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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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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的丧服和沉默多思的形止,再不是前几日永宁寺那个辫发凌乱,一身袴褶的顽劣少年,似乎平添了几岁年纪。

    高欢心里有点惊讶。这份深沉稳妥,老成持重是他映像里不太清晰的一个高澄,尽管这是他的亲骨血,是他生命的延续。忽然想起高澄在元恭死前与他论及的治国之道,高欢竟然心里一热,他甚少会这么情绪激奋。他知道儿子是聪明极了的人,此时他只觉得心里很安慰。

    “大人”忽然听到次子高洋叫他。

    回头一看,司马子如一副吹胡子瞪眼的表情正在瞪着他。二子高洋也以研究的目光看着他,似乎觉得父亲很奇怪。

    “我去找大兄。”小男孩对父亲说了一声,拖着鼻涕去了。年纪幼小,衣服肥大,以至于步履拖拖沓沓。看着高洋的背影,高欢面上无异,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这孩子毕竟还是太小了。

    “贺六浑!”司马子如立眉瞪眼地几乎凑到了高欢耳朵边到压着嗓子却气势不减地小声叫着他的鲜卑诨名。

    高欢脸色一变,也压低声音怒道:“司马子如!你怎么敢如此?”高欢只对司马子如这么喜怒形于色,司马子如也是现在唯一敢叫他“贺六浑”的人。

    “嘿嘿嘿嘿”司马子如立刻变脸如变天,干笑几声。“元仲华,你倒是同意不同意嘛?我真是着急。”

    “元仲华?”高欢一怔,不明白。

    “清河王的女儿嘛,世子元善见的妹妹,嫁给阿惠。”司马子如重复道。“还有娄夫人的两个女儿,阿惠的长姊和妹妹”他喃喃如自语。

    高欢心里已经听进去。面上不动声色威慑着仪节完成后回宫的皇帝以及有序散去的百官,心里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的家事。说是家事,其实也是国事。皇帝元修脾气刚硬,抛开身份不论,这份儿血性倒是趁他意的。转而一想,自己把持得住朝政,元修毕竟要忌惮三分,这样一来长女必不至于受委屈。至于次女,司马子如看人很毒,既然如此称赞这个清河王世子元善见,倒可以考虑。这个不急,先定长子的事要紧。

    孙腾慢慢踱到高澄身边叫了一声:“世子。”

    高澄慢慢转过头来,打量了孙腾一眼,眼神里有藏不住的轻慢,这让孙腾心里一惊,不知这位世子怎么会这样看他。

    “哦,孙将军。”高澄的语调显得轻飘飘的,同时四顾环望渐渐散去的百官,眼神犀利,但不再瞧孙腾一眼。

    孙腾知道这位世子素来傲气凌人便更贴上一步,“遇大事,世子连日里疲累,请世子到我府中散散心,府里新教习的舞姬真如飞天,又擅弹琵琶,请世子观赏赐教。这舞姬年纪幼小,但说起来还是元”

    “孙将军,”高澄硬生生打断了他,“我忽然想起一事,告辞。”

    孙腾原本就一边说一边看高澄的表情,只要到了自己府里,私下一定能转寰。谁知道高澄忽然来了这一出,转身就走了。

    碧草青青,大片的新绿铺排于天地之间,从洛阳城门外写意到远处的山梁,一直再到天与地相接的地方。和风暖暖拂面欲醉,明亮的太阳悬于几乎透明的蔚蓝天空中,足以扫清最浓重的阴霾。一切都预示着有一个美好的开始,尽管没有人能够预期未来。

    洛阳城终于安静了。灾难、血腥的阴郁之后有了一桩喜事。渤海王大丞相高欢的长女高常君被皇帝元修立为皇后。明天是皇后入宫的日子,而今天的皇后此刻正在洛阳城外纵马飞驰。

    娄夫人驻马于一片绿草茸茸的缓坡上,尽管迎着刺目的阳光,她还是蹙额远眺她的女儿高常君跃马奔腾的身影。

    娄昭君,看起来年纪很轻,相貌甚是美丽,尤其眉目之间沉稳大气,极是有决断的样子。她是渤海王大丞相高欢贫贱时的结发妻子,如今稳居渤海王正妃,且已育有两子两女。嫡长子高澄长得与母亲极为相似。

    “阿母阿母”由远及近传来高常君欢快的声音。

    娄夫人慈爱地看着女儿渐近的身影,心里很温暖,甚至有点点说不上来的冲动略微湿润了眼窝。

    碧草蓝天,天地之间飞来一个纤巧秾丽的身影。高常君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纯净的黑马,身着黑色紧身衫,领、袖宽缘,刺绣狩猎图,深红色的襦裙又长又蓬松,在马上飘飞而卷。头上挽着高髻,显得一张脸干净得如同汉玉,仅在发上别一支亮闪闪的长戟状发饰。缠绕在臂上的深红色绢地帔帛随风飞舞,马上的高常君真美如仙人一般。

    娴熟地减速,停在娄夫人面前,高常君下了马,朗声大笑道:“自从来了洛阳,阿母越来越谨慎,都很久没有和我一起骑马了。”最耀眼的眼光下,高常君更显明艳,肤色嫩白如酪,浓亮、精致而纤秀的眉微微上挑,只在眉棱处显示出鲜卑女子的刚勇。她和她的弟弟高澄长得都和母亲娄夫人如同一面。

    娄夫人也下了马,拉着女儿,一边伸手轻抚她额角的些微汗水,就像小的时候一样。喜欢看女儿安静又乖巧地等着她拭汗水。既便现在女儿已成年,但毕竟年龄尚小,在她面前真是实足的孩子。

    “来,休息一会儿。”娄夫人拉着高常君就地坐在了绿草如茵的小山坡上。两匹马一前一后慢慢小跑着撒欢儿去了。

    “明天就进宫当皇后了,得有个皇后的样子。”不忍教训,还是温声慢语。娄夫人这胸中装得大事,面上不急不缓的性子没有被高常君和高澄这姐弟俩学了去。

    “什么叫做皇后的样子?!”高常君不以为然。

    “不说皇后,就说夫妻,也要有个妻子的样子。”娄夫人其实很明白,女儿是个心里很有主意的人。可这桩婚事已成定局,她作为母亲就有责任多面协调,护得了女儿,助得了夫君。“你是鲜卑女子,自然该知道鲜卑人女子持家的道理。可你又是皇后,免不得持国事如家事。”

    “我不想管什么国事。”高常君毕竟还是小孩子脾气。“皇帝我连见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和他做不做得了夫妻?”她脱口而出,不但没一丝哀怨,反倒泼辣豪迈。

    “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再说,你父亲岂会将你轻易许人?我听说主上是个刚猛勇武,极有主见的人。我也并没有要你牵制国政,只要你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大魏的皇后,是渤海王大丞相高欢的女儿。主上和你父亲和衷共济,大魏才能昌盛不衰。主上和你父亲相安无事,外臣、外敌才不致趁隙而入。”

    娄夫人循循善诱,高常君静静听着,眼睛里看来若有所思。

    “阿母,可我听说平原公主也常出入宫禁。”不说皇帝元修,只提平原公主,可见高常君并不是真的完全不满意这桩婚事。

    “听说毕竟是听说。等进了宫不必多言,自然就看明白了。你是皇后,要懂得恩威并施,该容纳处容纳,该立威时立威。”娄夫人忽然想起来,又问,“你听谁说?怎么我倒听说孙腾将军有意求娶平原公主?”

    高常君有点调皮地回道:“阿母不是说,听说归听说吗?如此说来,我还听说平原公主和弟弟”她没再往下说,心里忽然对这个平原公主元明月不屑起来。

    娄夫人心里咯噔一跳,沉默了一刻,脸上不动声色,慢慢问道:“阿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还不是在军营中?想的不是柔然就是南梁。”高常君和弟弟亲厚,对他的动向比母亲还熟。

    娄夫人道:“主上已经下旨封清河王女儿元仲华为冯翊公主,过些日子公主和阿惠就成亲了。”

    “元明月”,母女二人并坐望着青翠的山梁不再说话,心里同时记住了这个名字。

第4章 :墙里秋千墙外道(上)() 
第三章:墙里秋千墙外道

    崔季舒其实长得很像一团面团,白而微胖。似乎眉目如画的脸上总挂着真诚的笑意。此时他正策马跟随他的好友渤海王世子高澄,往平原公主元明月的府第而去。

    “阿惠,你真的要娶平原公主?”崔季舒一边纵马努力跟上高澄一边问。他比高澄年长,总觉得高澄还是小孩心性,一句话过后说不定就丢到一边,所以他要再度求证。

    “怎么,难道你也和我一样心思?不然我让与你?”高澄轻松控制着马的速度以免崔季舒跟不上他。一边还不忘了一脸正经地跟崔季舒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

    “我?”崔季舒被他的话问得一哆嗦,平原公主此人涉及到的复杂关系他心里当然清楚。赶紧道:“阿惠,平原公主是主上的人。而且而且我听说孙腾将军也想求娶她。”

    “你何来如许多的顾虑?”高澄微微皱了眉,“谁说她是皇帝的人?皇帝可曾迎娶平原公主?明日皇帝便要迎我长姊入宫立为皇后,他如果要立元明月为嫔御,也要掌管后宫的皇后同意,我长姊会同意吗?就算是同意了,他敢吗?帝室宗法也不容他。”高澄口若悬河。“至于孙腾,我谅他也不敢和我争。”他那长得和母亲娄夫人还有长姊高常君一样的精致浓眉略略扬起,显出了超越年龄的男子气。

    “我说不过你,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平原公主?她长你许多,还是死了丈夫的寡妇,再说,也看不出来如何美貌。我倒听说孙腾将军家有个年幼的舞姬舞姿甚美,听说也姓元。”崔季舒实在太爱笑了,一边笑一边絮絮叨叨地往下说。

    “我看上谁,不需要理由。不管她是什么人,我也要定了。”暗夜里高澄绿宝石般的眼睛里眼神极其笃定。沉默一刻又道:“以后别再提什么孙腾家的舞姬。”

    “我知道了。”崔季舒看着高澄的脸色回答。他和高澄是好友,但是从心里说,他有点怕这个朋友。不是他的渤海王世子身份,就他身上那份儿刚猛和决断就让他怕。所以崔季舒几乎是从来对高澄言听计从,因为他很明白,高澄很善于筹谋应对,他很聪明。而他,只要是高澄想的,他总会帮他去做到。

    “不过,阿惠,这事要是陈将军知道了一定会阻拦你。说不定他还会报于大丞相知道,他是大丞相的机要,谁知道他”崔季舒口中的陈将军是他们的另一好友,威烈将军陈元康,比他们年长数岁,是高欢的丞相机要,很受高欢信任。

    “长猷不会。”高澄只说了四个字就不再废话。他呼陈元康的字长猷,说出他的判断时语气非常肯定,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和信任程度也就不言自明了。

    入夜的大魏宫城没有灯火如昼,没有歌舞升平,既黑暗又安静。点缀在整个宫城间的是连不成片的零星灯烛,甚至还不如星空更灿烂耀眼。

    皇帝元修独自一人坐在宣光殿后一片湖中的灵芝钓台上。灵芝钓台四面环水,只能靠船只往来。月色轻柔,流光皎洁,泛着鱼鳞细波的一大片湖中心,灵芝钓台犹如一座孤岛。元修的身影更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他出神般望着天上的星斗,中天紫微星垣暗淡无光,侧旁倒是有一小星炫光夺目。元修心里凄凉至极。只有这样一个人的夜晚他才会如此清楚地体会到自己心里的愤恨、恐惧、迷茫以及孤独无力。

    “回亶陛下,平原公主奉旨候见。”钓台下的湖面上传来宦官尖细的嗓音。

    “请公主上来。”元修平静了片刻缓声吩咐,同时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来,不自觉地挥袖在脸上拭了拭。

    新获晋封不久的平原公主元明月弃舟登岸,顺着石阶向灵芝钓台高处的亭阁处走去。抬头便看到皇帝元修正站在亭外的几丛碧草乱石间迎她。他身着黑衣,看到她上来,又走下几步,伸臂想来挽她上去。一伸臂之间大袖飘舞,更显得他束着腰带的腰身瘦削。

    “几日不见,主上瘦了。”元明月伸手拉了元修伸向她的手臂。

    “想你想得厉害。孤一人在这宫中,身边没有一个可亲近的人。”元修的声音略见嘶哑。

    元明月走上来站定了,看着元修仔细瞧他的脸,似乎有泪痕。知道他处境艰难,本不忍再说什么,可一片痴心还是难以默然承受,脱口低语,“明日主上自有以后可亲近的人。”这可亲近的人自然是指翌日将迎立入宫的皇后高常君。元明月心里也是一团乱麻,思绪复杂,原本是忍不住的脱口之言,可是正戳中元修痛处。

    不想被元明月看穿心事的元修正转身慢步往亭子里走上去,这时止步猛然回身,皱着眉仿佛疼痛的是他的肌体而不是心。“原本以为只有你最明白我的心,如今连你也说这样的话。”他本来就是个年刚弱冠的孩子,连日里多逢变故,忽然又负起江山重托,况权臣在侧,不得自主,心里本就如沸油煎滚,这一瞬间终于爆发出来。

    “难怪连你兄长元宝炬的面也见不到了。是不是都以为孤顺了高欢的意,安心于座上傀儡?还是你们自己心里想的和孤不一样,先已定了要依附大丞相之势?”元修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喝,吓得元明月脸色都变了。南阳王元宝炬如今也处境尴尬,不方便总是入宫谒见,如果没有极要紧的事,反被见疑。

    “主上”元明月已经落下泪来,不知所措地低声哽咽。元修发起小孩子脾气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听他的。

    元修忽然想起那一日永宁寺外高澄的行止,冷冷盯着元明月道:“还来指摘孤的不是,那一晚你和高澄竖子又是怎么回事?”元修不再像刚才那么激动,可是这种质问的神态更让元明月不知所措。

    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元明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元修竟然如此善妒,把她和高澄扯在一起,气得半天说不上话来。沉默一晌,低语泣道:“反正我也是无夫的寡妇”

    元修一直盯着她瞧,听她话一出口,心中如被针刺。

    “陛下,被大丞相召回的封隆之候见。”元明月话未说完就被宦官的声音打断了。

    元修一怔,这个封隆之在高欢征讨尔朱荣的时候屡出奇谋,是个人材。后来遭斛斯椿诬陷而潜归乡里。前几日高欢提过召回封隆之,任侍中,晋爵安德公。高欢想安插自己的亲信,在皇帝身边遍植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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