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完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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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坐在长椅上，守着行李，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出神。
一个刀疤脸领着三五个混混从他面前慢慢地经过，不留神，钱包从口袋中滑出，掉在地上。
苏文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弯腰拾起钱包，叫道：“等等！你的钱包掉了。”
刀疤脸听到叫声，转过身，带着一群人围了过来，接过钱包看了看，问道：“里面的钱呢？”
苏文奇道：“什么钱？”
刀疤脸怒道：“少给我装蒜了！我钱包里面的一千多元钱是不是你拿了？”
苏文慌道：“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打开你的钱包看过。”
刀疤脸阴着脸说道：“那么你说我的钱到哪里去了？”
苏文说道：“我怎么知道？这钱包是你刚刚掉的，我一捡起来就还给你了，里面有什么我怎么会知道呢？”
刀疤脸说道：“难不成我的钱自己长翅膀飞走了吗？”
苏文说道：“我不知道。”
刀疤脸说道：“这期间只有你碰过钱包，不是你拿了，还会是谁？”
苏文叫道：“我没拿！”
刀疤脸喝道：“臭小子，还不说实话？”
苏文被吓到了，放低声音说道：“我真的没拿，不信你搜我的身。”
刀疤脸气道：“好！等我搜出钱来了，看你怎么抵赖。”
苏文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尽管搜！”
刀疤脸对几个混混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搜查行李，他自己则去搜查苏文。
苏文瞧着不对劲，想了想，脑袋转过弯来，叫道：“住手！不准动我的行李！”
刀疤脸喝道：“臭小子，是你让我们搜的，现在想反悔吗？”
苏文气道：“你钱包里根本一分钱都没有，还想骗我的钱，快走开，不然我叫警察了！”
刀疤脸掏出魔杖指着他，气道：“臭小子，偷了我的钱，竟然还敢倒打一耙，说我是骗子，你找死！”
苏文气道：“别以为只有你会魔法，我也会！”将手伸入怀中，想掏出魔杖，不想却抓了个空，里面的魔杖不翼而飞。他急忙在身上的口袋中翻找起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不知何故，原本带在身上的两根魔杖都不见了。想起书包里还有两根魔杖，拿过来找了一遍，里面的魔杖也凭空消失了。他感到事情怪异，不禁有些慌张起来。这时，一个商贩，背着一面“无忧魔杖”的旗帜，扛着两大袋魔杖，刚好从此经过。
苏文赶紧叫住他，问道：“一根魔杖多少钱？”
商贩打量了一下，笑道：“二百元一根。”
苏文说道：“怎么这么贵？一般的不都是五十元吗？”
商贩笑道：“一分钱一分货嘛！”
苏文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还价，忍痛点点头，拿起一根魔杖挥了挥，没想到魔杖就此断为两截，忍不住骂道：“这是什么破魔杖，挥一下就断了。”
商贩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把我的魔杖弄断了，还要败坏我的声誉，你还讲不讲理呀，赶紧赔钱！”
苏文气道：“哪有挥一下就断的魔杖，你这根本是枯树枝。”
商贩义愤填膺地叫道：“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大家都来评评理，他弄断我的魔杖，你们说该不该赔钱？”
一群看客当下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苏文听得目瞪口呆，却没有舌战群客的本事，被围在人群中无计可施。这时，人群中挤进一个新面孔，正是苏强。苏文赶紧叫道：“爸爸！帮帮我。”
苏强严肃地说道：“你不是长大了吗？自己解决。”说完，离开了人群。
苏文想要追出去，却被一张张稀奇古怪的看客的脸堵住了去路。眼见各种各样陌生的脸在四周旋转，耳听形形色色的喧嚣的论调在脑中搅动，苏文感到头晕眼花，难受至极，忍不住痛苦地叫道：“神啊！救救我吧！”声音穿云透雾，直达天际。
一个山神一手提着美酒，一手抓着烤鸡，刚好从此经过，听到叫声，止住脚步，立于云端，俯视众生，威严地说道：“何事呼救？”
苏文大喜，没想到真有神仙，想了想，叫道：“神啊！请带我升入天堂，脱离苦海！”
山神闻言，怒道：“你这头无心的畜生！身在天堂还不自知，留你何用？本神一脚踩死你！”一只如山似岳的大脚扑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苏文吓得冷汗直冒，惊叫一声，被黑暗吞没。等到眼睛睁开之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车站内，苏强也坐在一旁，奇怪地看着他。他打量了四周情景，嘘了一口气，说道：“原来是做梦呀！吓死我了。”
苏强问道：“做噩梦了？”
苏文点头问道：“火车还没来吗？”
苏强答道：“还要多晚点半个小时。”
一个半小时后，火车到站，人流如狂潮般涌进站台，打响了车厢空间的争夺战。在苏强的保护下，苏文安全地坐到了座位之上。
火车开动后，车上的人定下自己的地盘，渐渐静了下来。苏文与苏强并肩而坐，对面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大学生。老人年过七十，穿着天蓝色的长袍，手上握住一根两米多长的旧式禅杖，外表似乎是一个教徒，但气质却像一个学者。大学生不修边幅，戴着眼镜，拿着《物学史》呆看。
苏强向老人点点头，问道：“大师去哪里？”
老人随和地笑了笑，说道：“大师之称不敢当，我就是俗世间一学徒，叫我赵识就可以了。我去神城，先生去哪里？”
苏强说道：“我们也去神城。我叫苏强，这是我儿子苏文。”
苏文热情地叫道：“老爷爷！你好。”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小朋友，你好，愿神保佑你！”
苏文笑道：“谢谢！神也保佑你。”
大学生抬起头，看了看三人，问道：“老爷爷，你信神吗？”
老人看了看他，认真地说道：“这是我的全部。”
大学生说道：“请问，神是什么？”
老人说道：“神为世界本源，万物由它而来，复归宿于它。”
大学生说道：“这么说，原子就是神了，因为它是万物的本源。”
老人笑了笑，说道：“请问，1＋12，你相信吗？”
大学生点点头，说道：“这是自明的道理。”
老人问道：“可是，1＋12，存在吗？”
大学生说道：“存在呀！例子多的是。比方说，一本书加一本书就等于两本书，一个人加一个人就等于两个人，一元钱加一元钱就等于两元钱，诸如此类。”
老人问道：“一个人等于一个人吗？”
大学生想了想，说道：“单就人的数量而言是这样的。”
老人说道：“由此可见，这个等式是有条件的，并不是绝对的。科学并不是1＋12的迷信，而是一门探索真理的学问。”
大学生想了想，说道：“你认为世界本源是什么？”
老人说道：“我无法用已知的知识去定义未知的存在，只能说，世界本源是神。”
大学生说道：“这不是什么也没说吗？你说，神在哪里？”
老人说道：“神无处不在。它使1＋12，它使原子组成万物，它使人类生存活动，它使万物得以实现，它就在万物之中，万物时刻与它同在。”
大学生听得迷糊，也不纠缠，说道：“那么你也认为天堂存在啦？”
老人点头说道：“天堂在人的心中，当一个人放下自己的成见理解万物之时，就到了天堂。”
大学生还是感到迷糊，不满地说道：“你可不可以用人的语言说话？”
老人说道：“请问，什么是人的语言？是1＋12的语言吗？是真善美的语言吗？是存在的语言吗？是表象的语言吗？是自然的语言吗？是灵魂的语言吗……为何不放下语言，用实践去领悟。”
大学生有些动气，不悦地说道：“老爷爷，如果你想让人信神，就要说一些普通人能够听得懂的话。”
老人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是我的错。请问，你对神与天堂有什么看法？”
大学生想了想，说道：“老实说，我并不相信神殿里的神，也不相信由人的幻想诞生的天堂。不过如果按照你的定义，我认为科学就是神，科学的社会就是天堂。只要一个人能够掌握科学，他就可以获得万能的力量。由这样的人组建的社会，就能成为自由、平等、博爱的完美天堂。你只要看看我们周围，这些衣服、鞋子、书籍、箱子、火车、汽车、房屋……哪一个事物上没有留下科学的痕迹呢？科学两百年来的创造超过了魔法三千年来的创造，你不认为这是一个奇迹吗？还有什么比得上它？”
老人仔细地听完，说道：“我是否能够这样理解：你的意思是，神就是万能，万能的人组成的社会就是天堂。”
大学生想了想，说道：“可以这么说。”
老人问道：“为什么神是万能的？”
大学生奇道：“这不是自明的道理吗？”
老人说道：“如何自明？看得见吗？摸得着吗？”
大学生不客气地反问道：“你的神看得见吗？摸得着吗？”
老人说道：“对不起，我不是要反驳你，我只是不太明白，什么是自明的道理？”
大学生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钻牛角尖，好不好？男是男，女是女，公是公，母是母，这些都不是明摆着的道理吗？难道你一定要说男是女，公是母吗？这有什么可争论的？”
老人说道：“请你原谅，因为一切信念都是从这些明摆着的道理诞生出来的，所以只有钻牛角尖才能得到真正的信念。如同1＋12是以事物的共同点为基础一样，‘男是男，女是女’也只是以事物的不同点为基础的。然而现实的事物既非完全相同，也非完全不同，那么这些自明的道理也都是相对的。”
大学生皱着眉头说道：“你绕来绕去，我也听不懂。难不成你认为神不是万能的？”
老人说道：“我个人的观点是：一切认为神是全知全能的人都不是信神之人而是用神之人。因为神是世界本源，创造万物，但不支配万物，理解万物，但不禁锢万物。”
大学生感到再争论下去也是毫无意义，只得无奈地一笑，说道：“抱歉，我实在无法认同你的思想。”
老人笑道：“谢谢，你让我学了不少。”
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不再谈这些艰深的话题，只聊琐碎小事，纾解旅途的乏味。


第二十四章　杀戮的快感
更新时间2012726　5：25：02　　字数：3489

　时间是冬天，第一场雪过后，荒凉的小山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衣。
小山上零星地立着几棵枯树，孤孤单单，满是荒凉。四周寂静无声，除了刺骨的寒风残酷地叫嚣外，听不到活物的声音。
远处，庄洛跟着五个孩子离开小镇，嘻嘻闹闹地朝小山走来。
这一年，庄洛刚满十岁，模样一般，资质平常，看不出任何不凡之处。像其他贵族子弟一样，他从小就接受一个家族的继承者所必须的教育。不过，像其他孩子一样，他对自己的未来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认识，对于学习也不是很努力，只是糊里糊涂地学着别人的样子过活，强记却不知义，听话却不懂事。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好小孩，平凡普通，一无所长。没有人会相信，正是这样一个小孩，在几十年之后，改变了世界的格局。
六人之中，年纪最大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相貌堂堂，仪表不俗，只是不修边幅，颇有几分野性难驯，常以“将军”自居，族中小孩以他为首。
这天，将军领着一群小孩前往秘密基地去打雪仗。一行人经过近半个多时辰的行军，终于爬上了小山。在靠近山顶的地方有一片奇形怪状的山石，山石之间掩藏着一个山洞。众人沿着石间旧道，找到洞口。洞口狭窄，仅容一人进出。洞边立着一块巨石，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三个大字：将军洞。将军看见洞口，哈哈一笑，抢先爬到巨石之上，摆出一个胜利的姿势，兴奋地对着天空狼嚎数声。众人见状，也跟着高兴地狼嚎起来。
正在得意之时，没想到，一头真正的凶狼突然从洞中蹿了出来，一声咆哮，腥风四溢。
一群孩子突见此变，愣在当地，眨着眼睛，以为是幻觉。
将军反应迅速，大喝一声：“快跑！”从巨石上滑下，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掏出魔杖，挡在众人之前，与巨狼对峙。
五个孩子回过神来，哭喊一声，四散逃命。
庄洛慌不择路，在山石间乱窜，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摔倒在乱石上，左脚因此扭伤，行动困难。他捂着左脚，大哭不止。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痛人心。庄洛清醒过来，抹去眼泪，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继续逃命。没过多久，只听得身后一声狼嚎，巨狼已经追了过来。庄洛一失神，倒在雪地之中，抬头看时，见那只巨狼就在数米之外，一张血盆大口沾满血污，两只亮闪闪的罩子寒气逼人。一把匕首刺在它的右前腿上，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溢出，看来它也是受了伤，可是它并不打算放掉眼前的侵入者，一瘸一拐地逼了过来。
庄洛见无路可退，忍住眼泪，鼓起十足的勇气，掏出魔杖指向巨狼。巨狼看到魔杖，眼中寒光一闪，瞬间就扑了过来。庄洛反应不及，被巨狼一口咬在右手臂上，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魔杖掉在地上。巨狼死死地咬住手臂，疯狂地撕扯着猎物。庄洛被疼痛不断地折磨着，脑袋里已经没有对生的追求，也没有对死的恐惧，只剩下一个字：疼！在这无边的疼痛中，他的左手本能地在地面摸索起来，偶然抓到地上的一块硬物，就胡乱地往巨狼的头上砸去。只听得一声哀嚎，巨狼松开了嘴，快速向后退去。
庄洛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去，只见巨狼的右眼血污一片，鲜血不断地涌出，正在摇着脑袋不停地哀嚎。他回过神来，看清了自己的手上的东西，这是一块石头，一角凸出如枪刃，沾满鲜血。庄洛看看手中的石块，又看看巨狼，心底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快感，冲击着整个灵魂，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过去所有死记硬背的道理突然间融会贯通，狭窄的牢笼支离破碎，一股改天换地的力量突破封锁显现出来。他感受着自己的强大，握紧石块，慢慢地站了起来，朝巨狼一瘸一拐地走去。
巨狼感到危险，压制疼痛，调整姿态，看准时机后扑了过去。一人一狼战在一起。
等到人们赶来时，雪地上只留下一个失血过多重伤不醒的孩子，一头双眼均瞎遍体鳞伤的死狼，还有一个双臂被咬断脖子被撕烂的少年。
这一件事成为庄洛人生的转折点，也成了武道精神的来源之一。
多年之后，当庄洛谈起此事时，他说道：“其实每一个人的身体内都蕴藏着一种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