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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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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替世子看着我吗?”元仲华一张脸绷着,反问阿娈。

    阿娈身份特殊,半是侍女,一半又兼有世子高澄托付的教养之责。阿娈笑道,“奴婢哪儿敢拘束殿下?只是此时郎主怕是顾不上见殿下,要不先见见二公子?”阿娈看着元仲华笑问。

    “我去做什么?”元仲华早已低下头又专心致志地挑花瓣,不像是赌气,倒像是完全漠不关心。

    孰不知,议事的堂内,正被论及的二公子高洋已经静立许久。他早就被其他人忘掉了。

    “丞相,关中非取不可。”侯景虽然掩饰得一丝不乱,但高欢一眼便看到他已失于急切。

    “公切莫如此急切。此等大事,还要细细思量。亦要奏请天子,听天子之旨意。”高欢倒不急了,慢吞吞道。

    侯景有侯景的思量,高欢有高欢的考虑。

    不管怎么说,亲自派人赴秦州上圭联络侯莫陈悦的是侯景。这是根本捂不住的事,不久必将人尽皆知。如此一来,关中贺拔岳旧部定然将侯景恨之入骨。关中势大,以他一己之力难以抗衡。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丞相高欢将关中收为己有,才有可能不再难为他。

    高欢心里算盘打得极精,表面上倒也不是推诿。只是他若也失于急切,一是恐难成事,二是怕被人误会是坐收关中之利。提到天子,其实也不过是把天子当个挡箭牌罢了。

    “依我看,”高澄毕竟火候不到,半真半假地道,“宇文泰因濮阳公之举荐入朝,因此才得天子器重,定然感公之恩德。宇文泰在洛阳时,与公私交甚笃,对公敬重有加。如今不如濮阳公辛苦奔赴关中,找到宇文泰,安抚之,趁机收回关中军政大权,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高澄的话一下子把侯景推到了风口浪尖。侯景死死盯着高澄,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世子玩笑吧?”他不是怕辛苦,只是他和宇文泰的关系自己最清楚,双方互相利用而已。宇文泰精明过人,怎么会信他?侯景心里极恨高澄,因为他很明白,高澄是知道他和宇文泰的关系的。

    “阿奴说的也有道理。”高欢不等侯景再辩解,便加了一句。

    “大丞相谬矣。”侯景忽然离了座,一揖到底,“阿勒泰为丞相计绝不敢说辛苦,只是此刻关中局势顺息万变,必要一合适的人赴关中方能奏效。阿勒泰自问,既无随机应变之才,又无令人折服之德,定然不能马到成功。既便和宇文泰也只是泛泛之交,曾经交往甚深也不过是为了同辅大丞相共保社稷而已,实在没有私交。”他说着直身抬头道,“阿勒泰倒觉得”他看着高欢,眼神极其坦诚,“世子赴关中收束权柄才是最佳之选。世子才干优长,人所不及,趁此机会立威服众,建功立业,正好收服人心,为将来计,还是世子合适。况且世子和宇文泰以兄弟呼之,才是和宇文泰私交甚笃。”

    侯景说的“将来”谁都听得明白,便是指高澄正式接位以后。

    “濮阳公所言极是,我愿以兄长之命是从。”暗处的高洋忽然说道。把立于他近处的崔季舒都吓了一跳。

    高欢一怔,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个儿子在这里。

    高澄也留意到幼弟的存在,他的目光在高洋身上逡巡。高洋揖之到底,完全看不到长兄的目光。高澄似乎很满意他这种甘于低服的态度。他再把目光转回侯景身上,淡淡笑道,“这么说来,是濮阳公都替我想好了?”

    “不敢。”侯景忙回道,“只愿效忠。”

    高澄站起身,微笑满面看了看侯景,又转身看着父亲道,“既如此,我愿和濮阳公一同即刻奔赴关中。”

    侯景一怔,没想到高澄有这样的提议,下意识地看了看高欢,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高欢看着自己儿子和侯景,没说话。半晌才捋了捋胡须,看着侯景道,“万景,即然世子如此倚重你,你便辛苦一回吧。”

    侯景只得应声“是”。

    洛阳城外是融融春日,远处龙门山势宛然。再和煦的阳光也没办法让元明月冷彻底的心和暖过来。她却含着笑下了马,走到皇帝元修和皇后高常君近前。大礼参拜,笑道,“原来主上和皇后都在这儿。”

    看她首饰金翠灿灿,罗衣艳色灼目,元修恍若以为是宫中曾经礼备周全的皇后高常君。今日高常君与她一比倒是太疏淡了,甚至是丝毫不入眼。元修看着元明月过来,没说话。

    “昭仪怎么也来了?起来吧。”倒是高常君笑道。

    “听说主上和皇后都在这儿,不敢躲懒,特来服侍。”元明月笑道。一边说一边还是看着元修。

    “听说?是谁传话传得这么快?”高常君笑道。

    “殿下不见罪就好。”元明月回头看看,又笑道,“兄长和元毗将军也在啊。”她转过身来走到元修身边,越过高常君,笑道,“刚才听陛下说要南阳王去哪里?”她声音低下来。

    “你也知道,关中出了大事,孤是命他去关中接任贺拔岳之职。”元修说着看了一眼元宝炬。

    元明月心里一跳,这是她事先不知道的,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可这不是好事吗?如果她的长兄南阳王元宝炬接任了关中军政大权,便可与大丞相高欢相抗衡。不但可以有力地辅助皇帝元修,而且她也可以水涨船高在宫中得势。君恩似水,不经意间就会流转,还是有个得势的外戚更有安全感。

    元明月看了一眼元宝炬,“既然陛下有旨意,兄长怎么还不承旨?”

    这半天,除了皇后高常君面上平静无波,元宝炬和元毗心里都做足了功夫。两个人都是元氏宗室,想的自然跟斛斯椿和王思政不同。斛斯椿求自保,求得利。王思政倒还有一半是想着关中地势之险要,大魏社稷之兴盛。而元宝炬和元毗自然想着元氏宗室能昂然直起,中兴大魏。

    不只元明月目中灼灼看着元宝炬,就连元毗也以目示意。元宝炬心里定了定,便回道,“陛下有命,臣便不辞辛苦。”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和关中一处的暗中联络本来就是他在掌握,和新晋宠臣宇文泰也交往频繁。“只是还有一事请陛下恩允。”说着他试探地看看元修。

    “你说!”元修问道。

    “贺拔岳部将必定将侯莫陈悦恨之入骨,还请陛下准许臣见机行事。”这是和宇文泰谈条件的必要筹码。元毗听了也不禁点头。

    “准了!”元宝炬话音刚落元修便点头同意。

    这下再无异议。

    元明月不禁看了看立于元修身侧稍远处的高常君。高常君还是面上平淡,微微含笑。

    洛阳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朝阳升起,夕阳坠下。城门外一队人马在夕阳中急驰而去。渐行渐远时,又有一骑追上来。密信送到行色匆匆的侍中高澄手中。高澄知道此信来自椒房殿,没多的吩咐,只挥了挥手命那送信的人赶快离去,他自己拿着信由着坐骑漫步,一边打开细读。

    信上只有四句话,“南阳任关中,志在必得;上圭恐遭祸,不惜代价。”信里的意思非常明白。

    这时城门处又一队人马由远及近地驰来,高澄看了一眼那队首的侯景,他不再犹豫纵马便向着远方驰去。而此时,他并不知道,南阳王元宝炬已经在去长安的路上了。

第56章 :帝王之都易新主(上)() 
金城千里、天府之国的长安城在渭水之畔。连日里来长安城昼夜和暖,枝上鹅黄新绿早已渐近浓郁,蓬勃生机尽染长安春色。宗周之镐京为始,至今已延绵千余年,长安故都沉淀日月早已经看尽繁华从容不迫。

    这几日长安天气乍然变暖,甚至在早春里带上了本不该有的夏天的意味。尤其是一两日之间因为天热竟然满城的桃花都开了,致使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如云蒸霞蔚的粉红之中。

    长安城热闹从未间断,繁华从未改变,似乎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因为桃花忽然提早盛开,所以引得城中尽是赏花人。再因冬去春来,更引得人踏青郊游,城内城外尽是熙熙攘攘心情大好的人群。人人笑逐颜开,乍看起来,似乎长安城中有什么喜事一般。

    一辆装饰朴素极不惹眼的牛车悄然入了城门。驾辕执鞭者仪态稳重,但是一双眼睛极其有神,他心无旁骛、目不斜视地驾着牛车与大批喜气洋洋出城游玩的黎庶相逆流,无声无息地驶入了寻常巷陌的僻静处。刚刚在一所深宅院落外面停下来,立刻便有一个衣饰流俗随众,举止却极其利落毫爽的男子带着两个仆役恭敬迎上来。

    于谨止住牛车,将门帘挑起来,一个眉目轩昂的黑衣男子立刻从车中一跃而下。男子身着宽袖褒衣,头发束得一丝不苟,顾盼间沉稳冷静、举止雄姿英发,一双极大的眼睛如寒潭般冷冽、清澈。宇文泰看了一眼迎上来的人,是赵贵的裨将,他认识,便驻足抬头打量这院落的大门,一言不发。于谨沉默侍立一侧。

    “宇文使君,赵将军已在此恭候三日”他话未说完,院落的大门忽然打开了。一个身着袴褶、剑眉星目,英武气实足的青年男子立于门口仔细瞧了一眼,立刻便大步迎出来,朗声笑道:“宇文使君,我已在此等候多日了。”

    赵贵一边走近宇文泰身边,一边看了看于谨,又笑道,“卫将军也来了,我心甚慰,快请!”说着便向院内让去。

    宇文泰看了看赵贵,唇边微笑,没说话,便直向内里走去。

    赵贵只管往里边让。

    于谨跟在最后,侧身扫了一眼身后,无异样,方才也跟了进去。

    院落看似不大,里面别有洞天。穿廊过户,重重而入,后面渐渐开阔。宇文泰和于谨都没有想到从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小门小户,竟然有这么大一个后园。赵贵引着往里面走,于谨注意到刚进院门时兵士众多,均束甲执戟,悄然有序。越往后走越僻静,闲杂人等渐少。

    园子虽大,房舍却不多,园中遍植翠竹。疏密有致的竹中之园剔透而有韵涵。北墙下竹林中的屋舍清幽而雅致,宇文泰和于谨跟着赵贵进入其中。这里已无任何闲人。

    屋门紧闭,隔绝独立的空间内便只有宇文泰、赵贵和于谨三个人。赵贵尊宇文泰上首坐下,然后便大礼相见,尊一声,“明公。”

    于谨仍立于一侧,抬眼看看宇文泰,然后静观其变。

    宇文泰端坐未动,有意微笑道:“将军何以如此称呼?”

    赵贵直身相望,正色道:“大行台上圭被刺,竟死于侯莫陈悦之手,可关中不能一日无主,不然大行台身首异处之大仇必不能报,其一生心血也将付诸东流。若是如此,大行台泉下有知也必不能瞑目。”

    宇文泰不为所动,只看着赵贵道,“关中何人为主,自有朝议,主上来日必有旨意。关中诸将心中服谁,自然推举其为关中之主。我等俱深受大行台之恩,大行台之仇来日必报。”

    宇文泰话不多,但是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明白。为贺拔岳报仇是一定的事,只是如今不能仓促行事,而且报仇并不为继任关中。关中的继任由洛阳朝堂决定,只能等待皇帝颁旨。可是这样就出现了矛盾:同时他也说关中之主要诸将推举心服之人。那么未来的关中之主究竟是由朝堂上的皇帝决定还是由关中军事力量决定呢?

    赵贵和于谨都是很聪明的人。

    于谨还是一语不发,只看着赵贵。

    赵贵却毫不犹豫地坦陈道,“明公深受大行台器重,我等诸将也心服口服,自然是继任的不二人选。”说着他回头看看于谨问道,“我与卫将军难道不是关中之将?卫将军护送明公一路从上圭到长安,难道不是追随明公?我在此静候明公多日,心急如焚,难道不是诚意相待?”

    赵贵也同样是深受贺拔岳器重的人,他说话很有份量。宇文泰和于谨与赵贵熟识已久,深知他脾性毫爽磊落。话说到此,已不便再试探下去,否则便显得有意做作。于谨被连连追问,不能不答,况且他和赵贵心思相同,并且感受到赵贵的诚意。

    “明公,”于谨也就顺便改了称呼。“赵将军所言极是,关中是大行台一生心血,不可付诸东流。唯有明公能继任大行台,保住关中一脉。”他看了一眼赵贵又道,“此处无外人,不妨直言。所谓朝议,不过是高氏的意思。主上的旨意岂能真出自主上心意?必然是大丞相心中所思。我等岂能让关中军政落入大丞相手中?”

    赵贵赞同道,“若真问主上心意,必定也属意于明公。”

    赵贵话里的意思不必解释,三个人都明白。宇文泰是婉拒了大丞相高欢和世子、侍中高澄的拉拢才被皇帝元修极力扶植,又联姻为驸马都尉,算是皇帝的自己人,皇帝岂有不愿意他继任的?

    “现在谈继任关中,为时尚早。”宇文泰淡然一句,话并不多。

    “话不必说早了,但事一定要早定。”于谨道,“明公此时不妨先扼住军政大权,将来才有说话的权力。自保,才能谈得到为主上解困。”他顿了顿,终于还是铁了心直言道,“大丞相屡议迁都,明公为何不也提议迁都?”

    宇文泰心中赫然一亮,盯着于谨。赵贵一怔,方大笑道,“卫将军所言妙哉!”

    如果都城迁到关中,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人不就成了宇文泰吗?大丞相高欢和世子、侍中高澄便要被架空了。

    宇文泰站起身,慢慢走到赵贵面前,微笑呼其字道,“元贵兄,关中诸将真的都愿我继任吗?”

    赵贵看着宇文泰这胸有成竹的“质疑”,终于还是说了实话,“众人皆服,唯有”他顿了顿,才道,“唯有左厢大都督李虎不服。”他心里思绪复杂,看着宇文泰。

    于谨也紧盯着宇文泰。

    李虎也是贺拔岳看重的旧部,与赵贵、于谨等身份相当。

    “李虎并不是有意与明公做对,只是深受大行台简拔之厚恩,所以总想着迎真定公回来。”赵贵解释道。

    真定县公贺拔胜与大行台贺拔岳为兄弟,原来任荆州刺史,只是个性耿直,不见容于高氏,被逼南走。能不能迎回来本身就是个问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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