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求生笔记-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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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原来是误伤啊。
齐格有些尴尬，正想上前查看，然而就见那只半人怪物奋力挣扎下来，对着齐格就是一阵‘呜呜’，似要说些什么，然而齐格完全听不懂啊。
“什么意思？要我先去找安娜？”齐格见半人怪物一直对着走廊呜呜叫，疑惑问道。
半人怪物急了，忽地，它似是想起什么，一把扯开左臂上的破布，将整条手臂露了出来，亮给齐格看。
齐格探头一看，却见其手臂上居然刻着字，而且从刻痕来看，怕是用兽爪直接刻上的。
“先救姐姐……！”齐格刚看清手臂刻的字，倏然间身体微震，这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一软便朝墙壁靠去。
“怎么……回事？”力量瞬间消失又瞬间恢复，这是非常糟糕的感受，但比起这更糟糕的，却是心中莫名升起的心悸与惊慌之感。
齐格靠墙捂头，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莫名的呼喊与哭泣，但齐格很清楚，这些女孩的哭喊以及心中的惊慌情绪并不属于他自身，而是来自于他的契约者——安妮！
安妮！！
齐格握紧拳头，极力压制下脑海中的哭喊与惊恐，当下却是什么都顾不上，发了疯般朝一楼冲去！
该死！别出事啊！一定要来的及啊！！
第90章 迟暮（）
时间回到十分钟之前。
“老，老师……”安妮看着逐渐泛起怪异光芒的魔法阵，她感到莫名的心慌，看向佝偻老者有些结巴地问道：“这，这真的是上课么？为什么我感觉有点怪，怪怪的？”
然而回答安妮的，却是佝偻老者那冰冷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安妮应该早已习惯才对，从小到大，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她做了什么，老师总是以这种目光看着她，安妮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安妮不善表达感情罢了，但直到现在，她终于感觉有些不对，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安妮开始觉得很不安。
佝偻老者依旧漠然看着安妮，那绝非是在学生亦或亲人的眼神，而仅仅是看待物品的目光罢了，还有价值的时候自然该妥善保管，但到了该使用的时候，也自然该毫无怜悯地去使用。
“老，老师！”安妮害怕了，她想要走出这魔法阵，然而魔法阵正处于启动之中，无形的魔法力量弥漫，将安妮束缚在原地，难以动弹。
“……可惜了，你本该是最佳的祭品。”看着被魔法阵困在的安妮，也不知是否想起了过往，佝偻老者忽地一叹，遗憾道：“但是那位大人似乎并不喜欢你，现在只能用你妹妹来代替，可惜啊。”
安妮瞪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佝偻老者，她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往日最敬爱的老师口中说出来的。
这是梦吧？没错，这一定是梦，和遇见安娜时一样的梦！安妮明亮的眸子闪着泪花，她按着脑袋不断摇头，希望从这所谓的‘噩梦’中醒来。
然而，这就是现实啊。
老者微微叹息，这是他最好的实验品，但为什么那位大人就是不愿接受？不过无所谓了，既然暗室里的那个实验品展现出了隐藏的特质，那么接下来将她培养成祭品便是。
至于这一个，正好用来弥补自己流失的生命力，反正她已经没有‘必要的价值’，仅仅是‘消耗品’罢了。
复杂拗口的咒文吟唱而出，燥热的空气倏然间活跃起来，无形的魔力在老者精神力的操纵下落入魔法阵内，外界的魔力汇入魔法阵内，随着阵法的运转，佝偻老者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与魔法阵之间架起了一道无形的桥梁，这意味着最后魔法阵的最后一步完成了。
那么，开始吧。
“这，这是……”安妮跪坐在魔法阵中央，作为‘消耗品’，她是最先察觉到了不对，她低头看着双手，似乎什么都没变化，但她却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着，不，应该是被吸收了。
黑发白了，稚嫩的皮肤逐渐泛黄，出现皱纹，向着干枯变化而去。
“咳，咳咳！”安妮捂着喉咙，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她感到胸口发闷，浑身上下仿若被火焰灼烧一般痛苦，安妮想哭，然而却又哭不出来，因为即使连哭泣的力气她都没有了，她所拥有的生命力正被魔法阵抽取着，吞噬着，并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了佝偻老者身上，那她视如父亲，最为敬重的老师身上。
“老师，不要……我好难受啊……”安妮倒在地上，朝老者伸出祈求的手，然而老者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看着安妮，那是注视‘物品’的目光，一如最开始那般，从未变过。
安妮忽地明悟了，她收回了手，静静地躺在地面，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地面很冰冷，而她的心亦逐渐冰冷。
齐格，安娜，小白……
泪落，晶莹明净，然如昙花，一转将逝。
结束了。
佝偻老者已不再佝偻，来自安妮的生命力让他重获青春，腰板再次挺拔，面容的苍老亦消失不见，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满意点头，这样的话就能继续撑到下一次献祭了，希望暗室里的那个实验品能让那位大人满意吧。
那么结束吧。
老者想着，准备将安妮最后的生命力抽走。
然……
“轰——”
轰鸣声倏然炸响，随之而来的是被蛮力击飞的房门。
房门朝着老者冲来，于是无奈之下，老者皱着眉头强制关闭魔法阵的运转，转身，手中木杖一偏，无形魔力凝聚成手，轻易地便将冲来的房门偏转开来。
“轰——”房门偏转，砸到一旁的墙壁上，强劲的冲击力让其在瞬间变作粉碎，木屑横飞，汇成烟尘弥漫。
下一刻，烟尘中杀出一道猩红色的人影。
齐格来了！
他借着烟尘突入房间，半空跃起，朝老者所在位置落去。
老者拄着木杖，面无表情，他似乎认为齐格并不是攻击自己，亦或是说，看出了齐格的目标不在自己身上？
事实证明他是正确的，齐格自半空落落下，却是落到了老者身后，安妮身前。
“安妮……”焦急无比的齐格连忙朝安妮走去，他能感觉到双方的灵魂契约还在，但那契约已然脆弱无比，是因为另一方的契约者将死了么？
“安……！”当走近之时，齐格的话语扼在喉中，这一瞬间，他眼倏然血红一片。
该死！！
安妮只余些许生息了，此刻的她依旧是小孩大小，但容貌肌肤等却已是苍老无比，仿若是上百岁的老年人一般，而再联想到老者现在的模样，齐格明白了。
她的生命力被夺走了，被她最为敬爱的老师夺走了。
已经救不了了，齐格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即使使用锥形水晶也不可能，因为安妮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任何能量。
“不必担心。”齐格呆呆站在原地，身后却传来了老者冷漠的声音：“你的契约会继续维持下去，我会给你换一个契约者，而且我保证你的那位主人一定会喜欢那个祭品的。”
齐格低着头，静静听着老者冷漠的话语，忽地低声道：“那她呢？”
“谁？”老者疑惑道，那并非虚假的疑问，而是真的不知道齐格所指。
“那，她呢！”齐格转过身来，露出了身后的安妮，冷漠无言。
“她？”老者恍然，但他只是淡淡瞥了眼濒死的安妮，漠然道：“对我们来说，不过是工具罢了。”
“我们？！”齐格抬起头，一股无名火于心中缓缓升起。
“于我而言她曾经是祭品，现在不过是失去价值的无用品。”老者漠然道：“至于对于来说，她也不过是你维持在现世的道具罢了，不是么？”
齐格无言，只是默默绷紧双臂。
“她已经没用了，不过你要的话，送给你也无妨。”老者淡淡道：“她的灵魂还很纯净，你可以自己享用，也可以献给那位大人，虽然你是恶魔，但想必‘她’还是会很愉悦的。”
“所以，哪怕我现在杀了安妮，你也不在乎是么？”齐格忽然笑了。
“要杀就杀吧，无妨。”老者毫不在乎，漠然道：“只不过你最好等我洗了暗室那个实验品的记忆后再杀，否则可能会来不及维持契约。”
“我明白了。”齐格点点头，微笑着朝前走去。
“不用等什么其他契约者了，因为……”
“我现在就要杀了你！！！！！”
第91章 变局（）
恶魔咆哮，血爪森寒，冲着老者杀去。
齐格突然的袭击却没有引起老者丝毫意外，或许是他早有预料，或许纯粹就是不屑齐格的实力，根本不放在心中。
呼吸之间，齐格距离老者不过几步之遥，然而就在齐格即将近身之时，老者身周微光一闪，无形魔力喷涌而出，如气浪朝齐格扫来。
魔力构成的气浪无形无踪，但齐格却敏锐地感知到不对，然而此刻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双方之间的距离成了最致命的劣势，齐格仅来得及调整身姿，侧身迎接魔力气浪到来。
无形的魔力气浪转瞬袭至，尽管齐格极力放低重心压低身体，但仅仅抵抗几息便被气浪掀飞，他倒飞而出，眼看就要撞到后方的墙壁，然就在那一瞬间，齐格于半空中侧身微转，左脚准确踩到墙上，膝盖弯曲，借力再次弹出！
齐格暴喝一声，借力跃至半空，他那锐利的兽爪上忽地燃起火焰，整个人对着老者的位置快速落下！
呵，就凭你只能用来烧柴的火焰？老者不屑一笑，木杖举起准备施法，然而下一刻，他脸色倏然一变。
却见半空中的齐格忽地五爪成拳，当即每根尖爪上的火焰凝聚成了一团，火势旋即增强，并且诡异地升腾扭曲，半秒之中，在老者诧异的神情下，火焰爆发！
齐格冷笑，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出的特殊用法，为了避免被你察觉，即使是在‘安全时间’里从未用过，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仅有一拳大小的火球爆炸开来，于半空中形成微型风暴，整间召唤间的室温瞬间攀升一倍，然而老者仅是眉毛一挑，直接释放了个防护罩，这火焰风暴看似惊人，但蕴含的魔力却不多，连魔法攻击都算不是，一道防护魔法便足以抵抗。
是的，这一招并没有太大的杀伤力，齐格很清楚，所以他根本不打算用来伤敌。
风暴遮掩了老者的目光，他失去了齐格的踪迹。
不过片刻，火焰的风暴消散，但齐格已然不见了。
逃了么？老者如此猜测着，忽地他似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身去。
齐格在身后，或者说从后方杀了出来。
兽爪森冷，萦绕着毁灭的气息，迎着老者头部袭来。
“哗啦~”兽爪撞上防护罩，这是齐格全力的一击，强有力的爪击使出，仅一击便将护罩击得粉碎！
老者连退数步，他眼瞳微缩，但依旧冷静应对，举起木杖便准备施法。
然而两人距离太近了，这么近的距离，齐格完全有把握在对方施法前袭杀！
去死吧！齐格心中咆哮，再次踏前一步，只要再来一次，绝对能命中这家伙！
不行！！
电光火石之间，生死交错之际，倏然间一道强烈的念头自齐格心中升起，这念头来自于齐格的灵魂契约，在浮现之时便化作约束力去控制齐格的身体，要阻止齐格即将刺出的杀招。
灵魂契约，以及前天与安妮追加的新契约……
不得伤害安妮和老者……居然在这时候生效了？！
该死！别在这时候捣乱啊！！
齐格咬牙，那灵魂契约的牵制力并不强烈，仅仅阻碍了齐格一瞬便被压制下去，然而就是这么一瞬，让战局再次转变。
施法成功，定向闪现术。
虽然这个魔法是能短距离闪现，但对于现在的局面来说，足够了。
老者刹那间消失而后重现，只是再出现时已在三米之外，彻底离开了齐格的攻击范围。
该死！
齐格咬牙，但他反应也是极快，左爪朝前抓落，重心前移，身体前倾，但同时他又立即借势，朝前冲锋，右爪抬起，再次一发爪击袭去。
但距离终究还是太长了些。
齐格近身，而老者也同时完成了施法，由于齐格速度极快，因为老者果断放弃吟唱高阶魔法，直接选择能够快速施展出来的低阶魔法。
老者手指一点，一发灰芒如激光射出，齐格在冲锋姿态下却是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其命中。
咚！
脑袋似是被钝器重击一下，齐格感到一阵眩晕，但眩晕感也不过持续了一瞬，齐格便再次清醒过来，保持冲锋，大步跨出便杀到老者身前，兽爪掀起森冷寒风，对准老者门面刺去。
这么快？！老者一惊，这只怯魔的精神抗性比自己预料得要高！
而与此同时，齐格的兽爪亦伸到老者面前，然而眼看即将命中之时，魔法灵光却再次一闪！
法术触发，法师护甲。
魔法力场瞬间构建完成，一层半透明的护罩于兽爪前侧凭空浮现，兽爪刺下，却是恰好撞上了这层护罩。
“咚！”
强劲的冲击力震得护罩掀起圈圈涟漪，甚至隐约还有裂痕出现，然而无论这一击威力如何强大，却终究没能成功伤到护罩内的老者。
但齐格没有气馁，甚至没有丝毫迟疑，爪击无效，他顺着冲势转身，直接一记鞭腿朝护罩踹去，虽然无法做去全力一击，但依旧震得护罩泛起涟漪，裂痕更是加剧几分，几欲破碎。
再来一击！齐格左爪抬起，准备最后一击将这层护罩击碎。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方才那记鞭脚衔接在爪击之后，一气呵成，愣是在老者反应过来之前踹了出去，但老者的应对也极快，眼看齐格又要出手，当下他果断放弃慢吞吞的施法，直接将木杖上预存的魔法释放了出来！
魔力构成的气浪再次喷出，这一次由于双方距离非常接近，齐格甚至连抵御动作都来不及做出，便直接被气浪给轰飞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