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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宁为长生[重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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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兵与楼安宁几人都没来得及接触到他们,就听马超的马嘶叫一声,扬蹄——眼看就要砸下来!

    秦奚魂飞魄散:“十一躲开!!”

    楼家兄弟脑子一片空白,宁衡出手更快,朝贾家铭和马超伸手过去,但马蹄却更快一步,就要踩上毫无防备的贾家铭!

    ——“十一快躲!”

    ——“小侯爷快让开!”

    ——马嘶长叫!

    一时间几人的耳朵几乎要听不见任何声音,贾家铭回过头来,之间那比他还要高的马半个身体悬空,眼看就要吵他扑下来!

    随即,他只觉得眼前一红,脸上一热。

    “嘭!”的一声。

    地面都颤动了几下。

    朱定北收刀,将贾家铭拉到身后。而其他人已经惊呆了。

    他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就要踩上贾家铭和马超的马毫无预兆地往后砸下,发出刺耳的惨叫声。等他们再看那马,却见马的后蹄被人砍断,正是因此,这一人高的马才无法站立,刹那间砸在了地上。

    朱定北呼出一口气,确定周围的马没有因此惊乱,才转身对贾家铭叱声道:“胡闹!”

    贾家铭后知后觉,眼里恢复焦点后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中漏出来,把他脸上的血迹冲得满张脸一片血红。

    “十一!”

    秦奚第一个回过神来,拉住贾家铭,慌乱道:“十一,十一?”

    见贾家铭呆呆的,秦奚手忙脚乱地拍他的脸,直到贾家铭憋着声哭出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喊又叫道:“你吓死我们了!”

    楼安宁和楼安康急忙招呼带来的五名府兵挡住他们,却见那些府兵顾不上管他们,马超被贾家铭扑下马后已经痛晕了过去。

    “把马车拉过来,立即回城。”

    宁衡护住朱定北,冷声道。

    等一行人坐上马车,轱辘行进了好一段路,才算从两次惊吓中回过神来。

    秦奚急声道:“阿衡,你快看看十一,他的骨头断了没有?”

    宁衡沉着脸没作声,盯着朱定北,显然气得不轻。

    贾家铭已经回过神来,他刚才是被秦奚险些坠马的事情吓住了,对马超冲过去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全凭一腔激愤。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后怕得整张脸都白了,不过他此时满脸的血污也看不出来。

    强自镇定下来,他安抚秦奚道:“没事,我身上不疼。”

    秦奚这时候才想起来要教训他,“你疯了,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你知不知道……”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说不下去了,握着贾家铭的手,眼睛红了一片。

    楼安宁这时候也想不起来应该夸赞贾家铭的孤勇,还是称赞朱定北的临危不乱连救两人于水火之中。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怕得要死,憋着声音呜咽哭道:“马超太过分了……你们吓死我了……”

    已经是语无伦次。

    楼安康搂紧他,拍着他的背,还算镇定道:“快点回城,要让大夫仔细检查才行。”

    朱定北颇为无语地看着几人要哭不哭的模样,他的太阳穴到现在还突突直跳,真不知道与几位洛京的公子哥儿来郊外跑马,竟然也会让他有一种重回了战场,紧绷神经应对的感觉。

    他抬手想按一按额角,却是疼得动作一顿。

    一直阴沉地瞪着他生闷气的宁衡此时才察觉他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被鲜血浸湿了。

    宁衡急忙捏住他手掌的穴道,将包扎的手帕扯开,见到那里果然重新裂开,先前抹的药膏已经被鲜血冲散了。

    “嘶。”

    却是楼安宁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宁衡眉心一跳,连忙探身越过楼家兄弟去拉马车上的暗格,但不知道是他急坏了还是吓着了以至于手忙脚乱,竟然没能将暗格拉出来。楼安康见状,连忙放开楼安宁,帮他把暗格取出来。

    宁衡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再把左三那处格子拿给我。”

    楼安康哦哦两声,依言将暗格取给他。

    那暗格里是干净的帕子,宁衡先把朱定北血糊的伤口擦了血,再一次将药膏涂满他的手心,将伤口牢牢绑住。

    楼安宁:“长生……”

    朱定北看他忍着的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只好笑了笑,说:“皮外伤,过两天就好——嗯!”

    “怎么了?”

    却是宁衡顺势想要检查朱定北的另一只手,可才碰到,朱定北就痛得一哆嗦,鼻尖冒汗。

    宁衡立即想起来,朱定北就是用这只手把秦奚扯上马背的。

    宁衡抬眸,看着他。

    朱定北忍着疼,颇觉丢人。

    他说:

    “别动,脱臼了。”

第68章 皇帝处置() 
第六十八章

    楼安宁从南郊当晚便又发起高烧,风寒再一次反复,得知前因后果,下朝回来的楼尚书气不过地要去远宁侯府理论。

    还未出楼府,楼管家便同他说了一件事,一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动了整个洛京的事。

    ——镇北侯爷杀进远宁侯府,把马太傅打了一顿!

    退朝后,才在正阳宫用过早膳的贞元皇帝听到东升太监的禀报,起身的动作一顿,颇为意外地重复了一句:“朱侯把太傅打了?”

    东升太监也被这个消息吓着了,尽力稳住语气,平稳地对皇帝陛下道:“是,听闻卯时六刻,远宁侯府才摆上早膳呢,镇北侯爷闯了进去,直接将膳桌掀了,抓着太傅大人便问起小侯爷。得知小侯爷卧病在床,镇北侯爷……一拳将太傅大人打倒在地。之后……镇北侯府的府兵,还将远宁侯府的府兵暴打了一顿,半数人这个月怕都下不了床了。”

    贞元皇帝脸色一沉,“是什么缘故?”

    两个正一品侯府,府兵八百,这样打起来已经算是一场小战役。堂堂天子脚下,什么事情不能让他裁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成何体统!

    东升太监感受到龙颜不悦,皮肉一紧,恭敬答道:“说是昨日休沐,长信侯爷与镇北侯世孙,楼尚书家两位小少爷,秦大统领府的长孙少爷,贾中书府的第十一庶子,在南郊跑马,与远宁侯世孙发生了冲突。镇北侯世孙受了重伤,镇北侯爷昨夜不再府中,今早得了消息,便寻上远宁侯府去了。”

    “宁衡也在?”

    贞元皇帝停下脚步,问道。

    “是。”东升太监止步,毕恭毕敬道:“听闻秦老夫人也上远宁侯府拜访,楼尚书也已经在去的路上。”

    贞元皇帝想了想道:“你派人传朕口谕,将他们召入宫中,不准再闹纠纷。”

    “领谕!”

    “还有,把宁衡也叫上。”

    东升太监连忙去安排,等到几位苦主进了御书房,东升太监眼皮一跳——马太傅的脸青肿了好几块,一向讲究的太傅大人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般狼狈。

    “臣等参见陛下——”

    “臣妇拜见陛下——”

    五人齐齐拜倒,贞元皇帝没等他们说完,便道:“免礼,都起来吧。东升,赐座。”

    贞元皇帝一看马太傅的模样,便知这件事不能善了,眉头皱了皱,道:“早朝刚过,几位爱卿便将这洛京闹得沸沸扬扬,到底是因何事要如此大动干戈。”

    马太傅才有动作,镇北侯朱承元已经坐不住,起身跪下道:“请陛下为我可怜的孙儿主持公道!”

    贞元皇帝眼角一抽,若不是他这副愤慨的模样,皇帝真想把他拖下去也打一顿。把当朝三公之首的太傅打成这样,他不治罪已经是网开一面,这老匹夫竟然还让他替他做主。

    “朕尚且不知来龙去脉,如何做主?朱爱卿快快请起,待朕了解事由,定会秉公处理。”

    他看向马太傅,而后又看了看脸色憔悴的秦老夫人和面色不愉的楼尚书,心里大约有了底。他又看了看垂头专注地看着茶杯的宁衡,棘手的感觉更强烈了。

    贞元皇帝道:“长信侯,朕听闻昨日你就在场,特意将你召来,便是要你与朕说明当时到底发生何事。怎么镇北侯世孙会受重伤,远宁侯世孙又卧床不起,还有秦家楼家的孩子都受到牵连?”

    这几家的孩子都大靖宗亲重臣家备受关爱的孩子,哪怕只有一个出了闪失就是大事,何况如今是一锅端了。

    宁衡闻言起身,“启禀陛下,昨日国子学休沐,我与五位同窗到南郊跑马。远宁侯世孙先到一步,带着三十府兵,拦住我等。而后要求与秦家长孙比试马术,二人比试时,远宁侯世孙见败局已定,将一枚抹了药的细针打入马臀上,致使马匹疯狂欲将秦家长孙甩下马。镇北侯世孙见情况危急,为救秦长孙伤了臂骨险些废了右手,且右掌也受了重伤。”

    说话间,宁衡的表情纹丝不动,只是低着头掩盖住的眼眸里闪过冷然。

    “远宁侯世孙得胜归来,与我等发生了一些口角。后来疯马作乱,府兵护卫不力,远宁侯世孙意外跌下马,摔晕过去了。”

    贞元皇帝:“……”

    不等他收回情绪表态,马太傅就失控地站起来道:“长信侯爷你怎可如此颠倒黑白!”

    “昨日我孙儿马超确实带着三十府兵到南郊秋猎不假,但何曾做过那等阴诡之事?若真如此,那么秦长孙可有失,楼少爷可有失?事实却是我远宁侯府的世孙从马上摔下,险些断了脊骨瘫痪在床。这件事,我还想向各位讨回公道,我远宁侯府虽不及各位风光,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陛下,镇北侯今日破晓便带府兵冲入侯门私宅,未说一词便对老臣拳脚相对,更肆无忌惮地将我府上近六百府兵打成重伤。此等无法无天的行径,分明是藐视王法——”

    宁衡冷眼看着义愤填膺满脸青肿的马太傅,见他将话锋对准了镇北侯,才出声打断道:

    “远宁侯的意思是,我宁衡诬陷马世孙。”

    “公道自在人心——”

    一声通传打断了马太傅正气凛然的话,御书房外通传的太监扬声通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心里正打算为马太傅辩护两句的贞元皇帝忽然冷了脸,冷声道:“御书房重地后宫女子不得涉足,皇后娘娘如此莽撞,知法犯法,让她回去禁足思过。”

    东升太监忙应了一声,快步走向御书房外传皇帝口谕。

    马太傅连忙跪下,没有为皇后辩护,反而道:“臣教女无方,请陛下责罚。”

    他这般说,贞元皇帝不好再揪着此事不放,当着几位宗亲大臣的面给皇后和太傅难堪,于是忍着不悦道:“朕知皇后只是顾念子侄,心急之下才会犯错。不过,后宫前朝规矩分明,皇后作为一国之母言行须得谨慎守礼,才可母仪天下。”

    贞元皇帝说着,揭过这一茬,道:“两位卿家各执一词,那便请秦老夫人和楼尚书也说说吧。”

    秦老夫人起身行礼道:“臣妇所知却比长信侯爷所说还要凶险万分。此事盖因上月三十,远宁侯世孙到我府中,强拉臣妇孙儿与贾家一个孩子到柳左相府中。马世孙言语唐突了左相的嫡女,争论维护之下,臣妇孙儿失手将马世孙推下了荷花池。”

    “家中已经动用家法狠狠责罚了他,又与远宁侯赔罪。当时远宁侯也表示此事因小儿口角,不必放在心上,臣妇也以为此事就此揭过。可没想到,马家那孩子却是怀恨在心,打听到我孙儿今日与友到南郊,身边就跟着一个护卫,便带着三十府兵堵在路上要——”

    “秦张氏你切莫片面断言——”

    楼尚书蓦地起身,朝贞元皇帝行了一礼,打断道:“太傅大人,我那两个孙儿与你们两府的恩怨毫无干系,我的话,你应该不会一片面之词一概而论吧?”

    “楼尚书,你……”

    “启禀陛下,我的幺孙儿这两日大病初愈,便邀友到南郊散心。没想到却受了无妄之灾!”

    楼尚书一反他平日温吞无争的行事,沉着脸瞪着马太傅道:“我两个孙儿亲眼目睹秦家孩子险些命丧黄泉,又亲眼见到朱家的孩子满手鲜血,以至于夙夜惊梦不能成眠。幺孙儿更因此重病复发,如今躺在床上拉着我哭喊救命……难道,小儿梦呓之词也是诬陷你你远宁侯府的心机吗?莫非,马太傅以为,我方下朝回府,便与长信侯,镇北侯,秦老夫人串谋通词,污蔑于一个孩子不成?”

    “太傅,你桃李满天下,最明白该如何教书育人。为何亲生孙儿犯下如此大错,你不责令他悔改,反而为他隐瞒罪行,遮掩错误?你这不是爱护他,你这是害他!”

    马太傅今日方知,不叫的狗咬人最疼。

    木讷的工部尚书竟有也如此口齿犀利的时候!

    他张了张口,在众口一词之下,却不知道该如何为重伤在床的孙儿讨回公道。

    贞元皇帝见他张口结舌,暗叹巧舌如簧的太傅大人竟也有今天,随即道:“宁衡,你可有证据?”

    宁衡不轻不重道:“回禀陛下,疯马后臀的针虽取出,但请人一看便知所受之伤。且马世孙行事磊落,重伤秦长孙一事众目睽睽,我等带的府兵,与远宁侯府三十名府兵都是目击人。”

    贞元皇帝摆了摆手,这些证据是否查实已经不影响他的判断与决定了。

    “太傅,此事因果分明,朕不用再问了。马世孙之错,当重处,但念在孩子不过懵懂之龄,做事冲动,朕身为长辈亦不能要他性命给几位卿家赔罪。你须得好生管教,若是在他冠龄前还有此等劣迹传出,不知悔改,远宁侯爵之位却不能交给一个品行不端之人。”

    马太傅大惊失色,连忙叩跪。

    不等他再说教导无方的请罪话,贞元皇帝已经紧接着道:

    “至于远宁侯府应如何向各位卿家赔罪,朕不干涉。你且谨记,朝臣和泰是我大靖安国立邦的根本,朕惟愿尔等化干戈为玉帛,共同为我大靖效忠。”

    “……老臣,谨记于心。”

    马太傅的嘴唇抖了抖,最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贞元皇帝这才看向其他四人道:“此事牵涉的都是各府的宝贝子孙,该如何处理朕不干预,只盼着各位能够平心静气地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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