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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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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所谓国之大事是何事?又因何告之于我?”高澄尽管已是暗中脑子转得飞快,但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还是瞧着她淡淡问道,显然并不相信乙弗氏。

    “至尊将要迁都长安,如今唯有世子能阻拦。”乙弗氏是老实人,直截了当地便回道。她看着高澄,“妾深信世子不论它事如何,但一定以国为重。”她倒真是看懂了。

    迁都长安!高澄心里一惊,这绝对是国之大事,是大事里的大事。他与皇帝元修早有共识要迁都邺城。如今皇帝忽然又要迁都长安,高澄立刻火冒三丈。宇文泰、于谨,长安、洛阳他心里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显然身在关中的南阳王元宝炬却并不愿意皇帝这样做,所以才不惜千里传书地告诉自己的王妃。至于乙弗氏把这事告诉他,又是谁的主意就不得而知了。想来应该不会是元宝炬,那就是乙弗氏自作主张。可乙弗氏为什么要告诉他?

    高澄不由得把目光放在乙弗氏身上,显然是在心里研究什么。她倒是极坦荡地瞧着他,她的眼睛明净如秋水。她的眸子里那么干净、清澈,高澄有点动心,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一双眸子,清浅如溪一般。乙弗氏看高澄什么都不说,也不知道他信还是不信,可他又只管瞧着她,她也不由得又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用手收紧了领口,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她真的就是因为信他会“以国为重”吗?高澄忽然莞尔一笑,看着乙弗氏大声向身后的崔季舒吩咐道,“叔正,送王妃回去。”说罢转身便走了。

    崔季舒看一眼欲言又止的南阳王妃乙弗氏,跟上高澄低声道,“世子信她么?”

    高澄淡淡道,“此大事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留心主上都见何人说何事。”高澄忽然停下来看着崔季舒问道,“皇后殿下近来如何?”

    崔季舒立刻便笑道,“殿下时常遣心腹来,近来主上倒是没私下见什么外臣。臣也私下问过,主上自从翠云峰回来脾性便不似从前那般暴躁,倒是和皇后殿下行止亲密许多。连左昭仪也比前守礼了许多。陛下如得鱼水之乐,乐之在内闱也。”

    高澄微微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天色尚在一片漆黑之中时,元明月便醒了过来。只是她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灕。她也算是亲证过两位大魏皇帝残死永宁塔下的,原本以为事情过去久了就会忘掉,但是不知为什么又全都极清晰地涌上心头。

    她并未将嫂子乙弗氏告诉她的话禀报给皇帝元修。正因为乙弗氏说过,那是皇帝的长姊长公主元玉英,还有南阳王元宝炬的嘱托,所以她才更没有说。因为她知道那两个人说的话在皇帝元修听来一定会是有份量的。

    这个噩梦更坚定了她的想法。那个梦境,或者说曾经也是真实的那些事,也许就会变成元修的下场。而迁都长安,不信高氏一族还能这么牢牢地掌控元修。到了关中自然以宇文泰为尊,宇文泰与元修又是至亲,一定不会让高氏继续专权。就算最坏打算,大不了不做这个皇帝,让位给别的宗室,爱是谁是谁。这样她和元修还能夫妻相伴,平安了此余生。如果脱却皇帝的名份,那么翠云峰上的神仙眷侣恐怕也不会是完全不能实现的美梦吧?

    想着想着,元明月逐渐忘了刚才的噩梦,心情也阔朗起来,带着憧憬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极温柔地抚摸着她。

第84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上)() 
元明月被弄醒,一时还眼皮滞涩留恋于刚才的好梦,酣睡之态还未完全醒来。忽然觉得有温热的双唇在她脸颊上亲吻,而那只手也继续极温柔地抚弄她。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一个极温柔的声音,“醒了吗?做了什么梦?”这是元修的声音。

    元明月终于意识清醒了,睁开眼睛,看到元修就坐在她的榻边。元修看她睁开眼睛就满面笑容,一时看得动情,也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她,一边情不自禁地继续用手抚弄着她珠圆玉润的手臂。不知为什么,心里忽然想到皇后高常君细瘦而有筋力的手臂。

    “臣妾做了好梦。”元明月笑道。她真的做了好梦,恨不得元修带着她赶紧去长安,这样她的梦就能变为现实。她简直要急不可待了。

    “昨天南阳王妃忽然入宫拜见你,可有什么要事吗?”元修所答非所问地随意提了一句,同时把已经飘到椒房殿的心思又收了回来。

    元明月一怔,沉默一瞬。她坐起身来,狠心在心里做了决定,然后又满面笑容地道,“南阳王妃见臣妾也无非是为了陛下的事,是长公主和南阳王不放心陛下。长安已经做好了恭迎圣驾的准备,只怕洛阳出岔子。”

    元修没说话,仔细看着元明月的脸颊,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然后盯住她的眼睛,忽然问道,“你就这么想去长安吗?”

    元明月心里一颤,但终于还是忍住了,也横下心来与元修对视,慢慢地目中模糊,接着眼里有泪滑出。元明月猛然扑入元修怀中,紧紧搂住了他的脖颈,失声道,“陛下在哪里,臣妾生死相随。”

    元修任凭她揽着自己的脖颈已是泣不成声,却没说话也没动,过了半日方长长一声叹息,伸手紧紧抱住了元明月。

    两个人抱了好久,元明月忽然在元修耳边低声道,“陛下也去瞧瞧皇后吧。”

    长安到洛阳千里之遥,一别之后说不定就是后会无期。

    元修看看窗外,曙色透进来,转眼便是日光倾城,他把心中的不安强自压了下去。他知道重重宫城即将要被日光照耀,他希望心里所有的不祥的预感也终将被这日光扫除干净。

    椒房殿里服侍的人不少,但是都井然有序。直到皇后高常君一切准备如仪时,若云把人都摒退了下去,这才在帘幕中跪在高常君身前低语,把昨夜南阳王妃乙弗氏和世子高澄的事都一一禀报给了皇后。

    高常君虽然没说话,但是听得脸色青红不定,实在忍无可忍了忽然怒喝道,“愚蠢之至!”

    若云忙劝道,“殿下别生气,南阳王妃一向只在府里,宫中和朝廷的事都不知道。”她停了停又缓缓地道,“世子如今倒真的是越来越跋扈了,只怕以后也不把殿下的话放在心里。”若云没敢再往下多说。皇后高常君和世子高澄的姊弟情义她心里深知,所以这样的话说的多了必是不相宜。

    高常君站起来踱了几步,吩咐道,“世子,是本宫弟弟,我自然扶他助他。只是他如今年纪幼小便如此志得意满也未必是好事。该有个人提醒提醒他才对。”

    高常君想了想又忽然道,“二公子好久不入宫来见我,你传话给他。”她一边想一边又徐徐道,“倒也不必说是我要见他,只是点化点化他。”

    若云答应着,高常君又叹道,“二公子虽不似世子与本宫亲厚,但总也是弟弟。高氏不能只靠着世子一人,兄弟帮扶才是。”

    时值午后,天气愈发地炎热起来,大丞相府里却极安静。世子高澄不知道做什么,并未在府中。娄夫人这个时辰惯例是静养、休息。世子妃冯翊公主元仲华几乎是足不出户,除了给娄夫人问安哪里都不去,就连府里的奴婢们都难得见到她的面。再有就是娄夫人的二女儿高远君,这时见娄夫人在榻上睡着了,便不再相扰,悄悄退了出来。

    这个时候,府里连奴婢们都不知道躲在哪里避暑休息去了,安静得几乎只听到蝉鸣声。

    高远君从娄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正要回自己屋子里去,忽然只见迎面一个人撞过来。那人神思不属,显然根本没看到高远君。高远君眼神极好,却一眼看到是二兄高洋。忙退后几步唤了一声,“二兄哪里去?”

    高洋猛然刹住,这才昂起头遁声找来,看到是高远君,却好像不认识妹妹一样盯着她看。高远君这时走过来,看高洋衣冠整齐便问道,“二兄是进宫见皇后阿姊吗?”

    “妹妹如何知道?”高洋一诧反问道。

    高远君见高洋头上全是密密实实的汗珠,便示意他到园子里去。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园子,走进竹林荫中的大青石边坐下。

    高远君看看四下无人才轻声道,“二兄冠带整齐若不是入宫拜见皇后还能是做什么?”

    其实高远君的话里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在高洋听来却好像略有嘲讽似的。他自然比不过乃兄,已经入朝为官。所以,若不是见皇后,自然用不着大热天仪节周全地穿礼服。

    高洋忍了忍,但还是向高远君道,“皇后殿下倒是有心记挂,问了许多事。若是为主上忠心用命,自然也有入朝掌政的时候,妹妹不必讥我。”高洋从来不敢小觑这个妹妹。

    高远君笑道,“二兄错怪我了。高氏不能只靠大兄一人,父亲基业得来不易,二兄自然也有责任。二兄不用一天到晚只想着阿爷和大兄,你也是大丞相之子,终要为官。只一样,二兄既然不是世子,如今若是觅得机会,必得要在皇帝那里实心用命才能有功劳,自然将来主上和皇后也不会薄待了二兄。就是父亲也必是期望如此。我又何必要讥笑二兄呢?”

    高洋听了高远君这么随口侃侃而谈一时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个年纪幼小的妹妹随便说出一番话来便与刚才他入宫时皇后说的话如出一辙。他醒过神来便起身对着高远君当头一揖道,“妹妹教我。”

    高远君原本说笑,见他如此,倒大惊起身道,“二兄何必如此?”

    高洋起身又坐回她身边与她伏耳低语。

    两个人密议多时方才散去。

    午后的知了叫个不停。冯翊公主住的院子本就幽闭,如此一来就更显得闷热不堪。侍女阿娈在院子里绿树成荫的梨树下站得久了已经是又累又热。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看到几个时常服侍世子妃冯翊公主的侍女接二连三地从里面出来。知道世子妃休息,便也命那几个侍女出去听候。

    阿娈想着世子妃恐怕一时半刻也使唤不着人,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想到院子门口的竹林中去凉快一会儿。刚想走,忽然瞧见院门无声打开了,高远君居然笑吟吟地走进来。

    自打世子高澄将冯翊公主幽禁于此,元仲华便很少出去。更鲜少有人踏足这个院落。就连高澄自己都很久没来过了,更别提别人。看到高远君走近了,阿娈倒是眼前一亮,心中一喜。主动迎上来笑道,“这么热的天,娘子怎么来了?”

    高远君也走到树荫里笑问,“我在母亲那里吃多了些怕积食,出来走走,好久不来给嫂子见礼,不知道嫂子是不是休息了?”说着眼睛便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问阿娈,“大热的天,奴婢们都不在这儿,就你一个人吗?怎么也不休息一会儿?”

    阿娈笑道,“怕殿下一时唤人,都走了没人来服侍。”

    高远君笑道,“那你只管去,我进去坐一会儿。若是嫂子醒了我便陪嫂子说一会儿话。若是没醒,我坐一会儿就走了。”

    阿娈想,高远君年纪小,还是个小女孩,正好和冯翊公主相伴,况她也不常来。世子最忌惮的是二公子,这位二娘倒没什么。想着便笑道,“娘子只管进去就是了。”

    于是高远君自去,打开房门进去,从里面见阿娈走了,便轻轻关上门向内寝走去。

    果然看见纱帐内的榻上冯翊公主元仲华和衣而卧,隐约看见那一抹淡绿色的衣裳。屋子里极安静,相比于刚刚烈日下的庭院,这里显得有些阴沉,还透着阴冷。高远君忽然想,也不知道元仲华这样躺在榻上,若是真睡着了会不会冷。

    她很少来这里,这时便好奇地四处打量一翻。陈设布置倒没有什么特别,只是有一样东西吸引了高远君的注意,是放在窗下几案上的五色长命缕。她走过去仔细瞧,那五色的丝线在这略显昏暗的屋子里格外耀眼夺目。

    要说距离端午节,还有些日子。冯翊公主早早地准备这个,看来也确实是长日漫漫,实在无聊。只是这免灾祸,保佑不被战乱所侵的辟兵缯是给谁准备的呢?答案自然是极端明了,必是久在沙场征战的世子高澄无疑。

    “妹妹来了怎么也不叫醒我?”高远君正出神,忽然听到身后冯翊公主的声音。她赶紧收回心思,转过身来,看到冯翊公主元仲华已经挑开纱帐出来了。她果然穿着一条淡绿色的裙子和淡藕荷色上襦,只是在这阴冷的屋子里显得有点单薄。头发散着,没有梳成髻,大概是觉得既然不出去,也没必要修饰,头上更是一点簪环首饰全无。

    高远君走过来,拉了她的手,又坐下,看着她眼圈忽然红了,声音有点哽咽地问,“嫂子怎么这么憔悴?就算是有什么事,还有阿爷和阿母,嫂子也不用这么自弃啊。”

    元仲华和高远君年纪相仿,从小一起在府里长大,感情也很好。虽然交往不是那么密切,但是彼此都有好感,甚相亲厚。元仲华听她这话没来由,甚是奇怪,看高远君又是一副颇为忿忿不平的样子就更奇怪了。

    高远君看元仲华怔怔地盯着她看,不知她还不明所以,以为她是心中凄苦,便又劝道,“嫂子也不必着急。孙腾将军家的舞姬我没见过,但是阿母断不许大兄休妻,更不会应了大兄立一个家妓为世子妃。”高远君显然是对嫂子极为仗义,且非常瞧不起舞姬身份的家妓。

    “孙腾将军家的舞姬?”元仲华还是怔怔地半懂不懂地象是在问高远君,又象是在自语。心里恍然一颤,好像一步踏空似的。休妻别娶原来不是玩笑话,他真的要另娶吗?她也隐约知道高澄这些日子常在后将军孙腾府中。宫里出了不少事,原以为是高澄烦乱无绪才和孙腾等人商议。没想到,竟是因为孙腾府中一个舞姬,才致此流连忘返。

    “她她叫什么名字?”元仲华不知所云地问,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第85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下)() 
高远君想了想,“叫元玉仪。”

    元仲华没再说话。元玉仪?果然是元氏,只怕是宗室里哪家的庶出女儿。这样的人就要取代她做高澄的世子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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