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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秘色-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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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大一会儿。拿着扫把的老头乐呵呵托着一个饭盒走回来,笑道:“宁式鳝丝饭,香着呢!”杜铭川把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五十元递过去,接过饭盒说了声“谢谢”。老头把钱揣进兜里,拖着扫把回到马路对面,又开始了他的“工作”。

    也许是警察乔装办案,也许是环卫局领导下来体验生活,但管他是干什么的,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呢!鳝丝饭的香味冲淡了杜铭川对老头的好奇,他端着碗呼噜呼噜地吃起来,这种吃相固然并不雅观,在和平饭店门口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极其不合时宜,可这样吃似乎比在富丽堂皇的大酒店里吃饭更香些,他想起了小时候蹲在龙窑头端着饭碗看父亲烧窑的日子。龙窑一烧就是七天七夜,有时候天气不好的话甚至更长,父亲则没日没夜地守在那里,观察着窑火的变化。母亲做好饭装在竹子编成的提篮里,上面盖上一块纱布,叫杜铭川提着送到窑头。他就和父亲一起蹲在那里吃饭,父亲总是把碗里的肉夹到他碗里。山顶的竹子投下长长的影子,在窑壁上摇曳生姿,碗里的肉在阳光照耀下泛着油亮的金光。

    杜铭川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吃过宁式鳝丝,这是申州特有的做法,而在七星镇,他们总是把黄鳝整条炖了,最多就切成一小段一小段,却又不完全切断。空闲的时候父亲也会抗上铁锹,然后扔给他一只竹背篓,说:“走,掘黄鳝去。”那时候他就兴奋地哇哇大叫。在田间沟渠或者山涧小溪边,有很多动物藏身的洞穴,一般人难以辨认。父亲却总是能一眼看出哪里藏着黄鳝,一铁锹下去,就把黄鳝窝掘开个口子。杜铭川一路跟着父亲走,就一路捡黄鳝。父亲只让他捡大的黄鳝,却把那些小的留在窝里,说:“不能为了今天吃饱,就让明天饿肚子。”等他大一点的时候,父亲就让他拿铁锹去找黄鳝窝,并且不时地指正他掘错的地方,这里是蛇窝,这个是螃蟹洞……

    一份宁式鳝丝饭很快吃光,杜铭川把饭盒扔到附近的垃圾桶里,看见对面那个老头还在继续扫地,时不时地偷眼往这边瞧着。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到了黄昏时分,饭店楼顶在夕阳下投下一个巨大的三角形阴影,一直覆盖到江边。黑色的阴影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穿着黑色的夹克,笔直地站在拐角的路灯杆下。杜铭川注意到这个人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和兰剑很像的特殊气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上下透着冷峻和孤傲,但却又多了种仿佛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阴冷感,相比而言,现在的兰剑更多了点阳光和正气。

    偌大的申州城里随时都可能遇到各种奇怪的人物,所以杜铭川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特别在意,直到那人缓缓朝他走来,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目光看着他,他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那人掏出一盒烟,从中抽出一支横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用嘴唇叼住,另一只手点燃了打火机。杜铭川注意到他的手很特别,就像是用白玉雕成的一样,洁白光滑,在火光的映照下竟显出几分透明来,似乎能看到里面的青筋和流动的血液。这是一双像魔鬼一样的手,他立刻想起了张有财说的“鬼手”阿六。

    “秀才在哪儿?”杜铭川试探着说了一句,眼望着远处的马路,声音很轻,一般人一定会以为他在自言自语。

    那人点完烟后本已经准备离开,听到这句话突然停顿下来,眼神锐利得如刀子一般,问:“鲁老大的人?”他说话的声音短促,略带沙哑,伴着黄昏的阴风,就像是从千年木乃伊喉的咙里传出来的。

    杜铭川看着这张阴冷的面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摇头说:“你认错人了,我和秀才有约,但不知道他住哪儿。你是阿六吧?”

    鬼手阿六没有点头认可,也没有不认,只是盯着杜铭川看了半天。杜铭川知道他有疑虑,掏出带在身上的铜镜,说:“这是秀才想要的东西。”

    一只白玉般的嫩手闪电般伸过来,一把抓住的铜镜。鬼手果然不愧“鬼手”之称,手长得奇怪,出手的速度也是奇快无比,就连身怀灵觉的杜铭川也不禁暗赞一声,虽然比不上兰剑的快刀,但这手法也足够快了。鬼手阿六并没有抢夺铜镜的意思,他那半透明的手背上仿佛流过一层宝蓝色的琉璃光,三根手指抓住镜子边缘,瞬间又松了手,点头说:“720房间,你自己上去。”

    杜铭川收回铜镜,道了声谢,便转身进了饭店,灵觉中感应身后,发现鬼手阿六径自走向街对面,大约是冲着那个扫地的老头去了。他心中好奇,暗道那扫地的人莫非是冲着李秀才来的?如果秀才贩卖文物被警察盯上了,那么自己此时送铜镜来未免不合时宜。但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就打了退堂鼓,徒惹人家笑话,今后还要在这古玩圈里混,如李秀儒这样的人物该结交就得结交。

    忍住好奇之心,舍了鬼手阿六,穿过长廊,找到720房间,摁了门铃,随着老式木门无声地开启,穿着睡袍的李秀儒出现在眼前。地摊上的李秀儒行为怪诞,真就是一副老秀才的样子,可此刻的秀才在这间英国房里面彻底变成了绅士派头。

    “我就知道你会找来的。”李秀儒的声音平静得就像冬天结冰的湖面。他把杜铭川让进来,坐到客厅里的沙发椅上,指着周围说:“这间英国房保留了沙逊饭店时期最原汁原味的套房风格,我包了这间房,把里面的很多陈设换成了自己的东西,除了拐角那台老爷车模型和写字台上的银鹿镇纸是饭店的,其他的你看中哪一样随便挑。”

第一百九十一章 喜欢谁多一点() 
杜铭川环顾四周,灵觉所到之处一览无遗。这间超过一百二十平的套房布局精巧干净,从客厅到餐厅、起居室、卧室以及步入式衣帽间和浴室,每个空间都保留了完整的功能性,豪华中却不显奢靡,所有的装饰都透着厚重和宁静,而最绝的是李秀儒将一些古董巧妙地安置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餐厅的餐桌上放着一套银质餐具,中间是一只景泰蓝大花瓶,插着一朵洁白的百合花。保留百年只能看不能用的英式壁炉前有一只三脚鬲式香炉,两边各放着水洗和莲花铜盘香插。客厅的角落里摆着一对黄杨木镂空山水雕刻,茶几上摆放着几种不同器物拼凑起来的茶具,那把地摊上见到过的紫砂壶也赫然在列。这些七不搭的东西放在这间英式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叫人感觉不和之处,不知道的人进来还以为这房子里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呢。

    从窗台望出去,宽阔的申江横在眼前,对岸的高楼大厦却在江水细雾中若隐若现,江上的船接头连尾,缓缓行过,带着滚滚水流恍如展开了一副百年申州的开埠画卷。杜铭川终于知道李秀儒为什么要包下这个房间了,再没有比这里更能体会到世事沧桑却又能让人心平静不起波澜的地方了,如果说这地方过于洋气,那么如今满房子的中国古董把英式味道冲淡了不少,这也符合李秀儒的身份和性格。

    以李秀儒的身份和身家,杜铭川手里的铜镜自然可以换个好价钱,这是个做地起价的好机会。可杜铭川早已改变了主意,虽然秀才不冷不热的态度令人略微不爽,不过换个立场想一想也就释然。他笑着把铜镜拿出来,说:“李先生闻名遐迩,想必不会和我一般见识,这面铜镜既是当年李老所藏,我就此奉上。不敢索要他物。”

    李秀儒似乎有点意外,沉默了片刻,看着杜铭川的眼睛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弃小者必有图大之心,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今天不讹我一笔,以后就没机会了。”

    “李先生太小看在下了。”杜铭川知道秀才误会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我佩服令先翁逍遥先生义盖天下,为保存国宝不惜性命的气节。今天奉上铜镜,算是略表心意。而且诚如你所言,此镜在行里敢看真的不多,要不是您这样的大家收藏,留在我手里也不过使宝镜蒙垢,暴殄天物而已。”

    外人听到这样说话不免觉得酸腐气太重,但古玩行里的人天天和古物打交道,难免言行带着不少古韵古腔,何况李秀儒外号秀才,更是喜欢这样说话。他听完后不觉对杜铭川另眼相看。心说这小子倒不是地摊上捡漏摸宝的一般玩家,原本冷屑的脸色变缓和下来,只是他对这番话的真伪尚有疑虑,便道:“你当真白送给我?”

    恰在此时,鬼手阿六推门而入。也不看站在当中的杜铭川,径直走到李秀儒身前,低语道:“说好了。”

    李秀儒轻轻点点头,眼睛还是看着杜铭川。杜铭川知道多说无益,将铜镜轻轻放在茶几上,略一拱手道:“先生既然有事,我就先告辞了,日后有机会再来请教,咱们后会有期。”说完便转身往外走了。

    李秀儒也不阻拦,看着杜铭川出了门,才将茶几上的铜镜捡起来仔细端详。鬼手阿六环顾了一圈,奇道:“他没要换东西?”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李秀儒仿佛自言自语,随后转头说:“阿六,你跟去探探他的底,看看什么来路。”

    离开和平饭店后,杜铭川本想再去恒远斋转一圈,只是天色已晚,恒远斋早已大门紧闭。他很想知道张有财当年究竟为什么会花二十万买他的三十六只玉壶春,要知道在十年前的七星镇,就算是当地名家制作的瓶子也不过就卖百十块一个,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按照张有财的说法,这件事背后还有人,而且那人极其富有,那么会是谁呢?杜铭川现在也算在申州抛头露脸过了,不敢说名动申州,但多半有钱人也都该听说了他的名字,那人如果是父亲的故交,为什么不表明身份,要和他玩捉迷藏呢?

    随了一点饭菜,杜铭川便回了家。兰剑正在屋里打坐练功,见他进来,便起身去泡茶。这小伙子现在已经适应了大城市的节奏,也学会了基本的待人接物,只是性子没多大改变,依然我行我素,除了杜铭川,谁也别想看他给个笑脸。在大学里做旁听生的时候,他酷帅的形象着实迷住了不少女生,可他却无动于衷,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现在放了寒假,不用去学校,他除了跟着杜铭川跑古玩市场,就是在家里或附近的公园空地上练功。

    “你泡茶的功夫越来越好了。”杜铭川喝着兰剑递过来的茶水说道。

    “这也叫功夫?”兰剑蹙了蹙眉,似乎觉得这是一种滥说法。

    杜铭川笑道:“你别小看了茶道,冲泡之间,竟是涵养功夫,到极致处,人生的种种境界全在里边。”他说着便想起了楼兰在山居吟泡茶的那一幕,真如仙子临凡一般,不知她师傅又是何等样人,能培养出这样的徒弟?

    兰剑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开口道:“你看我这样出刀怎么样?”说着身形不动,抽出黑色阴阳尺握在右手,刀身斜斜下垂,凝神静气,过不片刻,缓缓将刀举起,轻飘飘就似举着鹅毛,无声无息,在身前画了个圈。

    杜铭川手中正端着茶杯,只见杯口上的瓷釉居然被销去了薄薄一层,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若不是有灵觉在身,根本就不会知道兰剑刚才已在不知不觉间划出了一刀。他用手摸了摸杯口,平滑如镜,没有半点毛刺,点头赞叹道:“好刀法!”他还记得初见兰剑时斩杀火头青,那时候的少年一身杀气甚至有点阴沉,之后受苍九公指点学会无坚不摧的刀势,只是正如九公所言有点锋芒毕露了,如今举手间毫无杀气,刀法已经更上一层楼了。

    “你的进步出人意料,怎么学的?”杜铭川未免好奇地问。

    “看公园里那些人练拳悟出来的。”兰剑依然保持着说话不多的习惯,不过杜铭川已经听明白了。公园里有不少练拳的,太极形意八卦什么都有,杜铭川有时候也会去逛公园,用灵觉体会这些人打拳时的拳意,久而久之居然能让自己的气血也跟随着拳意流转,发现这是一条练气的捷径。而父亲在他少年时代教他站桩打坐早已打下了扎实的基础,此时去学各家拳法的内劲更是事半功倍,这么做虽有偷师之嫌,但总不干人和,所以他也乐此不疲。后来,他发现大多数练拳的内气不强,练法似乎也不对,但有几个身上的确有功夫。他就把兰剑也带来观摩,并且详细讲解太极八卦形意等各家拳术的由来,虽然这些杜铭川也是从网上看来的。好在兰剑天生是练武的料,一说就通,一点就透,某些方面比杜铭川还要透彻。如此一来,只要没事,到公园看人练拳倒成了兰剑的必修课了。

    杜铭川感叹这个孩子还真是个武痴刀痴,叹口气拿出装着冰蚕蛹的盒子,说:“我好不容易又孵化了一只冰蛾,现在正好陪你练练。”上一只冰蛾被绝代双骄里那个胖子给直接化掉了,叫杜铭川心痛不已,好在冰蚕蛹还在。

    没等杜铭川将新孵化的冰蛾放出来,兰剑阻止道:“算了,你孵化一只冰蛾不容易,下次找把枪来练练。”

    “我知道你能挡子弹,但你总不能要我没事就对着你开枪吧?”杜铭川笑着伸出二指对着兰剑脑门轻轻顶了一下。兰剑撇了撇嘴也笑了起来,问道:“什么时候回溪头村?”

    “想家了?”杜铭川笑着问了一句,见兰剑低头不语,知道他是惦记着姐姐和母亲。离家久了,无论多么坚强刚毅之人,总会有思乡之情。他把买回来的饭菜放到微波炉里热了,说:“机票我已经订好了,我也想她们。”

    兰剑点点头,把鬼刀放到桌子上,收拾了茶碗准备吃饭,忽而问道:“你喜欢楼老板多一点,还是我姐多一点?”

    杜铭川端着盘子的手不觉一哆嗦,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面前这个少年已经长大了,虽然沉默寡言,但心里却亮堂着,什么事也别想逃过他的眼睛。他把菜放到桌子上,叹气道:“你还是操心自己的问题吧,你也不老小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兰剑蹙起了眉头,摇头道:“女人很麻烦。”说着又把刀拿了起来,在手中抚摸着,就像抚摸心爱人的肌肤一样。杜铭川说:“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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