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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相-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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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云孟却与其他人有着不同的复杂心情。云孟深知想要在建康有所建树是何其之难,壮志能舒又是难上加难。

    原本云孟以为他们会直接进城,然而于翁却让马车绕过城门向西走了三十多里,在一处不大的在院前停了下来,院落没有什么特别,与平常民居无二,云孟等人下车,由于翁领着进了宅子,整座宅子空无一人。云孟问道:“老管家,恩师不在此处吗?”

    于翁道:“回公子,主人交待暂将公子安顿于此处,过几日再与公子见面。这一路赶来,公子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所用一应器物老夫都已安排好了,没事倒是可以四处逛逛。老夫还要向主人复命,便先行告退。”说罢于翁便走了。

    “这倒是好生奇怪,主人既然让我们来建康,却又不见面。”青遥在一旁小声嘀咕道。

    “青遥不可如此,恩师如此安排定是有原因的,你我耐心等待即可。”

    青遥又道:“其实青遥自进入公孙府以来,二十年了却从未见过主人真正的模样。就呆在这宅子里还不把人闷死。”

    云孟其实也有同样的疑问,云孟对青遥笑道:“你也是个大人了,为何还尽是些孩子脾气,今日暂且休息,明日你我出门到处逛逛,也看看这建康风光。”青遥听了也很开心。

    第二日,主仆二人早早吃罢早饭,便出了门。毕竟二人谁也没到过建康,也不知道去向哪里。于是云孟便让青遥向当地人打听,青遥回报道:“建康城各行各业林立,最热闹的当属秦淮河畔,当然风景最好又属城东青溪,不过公子并不喜欢热闹,我等去青溪如何?而且听说这几日名门谢家正在举办谈玄论道,有好些当今名士都来参加,我猜公子是定会想去看看的。”云孟听闻青遥此言,也很是想去看看这些名士风采,便与青遥前往城东青溪。

    青溪乃是建康又一条水系,发源于钟山,汇合于前湖,南流入建康后,北接潮沟,南入秦淮河。青溪开凿于孙吴时期,原名“东渠”。青溪阔五丈、深八尺,波流浩渺,连绵十里,风景十分秀丽,此时又恰逢六月,更是鸟语花香,美不胜收,青溪河畔兴建了许多建筑,多是王公贵胄,名士望门居住之地,这其中最负盛名的当属王、谢两大家族。晋永嘉之乱后,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族人,从北方南迁会稽、金陵,因王谢两家之王同、谢函权倾朝野、文采风流、功业显著,其他世家无法企及。两大家族门客众多,天下奇人异士云集,当时文人崇尚清谈,经常会有各类的论坛举行,这几日也正好赶上谢家设论坛广邀天下名士谈玄论道。论坛几乎不设门槛,只要是读书人都可入内听道。云孟和青遥一身书生打扮自然也不会有人阻拦。

    今日是论道的第三日,谢府专门为论坛搭了半人多高的台子,上有棚顶,台子上分东西两各摆放着三的蒲团,正中也摆放着一个蒲团,中央焚着香,台下四个方向各有一座彩棚都设有蒲团,专供旁听者使用。

    云孟主仆二人进场时论道还未开始,但四周彩棚却已坐满了人,恰好东边棚中还有两个空位,二人便坐了下来。旁边有人小声交谈,一人说道:“不知今日是何论题?也不知是哪些名士参加论道?”

    另一人答道:“是啊,不过看前两日的情形,今日场面必不一般。”正说着,就听得场上金鼓之声鸣起,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走上论台,对四下大声道:“多谢诸位捧场今年的谈玄论道,今日举行的是第三场论道,论题是“王道变与不变”。鄙人谢明志受我家家主之托,担任本场论坛之判官,上垂手乃是我谢家请来的三位清谈家,下垂手则是王家请来的三位清谈高手,有请六位先生登场。”

    但见从台子左右各昂首慢步走上三位,每一位虽相貌各异,但各个气质不俗。当然,这几位云孟一个也不认识,于是小声向旁坐的一位打听道:“兄台,小弟打扰了。在下青州人士初来建康,久仰这谈玄论道之名。只是粗陋寡闻,不认的台上各位,可请兄台指点一二否?”

    那人上下打量一番云孟,见他面目清秀、英俊,又礼数有加,便还礼道:“这位公子多礼了,看公子也是读书之人,这是初次出来游历吧?也难怪不认的台上这几位,在下可以为公子简单介绍介绍。”

    云孟答谢道:“那就有劳了。”

    这人指着台上说道:“这台上六位可都是当今了新涌现出来的清谈新秀,先说王氏家族请来的这三位,个子不高,高额圆脸这位年轻人名叫刘琰,字正长,别看他年纪轻轻,却很才识,为人高冷孤傲,特别对老庄见地颇深,深得当今王氏家主欣赏,听说皇帝也要赐婚,将庐陵公主下嫁与他呢。另外两位应该是与刘正长一道的一位叫王濛,一位叫孙胜都是名家之后,谢家这边第一位名叫殷渊,字浩远,更是位奇人,听说此人酷爱老子,曾隐居十年专门研究,太尉、司徒、司空三府几次征召殷渊为官,他都推辞不就任”正说着,就听台上梆声响起,论道开始了,二人也就暂且不再交谈,都向台上看去。

第十章 结交知己() 
此刻,台上论道正式开始,一方刘琰率先发表言论,刘琰声音很低沉,道“天下之事无分人、物,皆生而有道,不可逾越,治国理政亦是如此,若能遵循天道,则可保江山永固。故王道不可变。”

    言罢台下响起了一些掌声,对面站起以为,手捋胡须,笑道:“正长之言听之似乎略有道理,但实为大谬。自盘古开天地以来,历经数百王朝更迭,又有多少明君圣主,谁可曾见国策相同,远且不谈,就说魏蜀吴三国开国之主各个称得上是明主,所循王道又可曾相同。故治国如行云流水,必须随形势变化而变化。”

    此言一出,又有人点头赞同。云孟再向刚才那人请教,得知此人乃是谢家族人名叫谢尚,对玄学颇有些见地。双方就这样唇枪舌战、你来我往辩论开来。

    “咦!怪哉?”旁边不知谁感慨了一声。

    听到又有人问道:“兄台为何如此感慨?”

    那人回道:“贤弟不知你发觉没有,这素日高谈阔论,据理力争的殷浩远为何至今不见发声?”

    “就是啊,不知出了什么状况”众人私下议论着。云孟此时也注意到这位殷浩远,此人面如冠玉,五官周正,留着短髯,身材壮实,倒像是个习武之人。此时殷渊正微闭双目,手摇麈尾,听着台上众人论辩,不时嘴角微微翘起。

    最后,连那位居中判官也有疑问了,便宣布论道暂且停下,向殷渊拱手道:“浩远兄为何迟迟不见你发表高论呢?是否有与众不同之见解?今日所到之人皆是文雅之士,浩远兄有何高见还请不吝赐教。”

    众人也随声附和,殷渊此时才将眼睁开,放下手中麈尾,笑了笑道:“诸位之观点皆有道理,又皆存谬误,殷某实在不敢苟同,若说道变与不变只要将双方道理相叠,取之共同之处,便可得出结论,说到底今日论战无人胜亦无人输。”

    “说得好!”云孟听的情不自禁,喊了一声。众人皆朝着云孟这个方向看去,这其中自然也有殷渊。最终这场论战还是草草收场了。

    云孟感慨尽管今日论道有点虎头蛇尾,但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收获很大的,开了眼界,长了见识。正准备随着人流返回住处。此时有一小童拦住了云孟,小童对云孟深施一礼,道:“公子留步,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品茶,请公子移步。”

    云孟问道:“我在建康无亲无故,不知你家主人尊姓大名,请我何事?”

    小童又道:“我家主人姓殷名渊,字浩远,为何请公子小人却并不知,还请公子赏光。”云孟一听殷渊邀请自己喝茶,心中也是很惊喜,连忙答应,跟随小童,坐进了路旁的一座茶楼之中。

    小童引着云孟主仆二人上了茶楼的二楼,茶楼东南角一张桌子,殷渊已经到了,见到云孟,殷渊起身拱手道:“公子,殷渊有礼了,唐突之下请公子前来一叙,还请不要见怪。”

    云孟也连忙还礼:“久闻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乃是在下的幸事,求之不得啊。”二人坐定,互通了姓名,年龄,一旁小炉正煎着茶,此时茶香四溢。

    云孟不禁说道:“好茶啊!”

    殷渊笑道:“公子也好茶,可否谈谈茶经?”

    云孟忙摆手道:“山野之人怎可在先生面前班门弄斧。”

    殷渊道:“无妨,你我只为闲谈,说说又有何不妥。”

    云孟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谈谈拙见。关于这茶,当年陆玑毛诗草木鸟兽鱼疏便有其特征之描述,曰其生长于山田或沼泽中,经霜之后味甜而脆,具苦涩味。三国志?韦曜传中有记载曰,吴国皇帝孙皓率群臣饮酒,规定赴宴的人至少得喝七升,而韦曜酒力不胜,只能喝二升,孙皓便常密赐茶荈以代酒。可见三国时期,饮茶风气甚盛。广雅中记载了饼茶的制法:荆巴间采叶作饼,叶老者饼成,以米膏出之。尔雅注中亦有描述,曰:树小如栀子,冬生,叶可煮作羹饮。到本朝茶又与佛、道、儒结缘,以茶养生,以茶助修行。说道饮茶也是讲究颇多,它包括选茶、备器、择水、取火、候汤、习茶的程式和技艺。择水:“水则岷方之注,挹彼清流”,择取岷江中的清水;选器:“器择陶简,出自东隅”,茶具选用产自东隅的瓷器;煎茶:“沫沉华浮,焕如积雪,晔若春。”煎好的茶汤,汤华浮泛,象白雪般明亮,如春花般灿烂;酌茶:“酌之以匏,取式公刘。”用匏瓢酌分茶汤。一番功夫后,此时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清香馥郁,滋味更加鲜醇爽口,品上一口简直是连魂魄也觉得清爽。”

    “好一个连魂魄也觉得清爽,云公子真是博学之人啊,在下没有看错,佩服,佩服。公子,你看你我很是投机,我大你几岁,今后便以兄弟相称,如何贤弟?”殷渊笑道。

    云孟赶忙起身,对殷渊又拱手道:“多谢兄长抬爱,小弟受宠若惊。”

    殷渊也起身双手拉住云孟道“好好好,今日真是痛快,景略请坐。”二人又重新坐下。

    品过两杯茶后,云孟才问道:“殷兄,小弟有一事不明,兄长是如何知道云孟的?”

    殷渊笑道:“为兄又不是神仙,怎能知道贤弟。只是适才论道之上愚兄发表言论,满堂皆无应和,唯独贤弟春雷一吼,为兄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位知音啊!”

    云孟也笑道:“原来如此,兄长当时所言正与小弟所想不谋而合,故有此感慨,倒是让兄长笑话了。”

    殷渊又道:“此言差矣,贤弟乃是有感而发而已,此乃真性情。倒是愚兄此次邀贤弟前来不仅是要结识贤弟,还要洗耳恭听贤弟高见。”

    云孟道:“兄长过于自谦了,兄长之才好比皓月当空,小弟怎敢企及,小弟只不过是读了几本圣贤之书,悟了些道理而已,怎能登大雅之堂。”

    殷渊道:“贤弟哪里话,既然你我现今兄弟相称,就不必在遵循这些繁文缛节,有何见解尽可说来。”

    云孟见殷渊如此率性、直爽便道:“既然兄长要听,小弟就献丑了。就论变与不变,与治国理正之道其实关系密切,抛开命题不谈,小弟以为治国如治病,并非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必须由表及里、由此及彼、去伪存真,才能找到病根,才能对症下药。一个军队、一个国家如同一座楼宇,每一部分都很重要、都有它的作用,但如不能将其有效组合,积极调动,就会使一盘散沙。至于则是王道不应一成不变,云孟非常赞同藩露中有关变与不变之论,圣明之主常欲仿效前朝明君之法而施政治国此为不变,但这是有条件的,欲天不变道也不变,圣王继乱世,则‘扫除其迹而悉去之’,联系当今,首要任务自当是韬光养晦,壮大国力,而后恢复山河,一统江山,再而即可效仿古时圣主治国之道,以求长治久安。”

    云孟发表见解时,殷渊不住的点头,当云孟话毕后,殷渊再次起身,激动地拉住云孟道:“贤弟啊,贤弟,你真乃兄之知音也。但贤弟确实比愚兄高,高就高在贤弟比兄看得更远,更是治国之道,你那一套之强国之道真是高也、妙哉。”

    云孟拱手道:兄长谬赞实令小弟惭愧,其实兄长的诸多见解,对于强国富民又何尝不是良策呢?但小弟不明白,以兄长之威名,为何不向当今朝廷献策?”

    殷渊笑道:“贤弟不知,兄长已习于置身世外,无为而治、顺其自然则自然而然,与其殚精竭虑,高谈阔论岂不更好。”

    云孟道:“兄长此言,恕小弟不能赞同,兄长可知,空谈误国。”

    殷渊苦笑道:“好一个空谈误国,贤弟殊不知当今朝廷尽在王、谢二家掌控,不如此还能怎样,谁还能另辟蹊径?不谈这些扫兴的话题了,来吃茶。”

    二人有谈了些古文辞赋方面的话题,见时候不早,云孟便起身告辞,互留了住处地址,便相互道别。

    回到住处,云孟对这位殷浩远的学识、才能和为人甚至敬佩,唯独对他那般消极避世的态度有些不解,久久回想今日所遇,心潮澎湃,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改变国家当前的颓势,从文风上讲就必须彻底改变现今崇尚清谈之风,上至君主、下至庶人都须务实起来,把精力放在振兴国力上来,不然外敌再来,还能到哪里偏安。”

    一夜无话,第二日云孟、青遥主仆二人刚刚用罢早饭,云孟正要读书,就听有人叩门,青遥忙去开门,云孟听到有人询问青遥:“你家公子可在?”听声音,来人正是殷渊。

    云孟忙放下书,快步出迎,见到殷渊躬身施礼道:“殷兄莅临寒舍,有失远迎。”

    殷渊笑道:“贤弟不必多礼,倒是为兄鲁莽了,这一早就来打扰贤弟。可为兄就是这般性子,难得遇见贤弟这般知音,一夜未曾睡好,你我兄弟能够相遇难道不是天意。为兄有一句话,憋闷在胸不吐不快,贤弟可愿意与为兄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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