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时关之龙腾万里-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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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一众两百多家人也是呜呼哀哉，哭爹叫娘，眼泪四飞，号呼奔走，哭声震天，音传数里，邺城震动。
“太惨了！”“听说一下子死了一女一侄两子五人。”“卫尉大人是个好人，哎，这世道好人没好报。”“听说马大人女儿子侄数人晚上因为喝多了，醉卧议事厅，触发了火烛才引发惨剧的。”
曹丕边行边听，事情经过已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他心中一沉，尤其听到马云禄遭到不测，更是痛如刀绞。
看到马腾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哭得惨绝人惨不忍睹，曹丕心情更加沉痛，暗道不妙。他快步走近马腾，伸出双手想扶起马腾，不料马腾拂开置之不理，哭得更利害了。
夏侯尚见状大怒，正要出言呵斥。曹丕伸手制止，他望着难以息灭的熊熊大火和冲天浓烟，闻着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的尸臭味，脸色如铁，若有所思，不再言语。
正常的秩序恢复了，混乱的局面结束了，人们都唏嘘不已，静默下来。
良久，火势渐小，哭得累了的马腾夫妇在下人的搀扶下瘫坐在地上，还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这时，夏侯尚向曹丕报告道：“禀五官中郞将，刚才仵作来报，死者共五人，三男两女。”
“啊！马府其他人可曾清算完毕？”曹丕眉头紧锁道。
“马府原共有人口225人，现有人数220人，唯独马腾之女马云禄、儿马休、马铁，侄儿马岱，丫鬟马桃失踪。”夏侯尚拿着马府人口名籍道。
“现场可有什么凭证？”曹丕问道。
“四把长剑，皆刻有名号。”夏侯尚挥手道：“快快呈上物证，请五官中郎将、副丞相大人验证。”
曹丕看见四把剑己被烧得面目全非，斑驳乌黑的剑鞘上分别隐约地显示着四个名字：马云禄、马休、马铁、马岱，字迹模糊，字体狰狞，令人触目惊心。
饶是曹丕贵为当朝第二实权人物，手握着令人谈虎色变的恐怖势力——帝国校事卫，权力滔天，铁石心肠，权势炙手可热，也不免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悲惨死者，特别是深深暗恋过的火凤凰马云禄的遗物，彻底戳中了他心底深处最柔软之处，仿佛堕入了万丈深渊千里冰窑，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失落和悲痛涌上心头，令他一阵头晕目眩。
这一刻，曹丕既担忧他因此事遭到曹操责罚，又深深埋怨曹操太过刚愎自用，不听自已怀柔羁绊良谋。如依自己妙计行事，不仅能收服马腾，又可纳马云禄为妾。
如今，大火一发，美人仙去，佳期永逝，马腾更是恨曹家入骨，可以预见马超起兵谋反，西凉局势靡烂将难以收拾，战火侵略雍秦指日可侍。但曹丕真心不希望马家四姐弟特别是马云禄真的就此逝去，他心中多少都存有马云禄也许未死的幻想。
得到忍者死士密报的司马懿，借机抛开正值如狼似虎张春华的纠缠，匆匆赶来，如果曹丕因此事被曹操责罚，作为校事卫智囊、五官幕僚，他对此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他想到曹操凶残多疑的三角眼神，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嗜血手法，心底不寒而栗。
“禀五官中郎将、副丞相，司马懿来迟，请大人恕罪。”司马懿装作惶恐不安的样子，低头请罪。
“罢了！”曹不目光凌厉地看着司马懿皱如苦瓜长长的马脸，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暗道：相父所言不虚，这个司马懿果真是狼视鹰顾之相，要不是用人之际，哼哼！
“小主公，以吾现之，此事颇有蹊跷。”司马懿目光深遂，语气诡异道。
“何以见得？”曹丕十分兴奋地问道。心想，这司马也是多疑，与相父相比也不遑多让，他本来就不希望马云禄死去，司马懿的话无疑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为何死者如此巧合，皆是马腾女儿子侄？此为其一；议事厅起火时，几个年轻人身强力壮，逃出来并非难事，为何一个都未能脱逃？此为其二。吾怀疑这是马腾之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之计！”司马懿，分析得头头是道。
“仲达言之有理！”曹丕一拍大腿道。
他招来夏侯尚，吩咐道：“伯仁，马上提审相关人等。”
一个小时后，夏侯尚前来向曹丕报告讯问结果。马夫人、管家、随机抽出的丫鬟仆人都众口一词，都说是夜宴会，少爷、小姐们喝得十分尽兴，大骂朝廷不公软禁当朝卫尉，边骂边喝，结果个个烂醉如泥，伏桌而睡，最后不小心踫摔腊烛，引发了火灾。因每个人分开审讯，加上事发突然，人员又是随机抽取，而且语气坚决，完全无串供的迹象，无懈可击。
曹丕稍感意外，也不言语，扭头目视司马懿，司马懿脸色微红，头脑急转，忙道：“马上审讯马腾。”
“审讯？”曹丕愕然道：“马腾虽身陷囹圄，然其乃献帝亲命之九卿之一，就是相父亲来，形式上也要向皇帝请旨，方能提审。”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非常之事须用非常手段。小主公贵为五官中郎将、副丞相，受丞相之命主持朝廷大事，掌杀伐决断大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否则，将如何向丞相交待。”司马懿阴测测笑道。仿佛一切都尽在其掌握中。
316章 智斗司马（）
见司马懿匆匆赶来，赵云看了一眼刘禅，脸色严肃，不无忧虑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司马懿足智多谋，十分狡猾，此来会不会坏了大事，不仅马将军凶多吉少，只怕云禄姐弟们出城不易，难以脱离虎口。”
“四叔勿忧。司马懿不来则已，一来必助我等成功，此乃天助我也！司马老狐狸虽然生性多疑，狡猾至极，急于在曹丕面前立功，但斗儿已把锦囊交由马将军，让他依计行事，定令司马老贼相助。”刘禅面露喜色，胸有成竹道。
曹丕挥手命令道：“请卫尉大人夫妇上来叙话。”
双方坐定后，司马懿半眯着三角眼，盯着马腾，皮笑肉不笑道：“卫尉大人请了，吾乃五官中郎将、副丞相麾下校事卫智囊。有几句话要问大人，请大人如实回答。”
“马某家门不幸，两子一女一侄皆葬身大火。老夫已痛彻心痱，痛不欲生，心如死灰。那还有什么心思回答问题。有话快讲，有屁快放。”马腾怒道。
“吾且问你，你几个孩子为何喝醉？”司马懿盯着马腾，问道。
“如果你一家子被软禁十年，吾且问你，汝会醉否？”马腾瞪了一眼司马懿，反问道。
曹丕一脸坏笑，司马懿一惊，恼怒道：“休要答非所问。他们喝醉后，你在何处？”
“当时老夫也喝醉了，不知人事，被夫人扶回房间休息。”
“起火后，多达两百多人的马府家人为何不把死者抢救出来？”
“议事厅全部为木质构造，物燥风急，五人皆醉，或者心存死志，故意举火自焚，也未可知。纵是人多，也救之不及。”
“年轻轻轻，风华正茂，何故寻死？”
“无罪被囚十年，成为瓮中之鳖，笼里之鸟，生无可恋，死也是一种解脱之道。”马腾睚眦欲裂，咬牙切齿，须发皆张，戟指曹丕，像一头雄师怒吼咆哮道：“想我马腾对朝廷忠心耿耿，却得此悲惨下场。我马氏家破人亡，皆拜尔等所赐！”
马腾越说越激动，激愤之下，霍然站立，双目喷火，两手萁张，向曹丕扑去。
“拦住他！休要放肆。”司马懿大惊，喝令校事卫阻止。
“大胆马腾！你可知道，这位大人是谁？”司马懿拍案而起，怒斥道。
“不知。”马腾仰望天空，冷冷道。
“他就是曹丞相世子，五官中郎将、副丞相。”说到曹丕，司马懿迅速变脸，神情极为恭谨。
“呵呵，原来是曹丕！请恕老夫眼拙。”马腾呵呵一笑，一屑不顾道。接着，他指着曹丕，话锋一转，怒道：“吾乃大汉天子御封之卫尉、前将军，一贯忠于朝廷，多立战功。不料竟被无缘无故囚禁十年，导致今天我马家出此旷世悲剧。曹丕，你必须给老夫一个说法，不消说你，就是汝父曹操亲来，也定要他给个公道。”
“大人，这马腾已丧心病狂，休要理他。交在下处理即可。”司马懿急斥道：“马腾，休要猖狂。”
“吾乃堂堂朝廷九卿之卫尉，汝乃何人？竟敢对老夫大呼小叫。”马腾勃然大怒，斥道。
“吾乃丞相东曹属，五官中郎将、副丞相麾下校卫事智囊司马懿。”司马懿洋洋自得道。
马腾闻言大喜，笑道：“你就是司马懿？”
“正是。”
“你就是‘八达’之仲达，人称忍者神龟的司马懿？！”马腾指着司马懿道。
“如假包换！”司马懿有点老羞成怒道。
马腾又是呵呵一笑，笑声若哭，揖手道：“原来是司马兄弟，幸会，幸会！”
曹丕闻言，饶有兴趣地看着马腾。
“谁与你是兄弟，吾乃司马氏，汝乃马氏，休要胡说八道！”司马懿心中一沉，怒道。
马腾却是冷冷道：“司马氏有马，马氏亦有马。司马氏得姓于汝祖先任过司马一职，吾马氏来源于春秋之马服君。两姓氏有异曲同工之妙。”
司马懿更加心惊，脸色大变，斥道：“司马氏之马与汝姓之马字体虽同，但此马非彼马，含义千差万别。”
马腾看到司马懿神情，心中不觉好笑，暗赞刘禅神机文妙算，教给自己的三言两语，就把五瑞之一的“狮龟”逼得方寸大乱，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马腾目光如冰，更加凌厉，逼视着司马懿，语气冷冽道：“司马兄弟，老夫闻汝有兄弟八人，表字中皆有一个‘达’字，人称‘八达’。吾又闻仲达老弟有二字，可否合……”
司马懿大惊失色，面如死一伫暗叫不妙，知道这马腾接下来便要说出“三马”。如马腾把他司马懿、司马师、司马昭父子三人合称“三马”，司马氏就在劫难逃，倾覆灭亡了。曹丕虽然倚重自己，但狡诈凶残丝毫不下于曹操，对亲兄弟也会痛下杀手。想当年为铲除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悍然令人毒杀曹操最爱子、他的亲兄弟——曹冲曹舒仓。如果曹操、曹丕一旦把自己父子看待，司马氏就大祸临头了。这马腾乃粗卑武夫，断然想不到此等妙计，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以言语暗示自已相助。
司马懿头脑急转，反应神速，马脸瞬间堆满笑容，赶紧打断马腾道：“马大人，诚如您所言，我们两大家族确实为半个兄弟之氏。”
他向马腾暗使眼色，笑道：“马将军，焚府大事非同小可，曹大人关怀贵府，亲临督查。如惊动丞相大人就不好了。先断公事，私事容后再叙。”
马腾心领神会，暗忖这厮定是要自己知难而退，见好就收，便笑道：“全凭丞相东曹掾大人作主。”
司马懿心中大定，暗暗舒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不少，扭头对曹丕谄笑道：“副丞相大人，这马腾连丧数子，急火攻心，答非所问，胡言乱语，休要理他。”他话锋一转，道：“其实，要断定这马府起火伤亡事件真伪不难。”
马腾、司马懿唇枪舌剑斗得精彩，曹丕本来看得津津有味，不料还没看出端睨，却戛然而止，十分扫兴。
当下，他一翻怪眼，便挥手拂袖索然无味道：“仲达，有何良策，但说无妨，不必支唔。”
317章 一箭双雕（）
司马懿胸有成竹道：“如今死者物证已有，就差证明死者是不是被大火活活烧死即可。”
曹丕低头想了一会，抬首道：“仲达言之有理。传仵作一问便知。”
马腾闻言暗喜，心想刘公子真乃神人，一切都按他设计的路线走。
仵作禀报道：“五死者皆被大火活活烧死，遗体被烧得面目全非。”
“何以见得尸体被烧死前是活体？”曹丕问道。
“死者口腔中皆有灰烬，证明醉酒的死者生前被大火烧得痛醒，为了逃生拼命呼叫逃跑，不可避免地吸入了灰烬。”仵作回答道。
“讲得在理。”司马懿心中一喜，赶紧帮腔道。
曹丕站立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皱眉道：“会不会是马腾用死人尸体行桃代李僵、瞒天过海之计。”
司马懿一惊，暗暗后悔刚才自己多嘴，怀疑马腾。他急道：“绝无可能。一是马府人数清点无误；二是邺城戒备森严，人员进出皆严格检查；三是马府之人皆列为监控对象，一举一动都在严密之中。”
“副丞相大人，我们的人在马府外尽职尽责，绝不敢懈怠，连买菜买米都有专人跟踪检查，严防死守，固若金汤，一个小狗都难以越雷池一步，怎么可能运进几具尸体。”夏侯尚见状，怕此案拖延下去会牵连到他，作为执金吾首当其冲要承担主要责任，忙道。
接着，夏侯尚附在曹丕耳边道：“子桓，此事不宜久拖，须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
曹丕吃了一惊，道：“此话怎讲？”
夏侯尚低声道：“马府看管任务由您及麾下的校事卫全权负责，如不及早处理，只怕子建那边会借机兴风作浪，在丞相大人面前参你一本，就得不偿失了。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曹丕脸色剧变，沉声道：“如之奈何？”
夏侯尚道：“如今己查明为失火意外事件，物证人证俱全，就实事求是奏报朝廷就是。如此，最多追究夜士和执金吾失职之责，丝毫不影响子桓。”
曹丕大喜过望，用力拍了拍夏侯尚的肩头，笑道：“伯仁高见，就依汝言。”
曹丕大声道：“大家听着，此事由执金吾夏侯尚将军全权处置，请有司及相关人等全力配合。其余闲杂人等也统统散去吧。”
“得令！”“遵命！”在场官吏士卒轰然领命。
接着，曹丕对马腾说了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抚慰一番马府诸人，便和司马懿扬长而去，打府回府，继续找黛丽珊重温旧梦去了。
躲在人群中的刘禅扣赵云见状，互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