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非良善-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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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锦萍面上的愕然只是一瞬便快速收了起来，微笑着朝简素云走了过去。
高煜自然也是跟着穆锦萍走了过去。
简素云先是对着穆锦萍虚假的笑着，随即眼眸一转看到她身边的高煜，当即就两眼发直，痴了。
穆锦萍将简素云的反应看在眼里，于她的心思瞬间摸得门儿清。就说这女人怎么跑这来了，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身边神态自若，俨然没将简素云放在眼里的高煜，穆锦萍挑了挑眉。
高煜却忽然低头凑到穆锦萍耳畔，小声道，“你这表姐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啊？”穆锦萍闻言一愣。
高煜继续压低声音道，“正常女子，哪有这般直接看男子的，那露骨饥渴的眼神……我怎么觉得，我在她眼里不是个人，而是块香喷喷的肉骨头？”
“咳！”穆锦萍喉咙一呛，差点没忍住笑喷。这比喻真是……绝了！
尽管已经憋笑憋得内伤，但穆锦萍面上却装的什么似的，除了恰到好处的笑，半点看不出异样来。
而简素云看到两人的互动，瞳孔微微一缩，眼底急速闪过一抹嫉妒的冷光。
“不知表情挑得怎么样了？可有看上眼的？你难得上我店里，做表妹的怎么也得给你个实惠价不是？”穆锦萍一边走过去一边笑着道。
简素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穆锦萍前半句话她还以为自己看上就送呢，敢情是自己多想了。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丫头，眼睛都钻钱眼儿里去了！
简素云心里各种吐槽冷哼，面上却也很快调整了脸色，装着扯起手边的一片牡丹双绣道，“萍儿妹妹这铺子里的布匹花样繁杂，姐姐我都快挑花眼了，看着哪个都好，却又哪个都想比出一个高低来，哎……可真是伤脑筋呢！”
“那表姐可要好好挑吗，别给妹妹我客气，待会到柜台结账的时候给掌柜的报一下妹妹的名字，他自然会给你成本价的，妹妹有些事情，就先失陪了。”穆锦萍说完便不再与简素云多废话，反握住高煜的手，“殿下，我们走吧。”那一声殿下软软的甜甜的，足以激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而高煜的反应却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顺着穆锦萍转身就走，从始至终都没正眼瞧过在那媚眼儿直飘的简素云一眼。
简素云瞪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嫉妒得简直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手里的布都几乎让她揪变了形。
一旁的伙计看得眉心直跳，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小姐可是看上这匹牡丹双绣了，可是要小的帮忙抱去柜台结账？”
“还牡丹双绣，根本就是难看死了！”简素云这才回过神来，当即扔掉手里揪着的布，刻薄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小门面，真是有够土里土气的。”和那穷酸丫头一样！
“呵，既然小姐这么财大气粗，那你刚刚揪坏了咱们的布匹，就干脆把赔金给了吧，不然小姐可休想走出咱们这个门！”伙计一下就火了，皮笑肉不笑的道，“别看我们这小门小户确实比不得对面的御品坊，可在这衢江，还没几个在店里闹事能横着出去的，就算你是女人也不行！”
“你……”
“事情闹大了，坏的也是小姐的脸面名声，我劝你还是掂量着点的好！”
伙计凉凉的一席话，将简素云堵了一个严重内伤，最后什么也没买，反而白花银子，气呼呼的走了。
“呸！”伙计站在门口，朝着简素云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
穆锦萍压根儿没把简素云当回事儿，进了绣坊就把全部心思都搁在了上面，就连什么时候松开了高煜的手都不知道，一会儿查看染料，一会儿询问绣娘们的绣活，很是专注严肃。
高煜也不介意被某人冷落，就默默的跟在一边，穆锦萍看染料他也看，穆锦萍问绣娘绣活他就旁边看着听着，嘴角始终勾着温柔淡笑的弧度。尽管穆锦萍似乎是压根儿就把他给忘了，可这样做事认真严肃的她，衬着明艳的娇俏笑脸，却着实迷人得紧。
高煜眼睛先是随着穆锦萍的视线转动，看着看着，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到穆锦萍的脸上移不开眼了。
“小姐。”
穆锦萍本来正和春丫讨论着双绣以及腊月刺绣大赛的事情，被春丫突然一撞手肘还愣了一下。刚要询问，随即就感应到了脸上有道灼热却不激烈的视线，顺着看过去，豁然就对上高煜那双敛着温柔波纹的眼。
“呃……殿下看着我做什么？”心里咯噔一下，穆锦萍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高煜明显刚刚走了神，却很是收放自如，笑了笑道，“你脸上那道红红绿绿看着挺搞笑的。”
“啊？”穆锦萍愣了愣，下意识的抬手就要往脸上蹭，却被高煜抓住了手腕，捧着她的脸，用衣袖轻柔的擦拭起来，“殿，殿下……”脸被某人温暖的大掌捧着，穆锦萍瞬间结巴了。
“好了。”就在穆锦萍愣神的功夫，高煜已经收回了手，不着痕迹的隐晦瞥了一旁目瞪口呆的春丫一眼。
春丫被瞥得一下回过味儿来，她就说小姐脸上根本没有脏东西殿下怎么看岔了呢，原来是……
春丫偷笑着抿了抿嘴，低下头默了。
穆锦萍却不觉有异，只转头问春丫道，“对了，这么些时日，你可想好咱们的参赛绣品了么？”
提及正事，春丫很快摆正脸色，颇是苦恼的摇了摇头，“还没，奴婢也仔细琢磨过好些花样，单是出售都觉得不错，可疑联系到参赛要用，不管多好的绣品，都觉得太过单调普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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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在想参赛绣品的事情？”
打从布庄出来，穆锦萍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人也是心不在焉的，高煜一路上看了她好几眼，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穆锦萍点点头。
高煜道，“现在才什么时候，离腊月还远着呢，绣品的事情慢慢想，来得及的。”
“话是这么说，可几个月的时间一晃便到了。”穆锦萍叹了口气，“再说以布庄现在的资质，能参加那样盛大庄重的比赛，简直就天上掉下来的好运，当然要上心一点了，我还想着借由比赛更好的打响布庄名号呢，绣品的事情自然马虎不得，就算我这是个小布庄，我也并不认为就真的比那些世家大族差，参都参加了，当然要全力以赴，低调什么的，在我看来太虚伪。”
高煜就喜欢穆锦萍做事那股认真劲儿，可还是道，“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自己逼太紧了不是？”
穆锦萍手指敲着下巴，忽然脑筋一转道，“殿下，要不，咱们去个地方？”
“哪儿？”高煜笑了笑。
“南丰竞宝行。”穆锦萍说着打了个响指，忽然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
“南丰竞宝行？”高煜眉心一跳，“怎么突然想着去那了？”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想着去那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启发也不一定。”穆锦萍撅了撅嘴道。
“你要想去，那我们便去好了。”对于穆锦萍的突发奇想，高煜除了最初的惊讶，随即便点了点头，不过还是问道，“咱们这时候过去，合适么？”
“那地儿除了半夜三更，什么时候过去都合适。”穆锦萍说着，拉着高煜就转了个方向，朝南丰竞宝行而去。
“你似乎对那很熟，以前经常去？”高煜试探的问道。
“唔。”穆锦萍含糊的应了一声。其实那地方她也是第一次，之所以知道那些，还是前世从简檀那听来的。
高煜也没有多问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去那中鱼龙混杂之地，似乎这些在别的小姐身上看来荒诞出阁的行为，在穆锦萍身上体现出来就是该死的理所当然。毕竟么，谁家小姐能有她这魄力，小小年纪就经商管理铺子，且野心还不小。
南丰竞宝行不愧是衢州一霸，其鱼龙混杂的程度远远超出了人的想象，聚集于此的人天南海北的都有，甚至还有很多别国人士，从皇孙贵胄到商人名流，甚至是正邪两道的江湖人士都不在少数。放眼整个竞宝行，男人多，女人也不缺，就是连与穆锦萍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孩儿都有，但无疑的，那些几乎都是江湖之辈，穆锦萍隐没其中，不显眼，却也是不一样的。
有高煜在，自然不可能带着穆锦萍去挤大厅，只需与管事的亮了皇家腰牌，便被领到了贵宾雅阁。
雅阁在楼上，布置高雅，好茶好点心的伺候着，居高临下的目睹一场场竞宝盛况，倒也别有一番趣味在。
竞宝行拍卖的东西也很在，从金银玉石到古董字画，从罕见花草到稀世药材，从老虎狮子到狐狸犬类，甚至来绝世稀罕的武林秘籍都应有尽有，俨然就是个聚宝盆。
高煜从到到尾的看着，偶尔看到有兴趣的也会和众人凑凑热闹，但大多是抱着一种消遣的心理。穆锦萍同样从头看到尾，每一件竞拍品出来她都仔细听着台上伙计的激情演说，虽然没有竞拍的兴趣，却是看得相当专注认真。
“看得怎么样了？”高煜忽然侧头看了眼神情专注的穆锦萍一眼，忍不住出声问道。
穆锦萍分神回了他一个笑容，“还好。”
“有看上的么？”高煜接着问。
“也就看看。”穆锦萍淡淡的挑了挑眉，沉静的眸底尽是了然的浅笑，“那殿下可是有看上眼的了？”
高煜笑笑，显然也是凑热闹，没有什么真能看上眼的。倒不是这些东西不入流入不得两人的眼，而是因为一心为看，一个身份尊贵见得多看得淡。
两人从竞宝行两手空空的出来，却并不觉得遗憾，反而都心情愉悦。就是之前因为参赛绣品的穆锦萍都心情豁达了许多，脑子里不停闪过许多零星的碎片，可是太过繁杂，想要抓住点什么却又觉得茫然，但这已经比大脑一片空白的好多了，毕竟么，浆糊也比没东西的好啊！
“看了这么多，可是有想法了？”高煜见穆锦萍眉眼含笑，不禁好奇问道。
穆锦萍摇了摇头，“我忽然还想去一趟珍宝斋看看。”
高煜只是一愣便点了头，“成，我陪你去。”
于是，两人又风风火火从竞宝行转移阵地去了珍宝斋。
珍宝斋比起竞宝行，门脸可就高雅很多，且两人都不算生客。掌柜的一见两人进门还诧异的愣了一下，当初他俩因着一件《山河日新》的临摹仿本暗中较劲争夺他可是记忆犹新的很，不过却是很快收敛八卦心思，热情的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有何需要，掌柜的我可否帮得上忙？”
“掌柜你不用管我们，我们就随便看看，有需要再叫你便是。”不待穆锦萍说话，高煜就微笑着委婉拒绝了掌柜的热情。
掌柜的听罢也就不再留下碍眼，冲两人客套了两句，便顾自回柜台忙活去了。
穆锦萍一一从展架上的各类古董珍宝上看过，最后目光却停留在那些书法字画上，脑子有什么正在隐隐成型，可还是模糊的抓不住焦点。
伸手抚过柜架上展示的笔墨纸砚，穆锦萍心头忽地一顿，忙抬头再看向墙上那些书法字画。脑子里不由自主闪现出当初和高煜在这里相遇时的情景，一幕一幕都鲜活的跳跃了出来，当所有的回忆片段一一闪过后，最终停在了当初两人同时看中的周桓大师临摹仿本《山河日新》上。
高煜一直观察着穆锦萍的神色，看她神色顿住，随即陷入凝思，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尽管好奇，却也沉默着没有出声打搅她。
良久，穆锦萍扭头对高煜展颜一笑，眼睛弯弯，笑容明媚而璀璨。
高煜弯了弯嘴角，“想到了？”
穆锦萍点头，“有头绪了。”
“想要看么？”高煜问道。
穆锦萍想了想，摇头，“不用了，我们走吧。”
从珍宝斋出来，穆锦萍却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急着和高煜分道扬镳，反而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实在受不了她纠结的模样，高煜被某人斜眼偷瞄了多次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呃……”穆锦萍咬了咬下唇。
“要想说什么你就说吧，不碍事的。”什么事这么难以启齿了？高煜挑眉笑着，心思都被勾了起来。
“殿下……”穆锦萍咬着牙深吸了口气，这才道，“你之前拿去的那件《山河日新》可否借我观摩几天？我保证就几天，看完立即还你！”
“穆老夫人那不就有件几乎能以假乱真的仿本么？”高煜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纠结的居然是这个。
“是这样没错。”穆锦萍叹气道，“先不说祖母对那件仿本的看中，据说每日都得拿出来看过两三遍，晚上还得看过才能安心睡觉，我要真去问她借，她可未必愿意给。”更别说，早上母亲还闹了那么一出，虽然挺过瘾解气的，但估计也把祖母气得够呛。
“实不相瞒……”高煜犯难的皱起了眉头，好半晌才道，“那件你《山河日新》早就不在我这了。”
闻言，穆锦萍的小脸瞬间就垮了下去，撅着嘴有些小郁闷。
“萍儿，你要是真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想办法拿回来，只不过……”
“算了。”穆锦萍摇了摇头，“我还是去祖母那试试吧。”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高煜看着穆锦萍郁闷的脸色蹙眉问道。
“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么？”穆锦萍白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有些郁闷罢了，因为你这行不通，去祖母那难度就大了，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知道穆锦萍是真的没有因为这事儿闹脾气，高煜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是有些小郁闷，难得小丫头有求于自己，居然帮不上忙，而且那件真迹他有大用处，还真不是说拿回来就拿回来的。
这眼看着太后寿辰快到了，哑叔那边也不知准备得怎么样了？
想到这个，高煜忽然眼眸眯了眯，可随即想着不久就要启程回京，心里又涌上一股乐不思蜀的苦闷感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