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庸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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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气得眼前发黑，但也没有就此与衍宣可争辩。近日来与衍宣和交流多了，他也能看出衍宣和品行，确实就如衍宣可所说，是一个天性温和，与人为善人，对衍宣可这个弟弟颇有几分关爱，但这还不够！兄弟能与父亲比吗？昭帝指着衍宣可恨铁不成钢道：“便是阿和不会猜忌你，郑氏呢！皇后当年就看不惯你母亲，她难道还能容得下你！听父皇一言，父皇不会害你。”
衍宣可默然无语，作为雄心勃勃少年，他哪里会没有野心？只是若这位子要他与哥哥相争才能夺来，他宁愿放手。说他为感情遮蔽了双眼也好，说他愚蠢也罢，但他就是不愿伤哥哥心。为此，也只能让父皇伤心失望了。
小阁内气氛一时凝滞，昭帝盯着衍宣可半响，到底还是叹了口气，失望道：“阿可你退下吧。”衍宣可恭谨向昭帝行了个礼，默默退下了。只留昭帝一人静静想着心事。
昭帝只有两个儿子活到了长大成人年纪，还都算得上文武双全，无论选哪一个也都没问题——这便是外人看法了。昭帝自己必定不会这么想。他之前对衍宣和只是泛泛，两人除了面子上父子关系外，昭帝并没有很看重他，不必说教他如何处理政事，帝王心术又是如何如何，这也算是他提前替衍宣可排除了竞争对手了。
可以说昭帝心思全培养衍宣可身上了，再加上衍宣可资质又好，一点就通，是个理想接班人。他自以为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意衍宣可这边就先出了岔子，这个儿子居然不愿意继承皇位，甘愿谦让。而长子衍宣和，他多年忽视下，天分上虽然差了许多，但靠着勤奋，慢慢也有了些模样，还颇重孝道，拼死救过昭帝一命。想让衍宣和像昭帝自己那样开疆扩土是不用提了，但守住昭帝打下来这片基业，还是没有问题。
又叹了口气，昭帝觉得自己头发都愁白了几根。他忽然想起了那个死去已久女人。想让自己将来孩子离开宫廷，不要与这皇座挨边，是岚儿一直就有想法。只是岚儿入宫之后，虽然独宠后宫三年，却是一无所出，后甚至还让使了下作手段郑皇后抢了先，之后才好不容易有了衍宣可。之前昭帝对衍宣和多有不喜，也正是因此，若不是郑皇后怀了他，影响了岚儿怀孕时心情，说不定岚儿便不会难产而亡了！思量许久，昭帝到底还是提起笔，做下了决定。
昭帝与衍宣可一番谈话，自是无人知晓。第二日朝会之时，满朝臣子们还是为了谁留东宫，而互相争吵驳斥，就像市井小民闹市中讨价还价一般，若不是这里是严肃朝堂，又担忧君前失仪之责，其中几个脾气火爆些，几乎就要撸起袖子打上一架了。
昭帝端坐殿堂之上，皱着眉看着自己臣子们几乎要化身为了市井泼妇，又默默记下了郑党中极力蹦跶几个老头子，这才干咳了几声。换做平日，那些争执不下臣子一定早就安静了下来，这回也不知是不是吵得太过投入了，竟连昭帝示意都没人察觉，还是侍立旁元圆等宫人尖声制止了朝中纷乱，这才慢慢安静了下来，而这时，昭帝脸都黑了。
见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礼部侍郎黄弘归就出列了，道：“臣有话要说！”昭帝这时虽说已经恢复了平日淡然，点了点头，但那不悦态度简直不要太明显。这黄弘归虽说如今是郑党，但当年昭帝即位，也有他大力支持，昭帝很清楚，这人就是个坚定嫡长子继承制推崇者，但他还是允许了黄弘归开口，因为这正是他需要。
黄弘归咳了两声，方道：“自六安开国以来，皆是嫡长子继承帝位，有例可循，这嫡长继承制乃是……” 他本就主管礼部，对这礼制上事也颇有研究，见昭帝没有打断他意思，又援引上古例子，又举出前朝废嫡立幼反面例子，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这才心满意足入了列。
黄弘归之后，原本分列整整齐齐站着朝臣，一个接一个老老实实地出列发言，眼见着几人说话口气里火药味越来越重，又要变成之前那般局面，默默心中又记了几个人名昭帝，淡然开口了：“元圆，宣旨吧。”
捧出那卷早就写好诏书，元圆觉得自己简直就要被朝臣们眼光烧融了，纵使之后宣读诏书时，众臣子都跪地上，底下头去，可元圆依然觉得众人目光都盯着他，是以就算是见过昭帝不顾朝臣反对，执意独宠惠妃这般大场面元圆，读完后，都忍不住满头冷汗。
昭帝这封诏书，却是出人意料，他竟然就这般轻易让衍宣可搬出了宫去！虽说还没正式册封衍宣和为太子，可是东宫唯一主人，不是太子又是何人？郑氏一党，还有之前站昭帝一方臣子都颇觉荒谬，昭帝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妥协了？这不可能啊！
地位高一些，如**等人，还注意到了那封诏书是早就写好！昭帝早就定下了主意，那为什么还要让我们朝上吵一上午，还看着我们差点朝堂上打了起来！朝上众臣真是满心苦逼说不出啊，却还得忠心耿耿说些称赞皇帝英明，六安千秋一统场面话。苦逼是，明明是大部分人说服了昭帝，怎么到后却像是昭帝赢了呢！
**考虑事情又与旁人不同。衍宣可被封为郡王，得到不仅仅是爵位，还得了二十万两开府银子，又有富庶封地，以及将来可以名正言顺组建护军，收敛人才权利之类，这些事情都可暂且放放，他要注意还有昭帝态度。衍宣可都封出去了，昭帝还不愿意给衍宣和一个名位，住东宫居然不是真正太子，这里面可琢磨可就多了，这事儿还没定呢！
皇子位置尚亲王之前，因六安高祖当年只有一个兄弟，两人之后几代也是人丁单薄，是以如今亲王里，连个皇室近支也无。郡王爵，却是没领职可不必上朝。如今衍宣和身后，便是衍宣可，就算衍宣可被封为郡王，这位置只怕也不会变动。
听完这封诏书，同样跪地上衍宣和偏了偏头，看了衍宣可一眼，他总觉得，昭帝如此反常，只怕是衍宣可其中出了力。但念及两人尴尬，衍宣和到底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去问。只是之后，一直等到郡王府建好，衍宣可从宫中搬出，衍宣和总是会时不时想起，前世昭帝弥留之际，单独召见了衍宣可一个时辰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被卡文星球外星人绑架啦！希望明天可以回来～呜呜呜……@@##l&&~*_*~&&l##@@
50第四十七章（）
等夏日和秋日过去，冬天雪铺满大地；又渐渐消融；春天终于将要到来了。从还点着地龙暖阁出来；衍宣和忍不住裹紧了身上衣服，将手中暖炉握得紧了些。自从他中了那寒毒；就格外畏寒。虽有昭帝一直催逼着太医找出治愈方子，但原本必死毒哪有那么好解？是以今年冬天，衍宣和觉得格外难熬。他看向化得只余下一点雪迹园子，忍不住长吁出一口气，冬天总算是要过去了。
善财等人簇拥着衍宣和回了东宫。东宫如今还是住着兄弟二人。衍宣可郡王府是从前朝原有一处王府基础上改建；比之建一处还是要简单些。因冬日施工不易；底下人多有冻伤；衍宣可便主动提出暂时停止赶工，是以如今郡王府还未建成，不过也要了，多不过月余，衍宣可便得搬出宫去。毕竟东宫里还要为了迎接女主人到来，进行一下修缮，而大婚日子就定了七月初六。
衍宣和今日回来得晚些。自从确定衍宣可要分府出宫，衍宣和虽然还没能定下名分，但也成了半个太子。昭帝也会下意识就政事民生问题，指点一下衍宣和，今日衍宣和便是因此被留了一会，衍宣可便先回来了。并不是说昭帝如今看重衍宣和一些，而是衍宣可自己就已经能够明白，并不需要昭帝指点，而衍宣和却还是需要，听了之后，也觉得大受裨益。
等进了屋，碧玺便伺候着衍宣和将身上披风给脱了，又给他换上手炉，等着小宫女们端来洗脸水空隙，碧玺不无嗔怨道：“殿下怎又穿上这件前年披风了？这都旧了，也不暖。虽说殿下不爱今年制那两件，去年陛下赏那件红狐也能穿啊！殿下去年时不是还很喜欢么。”衍宣和只抿着唇笑，任身边侍女唠叨，却没说什么。
这要衍宣和如何能说出口？说他知道那身披风是衍宣可辗转送给他，说他甚至还知道，做这身披风毛皮全是衍宣可亲手猎来。说他还知道，他弟弟衍宣可喜欢他，而他只能选择拒绝？这些理由他没一个能说出口，只能沉默以对了。
碧玺看着眼前称得上是玉树临风少年，感受着他无言纵容，心中又是喜悦又是酸楚。她如今已经二十了，是这东宫里握有实权大宫女。可这些又能算什么呢？若她能出宫，等放出宫去也已经三十了，那时还会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若是不能，一直便这宫里当她女官，能一直像如今这般倒也还好，可过几个月，东宫名正言顺女主人便要到来了，等到那时她又能算什么呢！
何况……碧玺将手中拧干帕子递给衍宣和，眸子里满满都是情意。只可惜衍宣和看不出来，而看出些端倪善财等人却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共事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了感情，而且若是碧玺真与殿下成了，那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
等用过午饭，衍宣和便到了书房里，他每日仍要抽出些时间习字，只是之前是为了练习，如今却是为了静心。他已经到十八岁了，而上一世昭帝便是他十八岁时开始重病，后一病不起乃至驾崩。离现已经没有多久时日了。
只是让衍宣和想不通是，前世他与昭帝并不亲近也就罢了，可以说是昭帝掩藏得颇好。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太子之实，救过昭帝一命，与昭帝日日相见，有时候距离也挨得极近，可他却看不出昭帝有分毫病色，依然还是很健康模样。
可是这不对！离衍宣和十八岁不过只有短短六个月了，他记得极清楚，当初昭帝病情被发现，就是他十八岁之后一个月，昭帝当着众人面吐出了口血！若那是急症爆发，不可能昭帝之后还可以拖了将近一年，若不是，这如今就应该能看出些什么才是！难道是他重生改变了昭帝病情？这不可能，之前改变那些事，都是因为他参与，这才发生了改变，他如今可没请太医来给昭帝看过诊，他又怎么可能影响昭帝重病呢！
手握着毛笔纸上下意识勾画，谁也不知道，此刻衍宣和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除非昭帝重病以及死亡事实，都有衍宣和参与，或是受衍宣和影响！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是绝无可能参与到害死昭帝事情！那……衍宣和忽然想起了前世一个细节，他对前世自己重病之时记忆已有些模糊，但他当初发病之时也是吐了血！昭帝也吐血过，之后也只能床上静养，不能稍动。只是昭帝受到了精心照顾，直到死还是能动，能说话，不像他，死之前还要忍受郑皇后与**羞辱，身边连个真心对他人也没有！
当年还有流言说过，这疾病要么是衍氏一族子嗣都会有病症，要么就是前朝诅咒！当时病得还不算重衍宣和只是一笑置之，如今想了起来，却是毛骨悚然，他根本就不是衍氏子嗣啊！他只不过是宫女与侍卫通奸生下孩子，怎么可能会得衍氏独有病呢！若这怪病不是因为血脉，而是人为呢？突然想到这一点衍宣和手指一抖，正写这一页却是毁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搁下笔，令善财将那纸张扔掉，这事情可要好好盘算一下了。
昭帝去世后，得益只有衍宣和，以及一直支持他郑氏一族。衍宣和自己即位后，把朝权全让给了舅舅**，是全无自我，一心愚孝，后等他重病之时，郑氏差不多已经把持了六安朝堂，只怕郑氏不但不会发出他那封让衍宣可回京即位诏书，反而会直接篡位自立了吧？这样说来，只怕是郑氏所为可能性大了。
可**有那么大胆子么？而且衍宣和死前也听了**与郑皇后谈话，郑皇后当初连那样隐秘也说了出来，若真是他们下手，郑皇后会忍住不炫耀吗？
而从另一个角度说，其实也有可能是前朝叛逆下毒！从自己身上所中寒毒可就以看出，叛逆手中还是很有一些特别毒物。昭帝驾崩，又没有定下两位皇子身份，到时两方相争，他们便可浑水摸鱼了！只可惜衍宣可当年做出了退让，后是衍宣和平稳登基。前世衍宣和驾崩，郑氏必然舍不得手中权柄，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衍宣可，而衍宣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六安到时肯定又会乱起来，给了前朝余孽们东山再起机会。这样一想，似乎也能说得通。
想了好一会儿，衍宣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以他思路，想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当年他们到底是如何投毒？确定了自己是太子，到底是不是改变昭帝寿命原因？衍宣和颓然推开了眼前折子，这是昭帝为了锻炼他，特意选出来给他批改作业。心里却想着自己要是能像衍宣可那般聪颖便好了，自己占着重生优势，论起处理政事，杀伐决断，没有一处能比得上他，实是失败透了。
衍宣和正自怨自艾，却听得内侍来报，郑瑾远入宫来见他了。衍宣和皱起了眉，他可是一直没忘记，郑瑾远也是自己十八岁这年，脱离了郑氏，接回了自己母亲，正式名为夏瑾远。就算衍宣和早知道了他会这般惊世骇俗，可派人观察了许久，也还是什么也没发现。衍宣和心中这就觉着奇怪了，瑾远每年零用他可是知道，观其行事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那他哪来七万两银子给郑家？又怎么可能净身出户之后还有了那么大家业？可那么一大笔财富，郑瑾远总不可能是这之后半年时间里便攒了起来吧？
示意宫人们将郑瑾远引来，衍宣和整了整衣服，走到了外间。一见郑瑾远，衍宣和便吃了一惊。郑瑾远往日别人面前虽说也还是注意着形象，但还是能看出骨子里透出不正经来，哪里像现，当着衍宣和面，都是那么严肃表情。
一坐下来，郑瑾远也没像之前那般插科打诨，开口便是重点：“表兄，我要脱离郑氏了。” 衍宣和惊得手一抖，满杯热烫茶水就撒到了桌上，他也没管满桌茶水，一把抓住了郑瑾远手，严肃道：“瑾远你说什么？你是舅舅唯一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