垂下了头。

    “不是?”楚凤歌用舌尖触了触自己用牙齿磨蹭出的红痕,神色愈发的危险。“你对我这样好,难不成是因为心悦于我?”

    仿佛自己说了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埋在卫鹤鸣的颈项之间,低低地笑了起来:“卫鹤鸣,你莫骗我,若说你怜惜于我,忠诚于我,我都肯信。可你总该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酒水让两个人的皮肤都变得滚烫,贴在一起感受不到丝毫的清凉。楚凤歌愿意相信卫鹤鸣喜欢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也不敢相信卫鹤鸣倾慕自己。

    他本身的存在,就是与卫鹤鸣所向往坚持的一切背道而驰的。

    卫鹤鸣的胸膛微微震颤,声音前所未有的细弱:“不是。”

    “不是什么?”楚凤歌的声音仿若诱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想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

    “不是驯化,我……”卫鹤鸣的声音愈来愈低,最终却忽的清晰了。“度你成佛。”

    楚凤歌的动作停了下来:“什么?”

    卫鹤鸣微微垂了眼睑:“你说过的,只有我能度你。”他顿了顿,似乎把方才在胡人面前的镇定自若都丢到了外头,连句适当的话都说不出:“我不知道我是否爱慕于你,但是……我见不得你在泥沼里头。”

    什么叫爱慕呢?

    若说爱慕是他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使尽浑身解数,只为了瞧美人一笑的风姿,那他对楚凤歌算不得是爱慕。

    若说爱慕是楚凤歌那样,近乎偏执的纠缠和痴迷,甚至在他面前近乎毫无原则,那他对楚凤歌也算不得爱慕。

    可他对楚凤歌算是什么?

    他清楚这个人的偏执,明白这个人的不安,读得到这人的惶惶,这人心里每一处每一寸阴冷的角落他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他不知道这些究竟是谁带来的,甚至原本他应该对这样一个人敬而远之,可他偏偏松不开手。

    他明明就在这人的眼前。

    这人却永远缩在那一片漆黑的迷雾之中,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却又无论如何不肯从那黑暗之中挣脱出来。

    昔年他与贺岚相互吹捧,贺岚说他是所见最风光霁月之人,他常常为之自得不已。

    可如今他却没法相信这句话了。

    因为他无论怎么用力,也无法用自己的坦然温和,将这人从黑暗中拉出。

    “只有一人,能渡我成佛。”

    寺中楚凤歌的话仍在耳畔,想不到一语成谶,他欲渡他,却又寻不到方法。

    “楚凤歌,我见不得你抓着我的手不放,见不得你心底不安惶惶,见不得你终日不见霁雪初阳,见不得你没有笑颜。”卫鹤鸣紧紧地抓着眼前人的臂膀,终于肯瞧着那双雾气弥漫的双眼,竟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楚凤歌,你成不得佛,我便度你为人,你究竟肯不肯从那里走出来,信我一次,瞧我一眼?”

    为何这人无法笑得开怀呢?

    为何这人永远无法信任呢?

    为何这人会沉迷在杀戮和阴暗之中?

    为何这人从未见过幸福的模样呢?

    卫鹤鸣从没有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这样难堪狼狈的神色来,他定定的瞧着楚凤歌,仿佛一定要从他的嘴里撬出一个答案来。

    楚凤歌的容颜依旧令人惊艳,却带着自嘲似的笑颜。

    “晚了。”

    他低声说。

    “你晚了一步,先生。”

    那些千百个没有光亮的长夜,那些迷蒙而无助的时光,那些只剩下鲜血与杀戮的岁月,和那个一早就烙印在灵魂里的身影。

    他早早都经历过了,品尝够了,记在骨子里了。

    卫鹤鸣的眼眸瞬间睁大,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先生,”楚凤歌漂亮的凤眼里终于出现了真实的情绪,“若是我早些遇见你……”

    忽得声音渐渐低了:“错了,我一早便遇见你了。我该说,若是没有前世。”

    那样就没有前世的先生,也没有前世的文瑞王,卫鹤鸣会将他护得极好,他们当真就是殿下与少年探花郎。

    当真只有这样一段极美好的时光。

    卫鹤鸣的声音哑了:“殿下……什么时候……”

    “在灯会见到你之前,”楚凤歌忽得笑了。“先生大概不知道我窥伺了你多久。”

    “所以,晚了。”楚凤歌抚摸着卫鹤鸣落在耳畔的发丝,低声说。“若我只是殿下,你早就把我渡成了佛,可我不是。”

    “你渡不得我。”

    卫鹤鸣或许不知道前世的少年楚凤歌到底经历了多少,可他是亲眼瞧着前世的文瑞王从尸山血海中挣扎出来的。

    这样的一个人,又如何能渡,如何去渡?

    卫鹤鸣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想稳定自己即将失控的思绪。

    “卫鹤鸣,我离不得你。”对面那人的声音仿若呓语,又轻轻牵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那炽热的皮肤下有着轻微的跳动:“可你也放不下我。我很高兴。”

    卫鹤鸣早已乱了思绪。

    眼前的楚凤歌,同前世那个文瑞王,终于重叠在了一起。

    前世那位旧友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曾经被当做君臣之谊的情感,似乎也在一瞬间模糊了起来。

    而今生的片段更是如烟花般在他的头脑中炸开,幼时相遇的缘分,莫名其妙的亲密和占有欲,乃至于前些日子的暗示,都在此刻有了分明的答案。

    足足两生两世,不知何时,这人已经占据了他这样多的生命,也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已经困在彼此的命运中,走不出去,也分割不开了。

    明明日夜惦念着的北胡事宜,在一瞬间竟被他忘在了脑袋后头,甚至连胡王若有似无的暗示此事可成,都没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卫鹤鸣浑浑噩噩回到了胡帐,楚凤歌正如往常一般横躺在他的帐子里,却没有像素日里一样同他玩笑。

    “殿下……是从我到府上才……”卫鹤鸣实在想不起究竟什么时候自己同这位文瑞王有了交集,甚至令他对自己产生了执念。

    “更早。”楚凤歌轻声说。

    卫鹤鸣忽的一震:“难不成是我为王爷送行之时……”

    楚凤歌摇了摇头:“更早。”

    “那是朝堂上……”

    “还要早。”

    卫鹤鸣问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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