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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一池春-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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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声都忘记了吧?”

    郑扬点了点桌子,声音清冷,面不改色:“有什么话,直说吧,到这时候还跟我拐弯抹角?卫箴,这可不像你。”

    卫箴嗤了一回,实际上谁不知道谁呢?

    打从他进了北镇抚司那天起,郑扬就留心了他,而他,自然也留意起了郑扬。

    只手遮天,权倾朝野的西厂厂公,和一个皇亲出身,刚正清直的锦衣卫镇抚使,两个人总有碰撞的一天。

    “他不露面,此时我暂且顾不上他,他是你的人,你自己去问他,今日为何放了汪家人进府。他露面——”卫箴昂了下巴,说不出的娟狂与桀骜,“即便他是你的人,我也少不得要将他疑上一疑,跟通倭案有没有关系,跟汪易昌的死,又有没有关系。”

    郑扬放在桌上的那只手倏尔攥紧了:“你是说,要怀疑他,下手杀了汪易昌?”

    “自我们离京,至我们到福州,前前后后不过个把月。他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行迹的,而在经历了济南府杨明礼的事情后,我曾让你给他写过一封书信——”

    他一概后话都不必再说,郑扬已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或许是当局者迷。

    他还把蒋招当做当年的那个孩子,懵懵懂懂中又透着七分伶俐与聪慧,跟在他身边儿,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鞍前马后的为他办事。

    殊不知经年过去,孩子长大了,脱了缰的野马一样,他管也管不住了。

    从前远在京城管不住,后来去了大同是无暇分身。

    而在这些年中,他的好徒弟,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他甚至已经无从得知。

    大概就是因为太亲近,他已经忘了怎么去怀疑蒋招。

    这其实是大忌,可郑扬,却忘了这忌讳。

    卫箴到底是局外人,蒋招的一举一动落在他眼中,他势必都会多思多想,此时起了疑心,再正常没有。

    如果蒋招通了倭,或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肮脏勾当,而通倭的事情被张显阳闹了起来,他害怕了,要找个替罪羊,汪易昌就是最好的那一个。

    死无对证,甚至可以做出个畏罪自杀的样子。

    离京到福州府……卫箴说的不错啊。

    这个把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如果真是蒋招,一定足够他安排好所有,甚至是杀害汪易昌。

    那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今日会放汪祺的小厮进门。

    而卫箴要等的,就是他露面。

    可是接下来呢?怀疑到了蒋招的头上,接下来呢?

    郑扬眯缝着眼睛去看他:“接下来,你还想怀疑谁?”

    “不是我想怀疑谁,是陛下会怀疑谁。”卫箴翻了眼皮睇过去,“厉害轻重,你最清楚不过。你为什么会随我一起到福州来查福建通倭的案,还有先前京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郑公——”他拖音叫他,声音又一沉,“你不是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陛下用意的吗?”

    郑扬呼吸一滞。

    蒋招要是不干净的,陛下就只会对他疑心更重。

    还是说,陛下和内阁,实际上已经怀疑到了蒋招头上,所以才会让他跟卫箴一起到福州来?

    他从来就不是甘心个屈居人下的人,哪怕这人是卫箴,也不行。

    陛下不是不知道他,却还是叫他一切听从卫箴的安排和吩咐。

    换言之,卫箴包揽此番大权,到了福建省,卫箴就是想查他,他也只能拱手把权力都交出去,任凭卫箴彻查他。

    他有一瞬的心慌,却立时明白过来,卫箴没有打算对他出手,也并没有因为疑心了蒋招,就把这份儿怀疑挪到他头上来,不然眼下卫箴不会说这些。

    卫箴现在要的,是他收手,对蒋招,不管不问,真正坐到陛下所吩咐的——一切听从卫箴的安排和吩咐。

    郑扬心有不甘,却不得不说,卫箴今次这样信他,他虽不知是为何,也仍该好好地感谢,至于给卫箴添乱捣乱,甚至是同他针锋相对这样的事儿,他再干,那就真是以怨报德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要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要干什么

    卫箴在等,郑扬,也在等。

    可此时二人心境却大不相同。

    郑扬自十四岁在徐贵妃面前得脸,十七岁得势,至于今日,就再没有一日似目下这般,担惊受怕的。

    他深感这或许是个圈套。

    陛下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蒋招的事情,而这事情,实际上也是张显阳捅出去的……

    他到底坐不住,只是在卫箴等人面前,总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于是他等了须臾,又起了身,告辞了一番,便自顾自的上了楼。

    谢池春目光追随着他看了会儿,叹了声气:“竟叫郑公也担心成了这样。”

    “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蒋招会不会露面。”

    卫箴冷不丁的丢出这样一句,又回了神去看她:“你真觉得,一个蒋招,就能叫他慌张至此了吗?”

    不是蒋招,那是谁?

    吴赞却立时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倒吸口气:“老大是说,陛下——?”

    谢池春拧眉顺势也看过去,却瞧见卫箴点了头。

    她心头一紧:“陛下?”

    “不然呢?”卫箴又扭头往楼上方向看,郑扬的房门却紧闭。

    所以说,活的太明白,有什么意思呢。

    糊里糊涂的,反倒不会有这样多的担忧。

    他顿了须臾而已:“你们说,张显阳当初上密折参汪易昌,会放过蒋招吗?”

    众人一时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便皆是一愣。

    临了了,竟还是厉霄最先反应过来,拍了脑门儿一把说不会。

    吴赞同谢池春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应该是不会的,只是二人都没再开口而已,不过是等着卫箴往下说罢了。

    果然卫箴顺着厉霄的话又接过来:“他在见到我们之后,哪怕是当着郑扬的面儿,其实都一直在攀咬蒋招,当初上密折,怎么可能放过蒋招?只有把蒋招和汪易昌绑在一起,才能证明,汪易昌也许真的通倭且收买了蒋招,不然一个守备太监,凭何在数年间,都未曾向京中透露只言片语呢?张显阳要说服内阁的大人们,叫他们把奏疏呈送御前,自然就得攀咬蒋招。”

    “可要是——”谢池春犹豫了下,抿紧了唇角又仔细想了想,一时后话没有说。

    直到卫箴催了她一声:“可是什么?”

    她其实不大拿得准,更怕自己想岔了,可是卫箴问了,吴赞又在旁边儿一个劲儿的使眼色,示意她直说无妨,她定了心神,便把心中所想尽数说与了卫箴等人知晓:“蒋招毕竟是宫里的人,得罪了他,就等于是得罪了宫里,他身后还有郑公这么一颗大树好乘凉。算算日子,张大人的密折送往京城时,应该正是郑公被调回京城的旨意派下去的时候。郑公回京,重领西厂,又有昭德宫为他撑腰,得罪他,不是划算的买卖。”

    谢池春略微的顿了一下,偷偷地打量卫箴神色,但见他神色如旧,并无异常,才继续说:“他手上没有蒋招和汪将军勾结的实证,便不敢轻易攀咬蒋招,只把汪将军参上去,等着钦差到了福州府,还不是由得他一张嘴,想说什么说什么?到时候,钦差到底查不查蒋招,或是要怎么查,那都跟他毫无关系了。”

    这一招以退为进,实则是在自保。

    张显阳的目的,也许是要汪易昌和蒋招一起垮台,离开福建,但对付这二人,所用的手段和方法,一定是不同的。

    可是吴赞听来,却摇了头,又叫她:“我却觉得不会。”

    谢池春侧目过去,有些意外:“那吴哥怎么看?”

    “张大人上折的时候,一定为自己也想好了退路,可他知道,蒋招是向着汪将军的,能不能查证了汪将军通倭,于张大人而言,其实很重要。一旦无法查证,届时汪将军反咬一口,说他诬告,蒋招再站出来,说汪将军这些年勤勉战事,一心为国,却要遭到这样无故的陷害,那时陛下会怎么处置他?宫里头,是信蒋招的,还是信张大人的呢?”

    他话到此处收住了声,是因为谢池春眼中已然清明一片:“倒也是。我本来就在犹豫,就怕自己想错了。要是照吴哥这样说,我还想到一宗。要说查证不了,外头少不了要指指点点,说张大人这不过是为了排除异己,是官场上的勾心斗角。而蒋太监呢?蒋太监既是宫里头的人,同他就没什么瓜葛,他用不着忌惮人家,也用不着打压人家,便也就不必随口攀咬,没得还容易给自己惹上一身骚。”

    卫箴适时的咳了一声。

    他两个在这儿你来我往,叫他听来,像是心意相通似的。

    先前谢池春说了一番话,他这儿还半个字没接上去呢,吴赞一眨眼的工夫,就反驳了回去,还说的那样温和,要换了厉霄,八成是针尖对麦芒似的,挑刺儿的。

    卫箴越想脸色就越不好看,敲了敲桌子:“所以当初张显阳八成是把蒋招也给参了的,是以才有了眼下郑扬的慌乱。不过这事儿谁也说不了就是一定——”

    其实他心下是几乎可以笃定的。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亲耳听见了陛下吩咐的那些话的。

    起初他也不解,甚至觉得陛下此番未免太过多疑,福建的案子,跟郑扬能有什么干系呢?陛下想要动郑扬,寻了什么由头不能够,还要从这上面来?

    现下知道了这里头的事儿,他才明白过来。

    那时候,王阁老带着密折进了宫,这折子上所参的,除了汪易昌,还有蒋招。

    只是陛下当日在养心殿时,又为何不与他直言呢?

    郑扬本事再大,也总不可能把耳目安插进了养心殿去,陛下不说,总不会是怕隔墙有耳,那未免也太可笑。

    怀疑自己吗?也不会的。

    那是……怕他一路上露了马脚?

    卫箴心里头剩下的那两分不确定,便就是从这上头来的。

    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派了郑扬通往……知道这些,对眼下的福建案情没多大的用处,可是卫箴,仍旧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他的这位皇帝舅舅,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好走不送() 
第一百三十七章好走不送

    蒋招出现在汪府中时,天色已经近了昏黄。

    汪府新丧,吊唁的宾客们都懂规矩,绝没有人会在这时辰上门来吊唁。

    刚死了人的宅子阴气重,又是重病缠身去世的,总归不太吉利,自己家里的人倒没什么,外头的同僚与旧交,就多少都会避讳这个,是以白日里喧嚣闹腾了一整天的汪家府邸,在此刻,才透出几分寂静,还夹杂着些许的寂寥。

    府中四处见白,在这样的天色之中,让人看了,更觉胸口一窒,呼吸都不畅快了。

    蒋招迈开步子进了门,一进门就叫人领着直奔张显阳所在的东跨院而去。

    来的路上他也叫人先去打听过了,张显阳打从今儿早上进了汪家的门,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且他巡抚衙门里的衙役,最少弄到人家汪家有三班。

    三班衙役,那是多少人——蒋招眸色一暗,脸色也黑了黑。。。

    张显阳瞧见了蒋招的身形,却好似一点也不意外,坐在那里连动也没有动,不阴不阳的打招呼:“蒋公公来的可太晚了点儿,这时辰,吊唁的客人们早就散了,再说走到哪里也没这个道理,哪有这个时辰登门吊唁的呢?就是跟汪将军生前关系再好,也有些失礼了。”

    “是吗?”蒋招皮笑肉不笑,挂着一贯的虚情假意,“我失礼了,那大人呢?巡抚大人这时辰还留在汪家,又是做什么的呢?”

    他为什么而来,张显阳心知肚明,八成是汪祺派了人去搬救兵,就请来了蒋招。

    这话要是还需要问一问蒋招才知道,那他这么多年的巡抚,也就白当了。

    不过蒋招可真敢啊。

    郑扬就坐镇福州府,他就敢这么跑到汪家,给汪家人出这个头。

    张显阳想了想,扭脸儿却对汪英杰说了两句:“本府有几句话,想私下里跟蒋公公聊一聊。”

    汪英杰这个人大出息没有,但很有眼色,估计也是从前在家里,实在没少看汪易昌的脸色而行事,再加上他自己个儿又是个怯懦偏多的人,性子生来是这样,唯恐言辞出了差错,轻易就得罪了人,又或是冲撞贵人,是以平日里在外行走,哪怕是这都指挥使府中的二老爷,他也照样练就了一身看人下菜碟儿的好本事。

    眼下听张显阳这样说,又瞧着他两个人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真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屋里多待下去。

    于是他很快站起身,又恭恭敬敬的行礼,简直一溜小跑的退出去的。

    蒋招冷笑,啐了一口:“汪将军是个英雄,亲弟弟却是个孬种,简直是个草包。”

    “哦,蒋公公一向觉得,汪将军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儿,而本府,则是个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奸臣。”张显阳靠在官帽椅上,好整以暇的打量蒋招,“所以蒋公公为了这位英雄,连自己都能舍,今日照样敢跑到汪家,打量着替汪家人撑个腰?”

    蒋招眯着眼睛去看他:“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蒙你,就是汪祺派人去请的我,我来,也是再三犹豫,但还是来了。张大人——”他昂起下巴来,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汪将军身死,入土为安,你却还要搅扰的他死后不宁,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

    “过了?”张显阳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已经嗤笑着把话接了过来,“蒋招,你自以为聪明,那不妨来猜一猜,本府今日为何会在此处,又为什么要为难汪家。”

    他哂笑一回:“如你所说的,汪易昌死了,人死魂散,有再多放不下的旧日冤仇,也都该放下了,然后呢?那本府又为什么要针对汪家,针对汪祺呢?汪祺算个什么东西?真就入了本府的眼?”

    蒋招先前未曾多想,也是汪祺的小厮说的太可怜,他到底于心不忍。

    汪易昌死后,他一直没能来上一炷香,已然对不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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