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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贤者与少女-第279章

小说: 贤者与少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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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想我贵为堂堂一代公爵,坐拥权势坐拥人马,就连其他贵族也必须让给我多几分面子,这个人到底是脑子哪根筋错了才会对着我拔剑恐吓的。”

    “但是啊,公爵大人,你瞧。”他亮了亮自己身上的徽章:“我不是一个有封地有名号跑不开,需要顾忌你们那些贵族的花花肠子,需要注意政治斗争的爵士老爷。”

    “我只是一介佣兵。”亨利语气平和面带微笑,但站在他对面的一众拉曼贵族却都笑不出来。

    “而你可能没有意识到的就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并不是你能够讨价还价的安全区域。”

    “而是任何人都有可能随时死掉的,面对魔女,面对一群亡灵的战场。”

    “懂吗?”

    “任何人。”他再度强调了这个词汇。

    “佣兵是拿钱办事的,而不幸的是比起你这种喜欢玩弄政治在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还在想着如何保全自己利益的家伙,我更愿意相信旁边的这位骑士老爷。”

    “所以万一我活下来了,我也更想跟他打交道而不是你。”

    “你瞧,我和你不一样,我的命不那么值钱。”

    “我知道你现在很可能在心里头已经开始盘算要如何报复我了,但我建议你最好回过头看一眼你的护卫,瞧瞧他们当中有谁有这个胆子现在敢冲上来。”

    “如果他们真有勇气想救你的话,也一早就冲上来了不是吗。”亨利说着,而胡里昂德回过头恶狠狠地怒视着那些胆怯的护卫。

    “所以,你现在要不要碰这个运气,试试看一个很可能之后就会死在这场战斗之中、一文不值的无名佣兵,在极度烦躁的情况下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你觉得自己的命,和这个佣兵等价吗?”

    平白的叙述,但直击胡里昂德内心中的弱点。

    他看向了康斯坦丁,但骑士长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在这场由身份展开为了获得一个身份的博弈之中,最后反而是最没有身份的一方拥有最大的行动自由能够改变局势。

    贵族和贵族之间有阶级斗争关系,康斯坦丁无法这样出手,但亨利却不同。

    他只是一个自由佣兵,普天之下到处都是的自由佣兵。

    胡里昂德作为一个传统的拉曼贵族而且是处于上游,对于这种个体佣兵自然是怀抱有一种蔑视的。

    而贤者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责问他。

    责问这个把自己的性命和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自己的命是否和这个低贱的佣兵等价。

    结局果不其然,胡里昂德。

    垂下了头。

    “我知道了,就按照你们的要求来。”

    “啊——我可不相信口头,请白字黑字签名,并且盖上你们的贵族印章,我知道你肯定有带着那个东西——”

    “。。。。。。”

    沉默的权力交接活动持续了一分多一点,一共加起来在贤者一行人进来营帐以后还不到十分钟他们就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谢谢。”康斯坦丁从亨利身旁路过的时候小声地说了一句,紧接着加大了音量开始迅速调配指挥各种人员。

    而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情十分复杂的胡里昂德一脸呆滞地瘫坐在自己的巨大椅子上,人来人往也没人去对他投来注意力。

    “你被他利用了。”洛安少女对着贤者这样说着。

    “我知道。”而亨利耸了耸肩:“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所以故意一路把食尸鬼引来也是。。。。。。”米拉看向了奥尔诺,后者学亨利那样耸了耸肩:“做戏要做充分。”

    “但是之后他报复——”女孩还是有些担心。

    “别怕,他用了认知干涉。”而精灵再度吐出一个她不甚理解,但又觉得自己应该知晓的词汇。

    “认知。。。。。。干涉?”她用生硬的发音反问。

    “巫术的一种,利用言行诱导对方的思维以留下错误的印象,令对方无法记忆住——”“她以后会知道的,现在学还太早了。”亨利伸出了手阻止了奥尔诺继续的讲解,而米拉则是有些迷糊地将眼神再度投向自己的老师——后者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糟糕的大人。”洛安少女翻了个白眼。

    “。。。。。。要来了。”奥尔诺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嗯。”

    而在漫天飞雪之中,亨利呼出了一口白气,淡淡地说道。

    “真像啊——”

    “和欧罗拉那天的景色。”

第七十一节:暗夜降至() 
帕德罗西历1530年2月21日这一天,正是这个东方帝国新年节庆即将结束的最后日子。

    若在往常的话,人们应当已经开始收拾起各种烟花鞭炮余下的硬纸壳,即将告别这一年一度欢快轻松度过的日子,做好准备重新投入到原先的日常生活之中。

    但今年却不同。

    阴影笼罩着帝国的中部和南方。

    这是紧迫的威胁。

    这个国家已经有数十年未曾遭受过类似的威胁。

    国力举世无双人民安居乐业,在接壤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有能力与它匹敌。帕德罗西的国民是骄傲自豪的,尽管年轻一代的军人常常被批斗是散漫的垮掉的一代,但这种悠闲和余裕也正是强大的证明。

    穷国出强兵,士兵的懒散和不务正业虽然可耻,却也正因国力强大缺少动乱。

    纵观整个东海岸,除了南部群山那些难缠的矮人还稍微有一点能耐以外,别的地方都只有零星抵抗。没有任何一个国土相接的人类国家能够与它匹敌。

    只是这次他们面对的,既非国家,也非人类。

    阴影笼罩着帝国五分之一的版图,持续扩大着的寒潮开始令帕尔尼拉地区的人们都感受得到。人们放在屋外的水桶边缘开始结霜,阳台和小巷角落里引以为傲的国花雏菊因为失去了太阳的光辉也开始变得焉焉的。

    即便是普通的平民,也开始感受到不详的气息。

    这是不同的。

    与那些存在于大洋彼岸,存在于来往商人和佣兵们喝高了开始吹嘘的事迹当中,听过了只当是个故事的残酷战争截然不同。

    这是切切实实发生在他们身边的。

    人们忽然有了这样的实感。

    突如其来的寒冬加上帕尔尼拉城主采购大批物资运往南方的事情让很多商人看到了商机,粮食、柴火和保暖衣物等等基本生存物资的价格一天一天都在上涨。佣兵和想要出人头地的年轻人们排着队搭乘船舶想要去参加这次事件,试图在危机当中博得名声成为贵族骑士。

    他们并非置身事外,这并不是千里之外的战争,至少对中部和南部地区的人们来说。这些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细节令所有人感觉到了这次危机发生得切切实实。

    人们十分紧张,担忧的情绪令谣言开始满天飞,而各种不法分子也趁此机会开始偷鸡摸狗,令本就疲于奔命的城主府人员连最后的休息时间也完全消失。

    然后。

    金色巡礼也被延后了。

    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事情令一部分白色教会的宗教人员开始宣扬这是不详的征兆,帕德罗西将要为此灭国。

    举国上下,都因此产生了程度不一的混乱。

    在司考提小镇面前众人尚且处于血腥战斗之时,后方却又出了乱子。

    由于物价的抬高和新年庆典取消,不满的民众聚集起来开始了抗议,心力交瘁的官员们没有心思和精力安抚他们因而采取了过硬的措施,进而导致一切演变成了武装冲突。

    在各种浑水摸鱼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的共同努力下。

    帕尔尼拉。

    陷入了混乱。

    在亨利他们尚且不知情的情况下,由于陆路有魔女存在而水路又因暴乱采取了闭港保护,司考提实际上已经断绝了补给,成为一座孤岛。

    尽管之前陆续运来的各种补给已经十分充沛,但考虑到随着大批佣兵等后续部队与想出人头地的青年们到达了更加南方的港口且正在往这儿赶,若是演变成守城的局势的话,物资补给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无比讽刺。

    本应是救星的援军,现在因为补给跟不上,一旦到达反而只会令情况雪上加霜。

    但这个问题会被放上考量,前提条件还是他们得撑过眼下。

    天色,开始变得黯沉了。

    尽管康斯坦丁接管军队的速度雷厉风行,但他们一行人出现的时候天色就已经不那么地明亮——不仅因为风雪的影响,还因为战斗持续了相当多的时间。

    这是一道计算题,也是一道选择题。

    大约还有两刻钟(三十分钟)天色就会变成十分昏暗肉眼只能看清楚百余米距离内的东西,再多一刻钟,约莫四十多分钟的时候就会暗得很难看清楚敌人。

    要将这个人数的军队全数撤回司考提小镇内部的话必须现在就开始行动,但如果这样做了,就等于中间战场上尚且存活陷入缠斗之中无法脱身的那些,历经几个小时战斗已经精疲力尽伤痕累累的士兵会被抛弃,被留下。

    胡里昂德和一部分军官已经用各种理由先行撤退了,他们也明白这是个烫手山芋,因此被他人接手自然乐见其成。

    他们带走了自己的亲卫队,遗留下来的都是中坚阶级的帝国军官和正规军后备队。

    这是一件好事,因为康斯坦丁最不需要的就是眼下还有谁跳出来给他唱反调。

    他在思考。

    平心而论,正如我们的贤者先生所判断的那般,康斯坦丁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在很早就接受了要达成某些目的必然会付出牺牲这个道理,并一直按照这种思路存活至今。

    谁人都要得救,所有人都要活下来的说法只是天真年轻人的一厢情愿。想着要把所有人都保下来,结果就只会是连原本不会牺牲的人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被说成是冷血和残忍也罢,这种觉悟是与将领的荣誉相伴相随的。

    所以这个男人所在权衡的是否要救援那些士兵,并非出自同情心或者是责任感。他只是在计算着敌我双方的兵力对比,计算若是放弃了这些人,待到他们转化成为亡灵,是否会成为更大的麻烦。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要派遣出军队前去救援的话,冒的风险,却也实在是太大了。

    日照时间只剩下一个小时不到,一旦能见度降低加上这糟糕的地形派出去的所有人都会变成那些亡灵的猎物。

    胡里昂德他们原先的做法实际上也是如此,白天在外夜晚就会撤入内里利用司考提的城墙守卫。而之所以不一开始就利用好城墙,一方面是因为工兵还在努力加固修建它,现在使用的话许多防守兵器还不完善。另一方面则是。

    出自于。

    帕德罗西人的自大。

    “必须是顶尖的精锐,而且必须有一个足够优秀的人来率领,足够优秀,能够在紧迫的时间当中还做出正确又果断的判断,避免团灭,达成目的。”

    “难如登天。”康斯坦丁再度引用了一句拉曼古语的谚语,然后接着小声地念道。

    “幸亏我正巧知道这么一号人。”

    “来人,传令。”骑士长转过了身大手一摆。

    “召集。”

    他说道。

    “所有骑兵。”

    ————

    ————

    “没人会讨厌纵马狂奔的感觉。”他说

    “尽管在初学者阶段时许多人会因为骑马而导致大腿和小腿内侧被磨破皮,甚至一段时间都要以极其滑稽可笑的姿势走路。”“哈哈哈哈——”人们哄笑着,可紧接着又安静了下来,听着这个男人叙说。

    “但当你真的熟悉了骑乘在马背之上自由驰骋。”

    “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

    “心是自由的。”

    “骑在马上,握着缰绳,就仿佛哪儿都能去。”

    “这是自由的旅者,在和平的乡间与自己的马儿相伴,行走在蓝天地下。”

    “但若是换在战乱时期,换到了战场上,这份自由就会少上半分吗?”

    “不,我想不是的。”

    “当步兵被敌方的步兵钳制,当双方的部队交战陷入了僵局无法脱开,当战局陷入了令人焦头烂额的消耗战局面,当你身处这片泥泞这片血腥之中却无力脱身之时。”

    “所有人最希望听到己方士兵声嘶力竭地呼喊的。”

    “除了‘胜利’。”

    “就只有。”

    他轻轻地吐出这个词,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骑兵到场!”

    风雪飘摇,但这一支军队所有人都巍然而立,无惧风雪只是沉默地听着前方那个男人的演讲。

    沉默,却热血沸腾。

    “马是自由的。骑乘在战马身上身着重甲手持骑枪的骑士,也是自由的。”

    “因为他们一往无前,因为他们足以以冲锋来击倒面前一切胆敢阻拦的对象。”

    “这也因此,重骑兵的冲锋,几乎是这世界上,人类所发明的名为战争的艺术当中,最为美妙的一副画卷。”

    “它像是乐曲高潮部分忽然响起的急躁鼓点,它像是倾盆大雨之中一闪而过的雷鸣——只需一瞬,只需仅仅一瞬间响起,就足以夺去你所有的注意力。”

    “令你忘却了呼吸忘却了手中任何该做的事情,只是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抿着嘴唇不想要错过哪怕一丁点的细节。”

    “骑士这个词,尽管常年被背负其名号者的暴行所玷污,人们却依然歌颂它,无数的年轻人们依然为了这个名号前赴后继视它为无上荣耀。”

    “正是因为不论现实有多么肮脏,这种与飞驰的战马相伴相生,代表了一往无前精神的兵种。”

    “是最像人类的兵种。”

    “没有精灵族强大的魔法。”

    “没有矮人族的工程技术。”

    “没有侏儒的各种惊奇巧思。”

    “没有兽人族的强壮体魄。”

    “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进取精神。”

    望着那一支严阵以待的大军,望着那个人的演讲,康斯坦丁面色平稳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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