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手江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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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几天前在林中摘野菜，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虽然有些害怕，秀还是试探的去摸了摸地上的人。还有呼吸，秀努力的扶起地上的人，往村里慢慢的走去。
在阿伯的帮助下，把人抬到了家里。村里的郎中看过后，表示没什么问题，外伤只要擦药就好了。人是秀救回来的，秀便主动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夜明砂醒来时，看到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人儿坐在床边，拄着头正在休息。夜明砂支撑着身体，慢慢爬起来。小女孩一下子就醒了。
“哥哥你醒了啊。”秀揉了揉眼睛，对夜明砂说。
夜明砂简单的看了看小女孩家中的摆设，看起来便是贫穷的乡下。不过房间倒是很整洁，“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的家，我在树林里发现你的。”小女孩可爱的笑脸让夜明砂觉得有些刺眼，是多久没有看到过这种笑容了？
“哦，这里离永慕城多远？”夜明砂并不准备在这里逗留的太久，所以想要尽快的回去。
秀摇了摇头，“永慕城嘛？不知道是哪里。”
夜明砂愣了，难道自己被冲到了离永慕城很远的地方？这是与世隔绝了么，怎么连永慕城在哪里都不知道？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夜明砂决定先了解一下这里的具体位置。
“这里是渔人村呀。”秀皱着眉头，看着夜明砂的表情有点疑惑，渔人村也是经常有外人来的，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少。他们打上来的渔会有鱼贩子来收购。
秀的回答对于夜明砂来讲并没有什么用处，除了能知道自己被冲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渔村之外，便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夜明砂的伤口还需要换药，所以即使是醒过来这几天，也都是秀在照顾他。夜明砂对秀的照顾也没有觉得多感激，甚至觉得有些心安理得。
直到有一天夜明砂在睡梦中醒来，看到秀还没有睡。似乎是在桌子前面做些什么东西，“秀，你在做什么。”
秀转身看到夜明砂醒来，一脸抱歉，“打扰到你睡觉了么，对不起。”
秀的眼睛红红的，让夜明砂不禁想到了前几日在林中看到的小白兔，“没什么，你在做纸鸢？”
夜明砂起身，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还是能辨别的出来，是纸鸢。小时候他也会给云星做纸鸢，云星也很喜欢。
秀到夜明砂说的话，忍不住眼泪往下掉，“秀是个大笨蛋，怎么做都做不好！”
秀用手不断擦着眼泪，眼泪却流的更凶了。夜明砂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在这里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秀的亲人。
“秀，你的家人呢？”夜明砂试探性的询问。
“秀没有家人，哥哥也在两年前离开了我。”秀把脸埋在胸前，小小的模样，让夜明砂突然有些心疼。
也许是同样的经历，让他对秀的心情深有体会，“一起做纸鸢吧。”
秀抬起头，夜明砂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夜明砂第一次对她笑。秀看着这样的夜明砂，也是忍不住破涕为笑，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两个人一起做着纸鸢，夜明砂这才知道，这个纸鸢是秀做给她的哥哥的。过两天就是她哥哥的祭日了，所以秀才这么着急的做纸鸢。
白天去收集材料，晚上就想办法做纸鸢。只是哥哥从来没有教过她，所以秀不会做。夜明砂很快的就做好了一只纸鸢，“秀，好看吗？”
夜明砂将纸鸢拿起来，给秀看，秀笑的像花朵一样，“好看，哥哥好厉害。”
“嗯……还不知道哥哥叫什么名字。”秀似乎有些沮丧，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人叫什么。
“叫我砂就好了。”夜明砂将名字告诉给秀。
秀开心的点头，不过砂哥哥好像很难听。那就叫砂吧，秀很开心，能有人陪她一起做纸鸢。
哥哥在的时候经常会陪着秀一起去放纸鸢，记得第一次收到纸鸢，是在秀生日的时候。那时的秀真的好开心，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秀，这是给哥哥的礼物么？”夜明砂问。
秀点了点头，“嗯，希望纸鸢能够代替我，陪着哥哥。”
气氛似乎是有些悲伤，“秀，明天要一起放纸鸢么？”
秀的眼睛似乎是亮了一下，“真的嘛？可是你的伤……”
似乎是有些担心夜明砂的伤口，让秀有些犹豫，夜明砂拍了拍肩膀，“放心吧，完全没问题。”
听夜明砂这么说，秀终于开心的笑了起来。很久很久没有人陪她一起放纸鸢了，在一起看着纸鸢飞起来的心情究竟会是怎样的呢。
第二天，夜明砂便拉着秀，一起出去放纸鸢。夜明砂看着秀拿着风筝线一路奔跑，笑声就像银铃一般悦儿动听。记忆重叠，夜明砂突然想起小时候的夜云星，也曾经笑的这样好看。
两个人玩了一整天，几天后秀还带着夜明砂去看了自己的哥哥，并将纸鸢埋在了坟墓旁，“哥哥，谢谢你给秀一个快乐的童年。”
接下来夜明砂似乎有很大的改变，夜明砂突然像个邻家哥哥一样，开始照顾起了秀。周围的男人女人也开始对夜明砂有了好感。
通过他们夜明砂了解到，这里的人很少去外面，主要是通过外来的鱼贩子赚钱，然后每个月去几趟集市。很平淡又很普通的生活。
夜明砂有时也觉得这样闲云野鹤的生活也不错。但是这还是不能让夜明砂想要留在这里，直到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夜明砂彻底放下。
“秀，该起来吃饭了。”今天秀破天荒的没有早起，夜明砂叫了几次都没有回答。
夜明砂走到秀床前，拍了拍秀。秀的脸很红，整个人看起来都异常的难受。夜明砂一模秀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夜明砂开始紧张了起来。
抱起秀就往郎中的房子赶去，“刘伯，刘伯，你快看看秀！”
刘伯一看就知道秀这是发了高热，“快，把孩子放下。”
夜明砂将秀放在床上，刘伯给秀把脉。之后给秀熬了药，让夜明砂喂她喝下。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只是下意识的紧紧抓着夜明砂的衣服，不松手。
夜明砂很担心秀的身体，当初云星生病的时候，他也曾这么紧张。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都不记得上一次看到夜云星对他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甚至自己对云星很久都没有用心去照顾了。
他怎么就忘了呢，还有什么是比亲人更重要的呢。是他不好，被现实的洪流冲击成了一个疯子。“哥……哥哥……呜呜呜，不要离开秀。”
怀中的小人儿似乎梦到了什么，害怕的发颤。夜明砂将秀抱的更紧了些，“秀不怕，哥哥在这里。”
似乎是听到了夜明砂的话，怀中的人停止了颤抖，只是眼泪还挂在眼角。夜明砂突然不想离开了，若是他走了秀怎么办呢。他不能把秀带出去，不能让世俗污染了这个美好的孩子。
夜明砂下定决心，等秀的病好了以后，他就去永慕城找云星，然后带着云星回到这里，从此就在这里过这样简单的生活。而秀，他会把她当成亲妹妹来疼。
秀的烧退了，让夜明砂安心了不少。夜明砂开始向邻居们请教怎么煮粥，然后煮给秀吃。秀也好开心，自己又有了一个哥哥。
一定是哥哥听到了自己的祈祷，才会让夜明砂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吧。秀的病好的很快。到底是小孩子，身体恢复的就是快。
夜明砂又重新给秀做了一个纸鸢，今天风正好，秀拉着风筝线笑的很是开心。漂亮的纸鸢在天空飞舞，夜明砂坐在树下，看着秀像精灵一样活泼可爱。
“秀，哥哥要出去办点事，等我回来好么？”夜明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对秀说到。
“真的还会回来么？”秀捏着衣角，有些害怕。
“真的会回来，不骗你。”夜明砂拉住秀的手，跟她拉了勾勾。“哥哥会回来的，不担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解药难寻（）
沐遥歌到今天依旧没有想起以前的记忆，水墨的烧暂时是被稳住了，可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白术他们现在还在寻找小雏，绝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希望。
“宸玖，如果我忘了你怎么办？”沐遥歌拽着黎宸玖的胳膊，眸子里满是认真。
“不会的，我会让你记得我。”黎宸玖把沐遥歌紧紧的搂在怀里，他不会让她忘了自己的，一定会找到解药来救她。
黎宸玖和齐默欢两个人几乎天天在研究十六夜书中的话，终于有了些眉目，书中一些句子让他们似乎开始接近真相，于是便将句子摘抄了下来。
茯苓半夏海砂曲，薄荷清凉钩藤绿。
元参炒枝勾勾缠，朱砂血色红藤染。
九里香露蜂房，一朵罂粟醉乌草。
三分三酒参半，思君归难忘忧。
这句子中出现的都是中药的名字，可是十六夜却没有写明药的计量，而这些中药当中有很多都是有毒的，若是用错了计量怕回事雪上加霜。
就在两个人正研究的时候，白术回来了，他们找到了小雏。两人出门，看到了一个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旧优雅的妇人。毫无疑问那个人就是鬼医口中的小雏。
鬼医听到消息，更是急急忙忙的赶来，“小雏，是你吗？”
妇人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眼前的老人，两个人同时愣在了原地。时光荏苒，早就带走了他们年轻的模样。没有想过再次相遇时，你已经是白发苍苍。
鬼医的穿着打扮与小雏的打扮完全不同，相较于小雏的优雅，鬼医更显得苍老一些。
“这么多年了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小雏还是先说话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其实她怪不怪鬼医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鬼医叹了口气，似乎也有些感慨。
如今两个人都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终究还是错过了一世。如果年轻时的他能够在勇敢一点，在果断一点，能够多为她想一些也许两个人也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当初总觉得她不会离开，似乎太过于理所当然了。只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两位先进来说吧。”黎宸玖叫两人进屋，一直站在门口，气氛反而尴尬。
几人在房间坐下后，简单的叙旧。小雏当年被大水冲走以后，有幸得到好人的帮助，活了下来。接下来这些年，她改嫁给了别人，那人待她很好，不过几年前去世了。
之后便一直是一个人生活，所以当白术找到她并说出她的过去时，其实小雏是拒绝来的。但是白术告诉她，她的儿子现在中了忘忧的毒。
小雏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简单的思考了一下，还是跟着白术他们来了。
“忘忧的药方让我藏在了留在大儿子身上的拨浪鼓里，如今怕是找不到了。”小雏有些无奈的说。
“药方在夜明砂那里。”黎宸玖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都郁闷了起来。
偏偏药方在他的手里，夜明砂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怎么才能拿到药方，还有十六夜书里的中药药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口进来了一个人。
“你们是在找我么？”夜明砂突然出现在房间里。
“夜明砂你怎么进来的！”白术显然有些蒙，明明这里的守卫很严，为什么他能进来。
黎宸玖倒是没有什么慌张，以夜明砂的能力能躲过这些守卫本来就没什么好惊讶的。既然他来了，那么也省的他去找了。
未等黎宸玖开口，夜明砂便又说话了，“黎宸玖，忘忧的药方在这里，救我弟弟。”
“这么容易就把药方给我？”黎宸玖显然不是很相信。
“我决定放弃这场战争了，我要带云星去一个地方，然后在那里生活。”夜明砂的眼里有些期待，每每想到那个可爱的妹妹，就想要告诉云星，他们又有了新的家人。
有时候一个人改变的很快，大概仅仅就是一念之差吧。黎宸玖接过药方，让小雏看了一下，“没错，这就是忘忧的药方。”
小雏没有敢与夜明砂相认，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两个孩子。因为这张药方，两兄弟自相残杀。
“对了，黎宸玖，我弟弟呢。”夜明砂没有看到云星，便问黎宸玖。
“你弟弟因为忘忧的副作用现在还在昏迷。”黎宸玖看了夜明砂一眼，回答到。
夜明砂愣了，之前没有听到过忘忧有严重的副作用啊，“云星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黎宸玖起身带夜明砂去夜云星的房间，夜云星依旧在床上昏睡，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夜明砂走到床前，床上躺着的的确是他的弟弟夜云星。
“怎么可能，忘忧的副作用为什么会这么大？”夜明砂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黎宸玖没有解释，沐遥歌推门进来，看到这么多人本能的躲到了黎宸玖的身后，然而让夜明砂吃惊的是，沐遥歌现在完全和小孩子一样，不管是一举一动还是表情，哪里还有当初风姿卓越的样子。
“沐遥歌她······”夜明砂指了指沐遥歌，黎宸玖神色悲伤地点头。
夜明砂这才相信真的是忘忧的副作用，“对不起云星对不起啊，哥哥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夜明砂拉住夜云星的手，似乎是后悔当初。本想着将药方给黎宸玖，让他做出解药，然后他在求得云星的原谅，两个人在一起回到渔村。
“我会想办法研制出解药的。”黎宸玖看了看身边的沐遥歌，握紧了手中的药方。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尤为紧张，忘忧的药方也全部都是有毒的草药，几个人几乎天天在草药中穿梭。忘忧是小雏卖出去的，可是她仅仅是卖主而已。
“小荷花三两三，薄荷色二两二，毒蛇斑蝥各三钱。朱砂醉酒忘忧草，三三两两泪三行。”小雏突然记起当年十六夜曾经在她面前说起的句子。
“十六夜曾经在给我忘忧的药方时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忘忧的解药。”小雏对众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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