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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崇祯十三年-第167章

小说: 崇祯十三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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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重要的训练科目。朱平槿的理论是,要会打军事仗,更要会打政治仗。

    “大人,不好了!他们说大人是叛将,要来捉拿……”刚回中军的家丁头子突然瞧见将主煞黑的脸皮,及时把话头刹住。

    家丁头子惴惴不安,潘一鸿却哈哈笑起来。

    “贾登联告老子劫掠,他狗日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弟兄们不用怕!本将是奉军令行事,有事自然是他狗日的贾登联顶缸!再说我们是客军,要下令,也得我们楚军的将领下令,那里轮得到四川的狗官!”潘一鸿说着从马上站起来,俯视着下面那些惴惴不安的兵将们,继续给他们打气,“前头什么狗屁护商队,老子根本没听说过!你们谁听说过?”

    潘一鸿边说便挥手,手中长长的腰刀随之起舞。他周围的兵将盯着刀尖,连忙摇头。

    “对喽!我们在蜀地跑了一整圈,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狗屁护商队,可见他们一定是贼人假冒的!大家别忘了,我们贾营年初大败,就是因为贼人假冒官军占了巴州!你们说是不是!”

    刀面反射着阳光,白亮亮的刀光扫射着周围的兵将。那些兵将盯着刀尖,连忙点头。

    “再说了,这些贼人假冒官军,已经漏出马脚!”潘一鸿得意地重重坐回马鞍,压得马儿仰首嘶鸣一声,“奉世子之命?奇了怪,我大明朝那些猪啥时候准许领兵的?”

    潘一鸿周围的兵将盯着跳动的刀尖,连忙凑笑。家丁队长迅速接上将主的意思:“贼人不知国法!一定以为藩王名头响亮,亮出来就可吓住我们!”

    孺子可教!潘一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亲兵队长。不辜负老子的苦心栽培啊!

    “对!我们吃过一次亏,可不能再吃一次!”潘一鸿说着转身看着身后。说话间,后军已经被驱赶上来了。从队尾跑到前头来列阵,跑了两三里,那些瘦弱的新丁个个面色发白,吐舌瞪眼喘着粗气。

    眼见大队集结,潘一鸿吃了定心秤砣。指望老子束手就擒,你妈的做白日梦!不管是官军还是护商队,老子照打不误。打赢了老子再扩军三千,回来就把乐至、安岳两县端了;打输了老子一拍屁股跑回湖广,继续当老子的兵大爷!

    “我军人数是贼人数倍,正可一战而胜!传我将令:前军猛攻敌阵,后队跟进!斩获一级赏银十两,斩获一将赏银百两!”潘一鸿重新从马上站起来,挥舞着腰刀,激励士气。他的家丁连忙大声将命令传了出去。

    潘一鸿将令一出,前军那些被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流氓、地痞、恶霸、土匪、心理变态、暴恐分子——如今都是大明官军,仿佛重新看到了大发横财的机会。他们眼睛血红,嗷嗷怪叫着朝那条红色的战线扑来。

    ……

    眼见喊话无用,连长又单人突出在阵线之外,几个性急的士兵连忙叫唤刘三根。

    “连长,快回阵!”

    “我们做到仁至义尽!再喊一遍!”刘三根不为所动,挺矛伫立。

    “首恶必究!”二连的士兵用最大的声音高呼,“胁从不问!”

    巨大的声浪被右侧崖壁反射,竟然隐隐有了回声。回声顺着小道一路向东,扫过所有兵匪的头顶。

    “给老子往前冲!”潘一鸿纵马挥刀驱赶手下,“迟疑不进者杀!”

    暴虐的洪流顺着小道滚滚向前,向护商队看似单薄的防线扑去。那条单薄的红色之墙,犹如伫立于山谷间的堤坝,将迎来洪流猛烈的冲击。

    潘一鸿嘴角翘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但他和所有的官军都没有发现,他们身后土地垭口与东侧小山丘之间的狭窄谷地中,几十名红衣红甲的士兵正在努力向上攀爬。

    一旦护商队占据土地垭口,那这个官军逃生的唯一通道,将被彻底关闭。

    狭窄的垭口,将会成为逃跑者的噩梦!

    注:在川中丘陵山地的国道、省道开车,感觉是很奇怪的。道路与周围的景物总是以一种似曾相见的面目反复出现,让人产生错觉。土地垭口和斩龙垭口如今已被大幅拓宽。开车过去,十分钟不到,几乎感觉不到十分险峻。

第二百二十三章雷霆一击(三)() 
蜀地高温潮湿多雨,向来不是出产强弓劲弩的地方,也不是诞生神射手的故乡。近年来蜀地出名的神射手,一名是死在黄泥隘、竹菌坪之战中的川军副将张令。另一名是出身嘉定州的游击将军杨展。

    潘一鸿断了补给,既无强弓劲弩,也无神射人才。他费尽心力收集,最后也只抢来七八张猎弓,草草组成了一个弓箭队。弓箭队离着护商队五六十步就开始朝天抛射。箭矢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摇摇晃晃坠落在护商队战线前十几步远的地方。

    “他妈的!浪费老子的银子!”潘一鸿怒骂道。

    箭矢是昂贵的军用物资。即便最便宜的竹竿鹅翎铁箭,也得几十文钱一支。大规模战事中一轮箭雨,便是数百上千两银子出去了。箭矢昂贵不说,关键是潘一鸿现在没有补给,队伍中也没有制箭的工匠,射出一支便少了一支。

    “进到三十步以内射箭!”潘一鸿当即命令:“贼人都持短枪,没有弓弩,给老子靠近了平射!”

    冯如虎有弓箭,可他还随同贺仇寇隐蔽在小山丘顶的反斜面后。护商队全部手持五六尺长的短矛,阵势中确没有弓箭手。潘一鸿与护商队相隔不到七十步,所以看得很清楚。但他没有注意到,护商队最左翼蹲下的一排短矛手,已将手中冒烟的短矛端平抵肩了。

    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谈到火器的命中率:

    试火器,以八十步立五尺高、二尺阔木牌,三发一中,十发七中为精。……赏罚,鸟铳三弹中一者,平;中二者,赏银一分;中三者,超赏五分。一次不中者,打三棍;二次不中者,打九棍;五次不中者,打四十棍,革退。

    这就是说,火铳八十步(约120米)静对静对人形靶射击,正常命中精度为三分之一。护商队的火铳是从官军手中淘来的旧货改造而成,其核心部件铳管并没有更换。在松林山训练时发现,士兵能在六十步远(约90米)命中三分之一便非常不错了。一连加强给二连的那个火铳班位于虎蹲炮组前面,距离小路上的官军弓箭手大约四十五到五十步,正好在平时训练的有效射程内。

    叛军放完一轮弓箭便簇拥着继续前行,分明是要用弓箭抵近射击。

    眼看叛军进入到一、二排战线前三十步,火铳班班长喊出口令:“全班齐射,预备……放!”

    说完他便率先扣动扳机。随着铳身的猛烈后坐,一排火光从班长所在的中间拉伸到两边,喷出一排整齐的白烟。

    那班长并未原地停留观察战果。他随即按照与炮排的协同要求喊出了“全班退后装弹!”的命令。

    蹲在点火手旁的何承峻等待已久的时机来了。他闪电般抢过身旁火把,将火头重重杵在炮尾火门上。

    “老子是排长,要打第一发!”

    何承峻的话音未落,一直静静呆在虎窝里的虎蹲炮突然复活。短粗的炮身剧烈一震,炮口喷出一团火光,夹杂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飞出去。炮身重重一抖,将松木座钣柔软的凹陷再次加深。

    “DUANG!”

    何承峻的耳朵经此一震,几乎啥都听不见了。他张大嘴巴,使劲摇晃脑袋,可眼睛依旧在烟雾中努力寻找弹着点。

    虎蹲炮没有弹着点,只有弹着区,而且弹着区是用人体的反应来观察的。

    短粗的炮身用生铁直接铸造而成,膛内并不十分规整。一寸厚的松木垫片,只能防止大部分气体泄漏。急速膨胀的高压高温气体从木垫周围泄出,瞬间将包裹铁子的丝绸碳化。松木垫片在气体的推动下,顶着百粒五钱重的铁子向前运动,冲出炮口。

    在冲出炮口那一霎,百粒铁子便以一个较大的锥角分散开来,然后按照物理定律,各自克服空气阻力,进行抛物线运动,直至被人体的血肉、骨骼或者岩石、泥土、树木吸收全部能量,它们才不情愿地停止下来。

    说白了,虎蹲炮就是个近距离使用的小号定向雷。

    ……

    右前方山坡上的铳声和白烟终于引起了潘一鸿的注意。但就在他试图判明情况时,又一声巨响暴起。

    虎蹲炮!潘一鸿全身一哆嗦。

    可没等他发出任何命令,前军已经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嚎叫。就像被大风刮过的麦田,右侧靠近路边的士兵齐唰唰倒下一片。前军的那个把总,正站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指挥进攻。或许正处于铁子弹着区的中心,他被炮风一刮,一声不响面朝黄土跌落,顿时死得通透。另一名浑身冒血的士兵发了疯,挥舞着一双血手,嘴里啊啊乱叫,挤开队伍拼命往回跑,被押阵的老家丁拦住当场砍了。

    指挥前军那把总是潘一鸿的嫡亲侄儿,也是潘一鸿控制军队的重要助手。他的当场毙命,让潘一鸿眼睛通红。

    “冲上去!”潘一鸿对押阵前军的老家丁怒吼道,“后退者斩!”

    潘一鸿话音刚落,右前方山坡上又是一声巨响。前军又倒下一拨,许多士兵已经丧失了先前猛冲的劲头,脚下变得畏畏缩缩。人人都缩着脑袋争先往左侧山崖边挤,好像这样就能为自己留下更多的生机。

    两轮炮击的时间间隔之短,大出乎于潘一鸿的意外。他已经后悔开战了,对手明显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如此打下去,即便赢了,军队的种子也会折损大半。可潘一鸿是战场老将。他很清楚,现在撤退,只会给对手创造衔尾追杀的良机。必须先将对手逼退,然后才能从容转进,撤退至大乘寺固守待机。

    “大人!快下马躲炮子!”潘一鸿的亲兵队长驱马向前,用身体屏护潘一鸿,并俯身抓住将主马匹的缰绳,防止大棕马被炮声吓惊。

    潘一鸿对自己家丁头子的表现非常满意,这就是常言道的国难见忠臣啊!他没有下马,反而亲切呼叫着亲兵队长的小名,用刀尖指着右前方山坡上的炮位道,虎蹲炮不能移动,而且只能连续打两发,再打就会炸膛。你率中军骑兵从右侧山坡上迂回过去,把炮手给老子统统砍了!

    家丁头子不是瞎子。火炮旁的红甲兵来往奔跑,分明还在装填,根本没有停止发射的迹象。可将主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他正要应声,山坡上第三声炮响传来了。

    “三炮了!老子没死,死的便是他们!”潘一鸿的脸扭曲得吓人。他转头瞥见家丁队长有些犹豫,立即换上了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还夸张地哈哈大笑两声。潘一鸿告诉他的亲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无论毁炮之事成不成,只要他没死,前军指挥的位置便是他的!

    富贵险中求,自古皆然。

    “末将愿为大人效死!”首席家丁心中一横道。

    “好!”潘一鸿再次大笑两声。只是这时,那门该死的虎蹲炮又响了。

    首席家丁心想,潘一鸿虽然吹嘘自己是沙场老将,但也有胡说八道之时。

    ……

    王莽子站在队列的第一排。虽然他竭尽全力控制自己,但矛杆还是忍不住簌簌抖动。

    “莽子”,当然只是他的绰号。没有爹妈会给自己的儿子取这种表示粗鲁蛮横,还有点傻傻意思的名字。莽子身高五尺七寸,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大名王招财。他是在彭山县加入护商队的新兵,除了跟随部队进行过几次紧急调动,没有参加过真正的战斗。

    今天,是他的第一次上阵。

    “莽子,别紧张!抓紧矛杆,盯住你面前敌人!”班长站在莽子左边,正好处于全班队列的中间。他只有十八岁,姓梁,比莽子还小一岁,身材也矮半个头,可是他已经是参加过牛角寨和江口两战的老兵了。

    “班长,我……嘴巴发干。”双手在抖,带着矛尖止不住晃动。莽子觉得非常难堪。

    “第一次杀人我也这样!”班长盯住嚎叫着扑上来的敌人,嘴里却说个不停。“杀一个就好了!嘴干使劲吐口水!”

    呸!一点口水带着白沫喷了出去。没等莽子遗憾,班长的口令就响了:“注意!预备……杀!”

    莽子面前是个左手持圆盾,右手拿刀的敌人。那家伙谨慎地将自己上半身的要害严密遮住,右手刀引而不发,只等对手短矛出手,便用圆盾磕开。

    “杀!”班长的话音出口,莽子按照训练时练了千百遍的刺杀要领,右脚蹬地,左脚前跨,左手前右手后将矛杆猛烈刺出。矛尖迅速长出若干尺,照着敌人那面圆盾就过去了。

    矛尖近身,圆盾向外荡了一下。敌人试图将短矛荡到外围,随即扑入战线砍杀。

    可惜莽子的劲太大,速太快。那圆盾的动作慢了半分。

    砰!三棱矛尖正中圆盾的正中。

    咔嚓一声,矛尖扎穿了盾牌中间拼凑的木板,刺破了敌人持盾的左臂,然后从敌人的颈部左侧划了过去,离颈动脉不到半寸远。

    一击不中,莽子连忙抽矛再刺。可是那面破盾牌挂在他的矛杆上,遮挡了他的视线。等莽子发现敌人的刀光袭来,已经晚了。

    啊!一声惨叫在莽子面前响起。

    莽子睁开眼睛,发现班长的短矛已从敌人的右肋下刺入。那敌人扔了刀,试图抓住矛杆,嘴里吐出血沫。短矛拔出,一股血箭立即射出。

    “谢……”王莽子的谢字没有说完,一支长矛头便向他们刺来。班长将莽子一推,乘势侧身一躲。可惜,他没有避开。矛尖刺破了皮甲,扎入了班长的左肩窝。

    “你娘的!”眼见班长受伤,莽子怒火中烧。他的莽劲借着怒火,陡然发作。

    短矛只有五尺五寸,比对手的长矛短一半。王莽子猛然前跨两步,狠狠将矛尖一甩。铁矛像大棒一样,抽在偷袭敌人的脑壳上。

    迸!敌人的脑袋没有铁盔,顿时一软,人立即瘫了下去。

    王莽子打翻一敌,信心倍增。他枪花一舞,先扫开几名靠近的敌人,然后矛尖扎下,洞穿那敌人的肚皮。肚皮软软的,如同快刀切豆腐,矛尖上没有传来任何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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