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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革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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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似道没有看礼单,他的父亲为官之时与赵嘉仁的父亲是好友,所以贾似道对赵嘉仁的父亲也颇有了解,知道这位官员为人方正,御下却没有特别的能耐。赵家不算穷人,却非大富大贵之家,调教不好仆役再平常不过。那些好用的下人定然是留在家里,让赵嘉仁带出来的仆役看上去身强力壮,却没什么灵气。

    场面上的事情最讲的是个面子,若是别的家里,下人闹出笑话等于是削了主人的面子。主人大概是要怒一下的。见赵嘉仁根本不为所动,仿佛根本不明白这里面的轻重。贾似道反倒有些把握不住如此淡定的赵嘉仁到底是心胸宽阔,或者是根本年幼无知。

    只是别人家的仆役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贾似道插嘴,他收回目光看了看礼单。上面的礼物中规中矩,颇有赵嘉仁父亲的方正风格。把礼单交给管家,贾似道上前挽住赵嘉仁的手,“嘉仁兄弟,你我许久不见,进屋好好叙叙话。”

    赵嘉仁跟着贾似道向里面走,同时笑道:“贾公,我们上次见面是两年多前。你那时候还送了我一对蛐蛐呢。”

    “哦!你还记得?”贾似道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赵嘉仁怀念的说道:“你当时说斗蛐蛐好看,可我爹每天逼着我读书,我怕他们斗起来互相伤了,留不长久。就把他们分开放,听他们叫。只是叫声没有大虫子那么响亮。”

    “大虫子?”贾似道微微皱眉,想了片刻后无奈的笑道:“难道嘉仁说的是蝈蝈?”

    “这个……倒也分不清。”赵嘉仁无奈的答道。

    “呵呵。哈哈……”贾似道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两人已经进了客厅,他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笑起来。笑了片刻,贾似道收起笑声,露出了缅怀的神色。“苦读不易,嘉仁你年幼聪慧,却也出去不得。无妨,既然已经高中一甲,以后有的是时间玩耍。哥哥我不才,这等事上不甘人后。定让兄弟你见识诸多乐事。”

    赵嘉仁笑道:“贾公,家父觉得贾公洒脱,更觉得你的才学更在洒脱之上。还是多教给我些学问吧。”

    “令尊方正。嘉仁也颇得令尊之风。”贾似道赞了一句。

    两人说了会儿话,都是考试的事情。听赵嘉仁把考试讲的简单明了,贾似道心里面就忍不住赞叹。虽然没有赵嘉仁十三岁考上进士这么夸张,贾似道也是二十五岁就考上了进士。南宋靠进士很有特色,解试、省试和殿试必须一次过,若是一关没过,那就从解试再来一次。自己有过经验,贾似道最初也怀疑赵嘉仁考上进士运气居多。听了赵嘉仁谈论考进士,贾似道确定赵嘉仁有真本事。

    “相公,饭菜做好了。”管家进来通禀。

    听了这话,贾似道相邀,“嘉仁,许久不见,吃个便饭。”

    “我正饿了。贾公招待,不胜之喜。”赵嘉仁笑着答道。

    看到孩童率直的笑容,贾似道也很高兴。方才与赵嘉仁谈科考的事情,贾似道其实有些不适应,这十三岁的孩子在学问上未免太出色,让人搞不清楚他的年纪。现在终于可以确定赵嘉仁还是个孩子。

    酒席在后院的亭子里面,贾似道给自己倒了杯酒,就见到赵嘉仁盯着酒壶看。他原本是准备给赵嘉仁倒酒的,现在心中好笑反倒停住。“嘉仁,若是令尊知道我让你喝酒,只怕是不高兴。我不过是陪个不是,你么,只怕令尊就要动用家法吧?”

    赵嘉仁微微咬了咬嘴唇,片刻后才拼命想出个理由,“贾公方才不是还要教我诸多乐事。李太白讲,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饮酒也是乐事。”

    “不可不可。”贾似道故意摆手,“方才嘉仁只是要我教你学问,这饮酒可不是学问。”

    赵嘉仁暂时沉默下来,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贾似道倒是有些后悔,他只是想和赵嘉仁开开玩笑,反倒忘了赵嘉仁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看到小家伙特有的表情,贾似道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没必要欺负小孩子。

    就在他准备自言开玩笑的时候,却听赵嘉仁开口说道:“读书是做事的学问。饮酒是作乐的学问。都是学问,俺都要学。”

    “好!”贾似道喜道。他挺喜欢这话,更是不想再逗赵嘉仁。于是起身给赵嘉仁倒了杯酒。

    贾似道仰头把一杯酒喝下肚,就见赵嘉仁先品了一口,然后憋住气,仰头也把一杯酒灌下。片刻后,赵嘉仁本来就朝气勃勃的脸颊上更红润。贾似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娃娃,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差不多这个年纪喝酒的感受。

    赵嘉仁又给自己倒了杯酒,端起喝了小半杯。因为这次没有憋气,他无法一口把酒咽下,喉头涌动了三四次,才算吞完了这口酒。动作夸张,实际进度有限,这小娃娃的模样逗得贾似道哈哈笑出声来。

    不管贾似道的反应,赵嘉仁认真的问道:“贾公,你熟读史书。我想问你个问题。”

    “何事?”贾似道饶有兴趣的答道。

    “夏商周三代不论,祖龙初创,秦朝也可以不论。两汉有多少岁月。”赵嘉仁看了不怎么受得了酒力,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微变化。

    虽然觉得意外,贾似道却也不想被个小娃娃问倒。回忆一下,贾似道带着笑意随口答道:“两汉么……,405年。”

    “两晋呢?”赵嘉仁继续问。他目光灼灼,明显是个孩子的脸上露出了格外认真的表情。

    “两晋……,大概160年吧……”这个问题实在是太过沉重,贾似道的表情凝重了。大宋与汉和晋一样,都呈现出明显断裂的局面。

    “贾公果然是学识扎实,两晋154年。”赵嘉仁语气愈发坚定起来,那种醺醺然的时候特有的坚定。“贾公。我大宋到今日263年。宫室南渡之后,有贾公这样的良才极力维持,方能维持至今。然而今日大宋日渐艰难,有人说是朝廷诸君不努力。贾公拜相不过指日可待,到时候必然有人如此指责贾公。吾以为不然。”

    贾似道不是没听过狂语,却没听到有人用王朝具体的维持年数来类比。把这样的具体年数举出来与大宋的国祚相比,那就是谈兴亡。在崇尚讲‘大道理’的南宋上层,真的没有人这么狂。他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带着复杂的情绪开口,“嘉仁说来听听。”

    赵嘉仁率直的说道:“人在壮年之时,即便遭遇伤兵,就容易熬得过。以历代之事相比,大宋此时已经如同老人。历代以弱亡,唯汉以强亡。汉末之时,周边蛮夷依旧不是大汉的对手,所以两汉能有405年。晋没有汉强,故国祚远不如汉。”

    本是一场很开心的酒席,此时再没了最初的轻松感受。贾似道有些心烦意乱,一阵凉爽的秋风出来,他发觉身上有黏糊糊的。下意识的抹了抹额头,这才发现额头上竟然出了层白毛汗。

    “嘉仁,你这大言不惭,意欲如何?要造反么?”贾似道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赵嘉仁没有立刻回答,面前这个面色凶恶的贾似道与记忆里更加苍老的贾似道莫名的重叠起来。那是二十年后的贾似道,那是丁家洲之战前的贾似道。那时候的贾似道头发已经花白,比起现在胖了不少。虽然戾气还在,却没了现在这种充沛的生命力。二十年后的贾似道面对三十三岁的赵嘉仁怒斥,“汝欲造反乎?”

    “呵呵……”赵嘉仁忍不住笑出声来。笑了几声,赵嘉仁开口说道:“贾公,我是赵氏宗亲,你是皇亲。当今官家是我堂兄,当今官家是你姐夫。你我二人造哪门子反呢?”

第3章 贾公,赌一赌() 
赵嘉仁脸上的肌肉没有丝毫的紧张,他的手十指交叉,手臂轻松的搭在桌上。不过贾似道要是有透视的能力,就能看到赵嘉仁的舌尖紧紧顶住上颚,所有情绪的发泄都在这里。而这个举动,还能让赵家仁露出些笑容。让这个十三岁的儿童并没有显示出丝毫的激动。

    贾似道则脸色阴沉。到现在为止,南宋对于蒙古非常恐惧。正如赵嘉仁所讲,金国在覆灭之前就被认为强于南宋。现在蒙古灭了金国,又占有金国旧地,整体实力相较于金国更加强大。这不仅仅是赵嘉仁的个人看法,整个朝堂上基本都有这样的看法。

    然而赵嘉仁却把历朝历代的国祚举例,这可是从未有人敢这么做的。目光下垂,贾似道心里面又是愤怒又是害怕。赵嘉仁方才说,一个皇亲,一个国戚,两人怎么可能造反?正因为两个人的利益都来自南宋,如果南宋覆灭,两人都不会有好下场。赵嘉仁没说错,所以这血淋淋的事实让贾似道格外愤怒。如此愤怒之下,贾似道头也不抬的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的啜饮起来。

    “贾公,我去年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当今人等总是用六朝对比当下,而当今天下却不是六朝,而是楚汉称霸。当年刘邦与项羽之间必然要决出胜负,绝无双雄并立的可能。明白了这些,我再想起蒙古人的凶狠,想到要与这样的强敌作战,就觉得胆战心惊。一想到若是我们大宋败了,我大概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来。我先是觉得害怕,然后气的七窍生烟。觉得天下哪里有这般道理。”赵嘉仁开口了。

    贾似道听了之后只是冷哼一声,却没有立刻回答。即便承认赵嘉仁说的没错,贾似道也不愿意面对如此惨烈的现状。这种愤怒自然而然的迁怒到了揭穿事实的赵嘉仁身上。

    赵嘉仁起身给贾似道斟了杯酒,坐回到座位上继续说道:“贾公,当下士大夫们热衷空谈。而贾公你懂得怎么做事,知道该如何做事。蒙古比起金国更是凶悍。若是我等再夸夸其谈,结果必然不好。所以我想做事,尽早为大宋做事。整个朝廷里面,能帮我的只有贾公。今天我做狂语,就是希望能让贾公知道我的真心意。”

    “做事?呵呵!”贾似道忍不住冷笑起来,“嘉仁少年早慧,既然你能说出做事,大概是知道做事有多难吧?”

    赵嘉仁盯着贾似道,认真答道:“是,天时地利人和,若是没有这三样,做事难比登天。所以我来求贾公,因为贾公是重臣,贾公能让我有差事,这就是天时,不然以我当下的年纪,大概只能留在临安,供人观赏。别人看完我这个稀罕,口不对心的赞我一句少年有才,我也只能假惺惺的谦逊几句。除了蹉跎光阴,更是心中不爽。”

    “供人观赏……哈哈。”贾似道终于发自内心的冷笑出声来。他对赵嘉仁的不满并非私怨,这么一阵也有所消散,贾似道继续冷笑着问道:“嘉仁到我这里,想必是已经有了想念。却不知道嘉仁想去哪里为官,才能干事。”

    赵嘉仁等贾似道笑完,立刻跟着说道:“天时得靠贾公给,地利也得靠贾公帮忙。我这个年纪,就算是放到地方上当官,也如同浮萍一般。上司能不能容我且不好说,下面那些小吏们更是不会把我放到眼里。我若是不做事还好,若是做事,必然成为众矢之的。我思前想后,只有回福建做事,才有点机会。可想回福建当官,若没有贾公襄助,我是想都别想。”

    听了这话,贾似道又是哼了一声,他非常认同赵嘉仁的分析。宋代不许本地为官,因为本地人在本地当官,那就是地头蛇遇风云。想整治地头蛇,就得外来的强龙才行。即便如此,强龙不压地头蛇,也是宋代的常态。至于赵嘉仁这么一个十三岁的娃娃,即便是进士,也不过是个弱鸡。把他扔到地方上,那就是被一众地方上的家伙吃干抹净的下场。

    天时地利人和,赵嘉仁说了前两个,第三个却不用再说。若是赵嘉仁真的能够回福建当官,他家就是泉州本地大户,有家族照应,无论如何都能干办出些事情。

    想到这里,贾似道笑道:“嘉仁,令尊可把你教导的不错。”

    赵嘉仁知道此次谈话到了最后的阶段,他坐直身体,用最坚定的态度说道:“想回本地为官的事情,我的确请教过家父。可真的想做实事的心思,却是我自己所愿。贾公,蒙古灭金之后,在北方经营二十年。二十年时间足够抵定局面,你觉得他们还能这么忍多久?他们若是有所图,所图者会是谁?此乃时不我待的局面,我觉得当朝只有贾公能明白,这才求到贾公这里。若是贾公推荐,我必然能立下些许功劳,不会让人说贾公识人不明。”

    “……那令尊是何意?”贾似道微微皱着眉头问。

    “家父是个谨守制度之人,他当时就斥责我是胡思乱想。”

    贾似道突然露出了爽快的笑容,“嘉仁,你少年老成。此事若是张罗。往来的花费可是不少,不知令尊可否答应?”

    说完之后,贾似道笑眯眯的看着赵嘉仁。方才赵嘉仁所说的东西极具可信性,不过贾似道却也懒得去核实。天下的事情本就烦心,哪里还有心情去为了赵嘉仁这个毛孩子费心思。而且不管赵嘉仁说的如何天花乱坠,官场上的事情没什么情面,谋个实缺是要花钱的。

    “贾公。此事是我自作主张,家父并不知晓。若是他知晓,大概痛打两三顿是少不了的。你看我这般年纪,像是有积蓄有家产的人么?”赵嘉仁还是据实以告。

    贾似道听罢嘿嘿一笑,“嘉仁,若是如此,我也爱莫能助。”

    “贾公。若是你肯相助,我给你写个欠钱的字据可好?”

    “字据?”贾似道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放声大笑,“嘉仁求我办事,却让我出钱么?”

    “不。这不是借钱,这是赌一把。我赌的就是自己的前程,贾公可愿赌一赌你的眼力?即便赌输了,贾公好歹还能把钱收回。只是晚几年而已。”赵嘉仁侃侃而谈。

    看着赵嘉仁对借钱露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表情,贾似道却意外的感觉到亲近。他少年丧父,十几岁的时候与年少的同伴各种浪荡,干了很多荒唐事。虽然赵嘉仁这个小家伙还没有到满街乱窜的年龄,此时的他看不出读书人的含蓄,反倒充斥呼啸街头的那股子狠劲。

    思忖一阵,贾似道下定了决心,他沉吟着说道:“若是按照制度,嘉仁大概可以当个县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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