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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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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苏绰,宇文泰一怔,看着于谨。

    于谨振振有辞,“治心治身以敦教化,主公难道不该为表率吗?”

    这确实是苏绰说的,清心自修使心性敦厚才能德行俱佳。心清气和,意志端静,为上者身自躬行,下民孰不从化焉?

    宇文泰被堵得哑口无言。但他毕竟是自律超强的人,沉默一晌终于转旋过来,淡淡道,“杖二十,施以小惩吧。”

    于谨知道他已经是非常克制了,既已自律如此,也要让他借这件事出了胸中闷气。何况惩治一个原本确实有错的奴婢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再劝了。

    不一会儿,赵贵进来,走到宇文泰身边低语道,“主公,这奴婢是看你气色不佳送热汤羹来给主公和脾暖胃。”

    “是她说的吗?”宇文泰立刻追问道。

    “她什么都没说。是别的奴婢说的。”赵贵回道。

    “是我一时失态了。”宇文泰又靠回到坐榻里。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希望缓解头痛,一边道,“心里着急。苏先生的话是好话,是长治久安之策,但眼下要出奇招才能立见奇效。难道还真慢慢等着高澄那个竖子打上门来不成?又是要与民生息,又少不得以资军国,岂能两全?一定得想个法子。”

    见他终于吐出心里的真话,于谨也劝道,“主公也别太着急了。如今主上信赖主公,肯以主公为重,宗室和鲜卑旧族又一致归心,已经实为难得,就是邺城高氏也恐怕不能如此。总有办法。”

    赵贵也符合道,“主公,骠骑将军所言极是。反正要趁此机会把他们全都拉进来。”

    宇文泰脑子里灵光一闪,但没再往下说。

    江南江北一般同,到了春末一样是繁花似锦、绿叶成荫。邺城漫长的冬日已过,又过了一个异常艰难的春天,终于变得生机勃勃起来。联想起江南的早春,羊舜华觉得居于邺都魏宫中的数月已经太煎熬了。她忽然明白了父亲大将军羊侃当年南归的心思。是啊,江南江北本不同,根源在哪里,终归逃不过宿命。

    数月以来在邺都魏宫中状似被囚禁,虽然说得好点是客居,实际上就是被囿于这一方天地而失去了自由。转眼已经到了春日将近,羊舜华立于镐池边上看着沉沉碧水,水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因为镐池边上树木丛丛,此时节都绿叶满枝、遮荫蔽日,所以映在池水中使池水也成了碧色。她的影子形单影只,孤寂地在水中显现出来。羊舜华看着水中的自己蹙眉沉思。在魏宫中留居已经数月,她无时无刻不是在警惕中度过的。她心里最要紧的事便是护卫溧阳公主,身在异国不得不小心谨慎。

    羊舜华身后远处的树丛中,魏帝元善见漫步走来。他的目光却一直留驻在昭台观高处倚着围栏的溧阳公主萧琼琚身上。因为太入神了,不觉足一绊,幸好身后的宦官中常侍林兴仁扶住了他。

    “陛下,小心些。”林兴仁说是扶住了皇帝,其实不如说是拉住了他。

    元善见终于收回远眺的目光,回头看林兴仁,“汝是何意?”

    “陛下。”林兴仁的声音有些沉重。“陛下不该如此。”他抬头看了看远处,收回目光,“清河王的世子可以,大魏天子不可以。”

    元善见没说话看着林兴仁。

    在对于他来说冰冷又陌生的邺都魏宫中,林兴仁甚至可以说是他唯一的依靠。林兴仁比他年龄大,是服侍他多年的人,也是唯一陪伴他从清河王府一同入宫的人。

    林兴仁的眼眸漆黑而透着深深的忧郁,而此刻他正用这双满是忧郁的眸子看着对于他来说亦主亦友的皇帝元善见。

    “孤别无他想,只是与她同是可怜之人,不过是同病相怜,错生帝王家罢了。你又何必一定要拦着孤。”元善见声音低沉下来。心里忽然想起在清河王府的快活日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和亲一事,陛下心里究竟做何想?”林兴仁问道。

    “由得孤去想吗?这大魏的天下真是孤说一不二吗?只怕梁帝想和亲也未必是想把公主嫁给孤吧?”元善见伤感起来。

    林兴仁看着眼前的皇帝,从前的清河王世子。世子论貌论才,论文论武怎么都是第一等之人。只是从前的世子总是开怀,如今的皇帝却极是抑郁。

    “陛下,恕内臣私下说句无礼的话。和亲不和亲是社稷的事,不是陛下的事。和亲是南与北、梁与魏之和,自然要与大魏有益处才和亲。至于究竟和的是谁与谁的亲,谁嫁谁娶,陛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林兴仁一边说一边看元善见,终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陛下的亲事,立谁为后,是陛下的家事,不必于大魏有益,但要有益于陛下。陛下不见高王对先之烈宗皇帝和安定王之心狠?但是对出帝却百般忍耐?”

    烈宗皇帝是指元恭,还有高欢从信都带来的小皇帝后又称安定王的元朗都是被高欢在洛阳永宁寺的佛塔下戗害的。林兴仁说高欢在不动容、不变色之间杀了元恭、元朗两位皇帝而独对西出的元修宽容忍耐,是因为元修的皇后高常君是高欢的女儿、高澄的长姊。这是林兴仁的一点小见识,听起来似是有理。只是他并不知道洛阳之前的高欢要扫除一切障碍登上权力顶峰。而上了顶峰的高欢要想让人心服口服就要讲求礼备周全、忠心社稷。毕竟高欢不是尔朱荣之流。

    “陛下,高王次子太原公洋有个双生妹妹”林兴仁没再往下说。

    元善见又转头去看昭台观上。他没再说一句话,提步便向树林外面走去。

    林心仁在心里微微一声叹息跟了上去。世子的脾气他太清楚了。他也不愿意帮着世子做这样的决定,但是他必要尽己所能地保护他。

    羊舜华忽然在池水中看到自己旁边又多出一个影子,并且她目中犀利,一眼就看到是魏帝的内侍,方松了口气。她在魏宫中向来沉默少言,与这个叫林兴仁的宦官中常侍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并且总是在魏帝元善见有意无意到苑中来探望溧阳公主的时候见到他。彼时两个人心里都各有所思,各自守护着自己在意的人,根本没有心思闲聊几句。

    羊舜华转过身来,元善见已经走到她面前,她还未及见礼,元善见已经走到岸边通向池中心昭台的桥上去了。

    林兴仁四顾一望,没见到有什么可疑的人便放心下来。忽然向羊舜华道,“娘子在邺都可住得习惯?”

    羊舜华一怔,没想到林兴仁会主动和她说话。反应过来,淡淡答道,“习惯如何,不习惯又如何?”她心里忽然想起数月前高澄对她说过的话。真的是他要留她在此的吗?可是这数月之间她也几乎没有见到过他。

    “听说娘子的父亲梁国大将军也是从北朝魏国归梁的?”林兴仁有意无意地问道。

    羊舜华不知道他何以有此一问,只当是他随意闲话,但是却引起了她的些许反感,冷冷道,“羊氏一族从来便是南朝人。”

    林兴仁见她不高兴,便没敢再搭讪。他的本意也不过是想找一切机会寻求对世子有利的人。如果讨好不成反结怨,那就犯不着了。更让他心头一颤的是,一偏头看到远远来了一人,顿时让他心头一冷。

第121章 :大将军立志论人材(一)() 
“拜见大将军。”

    羊舜华忽然听到身后林兴仁有意放大了的声音。心头猛然一颤,急忙转过身来。竟然一眼看到久不见面的高澄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林兴仁如遇天子般大礼叩拜,高澄却视而不见地一眼都不瞧他。

    他的一双绿眼睛美到极致,却极安静地把目光洒落在她身上。他就立于她身后不远处。她总觉得他的唇角微有笑意,可是别人是否看得到他的微笑?或者在别人眼里他根本就没有笑。

    羊舜华忽然转过身来。一瞬间她眼圈红了,她不会让他看到她满眼是泪的样子。

    其实高澄早就看到她在镐池边和林兴仁说话。他的目力极好。她还是纯白的衣裳,随意的倭堕髻,发间明珠如星辰散落,在他眼里她永远一成不变又永远与众不同。早就在她转身过去之前就看到她眼圈红润目中瞬间盈满了泪,真是莫大的惊喜。

    高澄却没和羊舜华说话,做个手势示意林兴仁起来,沉着声音问道,“主上在何处?本官有事禀报。”

    林兴仁跪在地上抬起头来,他心中大诧。前宫后苑,前朝后寝,这么大的地方大将军都能找到这儿来,必然是知道主上在哪里、在做什么,又何以故意这么问他呢?

    偏是一眼看到大将军正斜睨着他,绿宝石般的眼睛里冷光幽幽。而且林兴仁忽然发现,在大将军身后居然还有一人,刚才竟然被他忽略了没看见。也许是大将军太过美貌,把他身边这个实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比得几乎像不存在的一样。

    这时羊舜华也平息了心头的狂跳转过身来。她也恰在同时惊讶地发现了高澄身边的那个人。这个人她没见过,看年龄极年轻,沉默无语地跟在大将军身后,目中阴郁。但是对高澄一幅恭敬谦服的样子。

    “主上主上在昭台观”林兴仁没时间再想下去了,赶紧回道。相信他就是不回话大将军的眼睛也看得到昭台观上那一对璧人了。当日昭台殿内宴上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今日深怕大将军因此迁怒到元善见身上。

    谁知道高澄只是向那高处瞟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淡淡向林兴仁道,“见过太原公、骠骑将军、高侍中。”

    林兴仁听他这么说才刚想起来,这是渤海王大丞相高欢的次子高洋。原来他接任了长兄之前的官位,急忙又一次重新见过。

    高洋看了一眼兄长,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见兄长没有别的吩咐便轻轻吐出两个字,“请起。”

    高洋看起来显然也有些讶异,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林兴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一瞬间有一丝感动闪过,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羊舜华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与她近在咫尺,但是他们甚至没有机会说一句话。高澄却没再看她一眼,便挥手示意弟弟高洋跟着他一起上桥往昭台观而去。

    此时的昭台观上凭栏观望的两个人其实并没有注意到下面发生的事。

    萧琼琚一个人在此依栏远眺的时候其实极注意昭台观下情景。当她远远看到有人走过来其实心里很期盼,但是当她看到走到羊舜华面前的是魏帝元善见和他的内侍林兴仁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失落了。

    居于魏宫中数月,她其实已经后悔了。因为在这数月之间她形同被禁足,只怪自己一时任性答应和亲,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可以不可以后悔不作数。原来她一点也没想到,在这数月之间她竟然几乎没有再见过高澄。以他在魏国的地位,只要他想见,真的会见不到吗?那就是他根本不想见到她?而她也身难由己,毕竟在魏宫中出入不那么方便。

    知道魏帝元善见一个人上来了。她心头平静地转过身来。这个魏帝年纪极轻,虽也是非同一般的人物,但是他那种心机、压抑和隐忍总不会再像高澄的任意妄为、快意恩仇让她那么深地铭刻心中。

    听到元善见的脚步声,她立刻转回身来。这时元善见已经走到她身后。他只见她淡妆素服,再未见过她盛妆丽服的样子。只是她转身之际金步摇的流苏跟着身姿的旋动也划出一道闪闪的弧线,她的眼睛如秋水般瞧着他,这就足以让他心动了。

    “殿下是思念故乡吗?”元善见的语气里有些伤感。

    萧琼琚忽然浅浅一笑,“身在帝王家,命不由己,更惶论何处是故乡?”

    这话深深戳了元善见的心窝。他不由得便怔了一怔,反问道,“南朝梁国殿下祖父当国年深月久,殿下又是太子爱女,怎么也有此伤感之论?”

    萧琼琚又是浅浅一笑,极平静地道,“此后的事谁又能知道?我的命现在不就在陛下手中?”

    元善见听了仰天大笑,却让人觉得无比悲凉。他笑够了才看着萧琼琚道,“孤也好久不能这么开怀一笑了,不是不能,不敢也。若说殿下的命在孤手中,那孤的命又在谁手中?卿为家国社稷而不惜身,孤为悠悠性命而舍了自己,孤与卿相比自叹不如,实属是个可怜人罢了。只是”他忽然慢慢走上几步,极在意地看着萧琼琚。

    萧琼琚从未见过这么敏感多思之人,何况还是一国之皇帝。她也知道魏室帝裔之命运多舛,数月以来也见识了高氏权臣之气盛,完全理解元善见之自叹可怜。说起来真是连一般百姓弗如,像元恭、元朗之辈更是命如草芥,还哪里来的天子威仪。

    萧琼琚觉得元善见的伤感实在让人心酸,不免安慰道,“陛下忧思太过了,何以如此自伤?”

    元善见已走到她近前,看着她喉头微动,目中泪光闪动,字字如金石地道,“孤是深恨自己”说着他慢慢抬起手,“竟如此惜命,不能为了卿弃命于不顾。”

    元善见的手已经极轻极小心地触上萧琼琚的面颊,随之他气息喘动越来越重,手指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萧琼琚先是在被他触上面颊时一颤,但见他这样动情又想起刚才他那般伤感自怜,实在不忍再拒,便耐着性子承受了元善见手指的轻轻触碰。她深谙他的内心,知道他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如果这样就能给他一个安慰,为什么还要再刺伤他呢?

    萧琼琚完全没看到高澄已走到昭台殿近前,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弟弟太原公高洋。

    元善见抚着萧琼琚细腻光滑的面颊,像是上了瘾一般不忍离开,又抚上她鬓边碎发,再慢慢走上一步。萧琼琚觉得两个人这样相近相贴极不自在,下意识往后退去,却被身后的栏板抵住了身子。而这时元善见已经落下泪来,情不自禁低头他的唇几乎就要触上她的面颊。

    “陛下”萧琼琚推拒想躲闪,又无处可躲。

    “孤算是什么大魏天子连大将军他”元善见一边用唇轻轻点上萧琼琚面颊一边梦呓般自语,发泄着心里的忿闷。他是勇力过人的,此时用双臂按着萧琼琚的双肩,她实在是力不能敌,无法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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