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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池春-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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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从前真的是个至仁至孝的,对太后也是打心眼里敬着,只不过是这次的事情牵扯到了昭德宫,而襄元在最初时,又的确闹的太过了,这才叫皇帝抹不开脸,也下不来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办法面对太后,是以才选择了久不登慈宁宫的门。

    太后手上有一半剥好的蜜橘,得了奴才的回话,往嘴里送橘子的那只手一顿:“这倒奇了,他可很少递话近来,说要到我跟前来请安的。”

    皇帝是噙着笑的,手上还继续替她剥橘子:“想是有什么事吧?朝堂上的事儿,他不会说到您跟前,保不齐在家里跟阿姊闹脾气了,到您这告状的呢。”他说话的工夫,一整个囫囵的橘子又剥好了,往太后面前递一递,“他也有口福,正好送来的橘子多,叫他尝一尝,出宫的时候,也带回去一些。”

    皇帝的松了口,太后更没有不许的了,于是打发了人去领卫箴进来,别的便不多说。

    从宫门口往慈宁宫,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卫箴心里有事儿,且于他而言,这又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故而他走得急切的很,脚下简直生出风来,引路的小太监哪里还是在引路,几乎是一路跟在卫箴的身后,小跑着进了慈宁宫的。

    这样的时节与天气,卫箴进屋那会儿,鬓边却有了汗。

    太后能敲的见,再见先前传话的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的,就唷了声:“你这么急着来请安呐?瞧把我宫里人累的吧,这是一路跟着你跑过来的吧?”

    卫箴有些不好意思,便又拜了个礼。

    太后摆摆手:“行了,这有什么的。”

    她一面说,一面打发了小太监退出去,又叫人给卫箴挪了圆墩儿来:“皇帝还说呢,朝廷里的事儿,你也不会闹到我跟前来,是在家里跟你母亲生气了?”

    她边说又边叫人给卫箴拿橘子:“这是今年刚贡上来的第一批,我尝着还不错,有些酸头,但口感也很好,刚才还说你有口福,怪会挑时候进宫来请安,正好尝一尝,一会儿我叫人给你装半筐,公主府和国公府各是送去了两筐,你就一个人,又不是成天守在家里,吃不了多少,半筐先吃,吃完了再叫人给你送……”

    上了年纪的人,见着晚辈,少不了絮叨。

    卫箴不好开口打断,就耐着性子听,等她说的差不多了,他才叫了声太后。

    太后哦了一声收了声:“差点儿忘了,你还有事儿要回我来着。”

    皇帝无声的笑,一面吃橘子,一面看戏似的打量他。

    卫箴其实觉得有些尴尬,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不请太后做主,他也不知道怎么叫父亲和母亲死了这条心。

    走这一步,其实后路全都断了,走的也很绝,但时日久了,爹娘总能看见阿春的好处,当初的这些怨气,慢慢地说不定也就消了……

    是以卫箴深吸口气,定了定心神:“您还记得北镇抚司的谢池春吗?”

    太后一怔,大概一时是没想起这个人来。

    皇帝也有些意外,不知道他进宫突然提起谢池春是为了什么,但还是在旁边儿提了两句:“就是当年那个救了朕,后来朕点了她入锦衣卫的姑娘。”

    他只字不提昭德宫,虽然太后一定知道,但不提确实是有好处的。

    卫箴觉得他进宫的时辰选的真是再没那么好,恰好赶上陛下也在。

    在太后眼里,救过天子,就算是捎带着连昭德宫一起救下来的,那这姑娘在太后心里,也一定是极有好感的。

    果然太后回想起来,面上笑意更浓:“你突然说这么个人,真是想不起来,但要说当年救了皇帝的姑娘,我就知道是谁了。当年她救了圣驾,我还召见过一回,现在想想……”她顿了顿,须臾才接上去,“那姑娘生的清秀,可一点儿不像是个身手俊俏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怨无悔() 
第一百六十四章无怨无悔

    能记起来,而且还颇有好感,这就最好办。

    卫箴心头一松:“就是她了,身手的确是好,厉霄都拿不住她。”

    太后唷了一声,猛地橘子也酸了她一回,龇牙咧嘴的,等那股子酸劲儿过去了,才又笑:“这么厉害呢?”

    卫箴说是,又一个劲儿的在太后的面前夸谢池春,说是多能干,多勤勉,又多懂规矩,临了了,又说她年幼时候有多么的不容易,一个小姑娘,自己个儿不偷不抢,也不去坑蒙拐骗的,愣是把自己给养活大了,学问虽说不多好,但不至于大字不识,为人又谦和,真是再好没有的齐整人物。

    太后和皇帝越听越不对味儿了,本来就对他突然进宫到慈宁宫请安心存疑惑呢,这会儿对着个姑娘赞不绝口,那不更叫人疑心吗?

    于是母子两个对视了一眼,太后干脆也不吃橘子了,把剩下的那大半橘子往小碗里一放,给皇帝使了个眼色。

    皇帝会意,张口叫卫箴:“你今儿进宫,单是为了夸谢小旗来的?”

    卫箴说自然不是,从圆墩儿上挪了下,步子往左侧稍一迈,双膝一软,顺势就跪了下去:“臣想请太后为臣赐婚。”

    太后一怔,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合着前头夸人家的那一通话,是在这儿等着呢。

    这是到她跟前,来求娶谢池春了。

    襄元的那点子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孩子们的事儿,她也不想去插手,再说当年卫箴是个什么态度,她又门儿清。

    当初卫箴死活都不答应,襄元不知道闹了多少回,后来没办法的时候,也进过宫,想叫她或是皇帝下个赐婚的旨意,也无非是想着,宫里头一道旨意派下来,卫箴总不能够抗旨不尊吧?

    但她没同意,当然了,也没叫皇帝同意。

    人家说强扭的瓜不甜,真要是一道赐婚旨意把人绑在一块儿,那是害了卫箴,更是害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怨偶最是这世上要不得的,她上了年纪见不得这些个。

    后来呢,她也问过,皇帝也玩笑似的问过,其实不大能明白,褚娴样样都好的一个人,卫箴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倒像是成就在一起,多委屈他似的。

    他入了锦衣卫,就是出身再高,也总会叫人家背地里说三道四,褚家没挑他这个,他反过来嫌弃人家姑娘了还。

    不过卫箴每回都只是笑着说配不上,到底谁配不上谁,他也不明说。

    再往后,他们也就不问了,反正褚将军一家子奉旨外调,褚娴也就跟着离了京,襄元的这份儿心思,慢慢的也就淡了下来。

    以至于这么些年过去,卫箴不成家,襄元也不再催他,他就是这么个脾气这么个性,人说知子莫若父,放在卫箴身上,那是知子莫若母,他眼珠子转一转,襄元都知道他想憋什么坏。

    还敢动心思叫他娶妻?褚将军没有为这个事情跟国公府翻脸,那是他大度不计较,就卫箴这么个胡闹法子,再随便给他说人家,还不把京城的府邸都得罪个遍吗?

    太后脸上的笑意渐次敛了起来。

    褚将军回京了,褚娴跟着回来了,她知道,襄元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做儿媳妇,看看卫启的那个媳妇儿,她心里就有数。

    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时常想,襄元也许并不是怕得罪人,而是满京城这么些高门贵女,再没有一个,能叫襄元看上眼,说到底有了褚娴珠玉在前,她还能看得上谁呢?

    而眼下卫箴这么急着跑进宫,要求一道赐婚旨意……

    太后大概回过味儿来:“卫箴,你母亲是不是又提起你和褚家姑娘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卫箴面色便一沉,当着太后和皇帝,他也不好扯谎,仍旧跪在那里,只是跪的笔直,应声就说是:“不敢瞒着您和陛下,臣就是从公主府出来,径直进宫来的。”

    得,也不用问了,这就是叫他回家去,商量过了。

    太后长出口气:“你应该明白,谢池春再好,你母亲不喜欢,她就一无是处。卫箴,你叫我给你下这个赐婚的旨意,那不是明着打你母亲的脸吗?我且问你,将来就是真成就了你们两个,你打算叫她怎么跟你母亲相处?到时候,再闹的家宅之中鸡犬不宁?”

    她问完了,也不给卫箴回话的时间,接着就又问:“你把她夸得花儿似的,我也不是那么守旧的人,当年她救皇帝一命,这就是有大功于社稷,到什么时候,谁都不能轻看她,轻看了她,那就是轻看了皇室,连你母亲也不行!可是卫箴——”

    卫箴呼吸都紧了紧,抬头看上去,也不言声,就等着太后的后话。

    “我这一辈子,只有你母亲和皇帝两个孩子,该操的心,少不了,到了你们身上,也仍旧少不了。”她一面说,一面摇头,“这个谢池春,在世人眼中,终究是个与众不同的。你这样子夸赞她,我想来,将来即便你二人成婚,你也不愿拘束她,把她拘在内宅中,整日针线女工,再不然就是翻翻账本子持中馈的过日子吧?”

    卫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说是:“她不是深闺高阁养出来的姑娘,她本就是自由自在长大的,臣不愿,也不会这样拘束她。”

    他说着同太后叩首:“臣知太后意思,也明白太后心意,全是为了臣好,说到底,姑娘家成了婚还在外头抛头露面,世人少不了指指点点。可是太后,臣这样子的出身,当年一意孤行要入北镇抚司,早就不怕世人指点了,阿春这么些年勤勉本分,就更不怕。”

    “你们都不怕,那你们——”

    太后的话没说完,皇帝叫了声母后打断了她的后话:“卫箴的意思,您还是没明白。”

    她一沉声,侧目看过去:“怎么说?”

    皇帝眼底闪过无奈,面上却挂有笑:“情之一字,最不由己,他不怕世人戳脊梁骨,将来的路,再难走,他都愿意和谢小旗携手白头,哪怕这世间所有人都唾弃他二人,他也无怨无悔。”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第一百六十五章何错之有

    这道赐婚的旨意,太后不肯下,卫箴好话说尽了,皇帝也从旁劝,可说什么,她就是不肯松口。

    卫箴失望,感到这条路走不通,可是峰回路转,没成想,皇帝却坐在一旁松了口,说是太后不下他来下,届时圣旨下达,还要给谢池春升官,这趟福建查案,她毕竟是同行的,升官也是情理之中。

    太后有些生气,但卫箴说的叫她觉得可怜,她不肯下旨,不过是不想同女儿生分,闹出不痛快。

    这回为着昭德宫,皇帝跟她吊脸子这么久,她老了,到了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就这么一双儿女,真是不想给自己招惹不痛快。

    这会儿皇帝说旨意他来下,她总不可能还拦着不许,便匆匆打发了二人走,还是没忘了叫人装了半筐的橘子,给卫箴送到府上去。

    皇帝带着卫箴出了慈宁宫的门,抬头仰望了回一望无际的天,那蓝是水洗过的蓝,白又是最纯洁的颜色。

    他长叹一声:“知道朕,为什么给你做这个主吗?”

    卫箴想到了昭德宫。

    陛下会问出口,那就是有心跟他说说心里话,一味的装傻充愣,不像话。

    是以卫箴说知道:“您想到了徐贵妃吧?”

    皇帝噙着笑回头看他:“朕富有天下,文武百官无不叩首朝拜,但今天这句话,敢说出口的,满天下也不会超过五个。”

    他笑,卫箴就也跟着笑了,只是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信步,前后脚的往养心殿方向走。

    大约走出去有一箭之地,皇帝才接上了前头的话:“太后不是不愿意成全你们,不然朕说要下旨,她一样会拦着,你今日进宫求太后,还不如直接来求朕。”

    卫箴低下头去:“臣明白。只是这样的事情,臣不敢烦扰到您面前去。”

    皇帝边走边摇头:“在外头咱们是君臣,照着家里的话说,是甥舅,你为了终身大事来求朕这个做舅舅的,何来的烦扰之说?不过卫箴,你是真的想好了?”

    “是,臣早想好了。”卫箴斩钉截铁的回,“其实早就在母亲面前回过话,但母亲那时候就不同意,前几个月,武安伯府刚出事儿那会儿,阿春当街拿下徐广明那日,叫徐广明伤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事儿。”

    皇帝的笑意渐浓,再不是浅淡的挂在脸上那样简单,反倒溢出了声音来:“你把人弄到你府上住了好些日子,朕那时候就在想,这又是动了哪根筋,连避嫌也不顾了,虽说你一向是这样的做派,可阿姊就不管管你?朕也不糊弄你,后来呢,朕还特意叫怀章去打听过,也知道,褚将军回京之后,阿姊领着褚姑娘去过你那儿一趟,隔天谢小旗就搬出去了。”

    卫箴眼皮突突的跳,心说这算什么?那会儿武安伯府的案子尚未落定,那可是中宫母家,合着陛下一点儿也不上心,竟还有这个闲心来打听臣下的私事儿,连他宅子里的事情,都打听上了,还是特意叫怀章安排人打听的。

    他忍不住想扶额,就把这话揭过去了:“所以后来福建出事,臣才带着阿春一起去办案的。”

    皇帝哦了一嗓子:“这个朕也想到了,阿姊打小的时候,就是那么个霸道又专擅的脾气,先帝宠她,她是个公主,不像朕,没有人会那样严苛的管教约束她,连太后都是,能纵的,都纵着。后来跟国公成婚,国公多严肃的一个人,竟也叫阿姊降服住,人家说这世上一物降一物,真是一点也不假。所以你瞧,都到了这个岁数了,还是这么个脾气。”

    卫箴心说是呢,可那是他亲娘,生身之母,他能说什么?

    他不说话,皇帝略回头看了他一眼:“朕要纳徐姐姐的时候,你还小,也不知后来听没听说过,那几年里,朝堂风雨。他们以老师为首,抬了什么祖宗规矩来压朕,死活不叫朕纳妃,一拖就是两年多啊……”

    回想起那段往事,皇帝也不禁有些感慨万千:“朕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有很多不是,出身不好,大字也未必识得几个,又比朕年长那么多,论仪态万千,也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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