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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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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明白,这个大行台不是那么好做的。

    “都住口!”宇文泰忽然怒喝一声。立刻便安静下来。

    元宝炬和元毗真切地体会到了宇文泰在关中诸将心里的威望。

    唯一没说话的就是于谨,但他心中思绪最多,反倒极为安心。原来宇文泰继任关中军政,怎么说也略有牵强。如今忽然洛阳突兀来了一个帝室血脉的南阳王要凭空接掌关中,其实是确定人心的好事。内外有别,这次诸将心里不会再摇摆不定,必定都铁了心跟随宇文泰。

    “若说大行台早就看中宇文泰,望其继任,难道大行台预知自己会来日早亡?”元毗忽然凭空冒出一句。

    “你也住口!”元宝炬却心思极快,知道此语会冒犯宇文泰等人,因此立刻喝住了元毗。

    “大行台国之柱石,如今突然死于侯莫陈悦之手,主上悲痛难耐,大丞相高欢惊闻此噩耗也已经从晋阳转回洛阳,已经命侍中高澄赴长安吊丧。如今最要紧的事便是关中之安危,安定人心为首要。人心定才能谈得到讨伐侯莫陈悦以报大行台身首异处之大仇。主上诏命别无他意,对关中示恩耳。主上视大行台如柱石,视关中如大魏之心肺,必然极力扶植。若论诸将之心”

    元宝炬看看赵贵等人,便走上几步与宇文泰咫尺相对,盯着宇文泰道,“诸位既然不服我,只服宇文使君,难道是宇文使君不服我,不肯遵主上之诏命?”

    元宝炬一下子把矛头指向了宇文泰。既然赵贵已经明白表示诸将只服宇文泰一人,若此时诸将不遵皇帝诏命便是宇文泰之过。宇文泰若不肯携诸将归服,就是抗圣命之罪责。而且元宝炬的话明里暗里也清楚地表示,关中的事不只皇帝元修甚是看重,大丞相高欢也极为看重。一旦关中接掌不利,那么关中便成为众矢之的,结果就很难讲了。

    宇文泰和于谨都听懂了元宝炬的话。

    宇文泰却丝毫没有忧惧为难之色,微笑道,“南阳王殿下多虑了。赵贵将军只说了诸将愿以我为首,并没有说要与皇帝诏命相抗。既以为我首,我当率诸将迎立殿下继任大行台。”宇文泰说着方才恭行大礼。

    于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面上不由微微一笑。

    赵贵暗中似乎也留意到了于谨的神色,他又看了看宇文泰,便跟着也行了礼。诸将虽然心里疑问不服,但见宇文泰、赵贵如此,也只能拜见。

    元宝炬暗暗长息,便道,“不必多礼,日后还望众将军尽心辅助。”

    宇文泰已直身笑道,“既然殿下继任大行台,便应留驻长安,不必再回洛阳去了。”

    元宝炬一怔,他并未想到此。元毗也心中一惊。

    于谨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赵贵倒是心里一松。

    元宝炬瞬间思量,大声笑道,“宇文使君所言甚是,理应如此。只是,还请宇文使君派个得力的人与元毗将军一同回洛阳,禀明主上此间事宜。”

    宇文泰稍一顿,看了看于谨。于谨懂他的意思,立刻以眼神相回应。

    “应当如此,卫将军于谨与元毗将军一同返回洛阳禀明主上。”宇文泰回道。

    元毗心里顿时沉重起来,想想长安到洛阳千里迢迢便如芒刺在背。

    一夜无风,长安城似乎因雨住风歇而变了面貌。肃杀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往日的喧闹祥和。春气和暖,桃柳相映,莺声燕语微风丽日之下尽是一派红尘富丽之色。

    高澄立于崇楼杰阁之上倚栏而望,远处浓绿满眼,湖光粼粼,零星的亭台轩馆别致地点缀其间。近处是一大片粉红的杏花,飘落的花瓣在日光的光影之下为略显湿润的土地增添了娇俏的色彩。

    微风拂过他的面颊,仲春的烈日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崔季舒慢慢走近他身边,他以为高澄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打听到什么?”谁知道恰在他走到他身后的时候,高澄便问道。

    “郎主,驿馆只肯说对面楼阁里住的也是贵客,是从南梁来的。别的再也不肯说什么了。”崔季舒面有讪讪之色地看着高澄的背影。

    “南梁来的?”高澄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自问,他心里稍稍安定。南梁恐无心思顾忌大魏的家事,况且关中相距建康极远,就是有心也无力。看来只是一般豪客而已。

    高澄转过身来,看着崔季舒又问,“你是什么时候听说南阳王元宝炬继任关西大行台的?”

    崔季舒看高澄面色阴沉,赶紧回道,“就是今日一早,立刻便禀明了郎主。但只怕已是几日前的事了。谁知宇文泰竟然肯应允,关中诸将也肯臣服。”

    “宇文泰都允了,谁还敢不服?”高澄冷冷一笑。

    “郎主是说南阳王只是座上傀儡?”崔季舒惊问。“只是如此一来,南阳王有名位,宇文泰有实权,关中之事难道还能插得上手吗?”

    “那也未必。”高澄说着忽然又转过身去,看了看对面稍远处湖边树丛中的一座曲线玲珑飞檐高挑的楼阁。

    他心里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自从在渭水边经崔季舒提醒后,他回想来也觉得一路似乎都被人暗中跟从,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现在。那种熟悉的气氛越来越浓,将要唤起他心底淡忘的什么记忆。而他敏锐地察觉到,那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就在不远处。

    “朝云驿”,长安城里最大的驿馆。高澄在渭水边病痛之后其实一直时好时坏,与侯景分道而行,轻装简从、不为人知地进了长安城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他所居的楼阁名曰“高唐观”,是朝云驿里最巍峨壮丽的楼阁,只是在后园中僻静处,不为人知,所以清静无扰。从高唐观远望湖边,就能看到那座空灵而有韵致的另一高阁,名曰“云梦台”。

    高澄和崔季舒从来没见过云梦台的主人出入其中,只看到寥寥几个女婢,总是默然有序,不像是寻常人家里的仆役。

    高澄收回目光又问道,“如果没出错,我们的濮阳公必定是去拜见新任关西大行台和驸马都尉去了。”

    侯景原以为,见不见得到新任大行台是不一定的事。谁知道他竟然估计错误了。当他被请入大行台行辕时,心里恍然若梦,反倒犹豫了。

    直入行走数十步还未及堂下,抬头忽见宇文泰竟然立于檐下等候。侯景心里稍一犹豫,脚下迟疑,这才想起,他还未仔细思量过该怎么和宇文泰交涉。暗中心里更恨高澄,自己掩于幕后却让他来面对棘手的场面。

    “濮阳公!”宇文泰大声唤道,却立于原地不动,只是做了个手势,示意将佐兵士们不必再跟着侯景。

    将军兵士们整齐有序悄然无声地退于一边静立,在迅速安静的一瞬间,侯景忽然极强烈地意示到了宇文泰在这里的威严。他心里更不安起来。

    “将军一向可好?”侯景也不是愚钝的人,立刻满脸笑意道,“关中巨变,我也是受大丞相之命急急从博陵赶回洛阳,又受命跟着世子一同到长安来”来干什么,他没说,但却适时地停住了说了一半的话,似乎颇显为难。但他极清楚地表达了,他是受了大丞相高欢的命令来长安。他将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

    “世子也来了?”宇文泰笑问。他有意往侯景身后看了看,远处只有几个跟着侯景来的髡发将佐。

    “是,是,世子水土不服,病倒了。因此才命我来拜见大行台,见过将军。”侯景连声答道。

    宇文泰笑道:“濮阳公远涉江湖,不是为了给高氏做说客?”这话已然是自为一派,不将高欢放在眼里。

    侯景知道宇文泰不是轻浮孟浪的人,既然敢这么说必定有这么说的资本。他收了笑,盯着宇文泰看了一刻,方才又阴阴一笑,极慢的两步走到宇文泰并肩处,低语道:“我与将军谁和高氏更亲厚,将军心里自然明白。”说着他又仔细瞧了瞧宇文泰道,“将军真是八面玲珑,处处得人望。”

    说着又面色和缓下来,满是无奈之色道,“将军见谅,吾不过是大丞相和世子射出来的箭罢了,弓在他们手里,吾也是身不由己。”

第59章 :几番风雨定乾坤(下)() 
宇文泰却面上无一丝笑意,淡淡道,“有我宇文泰在,休要染指关中。”他语气虽淡却不容质疑。侯景听他声音森然刻骨一般的冷冽,愈发觉得棘手,后悔不该来长安。

    宇文泰却做了个“请”的手势,转身向里面走去。

    侯景看他背影不疾不徐,极是镇定有度的样子,自己心里更觉不安定,跟上两步喝道,“将军!”

    宇文泰止步回首看着侯景道,“此与公无关矣。”

    时值近午,不知怎么天气又渐渐阴沉下来。春日天气多变,早上还是朝阳当头明媚如夏,午间已是冷风盘旋又如冬至。崔季舒见高澄蹙眉闭目斜靠在榻上便知道他又是旧疾复发,恐怕也是心火难抑。此次来长安事情棘手,实在是不顺利。

    午间膳食高澄浅尝辄止,不止没胃口,也觉得腹冷如冰,见饮食而反胃。崔季舒急得如锅上之蚁,正想出去找陈元康商量对策,忽然一侍儿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只小巧可爱的青绿陶钵,从里面升腾起如烟似雾的汽来。

    不只如此,崔季舒只觉得这侍儿一进来便室内飘香。这香味清淡,熟悉又陌生。高澄似乎也闻到了这香味,他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眼前如梦如幻。似乎看到怀朔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点燃的篝火,冒着白色蒸汽带着奶香味的牛骨汤忽然又仿佛回到洛阳,永宁塔、大魏皇宫、朝堂、渤海王府,多少血腥的味道和悲辛无尽之情

    高澄盯着侍儿手里的陶钵忽然站起来,急问道,“这是什么?哪儿来的?”

    侍儿回道,“驿主闻公子有恙,特命人送来药膳。”

    高澄没说话,心里将信将疑。清苦的药香味迂回悠长,还掺杂着些许谷物特有的甘甜。

    侍儿伶俐地放下陶钵,盛好一碗奉于高澄手上。

    “等等!”崔季舒急忙喝住了。可是下面的话还未说出口,高澄已经用手势制止了他。

    高澄接了碗,碗里汤水清澈,看颜色雪白淡紫,他竟然被引出了食欲,情不自禁地就舀了汤送入口中。

    崔季舒睁大了眼睛看着高澄,紧张到了极点。

    高澄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这碗汤上面。他全神贯注地将一碗汤吃得干干净净,不但没有反胃反倒觉得五脏六腑都彻底地变暖了,胃里特别的舒服。一丝淡淡的辛而微辣的味道刺激着味蕾,似乎在脾胃间点燃了一种温暖。

    “世子!”崔季舒看他怔怔地出神,大声唤道。

    高澄放下碗坐回榻上问侍儿,“这汤羹是谁做的?”

    侍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语塞。可是看他面上不辨喜怒又觉得心里害怕,犹犹豫豫地回道,“是是驿主”

    没想到高澄“腾”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把拎住了侍儿的衣领大声怒问道,“说,是谁!”

    侍儿吓得大声求救,高澄却勒住了他的脖子似乎要将此人置于死地,并喝问道,“你说是不说?”

    崔季舒也看惊住了,不知道高澄为何蓦然爆怒。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陈元康的声音,“世子,濮阳公侯景求见。”

    高澄立刻安静下来,他慢慢放开了手。崔季舒心里暗自松了口气。侍儿被扔于地上,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唯有暗自庆幸。

    高澄平定气息神色镇静下来,看也不看那侍儿一眼,仿佛已经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一边向榻边走去,一边吩咐道,“请濮阳公进来。”说着坐于榻上等待。

    片刻,果然见侯景进来,陈元康默然尾随于后。

    侯景进来只见高澄神色安然坐于榻上,崔季舒侍立在侧,再无别人。而这两个人的神色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侯景甚至怀疑自己刚才在外面听到高澄爆怒的声音是自己听错了。刚要假意嘘寒问暖几句,高澄却比他还快。

    “濮阳公辛苦,辛苦。”高澄笑面相迎从榻上起身。

    “该当如此,该当如此,世子可大安了?”侯景也立刻浮起满脸笑意。

    “还好,还好。公劳碌日久不得休息,今日天色已晚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高澄如此体贴,而且竟没有问一句见宇文泰和元宝炬的事。

    “世子且容禀,”侯景示意高澄坐下,自己却立于当地满面愧色地回道,“出师不利,有负于大丞相和侍中重托。宇文泰早知我忠心于大丞相,且与我并无甚私交,今日真是颜面尽失”侯景似乎羞惭不已,说不下去了。

    高澄依然笑容满面地看着侯景,却一语不发。

    崔季舒和陈元康更不敢说话。

    侯景顿了顿又道,“关中失矣。”

    高澄笑道,“濮阳公言之无理。关中从来不是我等掌中之物,又何来的‘失’字?关中在不在我等手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关中在谁之手。贺拔岳已死,事至今日濮阳公该当居功,不必愧悔。”

    高澄从榻上起身,又走到侯景身边,按了按他的肩,示意他坐下。

    侯景听高澄说贺拔岳已死,自己本该当居功,可是如今却分明觉得是有把柄落入了高澄之手。想起当日的种种暗示,今日看来,就是自己中了这个鲜卑小儿的圈套。而今他倒推得干干净净。心里恨意更深,面上却不露声色,仍然愧悔满面,只道,“世子体谅。”

    “贺拔岳在日尚不敢分庭抗礼,更何况是宇文泰?”高澄忽然又问道,“大行台没说什么吗?”

    侯景俯首听他说话,听到突兀有此一问,没作答。略一思量才明白,高澄问的是元宝炬。忙回道,“关中尽在宇文泰之手,元宝炬傀儡耳。”

    “那就好,那就好。濮阳公早些休息吧。”高澄笑道。

    眼看着侯景辞谢出去,安静了片刻,陈元康方问道,“世子,我等岂不是无功折返?”

    崔季舒却叹道,“主上器重宇文泰,宇文泰真与主上一心吗?”

    高澄瞧着崔季舒笑道,“叔正兄目光甚毒。”忽然,他收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而向陈元康吩咐道,“长猷兄,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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