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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纸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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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珍爱生命,远离吵架。
于是,伴随着顾小影同学的“深明大义”以及管桐同学的“问心有愧”,这两人就过了一个月蜜里调油的好日子。那段时间,苍天可鉴,他们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时间见缝插针地发肉麻小短信,还时常手牵手地去看电影、逛商店、遛公园、压马路……人送绰号:压路机中的战斗机!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管桐临行前,顾小影并没有太多的离愁别绪,反倒觉得很快就要少一个啰唆又碍事的“秘书”在身边,还能时不时地体验“鹊桥会”的感觉,便很有点好奇与期待。所以那几天顾小影就很殷勤地跑前跑后,帮管桐收拾行李。不过管桐真正带走的行李也委实不多——除了一套锻炼时穿的休闲装以外,剩下的全都是纯色或白底竖条纹衬衣,外加几条深色西裤。
从穿衣服的喜好也能看出来,管桐其实是个顶乏味的男人。
“五一”节后,管县长正式走马上任。
他刚离开的那段日子里,顾小影很是兴奋:想想吧,不用回家做家务,尤其是不用做饭,剩下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自由支配,这可真是囚鸟重获自由啊!
而且也的确是没有比较就没有认知——管桐在身边的时候,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有人陪,习惯了无论去哪里都要报备,也习惯了不管朋友怎么邀约都要先考虑会不会影响管桐的作息……可是现在她真想狂笑几声!哈哈哈!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滋味是多么的爽啊!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城市里流行“周末夫妻”——在没有孩子之前,这是一种多么科学、多么平等、多么自由的相处模式啊!
哈哈哈哈哈哈……
傍晚,自由的顾老师一路哼着小曲儿,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段斐家蹭饭。
进门就看见段斐和新雇来的保姆在厨房里忙,顾小影匆匆打了个招呼就直奔卧室,许莘早来了一会儿,正在逗段斐的女儿玩。
段斐的女儿名叫孟思苇。
顾小影听说这名字的第一反应就是瞪大眼:“为什么不是孟庭苇?我读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她的歌。”
孟旭一脸无奈地看看顾小影:“你读研时没上过‘哲学基础’那门课吗?”
“这跟哲学有什么关系?”文盲顾老师瞪着一双迷茫的眼,“孟庭苇是学哲学的?”
“我真败给你了,”孟旭摇头叹息,“顾老师,你有没有听过帕斯卡尔这个名字,就是物理课本上那个用他的名字为‘压强’单位命名的人?他同时作为一个著名的哲学家,说过人就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人也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一个人,不管占有多少土地都不管用,因为空间的存在,宇宙便囊括了一个人也吞没了一个人,这时候的人就好像一个渺小的质点。但是由于思想,人却可以囊括整个宇宙……”
“真是有文化啊,”文盲顾老师张口结舌地赞叹,“那我外甥女的小名叫什么?草草?”
孟博士无语了,心想跟这么没文化的人还真是没法交流。
(9)下
其实孟思苇的小名叫“果果”,取的是“开心果”的意思。本来按着孟旭的想法要叫“优优”,取个“优秀”的意思。不过段斐没同意,她说女儿优秀不优秀倒在其次,关键是一辈子都要阳光、快乐、积极、健康。顾小影和许莘对这个提议举双手双脚表示赞成——三比一,于是孟思苇就叫“果果”了。
晚餐的时候,顾小影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孟旭,便问段斐:“姐夫在忙什么?”
“收拾房子吧,”段斐一边给大家盛汤一边解释,“我们学校不是分给我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吗?一直都空着,最近才租出去。是租给孟旭系里的学生,据说是两个女孩子,都是熟人,也比较放心。房租是低一点啦,不过反正我们也不指望靠租房子发财。再说,大学生们也挺不容易的,他们学美术的还需要画室,我那套房子在五楼,采光很不错。”
“挺好啊,盘剥穷学生是会有负罪感的,给点钱意思意思就行了,”顾小影点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师姐,你婆婆不来帮你们带孩子吗?果果可是她亲孙女啊!”
“亲孙女不等于亲孙子,”段斐苦笑,“其实她来了一段时间,不过你们最近都忙,我也没跟你们说,所以你们不知道。”
“那人呢?”顾小影纳闷。
“让她回去了,”段斐低下头,叹气的样子那么苦涩,“我没有奶水,所以晚上就得拖孟旭起来一起给果果换尿布、喂奶。结果我婆婆怒了,说是她带大两个孩子,从来没用丈夫搭把手,我这样分明就是虐待她儿子……”
“可是若让姐夫去书房睡,好像挺……不合适的。”许莘想来想去,才挑了个力度比较轻的形容词,本来那个“不负责任”在舌尖上盘旋一下,终究还是咽下去。
“你们都不知道,我当时多想哭,”段斐说这话的时候似乎眼圈也红了,“我前两天感冒,怕传染果果,就让她跟着奶奶睡,可是到了半夜,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我婆婆也没有起来看一眼……就冲这个,就算再累我也要把果果放在自己身边。好在你姐夫每天晚上都起来陪我照顾果果,不然我真觉得熬不下去……”
“可是,姐,你别怪我说话太直啊,”许莘嗫嚅好久才开口,“我第一次跟你去姐夫家时就注意到了,她家到处都脏兮兮的,枕巾中间一团黑糊糊的油渍,被子上靠近脖子的位置颜色明显比较深……虽然是农村,也不是家家都这么不讲卫生的吧?我看姐夫家隔壁那户,就窗明几净的,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温馨……”
“可是你能说什么呢,莘莘,”段斐叹气,“她再不讲卫生,也培养了一个博士儿子;她再懒,也是我孩子的奶奶。其实我心里有数,如果果果是男孩子,就算每十分钟要起来给孩子换一次尿布,她也愿意。”
“怎么能这样呢!”顾小影听不过去了,觉得很气愤。
“是真的,我没撒谎,”段斐苦笑,“她来住了不过半个月,每天都给我灌输再生一个的理念,说是她们村里好多人家都这样,如果第一胎是个女孩,就不报户口,马上筹备生第二个。如果第二个是男孩,就给两个孩子报双胞胎。”
“啊?”顾小影和许莘都听呆了,异口同声,“这也行?”
“怎么不行啊?连孟旭都动心了,还问我能不能找医院里的医生给开一张假的出生证明,”段斐越说越觉得哭笑不得,“正好前几天有人上门给孟旭的小妹妹提亲,老太太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就打包袱上路了。弄得我好被动呢,托了好多人,才在最短时间里找到了保姆。不过好在孟旭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虽然骨子里也有点重男轻女,但对果果还是很细心的。说起来也真是变化挺大,我记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连煤气都不会用,现在居然所有家务都会做,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顾小影有点艳羡地看看段斐:“师姐,你是怎么把男人教育得这么模范的?”
“修正,一定要修正,”段斐感慨颇深地说,“女人啊,要对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男人认真点,得多观察,多留心。本来男人就大多粗心,再加上他们从农村出来,很多事情都没见过、没经历过、没处理过,你就得把‘贤内助’的角色扮演好。这年头啊,‘贤内助’可不是洗洗衣服、做做饭那么简单了,妹妹,你得帮他留心他在人际交往、生活方式、精神状态上那些不合适的地方,该指出来的时候就要指出来,帮他改正。还要培养他的综合素质和生活能力。男人啊,就像块生铁,是需要好好锻造的。”
顾小影张大嘴巴听着,心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自己的男人远在四百公里之外,就算想修正,也够不着啊!
顾小影只好在心里哀叹几声,不说话了。
吃完饭,顾小影又跑到卧室里看果果。
她是真的很喜欢果果,喜欢她的大眼睛,喜欢她的圆脸蛋,还有胖乎乎的小手,上面有好看的小肉窝。她的腰还那么软,顾小影不知道要怎样抱小孩子,就索性也不抱,只是趴在一边看果果睡觉,还看得兴致盎然。
段斐叫顾小影去客厅里吃水果的时候只见她一脸好奇的表情盯着果果瞧,段斐觉得好笑,干脆对顾小影说:“喜欢小孩子,就自己生一个好了。”
顾小影嘿嘿笑:“玩玩别人的还可以,养自己的还没攒够勇气呢。”
段斐听到了也笑:“想等你这种人觉醒恐怕很难,除非哪天意外中奖,估计到那时你才能认命。”
“不可能,”顾小影一挥手,义正词严,“除了安全期,我们都穿小雨衣。”
“啊!”许莘尖叫,“不准污染我,人家还是少女!”
“嘁!”顾小影和段斐异口同声地表示了不屑,然后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真是不得不说,这三个人还真是一样的不厚道!
(10)上
不过,顾小影的逍遥日子似乎并没有维持多久。
很快,她就开始有点寂寞了。
没有人陪她玩,没有人念叨她,她才发现生活原来是这么寡淡无味的一回事。
家里太安静了,顾小影看看每天都安静得了无生趣的房子,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也搬到学校里的教师公寓,平日里去学生自习室上自习、去阅览室看杂志、去参加学生们的远足活动……偶尔也欺负一下好脾气的江岳阳老师,心情可以稍稍变得愉悦一点。
可是,不管她怎么试图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丰富充实,夜深人静的时候,躺在教师公寓硬邦邦的小单人床上时,她还是会想管桐。
想他怀抱的温度,想他给她掖的那个被角。
有时候,想得挠心挠肺,恨不得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让自己可以狠狠亲一口。
离开了,顾小影才知道,再怎么发短信说“我想你”,都不中用。
因为短信再腻歪也不过是方块字,那不是血肉之躯,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把你搂紧在怀里。
那两个月的时间里,怀揣着未曾料到的热切的思念,管桐回家一次,顾小影去蒲荫两次——凭良心说,这种见面频率对于一个新上任的副县长来说,还真是挺高的。
如果没有后来的突发事件,或许,管桐与顾小影会继续为我国高速公路的发展贡献力量。
起因是,艺术学院在暑假前,组织了一次体检。
体检结果出来的那天,顾小影几乎昏倒在走廊里——“怀孕三周”?!
顾小影不信这个邪,换了家医院去做B超,可是当她看见诊断书上的最后判决时,她险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怀孕了?
怎么可能啊?!
她无力地坐在医院走廊里,呆呆地看着那张B超图片,她甚至都看不明白:这上面到底哪个是孩子?是那团黑色的云雾状图案,还是那几小团白色的点状图案?
在她身边,来来往往的准妈妈们大多喜气洋洋,偶尔也有一两个愁眉苦脸的年轻小姑娘走过去——只有她,以二十七岁这样的年纪,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脸上却笼着愁云惨雾。
她一点准备都没做好啊!
她要怎么对管桐说?
她几乎能想到,只要她告诉管桐自己怀孕了,他就一定会找人来陪她。顾妈还没有退休,能堪此重任的只有谢家蓉——可是苍天啊,谢家蓉来了,管利明会不会也跟着来?那他是不是就要每天都出现在顾小影的视线范围内?好吧,即便管利明不来,可是只要想想谢家蓉那听不懂的方言,想想她做的那些顾小影吃不惯的菜,再想想她不认识字、不认识路、不会使用手机和小灵通……顾小影就郁闷得想跳楼!
对着走廊尽头窗户里泻进来的阳光,顾小影无奈地举起那张B超图,苦笑着想:宝宝,你这个时候来,你让妈妈怎么办?你觉得,这样不合适的时候里,妈妈该留下你吗?
生命中的第一次天使降临,不是喜悦,是欲哭无泪。
顾小影是真的没有做好成为一个母亲的准备。
她甚至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父母——也是巧,那年夏天,艺术学院进入教学评估前的关键筹备期,学校规定所有教师只能放一周的暑假。本来一周的时间就很短,再加上顾小影开始时也没有什么妊娠反应,所以顾爸顾妈只是隐约发现顾小影有点精神不济,便直觉地归咎于她晨昏颠倒的不良生活习惯,谁也没有往怀孕这件事情上多想。
所以,就没有人知道,那段时间,顾小影经历着怎样的纠结、郁闷、矛盾、挣扎。许多次,早晨醒来,她都会下意识地摸摸依然平坦的小腹,想:宝宝,你还在吗?你知不知道妈妈现在很孤独、很无助?妈妈一点都不快乐,妈妈要不起你,你知不知道?
没有人回答。
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直到临回G城的前一天,顾妈在家包饺子,顾小影坐在一边帮忙时,才似乎是不经意地问起:“妈,你怀着我的时候,我爸已经调回市委了吗?”
“怎么可能?他当时还在管桐老家那儿挂职呢,”顾妈一边擀饺子皮一边感慨,“你说那时候也真是落后,我没想到自己会早产,家里又没有电话,我也没力气爬出去求救,那一刻真是万念俱灰啊。还多亏你婶婶来看我,在门外听见我鬼哭狼嚎的,才找人砸开了门,又找楼下卖油条的大哥用平板车把我拉到了医院。直到我把你生下来了,你爸才赶回来,不过还好,什么也没耽误,我姑娘健康成长,现在都嫁人了。”
顾妈抬头笑笑,看看顾小影。她的语气无比欣慰,语言却轻描淡写,似乎这中间怀胎十月的时光不过只是睡一觉那么简单——似乎,一觉醒来,孩子就生出来了,丈夫回到身边了,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刻到来了。
顾小影眼眶一热,突然觉得妈妈真不是一般的顽强!
顾小影一边包饺子一边问:“妈,当时你一个人带着我,就不委屈?你和我爸不吵架?”
顾妈笑了:“我要是说没委屈过,没吵过,你信吗?不过那时候没有电话,想吵也不那么方便。时间长了,自己也琢磨明白了,要说起来,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我第一次抱怨,他会觉得歉疚,但抱怨得多了,他会觉得烦。等到他烦不胜烦的时候,我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顾小影沉默了。
其实她很想说:妈妈你说得都对,可是,我做不到。
是真的做不到。
回G城的长途车上,顾小影一边昏昏欲睡,一边苦闷地想: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抚养一个孩子?
孩子会哭、会闹、会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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