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伟业-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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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桓顿感无语，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堵小姐，你简直跟公子一样大胆，老朽都被吓出冷汗了，这可如何是好？”张有财见前面乌压压的一大群官军拉着弓弦，举着火绳枪朝这边走来，就吓得浑身发抖。
“张员外请放心，待会你不必说话，我会相机应变的”，堵小媛说着就神定气闲地走过来高声喊道：“小女乃长沙知府堵胤锡之女堵小媛，因和家中老人张伯去蜀中收购粮食而途径贵地，只是不知前面是哪位大人，为何要围住小女前方去路？”
“将军，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商队”，前方的一守备打马回来向金声桓禀道。
“官宦小姐？本将军平身还是第一次见到在大军面前还临危不惧的官宦小姐”，金声桓说着就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色眯眯地看着前面的左梦庚，然后就吩咐道：“你去告诉他们，我们乃剿杀汉家贼的朝廷大军，他们的粮食已被我们征收，让他们放弃抵抗，否贼将同乱贼处置！”
“果真是针对我们汉家军的”，堵小媛暗自嘀咕了一句，就又高声喊道：“虽说犒劳王师是我等子民应尽子责，但此粮乃凤阳马总督预定之军粮，还请大人见谅！”
“将军，是马士英的运粮商队，你看？”那守备回来禀道。
金声桓冷冷一笑道：“不管这商队什么来历，先劫了这些粮草再说！”
“左军没有动用火炮，却只让弓箭手押阵，看样子他们是真的只以为我们只不过是火器犀利而已，而不知道我们还暗藏着千余骑兵”，堵小媛笑说着就沉声命道：“准备射击！第一轮射击完毕后，留一半战士迟滞左军，一半立即护送所有人员向西撤离！”
堵小媛说后不久，汉家军战士就立即开枪对准了前方的左军阵营。一连串的铁弹倾洒而去，霎时间就有无数左军火器营的士兵倒毙在地，等金声桓反应过来忙让神射手反击时，堵小媛等人以及驾着十来辆马车逃了，而留下的一半战士也立即骑上战马随意机动地一边躲闪着漫天的箭雨，一边对着左军射击。
“堵小姐，这可是我们贩卖到江南的粮食啊，就这样丢了岂不可惜？”
“可惜什么，这股官军也拿不走。”
“不好，他们跑了，金将军快追啊！”左梦庚见堵小媛等人乘车走了，顿时急不可耐地催促起金声桓来。
“少爷，我们已经劫掠到粮食，再追也是无益”，金声桓还没说完，左梦庚就自己先追了出去，金声桓见此只好摇了摇头忙命军中唯一的一支充当斥候的五百骑兵领着三千精兵家丁跟着左梦庚一起去追。
可就在左梦庚等人和堵小媛的车队消失在前方的一处丘壑时，四周却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
“有骑兵！”金声桓立即警觉起来，忙喝道：“快派人去叫左少爷回来！”
第九十七章 俘虏左梦庚（）
汉家军骑兵一标的战士从缓坡处冲了出来，其势如滔浪，其声若霹雳，每一骑在策马奔腾间直接就举着手中火枪射杀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左军官兵。
左军官兵此时正忙着卸运粮食，因以为只是劫掠一商队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警觉，但一个接着一个的左军将士被带有千钧之力的铁弹击打出鸟蛋大的血洞，且由于惯性一个接着一个的成抛物线地形式飞向远边时，左军才在慌忙起来。
无所适从的左军比不得汉家军，他们没有严格的组织纪律性，除了经验丰富的老官兵知道集合到主帅身前外，大多官兵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些辅兵见此更是直接丢弃武器准备逃跑。
不过，主将金声桓倒还淡定些，忙遣人去追回左梦庚的同时，就立即命令家丁悍将收拢部队，且将长矛军放在外围，并让弓箭手和火枪兵进行压制反击，但见弓箭和火枪射程远远及不上敌军射程，他又命火炮手直接用大炮轰，不过此时，汉家军骑兵早已冲击过来，手中火枪噼噼啪啪几个回合就冲破了前方的长矛阵。
但当汉家军骑兵出现时，他们却又无所适从起来，也不知道立即归拢并准备反击，一些辅兵看见骑兵就跑了，尽管一些精兵在大将金声桓的吆喝下列阵准备，但汉家军的骑兵在百步之外就开始射击，刚刚列阵完毕的官军顷刻间就被打散。
“第一都，负责击溃火器营，第二都负责击溃他们的弓箭手，第三都给我直插中央，取其上将之首！”
唐之才娴熟地在高速奔跑的马背上站了起来，一边对着前方的左军射击，一边高声下着命令，眼见左军阵营中有无数弓箭射将过来，他忙侧身紧贴在马肚上，躲过了箭雨后，就立即跳上马背，拔出腰间弯刀朝就近的左军头颅砍将下来。
顿时，血溅长空，四都骑兵犹如四把利刃严丝合缝地刺入了左军阵营。步兵在骑兵面前存在着先天劣势，更何况汉家军无论在武器装备还是体格上都远远胜于眼前这群只是负责筹备后勤的左军步卒。
不过，金声桓也不是简单的人，在另一个时空的明末历史中，他可是横扫江西的降清将领，金声桓见汉家军骑兵势大，在左军被完全击溃之前，就果断命令后撤，硬是在汉家军骑兵扎紧包围圈之时利用火炮跳了出去。
“将军，左少爷还没回来，我们要不要再坚持一会儿，等左少爷回来再撤！”一守备建议道。
“再坚持的话，只怕全都要赔在这儿了，左梦庚他自己咎由自取，现在也管不了他了，前面就是归州城，我们快些赶到那里，等左帅大军一到，自然可以救下少爷！”金声桓说后，那守备又问道：“那我们一路筹集的粮草可怎么办，要装车运走吗？”
“要这些坛坛罐罐干嘛，这些骑兵追击上来不过是转瞬间的事，传令下去，除兵器外，全部丢弃，轻装急速前进！”就这样，金声桓在开战不到两刻钟，就果断丢下三千老弱和无数辎重，带着两千精锐立即择河道坑洼之地往归州之城急速奔去。
得亏金声桓反应得及时，且还布置了不少疑路，才侥幸逃脱了汉家军骑兵的追击。不过，左梦庚的命运可就没那么好了。
这边，左梦庚亲率着两百余斥候骑兵和三千精锐家丁眼看就把堵小媛的车队截在了岔路口。两都共四百骑兵突然从两边急速奔驰过来，左梦庚见此倒比金声桓淡定，也许是无知者无畏的缘故，他反而跳下马来笑道：“姑娘，贵府家丁虽多，只怕也难敌本公子的左军精锐，我劝你还是让他们住手吧，以免伤了性命，岂不可惜。”
“先别开枪！”堵小媛见此人自称公子，且这些官军都将他护卫在中央，甚至有几个将领直接用胸膛挡在此人前面，便怀疑此人也许是左军中较为重要的人物，没准还是左良玉的子侄，于是，堵小媛忙喝令赶来救援的两都骑兵住手，并亲自掀开车帘嫣然笑道：“公子这话有理，只是不知公子尊名，小女子凡眼，怕错识了贵人。”
堵小媛这一笑，让左梦庚整个人一下子就酥软了半边身子，也忘记了现在可是两边剑拔弩张的时候，见堵小媛问自己名字，忙踢了旁边一家丁一下：“快告诉她！”
“哦，我家少爷乃左帅大公子。”
负责来援救堵小媛的骑兵第一标的佥事栾宇不禁暗笑道：“抓到大鱼了。”
“住口！别把大鱼吓跑了！”堵小媛薄嗔了栾宇杰口，就暗命道：“传令下去，抓活的，此人没准还可以帮我们牵制一下左良玉，至少可以敲诈一笔。”
堵小媛受杨明的影响久了，也知道对于眼前的契机要紧抓不放，且还可以因此发挥出更大的价值。
“原来是左少爷，真是失礼！”堵小媛欠身行了礼后就坐回车里，然后命人驾车走了。倒是依旧呆呆地立在原地的左梦庚一时不明所以，片刻后才问道：“他们为何走了？”
“姑娘！”左梦庚忙喊了一声，而这时，前方的汉家军骑兵已经开始了射击，砰砰的火枪声专挑左梦庚身边的家丁下手。
左梦庚见身边的几员家丁都倒在了地上后才回过神来，愤怒地喊道：“混蛋，竟敢耍本公子！”
“斥候骑兵给本公子追上去，务必要截住他们，一定要把那姑娘给我抓回来！”左梦庚说着就喊道：“把我的那匹千里驹牵来，本公子要亲自与他们对战！”
左良玉身边的斥候骑兵不愧是百战之士，倒比其他左军灵活得多，硬是在汉家军骑兵的枪林弹雨中通过闪转腾挪成功逃脱出去，并朝堵小媛的车队追击而去。但很快他们又被堵小媛故意临时埋伏在路口两旁的一队骑兵给伏击歼灭大半，剩余的几个斥候骑兵见此也无心在追，忙择路奔逃而去。
而这边，左梦庚带来的三千精锐并没有像唐之才遇见的左军一样在碰到骑兵时会惊慌失措，相反他们居然立即跑上前来，以左梦庚为中心，盘绕成数个包围圈，一队火枪兵和盾牌手环绕在左梦庚的左右。栾宇见此为避免增大伤亡且由于堵小媛下令要活捉左梦庚，也就不好强行突破进去，便只得在外收割着性命。
“一群怂蛋，围着本公子干嘛，把本公子那匹千里驹牵来，本公子要亲自宰了这群贼寇！”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本来因为三千精锐家丁结阵严密而使栾宇等汉家军骑兵无从下手，可谁知，左梦庚却不要这些家丁保护，硬是自己挥着大刀冲了过来。
“公子！”一为首的家丁喊了一声，但这时，几个汉家骑兵已经急速奔来，数把火枪对准那匹千里驹就是一阵猛射，顷刻间那匹千里驹就倒在了地上吐着血沫，而左梦庚也倒在了地上打着滚。奔腾过来的栾宇直接将他提了起来，放在马背上然后策马扬鞭朝堵小媛等车队离去的方向跑来。
其他汉家军见此也忙跟着跑来，也不管身后的三千左军。但这三千左军也赶着跑了来，这算是有史以来最奇怪的一次画面，步卒追着骑兵，而且并不是因为骑兵被打败而怯战而逃，步卒也不是因为真的克制了这股骑兵而乘胜追击，相反他们都是因为自己的主人而追逐而来。
第九十九章（）
陈演是四川井研人，于天启二年中进士，因山东平叛而现官居户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可以说现在的陈演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也深得崇祯帝的恩宠，此次他自请为督师以剿汉家贼虽有公报私仇之嫌，但也有借此立功以再上一层楼的意思。
为了夸大汉家贼的威胁，陈演根据巡按刘之勃私信中提供的资料在崇祯帝面前很是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其实，他也知道真正的所谓的夔州汉家贼不过数万，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与李自成的数十万流贼能比，即便是张献忠也比汉家贼要强大得多，因而陈演很有信心剿灭汉家贼。
陈演一到荆州就找到担当此次剿贼重任的左良玉，但左良玉已经是拥兵自重的人，连杨嗣昌当年都奈何不了他，如今更没有将陈演放在眼里，陈演也自知如今不是以前，七品文官就可以压制一镇总兵，对左良玉也很是客气：“趁天还未转凉，我们应该趁早发动攻击，以免给贼子喘息之机，不知左少保何时才可出兵？”
“督师的话自然在理，只是眼下朝廷粮饷迟迟未拨下来，您总不能让老夫差一群饿兵去剿贼吧，还请督师再催一催朝廷，只要朝廷粮饷一到，老夫立刻进川剿贼！”
左良玉知道陈演因杀子之仇和夺财之恨而急于荡平汉家贼以再建功业，但左良玉可不能白白地为他流血，一边催要着粮饷一边拖延时日，这样也可以多些时间以筹集军备为由在周边府县大肆搜刮。
每当朝廷集结大军在某一地与流贼决战时，都是当地百姓遭殃的时刻，左军同样也是军纪败坏，形同盗匪，屠戮起人来更是比鞑子还凶狠，以至于百姓恨兵而不恨贼，但这样也能在短期内搜刮出无数财物，也能借此保障数十万官兵团结在他左良玉周围，毕竟谁都知道，只要跟着左少保就不愁吃不愁穿。
左良玉的养军方式无疑是饮鸩止渴，他越是这样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财，就越是有更多的百姓走投无路而成为流贼，最后毁坏的还是大明的根基。但他左良玉却不必为毁坏大明根基而担负任何后果，他反而因此而一步步壮大，成为大明身上的一颗拔不掉也控制不了的毒瘤。
见左良玉又以粮饷不足为借口搪塞，陈演也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曾作为户部尚书自然知道朝廷有多少银两，但如今左良玉欲壑难填，陈演也不想自掏腰包，尽管他丢失了一百万两，但并未伤及根本，陈演少不得只有推诿道：“左少保但请放心，我已经上折子催了，你也得为朝廷考虑考虑，这些年剿贼抗奴着实花了不少银子，全国又处处闹灾，少不得要委屈一下将士们。”
“委屈，说得倒轻巧”，左良玉正要借此说再推迟一个月再进川剿贼时，就见金声桓走了进来。当金声桓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后，左良玉着实愣了许久，回过神来后才点头道：“既然如此，趁贼寇立足未稳，当立即进剿，请督师大人放心，末将这就领兵出击！”
“这……”，陈演不知左良玉怎么突然就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了，开始借故拖延时日，如今竟然主动出击了。
以文制武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要这些军阀们不配合，进剿之事只能是一拖在拖，但若是军阀们配合，进剿之事倒也能快速进入章程。左良玉闻听左梦庚被俘虏，自然是万分焦急，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素来是宠溺有加，而且连年征伐的他已经落下了严重病根，诺大的家业就等着这个独子去继承，如今爱子被俘虏，他也就顾不得要继续向百姓们筹集粮饷，忙将去附近州县打秋风的大军召集回来，准备立即出击夔州。
……
当日，左梦庚一被汉家军骑兵第一标佥事栾宇押于马上并分奔而走后，残余的左军精锐们因救主心切就锲而不舍地追逐了许久，但架不住汉家军骑兵手中骑枪的厉害，再加上唐之才等骑兵也追赶上来，没多久这三千精锐就被斩杀殆尽，但还是有人逃了出去，并将左梦庚被俘的消息告知给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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