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刀决-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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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偏过头去，直到她走远了才低声道：“这是我们家二小姐楚小妹”，
上官婉儿不禁笑道：“她就是闻名遐迩的楚女侠？”，
家丁笑道：“是啊，一定是出门被人认出来让人谩骂欺负了，可怜见的，上次我就看到二小姐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骂还忍着不出声，只是默默的回到家里，现在那伙子人越发过分了”，
“要是再以前我家少爷肯定早就去把那群人给揍了，但现在。。。。唉。。。楚家不得人心了”，
上官婉儿笑道：“你家二小姐英姿勃发，一看就是受不得气的，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
“女孩儿家啊最受不得的就是口诛笔伐，流言漫天”，
“谁说不是呢”，家丁叹了口气在前面带路。
“楚家主还好？”，
上官婉儿有一个爱好，喜欢与这些“下人”聊天，她刚到乔家的时候几乎是碰见下人就旁敲侧击，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分析出来的乔羽和真正的乔羽相差无几，她与上位者打过不少交道，深知从他们口中套话很是不容易，但这些人就完全不同，纵然有一些夸张虚拟的成分但总体来说要相对可靠的多。
家丁没想到她这么亲切，有些受宠若惊地笑道：“咱们家主倒还好，少爷也看得开，就只二小姐气不过”，
上官婉儿不禁莞尔：“到底女孩子玩不来这些表面文章”，
家丁挠了挠头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觉得我们乔家主如何？”，
“啊？”，这个问题出乎他的意料，他更加摸不着头脑，见她肯定地点了点头才笑道：“现在啊中州谁不说乔家主是救世主，都想着他能当上天下代主呢，这件事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但要我说真让乔家主当了也没什么不好，少年人有进取心，或许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也说不定，虽然我没见过乔家主本人，但少爷和家主都夸的人总不会差的”，
上官婉儿不禁一笑。
“你家家主和少爷时常夸他吗？”，
家丁笑道：“不止少爷，二小姐也对他有所改观，我说您别笑，以前每次少爷说起乔家主二小姐就骂，从乔家主打败红海之后二小姐就不骂了，乔家主是凭实打实的战功才有了今天的威望，谁也抹杀不了，他又是出生战都，大家都信得过，也都佩服”
上官婉儿笑了一笑随着家丁转入前面的鹅卵石小道。
第六百二十一章 暗行（）
如家丁所说，楚家虽然处境不妙但楚化极心胸开阔似乎并不在意此事，宴席间谈笑自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在乎，而不是用的“克用”功夫。
对于这个来自长歌门，现任乔家右相的女子楚化极起先只是将她当做后辈看待，但一番谈论后就彻底改观了，曾经修改过吞吴化极的上官婉儿虽然本身修为不高但对修道境界，各种术法武技乃至刀法都有很深的理解，这让楚化极很是开了眼界。
“上官先生所说的人生三境着实有趣，锋芒毕露，大智若愚，返璞归真，以此看来我等凡夫俗子穷极一生也难以登上第二境了”，楚化极哈哈笑道。
上官婉儿所说的人生三境界乃是长歌门一位学究的言论，那名学究为此还专著一书名为九州词话，其人虽然呆板但言辞却十分锐利。
上官婉儿笑道：“此非境界高低之分，楚家主与乔家主都是性情中人，锋芒毕露都是本性使然，要让你们修到第二境界实在太为难了，不是有句话说‘牛不喝水强按头’么，乔家主身居高位，谁也扭不了他的性子”，
绕了一个弯子还是绕到了这个话题上，楚化极也不避讳，笑道：“算起来乔家主也是我楚门弟子，他是老祖亲收的弟子，楚门虽然不像佛家那么神神叨叨但也讲究一个‘缘’字，老祖一生只收过三名弟子，我从没拿乔家主当过外人，这次天下代主也打算全力推选他”，
“这一次我楚家算是人心大失了”，楚化极虽然爽朗但心中难免遗憾，肩上本就有千斤重担。现在这个担子更重了。
上官婉儿笑道：“楚家主大可宽心，俗话说‘哀大莫过于心死’，现在的楚家只是惹众怒。而不是让众心死，我来时吩咐猎鹰去了南宫家。萧家，那里的民众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只是默默将自家送入世家修行的子女唤回，所要之前奉献的物资，相比之下洛城还大有希望”，
楚化极听得眼前一亮，上官婉儿随即说道：“民心可失可得，感谢楚家主对乔家主的新任。上官本该表达谢意，但这也是楚家主博得人心的好机会，算起来也就两平了”，
楚化极哈哈大笑，这个“上官先生”有见地，有性格，很合他的脾性。
上官婉儿话锋又转：“不过此次天下代主之事怪事颇多，首先一条，至今都不知晓推选的规则”，
楚化极一怔。呵呵笑道：“感情刚才的话都白说了，万一到时候来个内定那不是瞎了？”，
上官婉儿摇了摇头：“不会。龙归藏只是神秘，就算有一方势力也远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想要堵住悠悠众口，避过众目睽睽那就不能用阴谋”，她笑道：“谁都知道乔家左相最是擅长阴谋诡计”，
正在魔山修行的神目万卷书打了个冷战。
“谁说我坏话？”，
。。。。。。
楚化极点头，那个叫龙归藏的神秘人物在魔佛降临后未建尺寸之功，能有什么号召力？
“怕就怕三人成虎。有人长袖善舞，此次盛会规模前所未有。明面上看是推选天下代主，但一不小心就会引起冲突。使本就衰弱的九州再次被削弱，这才是上官所担心的”，
长袖善舞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楚化极也心知肚明，她所说的冲突也让他警醒起来，的确如她所说，这次盛会在九州堪称罕见，届时几乎九州所有派门都会派人前往，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当然不可能像战都那样上下一心，若是言语不和很容易酿成武力冲突。
“就我所知已经有人暗中行事了”，上官婉儿道。
天下代主的位置很多人觊觎，因为这个位置充满了太多的诱惑，能够调动天下，成为九州的无冕之王，试问哪个野心家能不动心？可以说这个位置是权力，钱财，名望的集合体，当然也就少不了为此的争夺的人。
“就如同我与楚家主一般”，上官婉儿倒没有对暗中行事的人口诛笔伐，而是如此调侃。
楚化极不禁莞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等大事容不得你我置身事外”，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她出自长歌门，修行却是在红尘中，走了这么多路，看了这么多人情世故，觉得最要不得的一点就是自诩的正义，身居高位者眼中的世界绝对不是黑白分明，而是包罗万象。
九州兴衰更替数万载，从来都不是正义取代邪恶，而是一个邪恶战胜另一个邪恶，这是向来以正统自居的长歌门不愿承认但上官婉儿却看得分明的一点，乔羽也看得分明，所以她才会留在乔家，而不是长歌门。
“风波注定无法平息，我只能辅助家主站在风口浪尖”，上官婉儿道。
上官婉儿一心想要辅助乔羽站在顶端，但九州野心家何其多？顶峰却只有一个，天下代主之位注定是一场龙争虎斗，但争斗前夕却是离奇的安静，离天下代主推选之日只剩三天时此事的发起人终于宣告了推选之地，临沧。
这对于中州各大世家派门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之前虽然放出消息说在中州进行这场推选但没有人料到会是在临沧。
出乎意料，猜到这一地点的人却有不少，上官婉儿就是其中一个，而画坊苏烟儿更是十天前就已经抵达了临沧，而上一次的临沧盛会还要追溯到三个月之前的术武会风波，历经数次劫难的术武会虽然元气大伤，但这一次似乎有卷土重来之势，到处都能见到术武会修士往来奔波的身影。
九州各地的修士前往临沧，这次空前规模的盛会虽然声势浩大，但实际上却并不算热闹，刚从战火中走出的平民和修士都对阴谋与战争十分反感，一切都使得这次推选变得阴云密布。
“龙归藏，不管此人是谁都绝无可能让整个九州起舞，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黑手，而此次与他沆瀣一气的人又不知是谁？”，
洗剑冰河边上两名男子起身背起长剑向临沧的方向行去。
第六百二十二章 激流（）
推选天下代主的盛事临近，各宗派代表也都陆续来到临沧，只是这次的盛事殊无半点喜气，倒是显得阴谋重重。
当下的九州势力均衡，没有像三千年前云城那样一枝独秀，拥有能够统领群雄，号令九州的实力，现今的九州既无拥有突出战力的势力也缺少千羽贤人那样能够一手压下九州正邪两道，一手托起彩云之国的惊艳之才，即便是呼声最高的乔羽火候也还差得远，在大多数人眼中他只是一个少年英雄，没有老成谋国的韬略也没有盖世的修为，他得人心多少有点“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的意味。
两名背剑的男子来到临沧，仰头看着那写满了历史，刻满了沧桑的巨大城门，走在前面的背剑中年男子身材挺拔，眉眼不凡，满身剑气内敛不发，他背后只是一柄寻常铁剑，但背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不寻常。
他的双眼透过城门，进入临沧之中，继而远及临沧后方的群山之中，道道剑痕刻在此处已经千百年，但那剑招仍旧历历在目，古人剑招似乎又在他眼中重现了一遍。
“都说魔人不擅剑法，剑道造诣却如此深厚”，男子道。
他身后的青年十分俊秀，眼上蒙着白布条，背后血剑血气森森。
“可惜御乾先生没来，无人能品茶论剑，十三，不必进城，我们去群山之中”，
。。。。。。
剑客可以不染红尘风波，但修士却不能，苏烟儿早在十天之前就已经进入临沧。
天下代主之事事关整个九州，凭龙归藏一个人当然无法成事，画坊是此中推波助澜的人，术武会亦然；受到重创后的术武会虽然伤了元气但并没有就此溃散。相反，其化整为零的战术十分高明，尤其此次天下代主的推选中术武会的推动起了极大的作用。
苏烟儿进入临沧之后就深居简出。画坊三部部主中她只带了楼潇艺，此外为防万一她还请了木空元一同前往。
木空元的身份不同寻常。三千年前与战魔楚少游并列天下第一的高人，曾经的灵族奇才，只是后来九子乱世时期灵族全族被灭，那一代的画坊坊主苏绣伸出援手才保留下灵族数十人，现在也分散在九州各地，木空元也因此成为画坊的座上宾。
“部主，现在的局面连我也看不透了”，楼潇艺托着下巴苦恼地道。这些天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同门师姐了。
自从苏烟儿到来之后术武会的门厅就一直被画坊占用着，此时诺大的客厅中只有她和楼潇艺两人，楼潇艺歪在椅子上，她也随意地靠着。
“你想的复杂，所以看不透”，苏烟儿笑道，画坊门规极严苛，这是从第一代坊主苏媚时就传下来的规矩，苏烟儿成年后就开始协助打理坊中事务，在寻常弟子面前不苟言笑。只有和这个师妹独处的时候才会难得露出笑意。
楼潇艺笑道：“师姐行事从来也没简单过，我就不得不想的复杂了”，
苏烟儿摇了摇头：“画坊所有的决策和行动看似复杂。但目的却很单纯”，
楼潇艺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
上代坊主苏绣还在九州时立下诸多门规，几乎每一条都与一个人，一座城有关，而画坊的行事从来也没有背离过。
“九州兴衰更替，千年名门少之又少，即使大浪淘沙留下来的也大多只剩下一个空壳，你看如今的剑阁。一元宗，楚家。没有那些开疆拓土的老前辈就难以立足，而画坊却一直壮大。你不觉应该深思吗？”，
楼潇艺道：“第一代坊主设下的客卿制很值得弘扬”，
苏烟儿笑道：“你啊就是喜欢不懂装懂，这根本就不管客卿制的事，客卿制是画坊独有吗？四圣城青龙的青龙苑一样是客卿制，为什么无法与朱雀抗衡？画坊能够至今只剩不衰不过是因为立场正确”，
“这是最重要的？”，
“部主，恶枭滑求见”，外面传来女弟子的声音。
苏烟儿道：“让他进来吧”，
这里是术武会的地方，但现在的术武会化整为零已经不得不依附于画坊了，当初在术武会乃至整个九州都呵呵有名的高手死的死，伤的伤，就剩下恶枭滑一人支撑，但也是独木难支。
恶枭滑摇着扇子走进来，苏烟儿敛去笑容俨然一副不可侵犯的姿态楼下便宜，这倒罢了，恶枭滑能忍，但连楼潇艺也倨傲地坐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让他受不了了。
他走上前来一抱拳拂衣坐下，道：“苏部主，天下代主的推选临近，术武会诸人还不知道部主的意思，在下不得不前来叨扰请示”，
苏烟儿道：“没什么好请示的，怎样利好画坊就怎样做”，
“但。。。。。。”，
“没有但是”，他还没说完苏烟儿就打断他：“术武会最让我不满意的就是这一点，你问问潇艺，在画坊各部部主发布命令时有人说过但是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以后术武会也是这个规矩”，
“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一个下马威，恶枭滑心里自然不痛快，也有点后悔，自从沈家退出术武会后这里的行事就一天不如一天，天启门，武宗也相继推出，现在还留在术武会的都是一些小门小派，管理起来当然没什么麻烦，但真遇到麻烦时这些小宗派又靠不上，否则他又怎么会低声下气的求着画坊。
虽然苏烟儿词锋严厉，但恶枭滑也不是易于之人，硬着头皮道：“苏部主的规矩在下一定记得，只请苏部主能考虑到术武会大小六十七个派门，依着部主所下的命令，暗中诋毁乔家，神剑宫，一旦事发恐怕不好收场”，
“他们不好收场难道本部就好收场吗？”，苏烟儿毫不留情道：“恶枭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