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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长安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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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璘想了想,指着距离嘉猷门不远的熏风殿道:“听这声音的方向,许是从公主殿下的熏风殿传出的。”

第94章 梅姬釆萍() 
熏风殿,梅苑。

    寒冬到来,梅花凌寒盛开,此时苑中的景象已与江采萍初来时大不相同。

    寒梅傲雪,雪压寒梅,梅苑偌大的后院,白茫茫的一片中透出点点鲜红,宛如沾染了血迹的白衣,分外的刺眼与夺目。

    寒冬凛冽,冷意逼人,屋外彻骨的寒意肆虐地往屋中钻去,钻入人的鼻中,带来了寒冷,却偏偏又带来一份沁人心脾的芬芳,叫人闻之欲醉。

    鲜艳与素白,寒意与芬芳,似乎本该天生矛盾的一对,却又偏偏融合在了一起,给人一种别有的体验。

    这种矛盾的存在,仿佛就像是坐在苑中的这个矛盾女子。

    卿本佳人,文墨天生,年才及笄的她就敢以谢道韫自喻,才可咏絮,清心玄旨,不与俗芳落凡尘。

    可就是这样魂香志洁,飘然物外的她,偏偏堕入了这个世上最神圣却又肮脏的地方——皇宫。

    宫廷乱斗,万年无休,江采萍从来精通书画,却又疏于算计,她自知不是这块材料,早已做好随风凋零,香消玉殒的准备。

    可世事弄人,上天又让她遇到了生在云端,俊逸出尘的李玉郎,曲江宴后,只一出手,便将她牢牢护住,给了她优渥的一切。

    锦衣、玉食、深宅、大院,为她在这肮脏的皇宫营建出一方纯净的天地,,免受污秽的折磨,可这一切偏偏又不是她想要的。

    屋外,苑内,矛盾的景象当真像极了她矛盾的一生。

    “咳咳。”

    风寒拂面,江采萍轻轻一咳,放下了抚琴的双手。

    “姑娘,亭中冷,还是到屋里坐吧。”侍女看着面色被冻地苍白的江采萍,小声劝道。

    江采萍对侍女的话犹若未闻,只是看着西边,凝眉问道:“方才的笛声很好,你可知道是谁吹出来的?”

    侍女乐艺不精,想了想,猜道:“此处乃是内宫,吹笛的许是哪位未出阁的公主吧。”

    江采萍轻轻摇了摇头:“不,这笛声气韵深远,绵延不绝,绝不是女子能够吹奏出来的。”

    听江采萍这么一说,宫女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奇色:“那就怪了,咱们这熏风殿挨着宫城不远,除了太监就是那些来往巡视的军士粗人,哪有会吹笛的男子?”

    “军士?哪一卫的军士?”江采萍感觉脑海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可是想抓却又抓不住,于是问道。

    “咱们熏风殿靠着嘉猷门,嘉猷门的守军是左武卫。”侍女不假思索地回道。

    “左武卫,可是寿王殿下的左武卫?”江采萍终于想了起来,连忙问道。

    侍女点了点头,回道:“左武卫大将军确是寿王殿下。而且奴婢听说今年元日,万邦来朝,为了防止出现乱子,寿王殿下还亲自披甲执锐,上城巡视呢。”

    是他,果然是他!

    江采萍听侍女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

    江采萍和太华公主关系极好,时常坐在一起闲聊,两人聊得最多的就是李瑁。江采萍早已从太华公主那边得知李瑁长于音律,尤其是善于吹笛,方才的笛音婉转悠远,极具功底,没有十多年的浸淫绝没有这样的水准。如此说来,方才与自己和鸣的应当就是李瑁了。

    “这么说来,近日殿下都会在西面巡视了?”江采萍接着问道。

    “是的,已经这么个大冷的天,还下着雪,寿王殿下这都一连几日了,可心疼坏了我们公主殿下。”侍女如实回道。

    披甲执锐,身镇疆城。

    寒冬里,恍惚间,江采萍仿佛又回到了今年的盛夏,那段他率军远征的日子。那段日子里,她每夜不知道多少次梦见他提刀杀敌、十荡十决的模样,也不知多少次为他半夜惊醒,再不能寐。

    她至今都没弄明白李瑁为何要将她从尚食司要出,将她养在这熏风殿中。

    要说可怜,这宫中上万宫女谁不可怜,掖庭宫中比她可怜的女子大有人在;要说欣赏,自己与他不过匆匆一面,寥寥数语,连话都没讲上几句,如何谈得上;要说情爱,他将自己从尚食司带出后便再无音讯,只是将她放在小妹这边,不管不顾,仿佛遗忘了一般。

    有些时候她真的想走到李瑁的跟前,当着面询问他,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可是她不敢,既出于女子的羞怯,也出于被轻视的担忧。

    江采萍生于闽越莆田之地,眼下的自己不禁让她想起了儿时听过的歌谣——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多么相似的场景,同样是民家女子,同样是天潢贵胄,儿时她初听这首越人歌时只觉得歌中女子好生大胆,心慕爱郎,竟敢这样坦然言之。

    当这件事情真正地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她又艳羡起了越人歌中的女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江采萍念己及人,口中禁情不自禁地按照儿时的曲调哼了起来。

    江采萍声音极小,侍女听得不真切,只当自己没听清她的问题,于是问道:“方才姑娘问的什么?奴婢未能听清。”

    被侍女这么一问,江采萍一下子惊了过来,身子微颤,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

    “没什么。”江采萍掩饰着回道。

    侍女见将她身子微颤,以为她是受不得屋外的风寒,又劝道:“姑娘,屋外雪重天寒,快些去屋里歇着吧,别着了凉。”

    一曲作罢,江采萍心中已无念想,于是也站起身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走下的亭子。

    “嘎吱。”

    江采萍走下亭子,双脚轻轻踩在了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接着,一阵冷风拂面而来,吹在了她娇嫩的脸颊,刮地刺骨地疼。

    脸上的疼痛一下子让江采萍想起了什么,她抬头看了看西面四丈的城墙,心中思度了起来:“城墙高耸,楼上的风寒想必比下面来的更甚。他城上巡视穿都又是冷冰冰的铁甲,怕是冻坏了吧。”

    江采萍想到这里,对身后的侍女嘱咐道:“我前些日子缝制紫貂大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今夜我再赶些工,你明日一早便替我拿给公主殿下。”

    “拿给公主吗?那件紫貂大氅宽大地很,公主还年幼,身子骨还未长开,怕是穿不得吧。”侍女好奇地问道。

    江采萍看了她一眼,缓缓道:“这个你不必管,只管交个给公主便好,她知道我意思的。”

第95章 吐蕃来使() 
长安城中,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在朱雀大街上缓慢行驶。

    马车中坐着两个身着吐蕃服侍的男子,其中年纪稍轻的男子,约莫二十上下,眼睛如鹰隼般散发着一股锐气。而在他的身旁,则坐是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气质如山脉般沉稳内敛,和年轻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唐的都城果然是繁华啊,比起我们的逻些不知要热闹上多少倍。要不是莽布支无能,在松洲折损了我吐蕃十余万大军,我们现在应该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到长安,怎么会是这种狼狈的模样。”年轻男子贪婪地看着车外繁华的景象,发出了惊叹声。

    “皇子说话小心,这里不是逻些,而是唐,周围都是唐人。”中年男子小声地劝道

    原来这年轻男子正是吐蕃的二皇子结松力,而他身旁的中年男子则是吐蕃的副相兀论样郭,他们此番前来正是奉了吐蕃赞普的命令,向大唐求和。

    莽布支松洲大败,吐蕃折损巨大,至少三年内吐蕃难有什么大动作了。

    不过二皇子结松力显然是被大唐的繁华刺激到了,他仿佛没听到副相兀论样郭的话,恨恨道:“实在是叫人生气,我们是雄鹰,却只能在高原上忍受苦寒,而繁华的关中却被这些唐人所占据,总有一日,我要带领我们吐蕃人,成为这里的主人。”

    副相兀论样郭低声道:“唐人人多势众,光靠我们眼下掌握的实力还不足以与他们抗衡,只有等二皇子击败大皇子,成为吐蕃赞普的时候,我们才能集结一国之力,打败唐人。”

    提起大皇子,二皇子结松力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大兄从小身子差,性格也懦弱,要不是大妃的母族帮衬着,他早就被父亲废掉了,还能等到今天?”

    皇位之争在大唐有,在吐蕃也同样不能例外。

    吐蕃大皇子乃大妃那囊西顿所生,那囊家族是吐蕃权势最大的家族之一,大皇子的舅舅拉囊拉邦更是吐蕃的重臣,掌管吐蕃宫中的一切事务。

    大皇子身体不好,性格也弱,吐蕃许多官员都不看好他,如果不是大妃家族势力太大,一直保护着大皇子,恐怕大皇子早就被野心勃勃的二皇子结松力取代了。

    兀论样郭看着二皇子的样子,心中既有欣喜也有担忧。

    二皇子胸怀大志,做事也雷厉风行,算得上一方雄主,但偏偏他的性格又太过急躁,容易吃亏和犯错。

    兀论样郭看着有些激动的二皇子,安抚道:“二皇子,这次赞普派你出使唐朝就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能完美的完成这次考验就是为吐蕃立下了大功,你离成为赞普的路就更近一步了。”

    提到自己将来的赞普之位,二皇子结松力原本激动的神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下来。

    像这种委屈求全的事情他本是不愿做的,但考虑到求和成功的大功和父亲的赞许,考虑到自己的野心,他还是来了。

    “副相说得是,为了翱翔蓝天,实现我的志向,现在所受的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将来总有一天一定会让唐人千倍百倍地偿还。”结松力口中说着,眼神越发地坚定,拳头不自觉地紧握起来。

    “砰!”

    一声闷响,结松力的马车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停了下来,拳头紧握的结松力险些被从马车中甩了出去,踉跄了两步方才站稳。

    “车夫,外面发生了什么!”结松力的膝盖被车厢磕地不轻,他愤怒地唤过车夫,问了问情况。

    “启禀二皇子,方才一辆马车从路边钻了出来,撞到了我们。”结松力的车夫小心翼翼地回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连我都敢撞。”结松力在吐蕃也是横行贯了,听到自己的马车被人撞了,当即一拍座位。便要出去问罪。

    “二皇子勿急,这里是长安,不是逻些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长安城遍地权贵,兀论样郭生怕结松力出去开罪了什么大人物,耽误此次和谈,连忙拉住了结松力。

    可还没等兀论样郭劝下结松力,反倒是对方的人当先过来发难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殿下的马车都敢撞。”一队身披铁甲,手指横刀的府卫走了过来,将吐蕃的马车围了起来。

    兀论样郭一听府门们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长安城权贵虽多,但能被唤作殿下的人并不多,除了公主便是朝中诸王,看着架势,怕是得罪了哪家亲王。

    兀论样郭连忙用眼神制住将欲发作的结松力,亲自走出马车,看着对方描金镶玉,华贵无比的马车,拱手道:“在下吐蕃副相兀论样郭,此番陪同二皇子来京求和,外乡之人不知天朝礼仪,若有冲撞之处,还请贵人恕罪。”

    “咦?”

    对方马车中的人似乎对兀论样郭的身份很感兴趣,轻轻地问了一声,掀开锦帘走了出来。

    兀论样郭定睛望去,原来这马车中坐的竟还是自己的熟人——前剑南节度副使章仇兼琼。

    “原来是章仇大人,章仇大人高升之喜在下还未来得及恭贺呀。”

    章仇兼琼久驻剑南,往年兀论样郭来长安朝拜,路过剑南时曾于章仇兼琼见过几面,故而有些印象。

    “副相客气了。”章仇兼琼拱手回了个礼。

    接着,章仇兼琼又转头对马车的小窗轻声道:“殿下,和我们马车相撞的是吐蕃使团。”

    “哦?竟是他们。”

    马车中传出一道年轻男子略带轻蔑的声音,接着车板上响起几声脚步声,一个唇红齿白,剑眉星眸的俊俏男子从车中走了出来。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提拔章仇兼琼入京的寿王李瑁。

    结松力心中本就带着不满,又看着李瑁一副文文弱弱,但却面带倨傲的模样,心中怒意更甚。

    “我乃吐蕃二皇子结松力,你是何人,为何撞我的马车?”结松力对大唐了解不深,不清楚李瑁的身份,于是喝问道。

    “你不曾来过长安,自然不知晓本王的身份,不过你可以回去问问莽布支,兴许他还识得本王。”李瑁淡然地看着结松力,仿佛在看着一个上蹿下跳的可笑的猴子。

    “章仇大人,这位是?”兀论样郭见李瑁气度不凡,似乎还和吐蕃大将莽布支打过交道,心中隐隐猜到了几分,于是问道。

    章仇兼琼用手掌引了引李瑁地方向,嘴角挂上一丝笑意,对兀论样郭和结松力介绍道:“此乃陛下十八子,官拜剑南节度使,左武卫大将军,寿王殿下。”

    章仇兼琼之言一出,结松力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望向李瑁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愤怒和质疑。

    原来他就是李瑁,害的吐蕃损兵十余万,数年内再无进取之力的李瑁。

    结松力对李瑁地仇恨早已存在了许久,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此时李瑁已经死了十多次了吧。

    “在下兀论样郭拜见殿下,方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殿下勿怪。”兀论样郭毕竟老沉稳重,许是察觉到了结松力的异常,连忙拉过结松力,俯身拜道。

    李瑁看了眼结松力,将兀论样郭缓缓扶起,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若有所指道:“我大唐乃天朝上国,这一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副相放心,本王不会和他人一般见识的。”

    说完,李瑁一挥袍袖,大笑着走进了自己的马车,徒留结松力的寒风中含恨伫立。

    被人轻视不可怕,最可怕是人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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