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o同人)一半浪漫-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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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夕之间，
现实怎么会变得这样面目全非？
朴灿烈深深埋下了头。
为什么会这样……
金钟仁被推出手术室的时候，都暻秀的手术才刚开始不久。成员们留了几个人在金钟仁那儿照看，其余便都等在这边的手术室门口。
都暻秀的父母和哥哥早就到了，此刻一家三口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哭天喊地，只是三人的眼睛都是红润润的，似是一直在强忍。
并不是每个人在这样的情境中都能放声痛哭。
哭是需要勇气的。
一旦眼泪流出，心中的堤穴便会随之崩溃。
当悲伤逆流成河，便再也没有任何屏障能保护自己承受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打击。
我只愿那一刻不会来临，让我的眼泪只为释怀而流。
在手术室外的等待是煎熬的，一分一秒，都是对肉体和心理的考量。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五个小时。
八个小时。
……
直至手术室顶部的红灯熄灭。
都暻秀被推了出来。
所有人立刻围了上去。
此刻的都暻秀，和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额头、颧骨、颈侧，但凡露在外面看得见的地方满是狰狞的伤痕，更不用说掩在手术服下的部分。
医生示意众人不要喧哗也不要跟着，转头嘱咐护工先将都暻秀送到重症监护室。等人走远了，才回头道，“最多三个人，来我办公室。”
最终还是都暻秀的父母和公司的一位负责人一块儿去了。
都暻秀的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这次元气大伤，身上的多处硬伤软伤都是需要长年慢慢调理才能养回来的。
而金钟仁，虽然伤势没有都暻秀严重，但却最让人担心。
“左膝半月板粉碎？”
金俊绵偏头皱眉看了看仍在昏迷的金钟仁，拉着助理走到门外，“还有修复的可能吗？”
“已经粉碎了，自然是不能修复的。”
“……”金俊绵只感觉眼睛一涩，忍了多时的眼泪便出来了。
刚上任不久的小助理一见他这样便慌了，赶紧手忙脚乱地又是擦眼泪又是拍背。
金俊绵的眼泪却是越流越凶，只一个劲地哽咽，“我们钟仁……是要跳舞的，平时忍着腰疼已经很辛苦了，现在连腿都……都……那岂不是以后都……”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了。
“怎么会呢？只要恢复好了，对跳舞没有影响的啊！”
“你骗谁呢？以为我医盲吗？半月板！是半月板！以前公司就有前辈因为这个……”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那是以前！这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能一样吗？”
“？”金俊绵挂着满脸泪痕抬起了头。
“你看你，都不等我说完……”小助理没好气地掏出纸巾给他擦脸一面数落，“现在医疗上的3D打印技术已经发展得很完善了，钟仁这次只是伤了左膝，医院完全可以按照他右膝的半月板给他制作一个完全适合他的人工左膝半月板，质量不会比原来那块小骨头差的！只要恢复好了，还是能和以前一样跳舞！”
“……那就好。”金俊绵吸了吸鼻子，接过纸巾，便回病房继续照看金钟仁去了。
留下小助理在原地：“……”
都暻秀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了，睁开眼时，边伯贤正撑着下巴在床边盯着他看。
边伯贤一看他有了动静，便喜道，“醒了？这次是真醒了对吧？”
“什么真的假的？”都暻秀说话仍有些吃力，“我还梦游过了吗？”
“看来是真醒了。”边伯贤按了床头的铃让护士通知医生，便起身给都暻秀倒了小半杯水，“你家里人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守着，中午才回去呢。说是晚上再来。”
都暻秀点了点头，就着边伯贤的手喝了点水，干涸的嘴唇才舒服了些许，“钟仁呢？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他醒得比你早，一直有人照顾着呢。不像你，每天也就这半个多小时能允许人进来看看。”
“重症监护室？我伤得有这么重吗？”都暻秀皱着眉动了动，立刻倒吸了口冷气。
边伯贤见了，想抽又不能抽，只能咬牙大骂，“你动？你再动动试试？你知道你身上还留着个大窟窿吗？你知道你内伤有多重吗？你这条命如果不想要了就尽管动！动到你咽气为止！”骂着骂着，眼睛却红了。
第一次见到边伯贤这样，都暻秀吓了一跳，轻声安慰，“你别生气……我不动了，不动了，啊。”
“谁管你……”边伯贤扭头狠狠抹了把眼睛，气咻咻地给他掖好被子，虽脸上凶狠，手上的动作却是无比轻柔小心。
收到边伯贤发来的短信，朴灿烈这才松了一口气，弯下身给金钟仁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微笑道，“暻秀已经醒了，别担心了，笑笑吧，嗯？”
长久维持着面无表情状态的金钟仁闻言眼皮动了动，抬头看了朴灿烈一眼，不多久，却又垂下眼帘，恢复了刚才的样子。
朴灿烈看着这样的金钟仁，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叹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4
躺在病床上的日子总是无聊，一不小心便是睡得没日没夜。
也不知道这样迷迷糊糊地过了多久，当都暻秀再次睡得昏昏沉沉随意睁眼休息一下的时候，看到了金钟仁。
坐在轮椅上、穿着隔离服的金钟仁。
此刻刚睡饱没什么力气动弹，都暻秀只微微抬抬手指，金钟仁便赶紧伸出手握住了。
都暻秀问：“今天几号了？”
金钟仁答：“八月二十五号。”
都暻秀说：“那我马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金钟仁说：“医生说还得看你身体的恢复情况。”
都暻秀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身体某个部位，“恢复得挺好的，我都能感觉到肩膀那儿痒痒的了，是在重新长肉呢。”
金钟仁没有回应，只是抬手给他理了理头发，手停在半空，又去磨蹭他脸上那些已经结痂的伤口。
都暻秀虽躺着，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动不动地盯着金钟仁，半晌，咧开嘴笑了。
“你干嘛总板着一张脸？本来你穿这一身就挺搞笑的了，这样一来就更傻呼呼了。”
金钟仁瞥了他一眼，一直紧绷成一条线的嘴唇这才微微有了弧度，表情软化下来，也不戳破现下床上的人比自己更狼狈的事实，只小声嘀咕，“也不看我穿成这样是因为谁……”
都暻秀轻轻哼了哼，“我伤成这样也不是自愿的啊。”
金钟仁的表情一凝。
都暻秀立刻敏感地发现了他的变化，问，“怎么了？”
“没事，”金钟仁牵起他的手，倾声问道，“探视时间还有好一会儿呢，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我去给你弄。”
都暻秀到现在还有很多东西不能进食，每天身体的大部分所需营养都是靠输液提供的，此时听金钟仁一提，哪怕原本不怎么贪嘴的人也是眼睛发亮了。
“我想喝果汁。”
“好，我去给你榨，等我一会儿。”
“嗯。”
都暻秀上半身伤得厉害，只能躺着养伤。他平时说不上多么好动，此刻却无比怀念那些跟着成员们到处跑行程虽辛苦却也充实的日子。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都暻秀常常叹着气想着。
外面的世界自然是乱了套。
自打两人的车祸新闻爆出，便有大量粉丝围堵在医院门口，甚至有不少人多次试图偷偷潜入两人病房。都暻秀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受过干扰，却苦了金钟仁，VIP病房的保护级数虽然也算是高的了，到底也还是一拉就开的门，要不是旁边总有人照顾着，金钟仁不知得被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吓醒多少次。
这些还只是近在眼前的。
全世界的媒体、网络都在纷纷讨论两人的情况，哪怕公司已经正式发布了最新的伤势恢复情况试图平息大众，也耐不住一群人口舌相传谣言四起。
EXO十一人，现下却有两人重伤，偏偏一名主舞、一名主唱，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大势组合是否会因此陨落？
……
各种消息传到耳朵里，仍在努力继续活动的九名成员除了无奈也别无他法，只能带着那两人的份更加拼命工作。
“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在我们另两名成员回归时，为我们的EXO感到骄傲。”
——这是金俊绵在官网上给粉丝留言的回复。
也是车祸新闻爆出后来自成员的第一份声明。
至此，惶惶不安的粉丝群体终于彻底平息。
【只要是你们相信的，我们都会相信。】
而另一边，对这些一概不知的都暻秀只专心养伤。
等到他能站起来独立行走的时候，金钟仁已经在做腿部康复训练了。
“我只听钟仁提过几句，还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了。我们去看看吧。”
都暻秀这么对朴灿烈说道。
“……”朴灿烈看着一脸期待的都暻秀，只是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
都暻秀本就敏感，此刻也感到有些许不对，“怎么了？是恢复训练不顺利吗？”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朴灿烈最终只是这么回答。
都暻秀看着这样的朴灿烈，表情慢慢僵硬了。
都暻秀由朴灿烈搀扶着站在康复训练室门口，透过玻璃门看着里面的金钟仁一次次试图行走，却又一次次摔倒，没一会儿，便满头大汗地坐下了，抱着腿埋头坐着，任凭医生怎么鼓励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都暻秀轻声问朴灿烈，“他的腿没恢复好吗？”
朴灿烈摇摇头，“半月板植入手术很顺利，他的腿也恢复得很好，按照医生的说法，本来应该是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原先的状态的。”
“……那怎么会这样？”
“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都暻秀不解地望向朴灿烈。
“我问过值班医生和护士，他们说，钟仁被送来那天，意识是完全清醒的。”
“……”
“也就是说，从车祸发生到救护车赶到的那段时间里，钟仁也很有可能是醒着的。”
“所以……”
“所以，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流血、被钢筋穿刺、气息奄奄、濒临死亡……却无能为力。”
“……”都暻秀抬起手，贴着玻璃隔空缓缓摩挲着金钟仁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
“暻秀，”朴灿烈忍了忍还是直言道，“医生说，如果过了这段最佳康复期，以后再想完全恢复，就很困难了。”
都暻秀闭了闭眼睛，只觉喉头无比干涩。
“我知道了。”最终发出的声音沙哑苦涩。
难怪，你对那天发生的事只字不提。
难怪，你一听到我拿自己的伤势开玩笑，表情就会变成那样。
可是这一次……我要怎么安慰你？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5
住院满三个月，都暻秀便可以回家休养了。
却不料金钟仁也说要回去。
“我腿上的伤早就好了，只是康复训练而已，在家里也可以自己做。”金钟仁这么说着，眼神执拗。
出院前一天，都暻秀去找金钟仁的主治医生谈了一会儿，一个人在医院走廊里站了很久。回来时，他直接到了金钟仁的病房。
“钟仁，宿舍里人太多，大家平时工作也很忙，没有时间照顾我们。如果你要出院的话，就要先回自己家休养。”
金钟仁闻言皱了皱眉，“那你呢？”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都暻秀抚摸着他的手指暖洋洋地微笑着，“能不能帮我问一下你的父母，愿不愿意多收留一个人？”
金钟仁看着都暻秀，愣住了。
……
第二天，两人便一道回了金钟仁家。
金钟仁的姐姐常年在外工作，平时在首尔本家里住着的只有他的父母。
都暻秀一到，便受到了来自两位长辈的热情欢迎。
两人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等把金钟仁那边该嘱咐的嘱咐好了，钟仁妈妈便来到都暻秀房里，拉着他的手开始慢慢说话。
“暻秀，我们虽然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前也是通过几次电话的，而且我们钟仁总在我们面前提起你。在我心里，你就像是钟仁的亲哥哥，所以，我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说话了。”
都暻秀点点头，道，“阿姨，您说。”
“我们家家风开明，两个孩子从小什么事都是自己拿主意，他们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是不会干涉的。总觉得，这是他们自己的人生，走得顺畅也好，摔跟头也好，这些都应该让他们自己去经历的。可是……”钟仁妈妈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我并不是埋怨什么命运，只是我们家钟仁，一路走来有多辛苦，暻秀你也知道的。现在他的腿……问他他也不说，我和他爸爸只能干着急……暻秀，我知道，钟仁他只听你的，是不是？暻秀，阿姨求你帮帮忙……帮帮他……帮帮我们钟仁……啊……”
都暻秀用力握了握钟仁妈妈的手，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妇女泪眼婆娑，也是心疼。
“阿姨，我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虽然还不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照顾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这次我还是跟着钟仁一起回家麻烦您……阿姨，您懂我的意思吗？”
闻言，钟仁妈妈吸了吸鼻子，努力微笑着不住点头，“我明白，我明白……暻秀，阿姨谢谢你……”笑着笑着，眼泪却又不住地流了出来。
有些时候，把该说的说了，就够了。
都暻秀没有再多言，只轻轻拍着钟仁妈妈的背安抚着。
第一天到家休整，第二天开始才是真正的恢复期。
吃完早饭，坐在轮椅上的金钟仁看着手拿支架走进房间的都暻秀愣了。
“怎么是你？”
都暻秀眨眨眼，“怎么不能是我？”
“护工呢？”
“我让他这段时间先别来，”都暻秀走到金钟仁面前蹲下身，给他套上保护身体安全的支架。
“这不行。”金钟仁皱着眉箍住都暻秀的手，拦住他的动作，“你自己的伤也是刚好，身体还虚着，怎么能这么乱来？”
都暻秀也不急，仰起头望着金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