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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2章

贤者与少女-第392章

小说: 贤者与少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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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而言之,没有客套又虚假的告别,双方在眼神交锋和互相警惕之间拉开了距离。

    他们重新登上了小艇,并且开始划桨。

    一暗一明,减轻了负重的小艇回程速度快了很多,他们很快地就再次穿过了那如巨兽大口一般的入口。回过神来时,已经与背后仍旧被云雾缭绕的岛屿拉开了挺远的距离。白雪皑皑的雾岛峭壁上透过流动的雾气依稀可以看见几个人影逐渐变成了绿豆大的小点,尽管从峭壁上方要向几十米下的海面攻击命中两艘小艇十分困难,但在确认拉开距离,脱离了远程武器的射击范围以后,船上的众人还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用比来时短了许多的时间,他们重新回到了东方之月号的附近。

    “船长他们回来了!放下吊钩!”大副在船上大声地喊着,紧接着早就准备好的水手们放下了绳索。“噢咿噢咿——”先接舷的那艘小船上水手们十分熟练把箱子固定好,然后用水手俚语一边喊着一边竖起食指打着转儿,提示上面的人可以拉了。

    不知是否和划桨时需要统一节奏有关,水手的行业当中总是有很多富有节奏感的拟声词。这些东西这段时间的航行以来三人听了不少,有很多都已经明白大致的含义。

    “我来帮——哇!”“坐好啊!”等到他们所在的这艘船接舷要搬运大箱子的时候咖莱瓦忽然站起来的动作令整艘小艇晃了一下,差点没从低矮的侧舷摔到冰冷海水里的他不争气地叫了出来,显然这个年青人冲动又呆头呆脑的性格即便是艰辛又漫长的航海也没能彻底磨去。

    “现在海盗们都下船了,吃水浅,乱动会很容易翻的。”洛安少女皱着眉头训斥着他,而咖莱瓦老实巴交地垂下了头。一旁的弗朗西斯科船长朝着贤者挑了挑眉毛“你的弟子现在航海相关的知识学得这么好,遮住眼睛听她讲话的话都会以为是个资深水手,我有点想让她当我的大副了。”

    “非卖品。”贤者耸了耸肩,然后稳稳地走到中间接住了放下来的钩子,紧接着捆扎在了箱子上。

    “好了,你俩,搬储物舱去。”第二个箱子拉上去以后,船上不知听到船长话语没有的大副熟练地指挥着水手们又放下了绳梯,让一行人得以回归。而在最后一个人登上甲板之前,他们又降下了用木制支架撑开,一共分成四个带有大铁钩头部的粗麻绳,挂在小艇上对应的铁环,利用绞盘与吊轮将两艘小艇也重新拉回到大船上。

    如东方之月号这样设计成熟的大型商船设备完善,历经漫长时间的技术累积加上使用反馈,南境的造船工匠们很明白一艘船应该如何布局以适应各种目的。这也是为何迄今为止这艘船与她的后继型们会主宰远洋海域,并且为艾拉造船厂带来接连不断的订单缘由——但让我们话归原处,回归到了甲板上的洛安少女和年青的搬运工都不由自主地长长出了一口气,一个月有余的旅途已经让他们习惯了在这艘船上的生活,今天这一趟出行乘坐飘摇的小舟反而有一种不安与恋恋不舍的感觉。

    再度回归到熟悉的地方踩着熟悉的甲板看着熟悉的面孔,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喵——”小猫库洛从大副的怀里跳到了弗朗西斯科船长的肩膀上,而船长正了一正帽子

    “起航!”

    ————

    ————

    静悄悄的夜晚,在仍属于北黎伽罗海的这片海域,即便是最为明亮的西芬克魔力之月也仿佛失去了魔力。

    天空是一片昏暗的,只有群星和船上的鲸鱼油灯闪烁光芒。

    帆没有张满,行进速度仅为最高速度的一半。因为这里仍有不少浮冰,小心谨慎才能避免一切无可挽回。

    夜间的东方之月号没有白昼之时那么喧闹,整艘船只有最高层的地方舷窗仍旧是亮着的。因为不是靠近泊地的航行,在夜里只留下少数人值班整艘船仍旧行进是这里的常态。东方之月号也为此进行了不少改造,水手们休息的舱室大部分都布置在通往甲板的出入口附近,这些楼道的空间原本是用来储物的,现在为了夜里能够方便上来快速反应都变成了他们的舱室。

    按照职位分布在各个出口附近的水手们能够在有危机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去往自己的岗位,而他们所在的舱室内部也都有用系绳连接的铜铃,在危急情况下用力扯动铜铃就能发出颇大的噪音使得这些人醒来。

    尽管坏处是在航行过程当中因为船舶本身随海浪起伏,没人拉也会发出些许的“叮咚”声,但习惯了这些的水手们甚至将其戏称为“入梦摇铃”或者“塞壬的歌声”。

    这种豁达开朗的情绪充斥着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正如我们前面所说,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少有是沉默寡言的,因为沉闷的气氛加上密闭的空间很容易就会把人逼疯。

    而算得上是万幸的便是,已经一个月有余的旅途当中,这些铜铃响起来的次数不过一次。

    左右前后望去,一片苍茫什么都看不见。这里那里全是海,除了偶尔能瞧见的鲸鱼或者鲨鱼群在附近游弋,甚至于稀少到一个月一来只远远见过一次的大型海龙类从海里一跃而出把一条鲨鱼咬住以外,就只有他们自己,这艘东方之月号存在。

    没有山、没有大陆、没有岛屿。

    只能以司仪、地图、以及夜空中明亮闪烁的星星作为方向的指引。

    没有一定自信的人,若是坐在船长的位置上想必会手心冒汗,不知如何是好。

    不论如何去想,这艘船的水手们都确实是十分了不得的人物。

    他们像这样一年一度的远洋航行已经持续了十年光阴,除此之外去往别的地方的次数也并不少。航海经验充足的他们完全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尽管他们也许没办法像贤者还有如今的洛安少女自身一样对许多东西张口就能说个所以然,尽管那些高大的水手们也许战斗起来不会像是佣兵剑士那么娴熟。

    但他们在自己所处的行业,确实是个中翘楚。

    世界很大,能学的东西,在自己所未曾接触过的地方上得心应手的人仍有许许多多。

    这一点不光是对米拉和咖莱瓦,即便是已经走过漫长时光的我们的贤者先生亦是如此。

    他诚然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总结出一些事物的大致规律,明白走向,但他却也并不是万能的。

    亨利做不到的事情仍有许多,他充其量只是能依据丰富的经验给出一个大概的想法,这个想法也许是最接近——甚至大多数时候就是——那个正确答案的,但也并不代表他说出的话就会成为绝对真理。

    世界太大了,存在于世间的事物也太多了,多得就连号称贤者的他也没办法尽数知晓。

    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轻轻响起,东方之月号以些微的幅度左右晃动着。而我们的洛安少女抱着被子蜷缩在她的床上,因为某些声音而睡得不太安稳。

    这艘船到底是一艘老船了,很多地方在外力的作用下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即便已经在这上面居住了一个月有余,她也仍旧感觉不是特别习惯。

    “米拉、米拉。”有谁走了过来,然后伸手摇醒了她,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洛安少女睁开了朦胧的双眼,被灯笼照亮的雀斑点点的那张脸庞上有些许惊恐的神色——那是船上一百来人里头四名女性乘客之一,与她处于同一房间的一位年轻的女性学者。

    “怎么了,丽莎?”尽管刚刚睡醒,但洛安少女也意识到了对方不是毫无意义地压低声音这一事实,她也与对方做了同样的事情。

    “有人。”丽莎开口,语调有点颤抖地说着。

    “人?”米拉皱起了眉毛“会不会是夜里值班的水手。”她问道,而对方用让一头短发抖起来的剧烈程度摇着头“来回走了很多次了。”

    “你说会不会是船上的男人”她欲言又止,而米拉皱起了眉毛,这种可能性她也不能否定。

    “先把灯笼熄了。”她说着,而学者小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洛安少女紧接着把手伸向了自己的长剑——但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又转而拿起了亨利最早赠送给她的那把短剑。

    。

第八节:月下魅影(二)() 
米拉没有直接开门,船上的门除了储物舱以外基本只有内侧有门栓,这是为了防止因事故沉船时乘客意外被锁在屋内无法逃离而专门设计的——女孩把手放在了门栓上,而另一只手抓着短剑,接着将耳朵贴在了木门上。

    此刻整艘船的一百余人大部分都在睡觉,只有傍晚时分预先休息过的轮班船员还在维持着基本的航向。女性乘客所在的舱室被安排船体后部,靠近储物舱的地方。与一般乘客的舱室中间隔着一些楼梯,多多少少算是形成了一定的隐私与隔离。

    米拉二人分到的房间并不大,实际上整艘船除了最顶层的船长室稍大一点之外,其余的乘客居室都是这样仅仅只能放一张双层床还有一个柜子的程度。水手们的居室相比之下要更差一些,不光睡的是吊床,只稍微比乘客居室大一丁点的空间里头还会挤上三四个人。

    这些都是为了节省空间而进行的设计。作为大型远洋商船,东方之月号一百人左右的乘员其实也已经是极限。因为需要考虑到的因素众多,尽管造价更加昂贵,她的承载力却反而没有波平浪静的内海乃至于河流上那些运输游船来得庞大。

    狭窄的长方形房间被夹在了楼梯和后面的储物舱之间,只有身后的舷窗能够透进来一些光芒。但今晚也是一个无月之夜,单靠星星的光芒只能勉强看清室内物体的轮廓。

    匆忙下床的两人只穿着保暖睡衣,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感觉相当冰冷,不一会儿脚尖就传来了些许刺痛的感觉。

    但米拉忍受着这些,仔细倾听着外边的动静。

    安静。

    这个词用来形容破开波浪向前挺进的船舶也许并不合适,因为海浪拍打以及各种木器和连接它们用的金属部位发出的细微声响一直持续不断。

    但这些都是无机质的声音,像风声一样,只是自然重复的一环。

    没有鸟鸣声,也没有虫鸣声;听不到人们来回走动,也听不到交谈与欢声笑语。

    尽管在陆地上的深夜也常常相对更加寂静,但最少一些细微的声音也仍旧会存在。人们总说安睡时希望能拥有宁静,但实际上一生当中已经习惯了被各种细微声音所包围的情况下,在真正陷入完全寂静之时反而会感到不安而无法入睡。

    没有声音,因为极度的寂静,米拉可以很容易辨别出来这一事实。

    她开始怀疑是否这位年轻的学者小姐是因为不安而草木皆兵,把船体航行时发出的某些声响误判成了人的脚步声。

    白发的女孩回过了头看着自己的舍友。

    “不是的,是真的有人。”手足无措的丽莎压低了声音开口解释道,尽管夜色很暗她看不清楚洛安少女的表情,但从这份沉默,聪明的她也能猜出来一个大概。

    “。。。。。。。”洛安少女思索了一会儿,半信半疑之下为了令对方安心也为了查证,她点了点头然后开口:“准备把灯笼点起来,出去看一看吧。”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摸黑将保暖的衣物还有袜子鞋子尽数套上,确保裹得严严实实暖烘烘以后,丽莎拿出了放在陶碗里头焖烧着的碳条。她吹了一下使得暗红色的火星在空气中乱飞,然后打开了木制灯笼的小门,把碳条靠近到了易燃的烛芯。但因为低温的缘故二十多分钟前才吹灭的烛芯上的蜡油都已经凝固,碳条散发的温度花了好一会儿才把它们重新融化,并且引燃。

    “呼——”被重新照亮的学者小姐那张长着雀斑的脸有些紧张,她关上了灯笼的小门然后搓着手靠在了热源的附近以汲取丝丝温暖。之后则是呵着白气转过头看向已经把手放在门栓上的洛安少女——后者点了点头,然后用很小的幅度拉开了门栓,紧接着,缓缓地打开了门,从门缝往外看去。

    “咻呼呼——”丝丝冷风立刻从打开的门缝灌了进来,吹得站在门前的米拉头发乱舞打了个哆嗦,而身后丽莎手里刚提起来的灯笼也产生了细微的摇曳——洛安少女立刻注意到了反常的地方,这一层的乘客居住区整体有点像是一个U字型,上沿的末端是通往甲板的出口,而她们二人所在的房间位于左下方,中间最内侧是仓储室,而仓储室的正前方则是通往上下层的楼道。

    除了航行速度最慢的顺风时以外,平常海风都会从U字型的一端灌进来再从另一侧跑出去。所以打开门离开狭小的舱室会变冷一些她早有预料。但这空气的流速灌进来的风有些凶过头了,这显然是因为通往甲板的门被谁人给打开的缘故。

    “是吧!”丽莎起初是因为验证了内心的想法证明不是她的幻觉而有点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因为这个原因而更加紧张:“怎、怎么办,真要出去看吗?我们门锁起来应该就没事的吧。”她显得手足无措了起来,这位年轻的学者小姐是船上一整个帝国学者团的成员,他们的旅行比起米拉三人点对点式到达要更长,是与弗朗西斯科船长签订了合约要长期随船进行的观察。

    学者多是不善与人交往的性格,他们更善于潜心研究某物。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内也许会和同伴争辩得让外人目瞪口呆,但相较佣兵这种历经许多事物讲究冷静和处变不惊的职业,大多数学者面对自己舒适区以外的事物就会变得束手束脚畏惧不前。

    丽莎显然也是一位典型的学者,因此本是她提议的事情此刻真要做了她却开始忐忑也是理所应当。

    米拉不太清楚要如何让她安心下来,因为从事职业的缘故很长时间以来她身边都是各种性格冲动的男人,甚至不是佣兵和士兵出身,如咖莱瓦这样的也都是被她叫骂阻止的时间更多。

    即便遇到同为女性的存在,因为接触的阶层不同,像是艾莫妮卡、那两位公主、明娜还有玛格丽特大小姐、奥尔诺她们这样的角色也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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