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较量-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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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四挥着大手出来楼，到了车前说：“阿德别擦了，你赶快把图送去。记得，买两大捆鲜花送给纯子小姐，就说是甄稳还有我各送一捆。”
“是”阿德擦擦手站在车边，吭吭哧哧道“吴队长，买花需要钱，你看”
“钱？什么钱？”吴四瞪起眼珠子，“76号买东西还需要钱？你是不是越活越傻了？”
第122章 无法预料（）
吴四之言让阿德如梦初醒，凭空而来的自信头脑中蔓延开去。他潇洒的扔下抹布，突地仰天大笑着出了门。
一辆破旧人力车停在路边，拉车的是位四十多岁身材单薄的中年。见有人出来，忙起身拉着吱嘎响的车跑到近前。
甄稳在窗前看着阿德上了车，不由得微微叹气。
他替拉车的担忧，看来一定是外来的车夫，否则，没有人会在76号门前拉活。
阿德打个响指道：“白云鲜花店。”
白云鲜花店是这个月初新开的，离76号步行需十四五分钟，坐着车节省了一半时间。
“在这等着，我买完花就走。”
阿德下车摇晃着膀子进入鲜花店，好似不如此，就显不出他的与众不同。
“把这些花给我打成两捆。”阿德两手比划着和腰差不多粗。
“先生，是送女朋友还是送给病人？”
“我左手送病人，右手送朋友，哪来那么多废话？”
卖花的不敢多问，知道这不是一个善茬。恐怕这花的钱都不会给？
“眼瞎啊，拿那些新鲜的。”阿德不满的指着旁边吼道。
门推开，席秀珍戴着墨镜走了进来。
阿德瞪起眼睛：“说你瞎就是瞎，那个那个。”
他踩着地上的花到了里边，伸手抱起一捧。
“把这些分成两捆，绑的好看点。”
席秀珍趁他捧花时，把他兜里信封掏了出来，随即把假的陷阱布置图塞入他的口袋。
阿德还在骂骂咧咧，席秀珍转身出去，拐过一条街坐上无轨电车消失远处。
阿德手捧鲜花嘿嘿笑着坐上人力车而去。
江难围着花色头巾出现在特高课附近，她的头稍染成了白色，脸上戴着一副深色口罩。
她的目光正盯在纯子身上。
纯子在门前等了有五分钟，她在等花。有人送花，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江难扭头看着远处，送花的快到了，可还是没有机会靠近纯子。
人力车夫别看身材单薄，跑的却是非常轻松。很快还有四十多米远就到近前。
纯子见来车，蹦着跳下台阶，笑眯眯的站在台阶下等待。
“拉车的看到没有，就是那个楼，那个穿军装女孩站的地方。”阿德竖起大拇指，一副洋洋得意，“那是日本特高课。”
“嘛？特高课那个特高课，那里都是小鬼子。”
“你他娘的一个拉车的是不是活腻歪了？”阿德骂道。
人力车夫猛地将车向后掀翻，阿德猝不及防惨叫一声后脑撞在地上。
这还没完，车夫上去一把拎起阿德的脖领子。
“你当人渣俺也忍了，可人渣加汉奸，你娘的想逆天？”
“啪”阿德左脸挨了一巴掌，半侧脸立马红肿起来。
“反了你”
“汉奸你还敢叫唤？汉奸加人渣，你脑子装的啥？”
“砰”
车夫一拳砸在阿德左眼眶上，刹那间，一阵胀呼呼的疼痛直穿入阿德脑海。
“呀”阿德闭着一只眼伸手拽出腰间枪。
车夫一见不好，撒腿往前跑。
“别动。”
纯子举枪拦住车夫去路。
砰！
一声枪响，纯子惊叫一声仰面跌倒。
车夫一转身，嗖嗖钻入胡同，等日本宪兵追到近前，早已没了身影。
即使不见身影日本宪兵也没停下脚步，一批顺着胡同追了下去。
另一批迅速把纯子送往医院，还有七八个围住阿德。
阿德此刻傻了眼，刚才被车夫打伤眼睛没有看到纯子过来。开完枪听到女子叫声他才眯着眼看清楚是纯子。
宪兵上去二话不说，缴下枪啪啪就给阿德两嘴巴子。
江难随即悄然离开，这一切简直是出乎预料。没有动手，就达到了目的。
此刻江难就在想，这会不会是甄稳计划的一切。自己只不过是个后备，前面完不成时再由自己动手？？
李士群正在盯着手表，离刺客相约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等待犹如漫长的日终，你明明知道太阳在燃烧，却看不到它燃尽的那一刻。
丁默邨难得的来到李士群办公室。
“士群啊，我在办公室里感觉一种不祥。吴四会不会出现啥意外？”
李士群心中不悦，还没见到刺客，就说如此丧气的话不像是好兆头。
“丁主任，这边完全没问题。我废了那么大功夫，不可能出问题。”
“如此最好。难不成日本宪兵方面会出问题？？”丁默邨自言自语道。
“那里更不会出问题。那是什么地方？上海人哪个不知。敢去那里惹事，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丁默邨摇摇头，他听出李士群暗讽自己脑子有问题，却也不和他争辩。
看着丁默邨晃晃悠悠走出门外，李士群不屑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桌上电话此刻响起，李士群抓起电话：“喂啥？啊？？知道，知道了。”
李士群放下电话拿出手帕擦擦冷汗，锁上门急匆匆的下了楼。刚要踏出大门，转身又回到楼梯口。
“甄稳，甄稳和我去趟特高课。”
甄稳很快和憨二宝下了楼：“主任去特高课干啥？”
“出事了，出大事了。纯子被枪击伤正在抢救。”
“啊？”
甄稳只想让江难绑架纯子，并没有让她开枪。会不会是当时情况危急，江难才开的枪？？
“主任，凶手是谁？”
“你绝对猜想不到。”李士群匆匆到了车前“这个人你非常熟悉，已经被日本宪兵抓住了。”
“哦？我倒要看看是谁？”甄稳心中想到的是江难，担忧之情脑海翻腾，表面却绝对不露出一丝异常。
“快，开车去特高课。”李士群心情郁闷没有再说什么。
车一溜烟的到了特高课，李士群下车，甄稳紧随其后。
特高课的气氛和往常很是不同，整个楼里鸦雀无声。犹如在深渊行走，冰冷之中透着诡异。
李士群低头进了佐藤办公室，甄稳随后进来，只见佐藤脸色阴沉，伊贺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在沙发上沉默。
“佐佐藤课长。”
“李士群先生，现在我怀疑你的动机。”
“我我的动机？我对帝国之心天地可鉴，绝不藏私。此中必有蹊跷。”
佐藤一双目光穿过李士群落在甄稳身上：“甄稳，阿德交代，是你让他去买的花？”
“是的。”甄稳此刻听说是阿德，不再为江难担心。
“我本来答应送给纯子鲜花，只不过是顺道让阿德去买接着送来。怎么？佐藤课长，这事和花有关？”
第123章 询问细节（）
甄稳平静面孔露出些许疑惑，佐藤问话无论谁听到都会有所反应。
连在一旁的李士群都露出一丝惊讶，莫不是佐藤怀疑甄稳牵扯其中？？
佐藤目光深邃，两人脸上的不同变化一览无余。李士群和甄稳是两种心境，他们的反应略有不同。
佐藤不动声色：“两位坐。来人，把阿德押上来。”
佐藤言语间不带色彩，听上去和平时无异。他内心犹如被落下的千斤闸阻挡，只能窥视其外，无法达到内心。
阿德佝偻着身子似一只大虾，脚上栓着脚镣踉跄的走进屋里。
他的脸前后遭到车夫和宪兵的殴打，肿胀的如同满月。一只眼又无法睁开，牵扯到另一只也眯了起来。
佐藤对此见怪不怪：“你是阿德？”
“是阿德。”
“李主任现在这里，经过你再如实讲述一遍。”
“主任”阿德总算见到主心骨，眼中带泪音带哭腔，“李主任，我开枪是打那个车夫，我没看见没看见纯子小姐，那是误伤，误伤。”
李士群眉头拧起：“你不误伤拉车的，也不误伤旁人，这话谁能相信？”
“主任我我对天发誓，纯粹是误伤。”阿德举起手掌。
李士群瞪他一眼：“76号要的是证据，凭你空口白牙说不是你就不是你了？怎么这么幼稚？”
“都看到你开枪击中纯子小姐，你还误伤误伤发誓不停。说的都是废话。”
阿德心中更加惶恐，四肢微微打颤。
李士群怒火上来，若不是在佐藤面前，他真想再给阿德两巴掌。
“你在哪里见到的车夫？”
“76号门前啊。吴队长让我送图，我见那有辆人力车，想着快些送来，就坐他的车来了。”
这些事情阿德都交代过，佐藤早已知晓。但他并没有阻止阿德，让他继续说给李士群听。
李士群道：“认不认识那人？”
“不认识。”
“既然提到花，我就问问，花是谁让你买的？”
“是吴队长让我替甄队长买的。说是要送给纯子小姐。”
甄稳起身道：“阿德说的没错，是我答应纯子送她鲜花。”
李士群道：“为何如此巧？”
“主任，不是如此巧。今天是岩田君比枪之日，鲜花是送给岩田君并不是送给纯子。只是纯子开口也要鲜花，我才让一并送来。”
李士群觉得佐藤小题大做，甄稳只是让阿德帮着送花，怎么会预料到其后发生的事情？
但他又不敢有丝毫心烦，还得一句句问下去。
“甄稳，你先回避一下。”李士群冲他使个眼色。
“好”甄稳随即走出，被今井安排在一间单独房间里。
李士群再次问道：“阿德，是甄稳让你送到鲜花？”
“不是。”
“不是？什么意思？”
“是吴队长让我帮着甄队长送到鲜花，他还说其中一捆算是他送的。”
李士群脸色下沉，这吴四脑子是不是缺根筋？鲜花是他那副模样能送到吗？
“主任，其实我本来没事，也不会挨打，不挨打，我也不会开枪。”
李士群有些脑晕：“什么叫你本来没事？”
“主任，吴四让我买花又不给我钱，我到花店自然没有付钱把花就拿走了。没想到那个车夫看着不顺眼，就为这事揍我一顿。”
“你说的我有些糊涂，慢慢来。”李士群拍着额头，“让你买鲜花，你见到甄稳没有？”
“没有。”
“也就是后面的事情都是吴四借甄稳之口交代的？你的那张图呢？”
佐藤把信封扔到桌上道：“在这里。但这是一张假图。”
李士群打开信封抽出图，之前他是见过的，此刻拿起来看的确不像。
“阿德，是这张图吗？”
“我不知道，但信封应该是这个。”
李士群转身道：“佐藤课长，这的确是假图。真的我见过，不似这般画的幼稚。”
伊贺在旁接过图纸，瞪着小眼睛：“佐藤课长，这很好鉴别。只要找出笔迹的主人，就可以知道谁画的。”
伊贺的思维总是跨越着进行，他并没问阿德知不知道期间是谁替换的，或者吴四交给他的原始图就这样。
李士群暗暗咂舌，伊贺果然不一般。他把这个过程都给忽略掉，直奔最终目标。
伊贺并不是头脑发热，若是阿德知道必然早已交代出来。如今不交代无非两种原因。
一个是阿德有意隐瞒，误导线索。在一个是阿德的确不知道。这两种原因都无法确定，但是笔迹相对很好鉴别。
每个人的字迹用力习惯不同，从细微差别，可以找出笔迹的主人。
佐藤点点头：“伊贺将军说的是。李士群，吴四现在哪里？”
“他现在西郊埋伏”
“李士群先生，我跟你赌一把，他会一无所获。”
李士群心砰砰乱跳，佐藤之言，已经针对吴四。前几次吴四所作就值得怀疑，但不见佐藤如此说，也未追究。而这次看来，有些不妙。
“佐藤课长，在下没有什么适合的赌资。而且，我没有把握。”
“李士群先生，咱就赌一枚大洋。”
“一枚？”李士群伸出一个指头。
“没错，就是一枚。”佐藤如此自信，却又不难为李士群。
“好，我赌。但我有一事相问。”李士群不得不赌。
“说。”
“纯子小姐为何去门外等鲜花？她是随机的，还是和甄稳约好的？”
佐藤闻言沉思：“纯子小姐还在昏迷，这个问题只有等她醒来之后才能知晓。”
伊贺拍拍肥胖的肚子道：“这个我倒是知晓。纯子和我聊天，突然想起鲜花。才跑出门外。”
李士群松了一口气，如此看来，阿德的出现并不是直接针对纯子。既然是随机的，也说明她和甄稳没有约好时间。看来和甄稳没有关系。
现在李士群琢磨不透的是这张图，是吴四交给阿德之前就是这样，还是后期被人调换。
而佐藤明显对吴四起来疑心，却又不急着抓捕，不知他想要做些什么？
“佐藤课长，经过既然如此，我认为甄稳没有问题。”
佐藤点点头：“我也没说他有问题。伊贺将军，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哈哈，说。”
“若是我常拿右手写字，突然换作左手，字迹是否也能鉴定出来？”
伊贺拍拍肚子：“没问题，绝对能鉴定出来。”
第124章 还是来了（）
甄稳房间独坐，外表看不出他有何波动。思维却四处扩张，如蛛网蔓延脑海。
他在判断目前知道的情况真假，毕竟阿德先他一步被抓，其中有没有佐藤的干预，还很难说。
甄稳思维跳跃极快，每个细节之处都过滤一遍，寻找可能的遗漏。
只要他这方面万无一失，其他皆可临时应对。
他从来不会思索一遍完事，虽然这么多年都只是过滤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