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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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力，一堂课下来，人都要虚脱了，这是对身体对意志的一种极大的折磨，杨毅庆幸自己只负责一部分。
晚上还要接着上课，杨毅有些累，可实在不能放弃这样的学习机会，又挣扎着跟着去了。幸亏去了，晚上的课可以说是一场盛宴。因为教授的是西方礼仪，这可选对地方了，海兵本来就是个日本的小西方，餐具、餐桌、酒具甚至正宗的洋酒都是成堆的，谁叫当初请来的是最绅士最讲究的英国人，还教了那么长时间，都成海兵的习惯了，改不了的传统了。可是，连杨毅这个海兵人都惊奇不已，原来这些背后还有那么多道道，有那么多讲究。杨毅忽然发现好像那个民族享受太平盛世久了，规矩啊、讲究啊就特别多，中国人也曾经这样，雅子不是说了她的茶道都是承袭大唐遗风，正宗的。这一点杨毅倒是非常相信，为啥，那些器具看着就亲啊，还能跑得了。现在英美也这样，日本也不远了，反倒是自己的家国落寞了，很多人最大的课题是糊口和生存，所以以前的讲究和规矩都没了。要是大家能坐下了一起讲究讲究，各讲各的讲究，那该是多大的趣事啊。
正想着呢，背后传来声“教官”，吓得杨毅差点没把杯子撒了，很甜美的声音，吓人的是很纯正的汉话，这可是自己到日本三年来第一次听到的汉话，亲得都吓着了。
杨毅的失态也吓着后面的人了，“教官，你怎么了，我吓着你了么，对不起啊”
“没……事，我想一点事”杨毅磕巴着用仿日式的汉语回答道，磕巴中想起自己是教官，应该有威严的，放慢语速但不磕巴道“什么事？”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感谢下你今天的提点，说实话，那么多教官，只有你让我感到了一点人情味。来，我敬你”
“人情味？”听到这么地道的中国词，杨毅倍感亲切，更忍不住对此人的经历好奇。“12号，你的汉话很正啊，你去过支那吗？”
“岂止去过，我在北平呆了十年呢，我的童年都是在那度过的，父亲病了才跟着回来的”
“是吗？我听说北平到处是文物古迹，脚下走路都得小心小心的，否则就会踢到宝贝，是吗”。确实是听说，中国真的太大了，自己总会时不时就感概，假如自己此刻面对死亡，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的祖国还有那么多地方都没去过没看过，北平的皇城根儿不知跟南京的有什么区别。
“噗”12号脱口笑出了声，又连忙捂住了嘴，晚了，虽说大家都在品酒交流，可这笑声不是明显挑战帝国的威严吗？好戏来了，大家都看着等着被祭旗的人，礼仪教官就更别说了，12号是直接把他的尊严拉上了这个戏台子，他已经怒目了，刚要发作……
“12号，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宴会要受欢迎想他人跟你说话必须常带笑容，但不意味着你可以出声，来，再来一次”杨毅很严肃对12号说。
“说的对，礼仪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好分寸，过了就和不懂没区别。”礼仪教官不知被杨毅引出了要点，还是找到了台阶，但说这个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更重要的。
……
（本章完）
第30章 生辉 三十一 十四号（）
礼仪课结束了，被编排的满满的一天也终于结束了，是个人都该休息了，想了想明天，又总结了下今天，杨毅习惯了。杨毅刚铺开了床，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什么事？”又是十二号，事为什么总在她身上？
“教官不好意思……打搅了，我是真的痛……得受不了，请告诉我……医院在哪里？”12号双手捂着下腹，不仅脸上痛苦，说得话也是一段一段的汉语。
杨毅连忙指了位置，随口道“能行吗？我叫她们陪你去吧？”
“不用，她们很累，睡了，我能行”12号转身也显得痛苦。
“以前这样过吗？没什么大问题吧”杨毅有些犹豫，这与平日不同，终还是有些不忍问道。
“没什么，可能与早上的海训有关”12号继续挪步。
没得犹豫了，杨毅快步拿了外衣，连忙跟上“我还是带你去吧”
“教官，我真的能行，你说的对，帝国使命前没什么理由”
杨毅扶住了12号，“这原本跟你们无关，就不该进来的”。
“父亲病了，可帝国仍然没有抛弃他，父亲希望我能为帝国尽力，我也觉得很应该”12号说得很痛苦但也很坚决。
杨毅语塞，沉默了。
……
看着12号出来，杨毅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什么了，现在好多了”12号看上去确实轻松多了。
“12号，你在北平呆了那么长时间，跟我说说你对他们的认识”
“怎么说呢，他们的普通人贫穷，懦弱，他们的上层人眼只盯着脚下，眼里只有权力、金钱、女人，可他们人真的太多了，无法一概而论的，就拿教官你今天说的举个例子，哦，对了，我还没谢谢你今天的解围呢，否则我可惨了”
“别那么说，事都因我而起，不要让我愧疚了，你接着说”
“怎么能不说，随队教官都把它当作经典案例了，说我们首先就是要具备您这种应变能力，问题可能来自各方是无法避免的，唯有靠应变能力来解决，像您这种不着痕迹的自然扭转是我们要达到的最高境界。怪不得这么年轻就做我们的教官，您真棒！”
杨毅只能苦笑了，自己赶鸭子之举却被人总结的如此之好，心里刮过一阵凉风，“还是接着说你的吧”
“嗯，接那啦，哦，对，例子。教官你说的对，虽说不至于随便踢到宝贝，可不小心挖到那道不假，他们的历史实在太悠久了，而且他们真的聪明，创造的奇珍异宝难以想象，但我想跟你说的是他们的复杂性，知道么，你要拿个宝物放在十个他们面前，九个都不知道，父亲就曾以碗碟的价格收到过宋朝的瓷器，可可悲的是父亲也用大价钱购买过他们精心制作的现代古物。他们就是这样，在你小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有人爆发出惊人之举；在你正眼看他们的时候，他们又是那么不值一顾”
“不错，你对他们了解很深，你的汉语该是你们当中最好的了吧？”
“说不上，随队教官不让打听我们各自的情况，教官你定了规矩之后，我发现还有个和我说的也差不多。但大多英语跟教官说的一样好”
“说汉语那个也来自支那吗，是不是我们日本人”
“不知道啊，我听她的语气肯定应该在江浙一带呆过，教官你不知道，支那太大了，各地方言差异大得匪夷所思，你明明知道他是哪里的，可就是无法互通，不过他们的文字又高度统一，你可以凭着纸条从南走到北，溜得很”
“什么意思？”北方的方言杨毅确实搞不清楚。
“哦，对不起，那是北方方言，跟好差不多，用的很广”
“到了，12号，你进去吧，你很不错，相信你能完成好帝国交给你的使命，有什么事再来找我”
“谢谢教官，打扰教官休息了，万分歉意”
……
（本章完）
第31章 生辉 三十二 又来了（）
情报工作虽说最重要的是脑，心动之后还得靠行动落实结果，早训在第二天就正常开始，复合训练比海兵科目减少了不少，强度也降低很多，商定的原则是不要成绩但要保障能力。
在杨毅严厉的目光下，学员们都基本上完成了项目的训练，最后的项目过独木的时候，问题来了，女学员们开始互相推搡。
“这是锻炼你们的平衡能力，不要斜视，保持身体平衡快速通过，过”
在杨毅的厉声下，速度虽说慢些，姿势也很难人忍住笑，总算有人开始过。也难怪，日本人自小都是跪坐和盘坐，腿部都很粗壮，这个项目真的是很不便，这也成了个胆量练训。
可还有一个刚上了木，脚开始抖，迈不动了。杨毅有些不耐烦，拍了下独木，加大音量“不要斜视，过”，已经很降低要求了，自己过那会可是棍子追着步子，配合的是高频率的“快，快……”
随着杨毅的这一拍和大喊，独木上的人整个人抖了一下，接着令杨毅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那人竟然狠一闭眼，迈开步子……“完了，要出事”，杨毅心里的这句话还没喊完，就看见一个身影极速坠下，没得想，杨毅前腿一伸，把自己垫了下去……
还好赶上了，杨毅感觉手上的感觉不对，人家是迎面倒下来，手撑的好像不是地方，正好姑娘也睁开了眼，四目对视，空气竟然停了下来……
身上压的是一个柔软的身体，手上的更是极富弹性，杨毅不好的念想一下涌上来，还好还有意识“14号，还不快起来”
起身后，杨毅却没有马上直起腰，而是弯着腰拍尘土，一会才直起身，立马厉声道“14号，你以为前面是床吗，还能闭着眼倒，快，重来”
杨毅听到了后面窃窃的笑声，14号还在那脸微微泛红的不知所措，连忙上前又狠拍了下独木，“快，你要让所有人等着你吗？帝国给你的使命就耽误在这些上吗？快”
“对不起，教官，我有畏高症，我马上克服”
“盯着横木，不要斜视，不要想，走，走……”
在杨毅的厉声下，14号随着“走”的频率一步步迈开了脚，终于过完了独木，女学员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14号不顾满头的汗水，对着杨毅微微含笑。杨毅可没空理这些，“快，继续，帝国的使命在前面，不在后面，快”
……
又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每天教的倒没什么，学的可太需要总结巩固了，笔记也不知道最后能否保留下来，尽量吧。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又有什么事，难道12号还没好？
开了门，杨毅就目瞪口呆了，竟然是满面泪痕的14号，“怎么了？天塌了？”
“教官，能让……让我进去说吗”14号哽哽咽咽的用地道美式英语说道。
看着衣缕单薄的14号，好像有不妥，可看着那楚楚可怜的脸，不字又怎说得出口，“那……那进来再说吧”
“我做了个梦，看见一个满身毛柔柔的英美鬼畜狞笑着朝我扑来，我想转身跑，却看见教官你对我说，那是帝国的需要，不准跑，……我真的，真的很怕”14号接过杨毅递来的开水，心有余悸缓缓道。
“我，怎么会是我，我有那么可恶，有那么冷酷吗”看着14号那种战战兢兢的样子，杨毅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没事的，那只是个梦，不用放在心上，我对你们是严厉点，可我也是为你们好，为你们能保护自己，能完成帝国的使命。还有英美鬼畜也是人，也没那么可怕”
“不是的，我跟父母在美国多年，他们真的是那样的，真的吓人。教官你知道我们随队教官怎么跟我们说的吗？帝国需要我们去获取情报，我们的情报可以让帝国的勇士们少流血甚至不流血，所以我们要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方式，包括生命，身体就更不用在乎了。听了你给我们布置的任务，一想到他们那个样，我是真的怕……”说到这，14号紧握杯子的手有些抖动……
解释并不意外，可14号此刻的梦后道来，实在不能不让人的心抽搐起来，杨毅看着这颗年轻纯净的心，不禁发自肺腑道“国家的事交给男人们处理就好了，你们本不该卷进来的，你们受那样的委屈，是男人都会难受的”
“我不觉得委屈啊，教官你有没有去过国外？你可知道我们到了国外最愿意穿的衣服是什么吗？是和服，那是我们大日本的象征，区别其他黄色人种的象征。在白人横行的世界，我们是和白人平起平坐的。帝国给了我们荣耀，在帝国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理当尽力。帝国的梦想和我们个人的梦想和愿望并不总是矛盾，我们还可以有自己的梦想。对吗？教官”
“当然，要让马儿跑得好肯定得给好草，国家不会忘记也不会亏待为国尽忠的人”杨毅口里应着，心里却在琢磨着她的话，没错，这几十年来日本确实做得非常棒，确实给黄种人争了气，难道这就是你们欺凌我们的理由？
“教官，这次训练结束我们就要带着你告诉我们的任务奔赴各自的战场，帝国的需要就是我们的航标，我们将不惜一切。我已经把未来交付给了帝国，属于自己的只有回忆了。教官，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完美的回忆，那样，我无论做什么只要想起这段回忆，我都是甜蜜的”
“什么？你要我给你什么？”杨毅确实搞不清楚就怎么到自己身上了。
14号抓着杨毅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对杨毅附耳道“教官，别装了，今天你都顶到我了，给我一个最深最甜蜜的回忆”
杨毅面红耳赤，“这，这不好吧……”，却已被堵住……
没什么不好的，对国家没什么不好，对良心也没什么不好，假如日后还有机会再见，好像也只有好处，接着就没法思考了
……
“……我不知道我做的能不能给你一个好点的回忆……，我们各自的使命让我可能只做得了这些……，可我不想忘记你，也不想只记得个14……”
“我的王子，我的神，我只需要个对得起自己的回忆……，你却给我了个散失斗志、无限留恋的时光，我怕是无时无刻都不会忘记你了，你也要记得我，我是江户的江口百惠……”
“好，百惠，我肯定会记住你的，我不会忘记你的脸，更不会忘记你胸前的那颗红痣……”
……
（本章完）
第32章 生辉 三十三 海边晚宴（）
早训，操场，独木前。
看着一个个顺利通过，杨毅想到了什么，有点虚，更得迎着上，“14号，没问题了吧，帝国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
“请教官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大家记住了，你们在这学的、练的，都是以后为完成帝国使命的准备，同时也是用来保命的，我希望你们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后还能给自己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
大家沉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